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老不死》mikoto_yu

36、看护

　　弥漫着消毒水和生理盐水气味的纯白房间里，琴靠在病床的靠枕上打着点滴，吃着兜喂她的苹果，心中无限生草。
　　她活了五十多年，第一次被人送进医院居然是因为食物中毒。放在以前那个蛋糕可能只会让她吃坏肚子，可现在她还分担着鼬的病痛，不仅当天几度濒危差点没抢救过来，即使现在状况稳定了下来，也无法提取查克拉，而没查克拉催动井冰鹿意味着她随时都有可能过世。不过也是经历了这次挫折，她才知晓根据日期变更重置身体状态的被动也是需要查克拉的。
　　她恢复意识当天，当时在场的四个人都追悔莫及，鸣人扑在她身上哭泣，把她压得吐血，凯见状更是哭着给她土下座，说她的下半辈子都由他来负责。

　　床边的兜又狠狠瞪了她一眼，像是有实质的眼神刺得琴缩起脖子。这几天她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都是靠着兜灌的药才得以苟活。而且自从他开始做孤儿院院长，身上就带了一股严父的味道，在这种时候就显得特别可怕。

　　听卡卡西说，自己不在木叶的三个月里，他又要照顾孩子又要出任务，还会被凯缠着比试，不厌其烦的他干脆哄骗凯比试的内容是谁更能带孩子——原话是，比谁更能成为孩子的榜样。本来凯只会在卡卡西不在的时候露面照顾佐助和鸣人的起居，然而他和鸣人看对眼成了名义上的师徒，每天在夕阳下绕着木叶奔跑的情谊更是让他爱屋及乌，觉得全职照顾两个留守儿童是他的义务。凯好像本来就热衷于做料理，鸣人的胃可能和他是一样的怪物构造，从来都没有吃出过事。他最初可能对口感有过抗拒，可经历了三个月的洗练，鸣人的味觉怕是已经发生异变。佐助尝过一点后就再也没有碰过他做的菜，可少年还是很温柔，到底没法对凯说出，你的料理做的超级难吃这种话，只是默默自己另起灶头，导致凯到最后还以为佐助只是在闹别扭。琴还是不明白，佐助怎么就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吃下杀伤力这么大的料理，在她恢复意识时明明那么担心，现在却不见踪影，亏她见了未来的他还以为他对自己的感情非常真挚。用神威把凯的料理送进带土家里的卡卡西就不用再提。
　　能无伤击杀月之眼计划的副手，他迈特凯才是木叶最强的忍者。

　　没让她继续感慨，兜问，“你确定宇智波斑是能够信任的对象？就凭他能为了计划抛下你几十年都不闻不问，我也不信他就因为你是他的女儿，对你没有算计。”
　　如果那真是父亲，她又何尝不是没底气，可那面具下面的其实是带土啊。
　　她又想起之前绝向她告密说，带土给鼬用柱间细胞而不是直接给她用，根本不是因为害怕她有排异反应，而是因为怕她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加上柱间细胞之后进化成轮回眼，情况会不受他的控制。琴的第一反应就是芦荟头离间的手段也太低端了，带土怎么可能会骗她。然后又想，即使带土骗她也无所谓，反正也不会害她。再说，自己原来的能力就已经很强了，根本用不着轮回眼。她就是对带土有无尽的信心。
　　“呃，我这次能回来也是他帮我和团藏周旋的，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吧？”这是事实，而且不知道带土是用什么换的，团藏不三天两头要召见她了，只是派了一个根的小孩监视，让她拥有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你能不能不要别人对你稍微好一点儿就掏心掏肺的？”兜想起之前琴塞给他的存折，里面竟然有二十亿两，要知道一个D级任务的平均赏金才两千两，这保证了他的孤儿院在将来百年内都不会在财政上有大问题。他往琴半张着的嘴里塞了一片苹果，颇有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对我也是，我还没答应，就把柱间细胞还有斑的事一股脑全说了，也不怕我背叛你？”
　　琴咀嚼苹果的动作顿住，不可置信地望向兜，“你会背叛我？”
　　兜的表情垮了下来，深感无力。在这里要是个会背叛她的人，也不会和她说实话吧。因为琴的视线过于咄咄逼人，他只好回答说，“不会。”
　　琴又勾起嘴角，露出所向披靡的笑，“对嘛，我们是好朋友啊。”
　　所以说，就是要她改掉这种天真轻信的地方。兜在心中叹气，算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斑会撇下她，也顿时没了要教育她成年人之间一般是用切实的利益来缔结信赖关系的想法，说，“斑那里我会去替你留心的。”
　　这两个人，就不能看在她的份上放下戒备其乐融融地合作吗？大家都像小南那样就好了。琴瘪嘴。

　　她还想问兜钱够不够用，可走廊中响起鸣人急促的脚步声。
　　兜最后帮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叮嘱冒冒失失闯进来的鸣人一些看护的注意事项后离开。

　　看见来人和凯如出一辙的绿色全体紧身衣，琴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在严词告诫鸣人不许再穿这种衣服之后，她才注意到他的金发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黏在他的额头和脸颊边。琴想帮他擦擦汗，可竭尽全力也只能抬起自己的食指。她好想念自由的身体。
　　看着他给她搭好床上折叠桌，然后往上放上一摞便当，琴问，“你是跑来的？先把汗擦擦。”
　　“我刚绕木叶跑了八圈哦！”鸣人笑弯了眼睛，只是甩了甩头，在刚刚兜坐过的椅子上坐下，就要拆开便当。自从凯的料理出了大事故后，佐助又重掌主厨之位。琴表示自己不饿，但鸣人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说，“可是佐助说趁热才好吃。”
　　说到佐助，他最近好像在躲着她，自己有意识的时候就从没见过他的人，不知道是上次的气还没消还是她又惹到他了。
　　琴问，“他干嘛不自己来？”
　　“谁知道他，”鸣人翻白眼，然后开始抱怨，“因为他不肯给姐姐来喂饭，我和凯老师约定了好多的修行只能留到晚上做诶！姐姐也知道晚上的木叶有多恐怖。”
　　鸣人以前比起修行更喜欢把时间花在鸣人英雄传和公园里，怎么换了个人教觉悟就那么高？她还没开口抒发自己的酸意，就看见鸣人拍了一下他自己的脑门。
　　“啊，我大概猜到了！”他的表情从恍然开悟到无语，“佐助为姐姐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一个他自己雕的木簪，结果那天姐姐不是戴了根特别漂亮的簪子嘛，他肯定是觉得自己做的那个太丑了送不出手才闹别扭。过几天就好了，姐姐你别理他。”
　　琴带着心中的些许歉疚，决定找个时间和佐助好好谈谈。

　　“不说他了，我不在的这几个月里鸣人英雄传连载得怎么样了？”见鸣人除了便当之外，没有带其他的任何东西来，琴问道。鸣人特别高产，平时如若只有他们二人，时间都是用来鉴赏漫画的。
　　“那个啊……”小孩的脸因为纠结皱了起来，“除了每天绕木叶跑二十圈之外我还有好多修行的，一直都做不完，实在没时间画画了。不过要是姐姐想看的话，我回去就画！”
　　“你也不必那么努力。”因为鸣人思想觉悟太高，琴有些心情复杂，遗憾自己给他买的漫画工具套装大概是没了用武之地。虽然她以前有过要当优等生家长的想法，但现在觉得鸣人只要做他喜欢做的事她就满意了。
　　“那可不行，”鸣人用食用剪刀将便当盒里大块的食物剪成一口份的大小。他舀了一勺番茄炒蛋，喂进她口中，另一只手候在她下巴下面，怕她漏饭。琴想说自己面部神经并没有损伤，他大可不必如此细致，但鸣人认真坚定的样子让她只能乖乖吃饭，听他继续说，“虽然姐姐回来了，但我总觉得姐姐还会离开，去很远的地方。”
　　她的心沉寂下来，更没法安慰鸣人说她不会走。
　　琴的表情变化自然被鸣人看在眼里，他和缓语气，“所以我要抓紧变强，跟上姐姐的脚步。这样姐姐也不用担心自己不小心迷路了怎么办，因为我随时能带你回家。”
　　像是落荒而逃一般避开鸣人真挚到能够灼伤她的视线，琴觉得口中的食物都没了味道。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那天晚上我化了妆还编了头发诶，你觉得怎么样？”对于自己第一次打扮却只得到了带土和凯的赞扬之事，琴心里还是有些不平衡。
　　“啊，说起来姐姐好像是有打扮。”鸣人恢复了一贯傻兮兮的口气，琴放下心来，但对他说的话并不满意。什么叫好像是有打扮？就没有更多的评价了吗？
　　“……你就不觉得我变好看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来了，他要是再不夸自己就说不过去了。
　　没想到鸣人完全接收不到自己的提示，还是一脸的平静，“没有啊。”琴在对自己的脸产生怀疑的同时，想要告诉鸣人，他这样是永远追不到女孩子的。然而鸣人在她苦口婆心之前，用比起平常来说有些无机质的眼神认真审视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然后说，“我觉得姐姐一直都很好看啊。”
　　她刚因为惊愕张开嘴，就被喂了满满一口饭。
　　鸣人说，“虽然姐姐化妆之后是很漂亮，可平时就够美了，根本没法比较嘛。”
　　琴花时间消化了这一发直球。要不是鸣人现在穿的这一身太过奇葩，让人很难产生旖旎之意，要是她能动的话，现在肯定捂着胸口嚎叫了。没想到鸣人段数这么高。“你要是这么对小樱说，她肯定很高兴。”
　　“可是我对小樱说真话的时候都会被打啊！”鸣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向她控诉，“而且最近小樱和井野沉迷修行，连佐助都不追了，根本不会和我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