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接待室之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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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分时间、不分地区，似乎在每所学校里，总有那么一两个绝对不能惹的人。
而在并盛中学里，那个人的名字毫无疑问叫做云雀恭弥。
随着山本武狠狠地撞上沙发靠背进而失去意识，我的嘴角抽了抽，望向被抱枕簇拥着的、仍在昏迷中的沢田纲吉。男孩自从被里包恩那一身滑稽可笑的栗子套装扎过之后就一睡不醒，接着便在家庭教师的建议——又或者说是怂恿下被自己的两名好友抬进了风纪委员负责的接待室。那俩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梳着飞机头的风纪委员们得罪了个遍，拿到手的咖啡还没捂热乎便被姗姗来迟的云雀恭弥一击必杀。
……简直就像是把满级的魔王直接丢进了新手村。
“为、为什么纲他还没醒？”
稚龙躲在我身后瑟瑟发抖。他掐住我的胳膊，遥遥向着在一边喝咖啡看戏的里包恩探出脑袋：“不是说好了十分钟之后就会醒过来吗？”或许是近距离直面云雀恭弥的原因，他显得比往日还要慌张几分，要是我的痛觉依旧存在，恐怕已经被掐疼到叫出了声。但比起前几年的情景，他这幅模样实在是好转了不少，所以我也就任他像考拉抱住树干一样抓着我不放——反正也没有给我造成什么麻烦。
“谁知道呢？大概是体质问题吧。十分钟只是概率计算下的结果，即便是中了剂量相同的毒，人与人之间的症状也是有差异的。”里包恩勾起嘴角。“当然也有因为过敏而死掉的例子存在。”
“一旦碰上这样的突发情况，就需要家族成员间的迅速反应和配合。”他煞有介事道。“现在狱寺和山本已经战败，就轮到你们出场了。”
从他开口的那一瞬间起，我的右眼皮便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这该不会是你提前计划好的吧？”
“因为你的诞生，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云雀恭弥造成的结果。我也很好奇你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西装婴儿叉起一块年糕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既然你的定位是纲的兄长，那就要好好肩负起保护伞的职责。”
他一席话说得我无法反驳。我耸了耸肩，迈开步子朝着聚光灯走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撞上云雀的枪口。可刚刚迈出左脚，右臂却像是突然间被施加了成百上千吨的重物，差点没把我拽到地上。
我低下头一看，只见稚龙低着头，把我的胳膊死死搂在怀里。
“……不要去。”他声音极轻，像是在恐惧，又蕴含了几分我读不懂的卑微与期待。“留下来吧。云雀的事……让纲一个人去解决就好了。”
“留下来吧。”稚龙顿了顿，又继续道，“在我和他之间，哪怕一次也好，你从来都没有选择过我——”
我侧头瞥了瞥睡得昏昏沉沉的沢田纲吉，抿起唇。
这太反常了。稚龙一直在成长、在变化，我亲眼看着男孩逐步化解了同沢田纲吉间的芥蒂，他绝对不可能反过来当着其他人的面展露出如此强烈的嫉妒心。
那么答案就只剩下一个了：稚龙他肯定有事在瞒着我。
于是我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希望我留下来？”
——明明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甚至只要稚龙任性地回答说“我就想这么做”，我也会二话不说推掉里包恩设下的圈套、坐下来陪他。
然而稚龙却沉默了；他僵硬地回避了我的疑问。
于是我面无表情，挣脱了他的束缚。
***
——我是个烂到骨子里的双标狗。一方面不喜欢别人对我说谎，另一方面却又谎话连篇，看人下菜碟。
单手翻下沙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切断了同黑色大厅的联系，把稚龙撕心裂肺的哀求锁进深渊之中。我右手抓着从墙上顺下来的几幅相框，面对云雀恭弥那一副明显是发现了新猎物的神情，只能期待着他能看在这些是幅并盛中学旧照的份上、下手轻一点。
接待室不愧是常年闲置，空旷到连躲都没法躲。我心一横，把那幅校址旧照朝着云雀的方向丢去。这大抵算是开战的信号，只听“咔嚓”一声，木质的画框在钢拐的挥击下直接拦腰折断，破碎的玻璃四处纷飞。趁着这个机会我拽住狱寺隼人的衣领把他拖到窗台下方，接着又如法炮制，用某张可怜的装裱证书换回了山本武。要不是能力有限，我定会把横在两张沙发中间的茶几也掀翻，挡在云雀面前。
只要他还站在那里，想要正常地走门出去就绝对是不可能的。我能做的也只有想方设法从窗口逃生——在保证不摔断脖子的情况下。接待室位于学校的二层，楼底下虽然种着绿化社的松树，可那种观赏性的脆弱植物绝对没法同时承受三个人的体重。更何况这俩人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可谓是两个超大号的累赘。
“草食动物。”云雀恭弥朝着我亮出双拐。不同于他刚才面对狱寺隼人和山本武的戏耍态度，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恐怕已经不只是惹怒他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当着他的面砸并盛中学的东西，简直就是下策中的下下策，就好比熊孩子谈笑风生间推翻了屋主人珍藏多年的手办柜——
“你、还、想对我的学校做什么？”
他一步步地朝我逼近，我颤颤巍巍地向后退，退无可退。
怎么办？
……这种情况下，我究竟还能再做些什么？
“——放心吧，我不会对着他使用死气弹。”
就在这时，先前一直在一旁观战的里包恩突然开口。云雀恭弥的动作一顿，而我更是直接皱起了眉头。
“……死气弹？”
那边，家庭教师依旧在自言自语，就像是在和看不见的某人交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扶上帽檐，视线转头望向我，“毕竟是十年后的纲郑重拜托我的请求。”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接待室之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