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老不死》mikoto_yu

30、希望

　　熟悉的纯白空间，镜安静地站在对面注视着她。

　　琴那天从未来回来后，就从卷轴里解封出了飞段。他原先骂骂咧咧的，说她根本不尊重自己，把活人像物品一样封印进卷轴的事情简直令人发指。他还想说更多，但在看到她还发红的双眼之后瞬间熄火。最后他憋出一句，看在她态度诚恳的份上原谅她了，就罕见地沉默起来。角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丢给了她一张手帕，然后拿走她手里的飞段开始快速缝合起来。
　　她甚至有一丝丝感动。对比自己对三代目这样的圣人都忍不住挑刺的态度，琴不禁想，人对恶人的道德评判标准真的很低。
　　因为她放出了飞段，所以他们回雨之国基地的进程又被飞段的睡眠推迟了。
　　也因此，她能久违地进入了这个空间。

　　再怎么迟钝她也该察觉不对了。作为梦来说，这个镜未免显得太有自我意识。
　　于是琴问，“你不去投胎，待在我身体里是几个意思？”
　　镜也没有惊讶，说，“我愧对于你，没有好好把你带大。所以在临死前想着至少要看着你安稳地长大，结婚生子，才留了一些查克拉。”
　　“我没有那个功能，你早点上路吧。”琴心想，他简直比父亲更像她的爸爸。实际上，他很负责了，至少陪着自己的时间已经比父亲长很多了。
　　镜的表情有些微妙，他说，“你可以长大的……只是现在时机还不对。”

　　琴挑起眉毛。
　　她之前见到未来的迪达拉的时候就已经有怀疑了，毕竟那时候迪达拉居然说了一句她瘦了。作为每天都被重置的身体，她是不可能瘦的。可没想到，镜听起来对这事儿竟然有所了解。她打算诈一诈他。
　　“我以为是我写轮眼的副作用，没想到是你干的。结合之前我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你才出现，这个时机不会指的是我找到真爱的时候吧？”
　　闻言，镜的表情果然僵硬了一秒，然后他无奈地举起双手投降，“对。”
　　琴知道他是为了保护自己，但还是忍不住眯起眼，一脸的鄙夷，“没想到你脑子里都是小言，啧啧。为什么要用找到真爱当条件啊，你真当你是我爸，要把我托付给别人才放心？”
　　“毕竟你以前天天追在我后面……”瞥见琴颇有恼羞成怒的意思，他讪讪用食指挠着脸颊撤回前言，“我是说，你一直都捧着言情小说看个没完，我自然以为你对人生的追求就是浪漫关系。”
　　“那你现在应该知道我的追求不是浪漫关系了，”琴向他翻了个白眼，“不然的话你不会在我五十多岁的时候才第一次出来。”
　　“其实，”镜说，“我有一个猜想。可能是我让你进入重置的时候你还太小了，完全不懂什么是爱情才会一直不开窍的。”
　　琴并不在意他说的话，“得了吧，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我身体里一直守护着我的你不可能不知道。”
　　镜飞快接道，“我觉得你不知道，所以这次才出来的。”

　　琴的眼神冷了下来，“什么意思？”
　　被她突变的态度哽到，镜叹气，“在那个叫佐助的小孩和你说，不管其他人怎么样，就你们几个永远在一起的时候，你想的是什么？不能让带土一个人，所以你才拒绝的不是吗。”
　　他问，“你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这不是很明显吗。她回答，“我想要带土的梦想实现。”
　　“你想要的只是身边的人的幸福，不是更伟大的全人类的幸福，”镜有些无力，“你没有充足的动机和觉悟，所以心里才会有葛藤和痛苦。”
　　她当然知道这些。
　　“我只是太过幸运，没有经历过太多的痛楚，”琴觉得镜很烦，故意把话说得带刺，“只能说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比不上琳在带土心里的地位，不然我也会因为战争夺走了你的生命，为了实现和平去割舍一切会成为累赘的感情。”
　　“侥幸没有被剥夺去珍视的一切，所以我就不配去实现这个计划了吗？”
　　琴这么说的时候有些心虚。
　　她的确如镜所说，更多是为了带土才在坚持，才会有这么多迷茫，说到底她也只是在以个人本位行动罢了。
　　可月之眼计划至少在那瞬间带给她的眩晕和感动是真实的。
　　她相信自己总会想明白的，听佐助的意思，她之后的确斩断了和他们之间的牵连，离开木叶。虽然迪达拉说她并没有斩干净……

　　见她已经听不进去自己的劝说，镜的神情竟然有些悲悯，这更激怒了琴。
　　琴说，“你应该看到了，最晚七年后你就允许了我的成长。不如省点时间，直接走吧。”
　　身体的重置不仅仅带给了她不老不死。她的肌肉量，查克拉量，也一直没能增长。这导致了她只能打爆发，不能续航——之前打七尾只需要八分钟是因为她只能打八分钟。
　　她也担心镜走了之后，不能重置的自己会因为鼬的病死去，可从七年后的迪达拉所说的话中可以得出，自己还是能用井冰鹿苟活住的。
　　但镜只是摇头，“只有我亲眼见证你确实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意义才会离开。”

　　***

　　封印七尾用了整整三天三夜。她没有参加。
　　小南说，封印尾兽要消耗很多精神力，她还小，不用这么累，只要负责结束后给他们准备好大餐就行。要不是看到十一岁的迪达拉也站在外道魔像的指尖，琴都要信了。

　　她看着不久前还顽强地挡在她面前，说要守护村子里的大家的，八、九岁大的女孩被庞大的查克拉团托起，体内的尾兽从七窍中源源不断被拉拽出。
　　鸣人有一天也会是这样。她必须要习惯。

　　结束后大家活动着僵硬的关节，一个个从外道魔像上跳下，也许这是第一次集体封印尾兽，也许是别的，他们说笑（？）着一起朝食堂走去，看起来倒是比以前松散的样子团结了许多。
　　失去了查克拉支撑的女孩像一团破布娃娃，从五米高的地方坠落。琴暂停时间将她接下，发现怀中冰冷的她已经出现了尸僵。琴低垂着眼眸，默默将她也封印进通往充满福尔马林容器的卷轴。

　　迪达拉在一边看着她做完全过程，忍不住问，“你给这个人柱力收尸干嘛？”
　　她现在不想解释，正好看到挥着手向他们跑来的飞段，随口胡诌，“我信教了，不滥杀，还要超度枉死之人。”
　　“你什么时候信的教？邪神教的人不能和异教徒在一起……”能在飞段那张脸上看到痛苦和纠结实在太难得了。
　　迪达拉不知道是对哪句话吃惊，不过他说，“知道了，以后和你出任务的时候会注意的，嗯。”
　　他的意思是，会为了她少杀点人？
　　琴瞳孔微微放大，不过没等她多想，迪达拉就拽着她的手拉她朝食堂跑去。

　　***

　　今天的雨之国没有下雨，只是多云。
　　这里的建筑很有特点，暴露在外的管道是其一。特别是眼前的这个拿着烟斗的怪僧形象的巨构建筑就是其典型，从它脸颊与手臂中破出的管道像是输液管，或是导管，古典和后现代的碰撞让它看起来更加荒诞。佩恩就那么坐在怪僧伸出的舌尖上，抱着一条腿，俯瞰着属于他的国度。

　　琴跳上怪僧手中的烟斗，佩恩不带情感的轮回眼扫向她。
　　她单刀直入，“你为什么要对泷之国赶尽杀绝？”
　　“泷之国有一种可以增强忍者实力的资源，”他看起来并不惊讶于她知道那个任务是他下达的，“而且没有感受过痛楚的人们不会明白和平的可贵。”
　　“这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琴说，“你把感受过痛楚的人们都杀了，还有谁能感同身受呢？”
　　见他只是盯着自己，琴进言，“请您收复泷之国。”
　　“是宇智波斑派你来的？”
　　琴意识到他说的是带土，摇头，“我只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来找你。因为我们希冀着同一个未来。”
　　佩恩闻言沉默一刻后，重新将视线投向阴霾笼罩的天空，说，“可能够用和平的手段实现那个未来的人已经不在了。”
　　琴问，“你难道没有继承他的意志吗？”
　　“我只能想到合成十尾威慑大国，让他们在恐惧中遑遑无为来结束仇恨的连锁。”这个自诩神的男人看起来有些落寞和惆怅，“我不是像他那样能够带来希望的人。”

　　如果没有月之眼计划，琴都要被他说服了。比起“希望”，这个世界的确在“恐惧”之下才有可能达到和平。
　　她知道佩恩和她一样不想有无谓的牺牲，可他没有她的底气，为了实现他的和平自然无法和她一般“天真”。
　　要是她能告诉他，属于她和带土的计划就好了。
　　不过她也想看看，不采取月之眼计划，也是抱着爱与和平的希望的佩恩能走多远。

　　她只是站在烟斗上，和佩恩一起俯瞰雨之国。
　　天刚亮，街上没有多少往来的行人。空气中隐隐传来蒸肉包的香气，想来是早餐铺开张了。眼见今天没下雨，起得早的居民们打开窗，把堆积了很久的衣服都拿出来晒。知道雨之国的雨是佩恩为了防止别国忍者入侵才下的，琴说不出让他少下点雨的话。
　　“我参加过两次战争，还是第一次看到和平安定的雨之国。”清晨的风扑在脸上，她惬意地眯眼，“你看得见他们的眼睛吗？我可不觉得他们眼里的幸福和希望是大风吹来的。”
　　“我不否认你关于以震慑获取和平的言论，毕竟我也不相信人性，特别是掌权者的人性。但组织的模式和……你这具身体的主人还在的时候差不多，不也挺好的吗。我当初听说晓的时候，还是个有志青年的社团呢。你和小南的支持者也肯定不止这一方小国，他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也没期待能说动佩恩，琴没等他的回应就跳下烟斗，返回基地。
　　还得给早起的中老年人做早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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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要把长门喂饱满了
资深鸣吹，但看到鸣人当上火影之后雨之国重新陷入战乱还是很生气，这和说好了的不一样啊！还不如之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