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老不死》mikoto_yu

8、哥哥

　　“……连小樱都追着他跑！佐助这个混蛋真是太讨厌了！”
　　这是第一天上学的鸣人回家抱怨的最后一段。和平时一样都以‘佐助这个混蛋真是太讨厌了’结尾，因为蜜汁安定感她不住点头喝起鸣人倒的可乐。
　　不过这个小樱是谁？

　　一向大大咧咧的鸣人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到最后大概还对起了手指，琴大概猜到了。

　　这个忍校太神奇了，带土当年也是上了学之后马上就有了喜欢的女孩，到现在都没变。美琴也说过自己是在刚上忍校的时候被富岳看上的。
　　哇，这么说起来富岳可真变态，那时候美琴才几岁啊。

　　是不是因为她没上过学才谈不上恋爱的？

　　鸣人搬来小板凳，踩在上面终于比水槽高点了。他挽起袖子把茄子放到水龙头下冲洗，一边的琴在切青椒。
　　“我今天去买菜的时候碰到鼬了，问了他一点忍校的事，他说第一天有摸底考，我怎么就没听你提起过？”

　　大概是因为心虚，鸣人手下一慌将茄子捅到龙头口，呲起的水淋湿了衣服，“我、我忘了嘛……”

　　笨蛋。琴放下手中的刀，找了块干净的抹布替他擦拭起来。
　　鸣人大概不希望她过问，但不问她就不是宇智波琴了。

　　“你考得怎么样？手里剑应该还行吧，毕竟是连我都自愧不如的鼬教出来的。”

　　鸣人的身子抖得不行，她摸了摸，还出虚汗了。“……还、还行吧……？”

　　虽然她是抱着和对当年的带土差不多的情绪养鸣人的（不想让他成为真的忍者），可这次她为了体验一把当优等生父母的爽感忍痛割出和鸣人相处的时间，把他丢给鼬，让鼬在教佐助的时候顺便教教鸣人。
　　他和佐助从一开始就不对盘，但还是很喜欢温柔的鼬哥哥的，所以鸣人也是自愿的。说起来他还向佐助放下狠话说迟早要把佐助打趴下。
　　不过看他现在的表现，大概是不行吧。
　　可能鸣人还和鼬达成了什么协定，现在想起来，她就没从鼬嘴里得到过关于鸣人练习成果的实质性报告。

　　她拍拍鸣人的背，从他手中拿过茄子，打算放过这个话题。

　　“那个小樱是怎么样的人？”
　　大概是觉得这个话题比成绩安全一点，鸣人打开了话头。

　　“她长得超～～级可爱！头发是和名字一样漂亮的粉色，额头有点宽，眼睛是很温柔的绿色！”

　　是和琳一样温柔的孩子吗？听起来不错。

　　“其他还有什么在意的孩子吗？”琴起了个油锅，把青椒放进去爆炒，鸣人因为上次被辣到眼睛学乖了，站到上风口看她炒菜，“和他们玩熟了请到家里来吃饭吧。”

　　“那姐姐可得抓紧时间练习做菜了！我这周末就能带不下十个人回来！”

　　这孩子怕不是有虚言症吧。不过鸣人对忍校期待的样子让她也很高兴，那就多开发几个新菜吧。

　　***

　　后续是周末鸣人没叫到其他小朋友，只能带着他美琴阿姨一家回来了。鼬在外面出任务。

　　闲聊了没几句富岳就开始劝她回归族地，言辞十分锐利，如果她没瞎的话还可能被他用写轮眼威胁，一向温和的美琴对他发火才消停。
　　一边拌嘴一边用积木比拼的佐助和鸣人都被吓到了。直到最后告别气氛都很僵硬。

　　……看来和村子之间的关系箭在弦上。鼬他现在进了暗部，从卡卡西和带土的报告听来是倾向于村子的。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会和富岳一起骂他胳膊肘朝外拐，现在或许是立场的关系，她只觉得鼬很辛苦。

　　或许当年的镜也很辛苦吧。

　　能和平解决就好了，她年纪大了，看不得有孩子和曾经的自己一样活在满腔的仇恨中了。

　　***

　　琴没想到换眼睛的时机指的是宇智波一族的覆灭。

　　等泉在鼬怀中幸福地阖上眼后，阴影里的带土显出身形。

　　“在这之后你会带琴走吗？”

　　鼬也知道琴的身世，之前交涉的时候却没有提过。带土心里有点微妙。

　　没有得到回应，鼬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明显的不赞同，“她等了你很久。”

　　“……先不说这些。”
　　带土看着一边躺倒在地神色安详的鼬的恋人的尸体和鼬的万花筒边隐约可见的泪痕，猜测鼬是为了不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动摇从而趁虚而入，才扯这些闲话，“已经得到万花筒了啊。你父母那边需要我去吗？”

　　“不用。”说着鼬将刀收入刀身重新背到背后，奔走而出。

　　***

　　大半夜，琴是被浓重的血腥味熏醒的。
　　“鼬？”

　　那个孩子跌跌撞撞地向她靠近，最后一头栽进她的怀里。
　　他在哭。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的哭声。
　　和美琴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他此刻声音中却是如孤立无援又濒死的幼兽一般绝望与委屈。她不想去想他哭的原因，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因为坐姿不对而疼痛的尾椎骨上，然而心中的悲恸还是刺出了她的眼泪。
　　她此时应该安慰他的，却只能做到抱紧瘦弱的他，和他一起哭泣。她无论活多久，都是这样没用，她痛恨自己。

　　但她可以支持她爱的人，无论他们想做的是什么，她都不会后悔，这也是她的价值了。所以她可以承诺。她摘下他的护额，将自己的嘴唇印在他额头上，环在他背后的手无声却飞快的速度结起了印。

　　“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鼬呼吸一滞，很快停止了哭泣。

　　他又回到了那个温柔平静的鼬，稍微有些强硬地扶着她的脑袋防止她撞到床头，让她躺下。
　　“我得走了，煌树。”

　　她褪下左手上的玉镯，抓住还没走的他低垂的手。
　　“你必须一个星期……一个月，一个月必须联系我一次。我会一直等你的。”

　　她以为得不到他回应的时候，他取走了她手中的玉镯并回握了她的手，“嗯。”替她仔细掖好被角后，鼬就从窗台出发了。

　　那本来是她倾尽了心血为带土做的。琴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在混乱的思绪扰得她烦躁不已时，又一个带着血腥味的访客到来。

　　“带土？”琴很快把脸上纵横的眼泪抹干，从床上坐起，嗓子有点干，很快就有水递了过来。她润了润喉咙和嘴唇。

　　“过两天团藏就会叫你去做手术。眼睛是已经调包了的，放心。”

　　让她偶尔动动脑子。鼬和带土从来不会刚杀完人就跑来找她，需要调包说明团藏给她准备的也是写轮眼，鼬还向她告别了。

　　她把盖子拧紧将水瓶递给带土，等听见带土放好之后向他张开双臂。
　　带土没反应。

　　“你在干嘛啊？来让我抱抱，反正等我眼睛好了你就不会让我看了。”

　　于是带土把鞋子和味道最重的外套脱在地上后，乖乖地由她抱着。

　　怎么说也都二十二岁了，还像个孩子一样被抱着，带土有点别扭。“现在家里住了别人，卡卡西也常来，别老叫我名字。”

　　青春期真是麻烦，鼬就不说了，最近佐助都不让她抱了。还好她还剩个主动投怀送抱的鸣人小天使。

　　她想了下趁现在不停叫带土名字叫个够会怎么样。带土肯定会很害羞，应该是不错的发展。
　　不过这放在母子身上有点奇怪，还是算了。

　　她揉揉带土的头，沾了一手黏腻未干的血。带土抽了床头柜上的纸巾帮她仔细擦拭，一时间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了，我眼睛好了想第一个看见你，戴着面具也好。瞒着鸣人。”

　　“美琴姐姐也死了。”他们两个同时开口，带土见她愣神，干脆把接下来她应该想问又问不出口的话全答了，“宇智波一族现在只剩下佐助一个人。他现在因为冲击太大在医院里没个一周出不来。”

　　“是吗……宇智波有很多族人吧，你累不累？”

　　“我是和鼬分工做的。他们一家子和鼬的恋人都是鼬亲自下的手。”
　　带土深沉的时候装父亲的声音简直太像了，虽然现在不是该感叹这个的时机，“鼬很痛苦吧。他开了万花筒之前还在哭……尽管如此他还是完成了木叶的任务。”

　　是吗。记得带土小时候，她把他带到美琴家。带土可喜欢美琴了，总在回家后要她也学着美琴温柔点。鼬出生之后，明明家住的不算近还总弯过去和鼬玩。
　　直到有一次他装，要指导才两三岁的鼬手里剑反被教做人，让他很久都不肯和她乖乖去蹭饭。后来温柔的鼬学会了什么叫给年龄虚长的哥哥留情面，带土才得以自适。

　　不过自从带土受到父亲的教导之后就不一样了。听他说，鼬的写轮眼都是他帮忙开的呢。现在也是。虽然经历了很多，从结果看已经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哥哥了。

　　这个话题不该继续下去了。带土在难过。这种情况下连她也难过的话怎么支持带土。

　　在月之眼的世界，还会再和美琴她们相见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很累了吧？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班的。”说着扯来被子盖过带土的头顶，强行拖他睡下。

　　她以为继承了父亲意志的带土已经不会像鸣人那样哭了。可濡湿的肩膀在向她诉说着带土的事实。

　　***

　　“……所以我们一致决定由你来接养宇智波佐助。”
　　猿飞日斩嘬了一口烟斗吐出浊气，她坐在对面玩手。

　　只有他同意吧，转寝小春和团藏肯定是反对把佐助放在她身边的。因为她知道了真相会和佐助一起把木叶屠尽。的确，如果没有鸣人的话她可能已经那么做了。
　　当然不是为了那个背叛了父亲的一族，只是为了美琴而已。

　　鸣人今天没去学校，被她指派去医院照顾佐助了。

　　“宇智波被灭族，我没死，然后还得到了新的眼睛。他会怎么想？”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会怨恨你一时。”猿飞日斩叹气，“可他喜欢你，你知道的。”

　　他想起之前问鼬要不要让琴照顾佐助时鼬的回答。
　　‘不行。她的器量太小了……佐助跟着她只会越来越软弱。’

　　说的是佐助跟着琴会失去恨意吧。她自从有了带土之后眼中的戾气早已被浓厚的爱替代，鸣人在她那里也受到了很好地呵护，虽然她嘴上还一直说着要摧毁木叶。

　　对不起，鼬。他已经很老了，见不得有更多的孩子活在仇恨与痛苦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