《亚结罗》长叶小麦

3、人鱼公主与海妖（3）

　　2019.10.29,12:38
　　没有被传送到鱼群稀少的远洋，他算得上运气不错——要知道曾经他是买了六年彩票，连三等奖都没有中过的被幸运女神忽视的透明人。不算太倒霉，可完全称不上运气好。
　　眯起眼睛注视着远处阳光下平凡无奇的粼粼波光，亚结罗心情愉悦地暗自点头。——很好，有鱼群。一般来说聚在一起行动的鱼类都是美餐，他不用担心食物了。如果倒霉被送到了海洋荒漠，他就只能可怜巴巴地啃包裹里结实又难吃的藻饼。甚至如果藻饼吃完了都没有找到食物的话，连富含能量的石头和海水都要纳入食谱了……
　　——这完全不是杞人忧天，曾经亚结罗在生存狩猎的训练里迷路被困在迷锁区域里长达十一天，被里面混乱的能量场干扰得完全失去方向感。只能在荒芜的沟壑枯礁里转来转去，留下标记。因为场域里混乱无常的能量环境，亚结罗所见之处，完全称得上“荒漠”地带。见到的寥寥海草，根本不够满足他的体力补充，能在这儿生存的鱼要是随便去招惹谁吃谁还不一定，最后他真的沦落到吃石头的地步……
　　后来他恍恍惚惚地终于顺着一条海沟脱离了那篇混乱的场域，很快就被找他找得快要急疯的狩猎导师找到了。训练结束丢了一个学员，导师团心里就压上了一层阴影。他失踪时间越来越长，生命特征却一直稳定，反而比失去生命信息更令人心慌。
　　生存训练死亡只是低概率并不是没有，但身为海洋强势种族之一的人鱼族对于死亡并不像人类那样容易看不开。但活着却失踪的族人，他们绝不会轻易放弃，更何况失踪者还是一只幼崽。
　　后续事件是，医疗团的海巫们在治疗身体机能破坏的亚结罗时，发现他身体内环境千疮百孔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吞食原矿……当然如果不是这个，他可能早就饿死了。在休养好了甚至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壮之后，导师就揪着活蹦乱跳的亚结罗去见了族长和祭司，在又一次温习自己的黑历史后故地重游，冈贝尔人鱼的领土又扩张了一块——亚结罗还得到了挖矿单位优先上岗的资格。
　　“……”
　　结束了这段回想，亚结罗轻轻勾起了笑容。
　　也许就是因为在人鱼族里感受到的，不输给曾在人类社会得到的温暖，他才会这么快融入这个世界，不再感到孤独。
　　做一条人鱼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有时候会纠结，交·配的时候要怎么办…………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亚结罗凝滞了一下，默默将它丢出自己的脑壳。
　　不过，作为一个青春年少的小伙子，想妹子有什么错……但是他一想到笛欧玛，一想到那些除了怀孕生产时期生猛无比的人鱼女猎手，还有她们看护崽子细心又得意的丈夫，亚结罗就感到了无言的纠结。
　　雄性人鱼并不是说不强大，雄性的攻击性一直是要比雌性强盛。但冈贝尔并不是陆地，而是海洋。海洋中没有弱者的藏身之所，繁衍期要一带N的雌性普遍要比雄性更强——或者说，更擅长生存。而以冈贝尔的女性人鱼为例，因为孕育后代需要更多的营养和对自己孩子的保护欲，她们的攻击性会比常态指数增长数倍，比男性人鱼还要凶悍很多很多。因为营养大部分都流向了腹中的蛋，母体可以说是长时间处于“饥饿预警”的状态，以至于连她们的配偶也会受到这股凶性的影响。
　　当然，食物充足的雌性人鱼并不会变成让人心生寒意的猎手，她们实际上还是平时的性格。但是在面对猎物的时候，只有珊瑚虫才会迟钝得岿然不动。
　　而在常态下，雌性人鱼和雄性人鱼的身体素质相差不大，要区分体质与其说看性别，不如看种属——像笛欧玛那样强壮的类型，看体质基本没有哪种敢在生命强化系的面前叫唤。
　　呃……也并不是说亚结罗对女性人鱼有了心理阴影，事实上那些女性长辈的温柔和包容还是让他非常心向往之的。但是和他同龄的女性人鱼让他印象最深的就是笛欧玛，而那些和笛欧玛同类的青年人鱼猎手加深了这种联想。
　　他对同龄的人鱼女性仍然缺乏认知，但这是很正常的，因为他这个年纪的亚成年人鱼，要达到性成熟的年纪还差得很远很远……也就是说，包括他自己，这一代的年轻人鱼都是一群毛孩子。
　　就像人类性成熟时发生的变化是因为体内的性激素在促成，生物就是这么实在的结构。包括你的认知，都受到身体的影响。
　　亚结罗对给他留下如此深重映像的笛欧玛类型感到心悸，但是他脑补前世见过的或温婉或艳丽纤腰长腿的人类美女，幻想和她们更进一步的时候，竟然更加别扭了。
　　原因很简单，他脑补的时候身体无意识的肌肉活动让他和意识模拟里的人类身体的机能活动格格不入。
　　他现在是一条人鱼，腰部以下是比上身长2.5倍鱼尾巴——因为他的尾巴比普通人鱼还要瘦长几分。
　　“啊——……嗯～哼。”
　　结束这种没边的联想，亚结罗放开喉咙仰头长叫一声，在那股清灵悠远的声波在附近的水面荡开折回重音时他又尴尬地轻轻咳嗽，装作没有这么做。
　　——长期和笛欧玛这些生命系人鱼待在一起，他都要忘了自己作为精神系人鱼天生持有的一种天赋了：精神魅惑·天籁之音。精神系的天赋就在意志力和魅力，他这个天赋是单纯将感染力融入声音。简单来说，用网游打比方就是他的魅力属性的增幅都加持在这把嗓子里，没有什么其他效果就是纯粹的好听，洗脑一样的好听，效果取决于声音的内容，所以是“天籁之音”。
　　其实精神系这一系列的天赋常见的还有：魅惑系的「精神魅惑·强制命令」、「精神魅惑·混乱之音」、「精神魅惑·迷幻之眼」等；意志系的「精神意志·至高威严」、「精神意志·心灵风暴」、「精神意志·心灵之刺」等；总的来说，“精神魅惑”型更偏向入侵、控制，“精神意志”型更倾向于外放、攻击。
　　而亚结罗的魅惑型技能“天籁之音”，说它厉害也厉害，但说它没什么用也是真的。这两个极端的区别，仅仅就在于使用者的脸皮厚度和承受能力了。
　　用得好它就是大型无差别地域单位的范围攻击，用不好，它就单纯是一把美妙的嗓音。
　　亚结罗自己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也不管是出于成年人的虚弱尊严还是雄性的威武心理，他都不爱开口——其实要是别的也就罢了，但……他这个“天籁之音”听起来太少女了，NO，感觉就很玛丽苏——尤其是他现在还是一条特别华丽的人鱼，是的，无论是从人的审美还是人鱼的审美出发都是华丽神秘到炫目，这点他绝不否认。
　　不过，该用还是要用——狩猎这种事也没什么好发展的。前扑街小说家想了想，挺起胸膛弯曲水下的鱼尾，打出一个美妙的回旋后潜入海面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