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最初的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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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里包恩先生！‘不会对我使用死气弹’——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一时间惊讶到连云雀挥来的拐子都忘了躲，直到破空声袭至面前才堪堪将手臂护在身前。事实证明我虽然耐揍，对上云雀也依旧是吃瘪——我被他那一拐子的后劲直接甩到了墙上，紧挨着昏迷不醒的狱寺、跌坐在地。
“就是字面上那样。”里包恩揣着列恩站在一旁，对我的惨状无动于衷。
“可——”我额头冷汗直冒。
可如果不使用死气弹的话，以我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带着这两个人全身而退。虽然从他话中透露出的有限信息来推断，中了死气弹的我情况可能也不会好到哪去——可现在就算我还能再多蹦跶一会，最后的结局也只会是被云雀一拐子抽晕，接着三个人一起被他像丢垃圾一样从二层扔下去啊！
这种时候……这种时候究竟应该怎么做才好？
我咬紧牙关，头脑开始飞速地运转。
绝对不能贸然和云雀硬碰硬。如果手边还有能够利用的道具就好了……
道具……对啊！
能够利用的道具——现在不就在我的眼前吗！
我炽热的视线落到狱寺隼人塞得鼓鼓囊囊的裤子口袋上。作为沢田纲吉最忠诚的左右手，他几乎二十四小时都随身带着自己的武器。虽然我无法做到像他那般干净利索地不借助打火机便引燃炸|弹，但在这间招待室中，的的确确是有火源存在的！
狱寺偶尔也有抽烟的习惯，他身上大概率也会带着打火机；而里包恩，在刚才煮咖啡的时候毫无疑问使用了火炉。短暂权衡后，比起向立场不明的里包恩开口求援，我还是决定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距离最近的狱寺隼人身上。
甚至都不需要伪装，我当着云雀恭弥的面直接洗劫了他衣服两边的口袋。我把冰冷的打火机反手揣进自己兜里，强行无视掉从右臂上传来的疼痛，一只手扶着墙慢慢站起。
我的另一只手里捏着沉甸甸的、像是二踢脚一样的武器。虽然不清楚炸|药具体的型号和类别，但以第三人称视角看着银发少年用了那么多次，我基本也能摸清它的爆|炸范围和威力。保险起见我只拿了两根——如果是慌慌张张地掏出一把，那么很有可能还没轮到云雀动手，我就会先一步像初次见面的狱寺那样失手把自己给炸死。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我哪有机会接触到这种危险品啊。大学里上课的时候顶多就是杀杀青蛙、解剖兔子，然而现在我手里却拿着实打实的炸|弹，这武器的来源甚至还是位如假包换的十四岁黑手党。
究竟是我在做梦，还是这现实疯了？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随便怎样都好。
我在地上使劲跺了几脚，成功用密密麻麻的钝痛麻痹了小腿的颤抖。从始至终云雀恭弥就那么冷眼看着我，在他的字典里可能从来就没有“趁人之危”这样的存在。他早已立于天上，处在这种高度上的家伙，即便是面对弱者偷偷摸摸的小动作，顶多也只会从鼻间溢出一声不屑地轻哼。
炸|药被我夹在指缝间，引线一侧朝外。最稳妥的思路是用一根把云雀的注意力引向别处，然后趁着这一短暂的间隙带着狱寺和山本从窗户跳出。另外一根或许可以扔向地面，只要时间差把握得当，就能够借助爆炸产生的冲力减缓落地时的速度。
不……这个剧本对我来说未免太难了。倘若真的处在那种千钧一发的境地，我能否在扔下炸|弹的瞬间、一左一右拖着这两人顺利跳窗都还是未知数。
哎，干脆不想那么多，直接朝着云雀冲过去好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极限一换一……
半空中突然有个绿色的物体直直朝我飞来。我先是一愣，赶紧手忙脚乱地接住。绿色的变色龙趴在我手背上眨了眨那双澄黄的大眼睛，全身泛起彩虹般的光芒。
“既然不能使用死气弹，那就把列恩借给你吧。”
如同抽卡大暴死的前一秒突然在卡池中转起了羽毛圈，列恩随着里包恩的话音身躯逐渐拉长。
——唰。
我下意伸出手，于是一把绿色的直柄雨伞在空中骨碌了几圈，稳稳落进我的掌心。
“……”
就这？就这？就这？
不是，为什么会给我把雨伞？
我一时摸不着头脑。不过比起原著里纲吉使用的拖鞋——而且他居然就真的就那么给云雀来了一下——我的状况可能已经算好的了。可关键是他中了死气弹无所畏惧，我这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我粗略地比了比，这把特化过的伞比普通型号要稍大一点，撑开大概能有接近两米的直径，如果二话不说直接往人的眼前招呼，姑且能够瞬间挡去大半的视野。伞柄上有一个小小的圆形按钮。我试探性地按下去，看上去就很结实的伞骨便瞬间舒展开来。
霎时间，伞头的位置像是引擎启动响起了轰鸣。一阵狂风呼啸后，我脚尖离地，不受控制地就抓着伞柄朝云雀的方向飞去——
卧槽卧槽卧槽。这什么黑科技雨伞，居然还能飞？！
嘭！
浮萍拐狠狠地打在伞骨上，火星四溅。我在伞后看不到委员长的表情，手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震得虎口发麻，松开按钮。于是这把绿色雨伞便又恢复成了最开始见到的那副平平无奇的模样——托云雀的福，我双脚终于又沾到了地面。我向后踉跄了几步，慌忙间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却听脚边传来了狱寺隼人的声音。
“唔……这究竟是……”
他看上去还没有从被击昏的眩晕感中完全恢复过来，趁这个机会我赶紧收回左脚。
“真是无聊的把戏。”接待室那头，云雀恭弥的钢拐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你只有这点本事吗？”
“这个声音……对了！十代目——”
狱寺隼人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他看到我的时候下意识地愣了一瞬，作为回答，我把攥在手里的炸|药扔回给他：“掩护交给你，我们要撤退了。”
他眼中的焦急与紧张不属于我。那是奉献给沢田纲吉的忠诚。这样很好，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利益，所以能够避免一些不合时宜的冲突和分歧，而合作的效率也会比往日更高。
银发少年望向不远处的风纪委员长，脸色沉了沉，没再多说什么便站在了我的身前。他手上的引线“呲”地点燃，我轻声向他道了谢，快步跑到山本武旁边，把他拽到窗户旁。
爆|炸声接连响起。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狱寺用炸|弹谨慎地牵制住了与云雀之间的距离。他不时抽身留意我的举动，见我拽着山本的胳膊翻上窗沿，皱了皱眉，却也没提出异议。
我右手拿着雨伞直直向窗外举起，低下头，六米开外的地面上，一切都显得如梦似幻。
仙女玛丽保佑。让我一次成功吧——
咔哒。
我拇指狠狠向下按去。
开关归位，通路激活。伞骨划在玻璃上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几秒钟后，一股强大的推力自雨伞顶端向外释放。这股力量毫无疑问能够带着人直接飞上天际——我用尽全身最大的力气抓住山本，转身朝着向这边移动的狱寺大叫：“快跳上来！”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的！”
狱寺一边吼着，一股脑地把炸|弹向后抛去。准头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
随着最后一枚炸|弹在窗边爆|炸，银发少年借着冲力抓住了我的双脚。我、山本、狱寺三个人就像一块臃肿的三明治，在引擎强劲的动力下一飞冲天。
***
“到此为止了。”
一粒咖啡豆精准地击中窗沿。云雀恭弥闻声转身，看到先前那名穿西装的奶嘴婴儿稳稳地站在不远处的实木桌上。
“你看起来……很强，小婴儿。”
他眼中显出了浓厚而炽热的兴味，攥住浮萍拐的手猛地一收紧，欺身攻上。家庭教师轻而易举地挡下，漆黑的双眼中却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请不要对着忍使用死气弹，里包恩。
几天前，波维诺家族的蠢货带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属于十年后的沢田纲吉穿着服帖修身的竖纹西装，面色平静地站在了家庭教师的面前。起初，青年的额头间燃着橙色的死气之火，而当他看清了周围的情况，那火焰便慢慢地熄灭。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于是青年很是无奈地注视着他尚年轻的左右手在自家姐姐的“关照”下捂着肚子缓缓倒下。他脸上浅淡的笑意只维持了短短几秒，便又恢复成了先前的波澜不惊。
我知道，里包恩你使用死气弹是为了寻求某个答案。这个答案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亲口承认的事实，就连我，也花了很大一番功夫才让他开口。
十年后的沢田纲吉顿了顿。
我希望你能够放弃。就当是我的请求吧——不要再继续逼迫他了。
关于忍的心结，由我来处理。
交给你？家庭教师嗤笑一声。那可真是没什么说服力。
这几乎已经可以算得上是讽刺了；然而沢田纲吉却轻轻地、轻轻地叹了口气。
在我所处的世界线上，或许大概是这样吧。但是在这里，在这个还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代里——
他抬起头，目光炯炯。
一切都还来得及。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最初的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