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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任晚舟一路狂奔到了一条河边,胳膊撑在护栏上,盯着黑沉沉的河水,眼泪莫名其妙的落了下来。
      他冲聂子丞发了脾气,从小到大,他没有冲任何人发过脾气,聂子丞是第一个。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很心疼今晚的聂子丞,也很崇拜,很感激,可他发脾气了,他让聂子丞滚。
      他真的想让聂子丞滚么?还是在怕着什么?
      认识聂子丞不到十天,这个人却在他的心里画上了深深的一道印记。朋友?他想把聂子丞当作朋友,可聂子丞只是想报答他,再大的恩也会报完的,之后,还是会离开吧?!
      任晚舟盘腿坐在地上,抱着护栏的杆子,低头看着河水。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是在反省刚才的错误,还是在想聂子丞会不会生气?
      发了很久的呆,他拿出手机,通话记录里有一个固定电话的号码,他的手指悬在上方,不敢按下。

      “许总,谢谢惠顾,一万二。”聂子丞站起身,把许一封送出门。
      “你这也太贵了。”许一封犹豫着掏出了手机。
      “支付宝是子音的。”聂子丞说。
      许一封愣了一下,爽快的付了钱:“不管怎么说,多谢你照顾小清十八年,我会一次性把费用付清,也算是……”
      “不好意思,许总,”聂子丞淡淡的笑着,“他叫聂子音。”
      “名字迟早要改……”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聂子丞说,“不管什么理由,都不是丢弃亲生儿子的借口,他要高考了,十八年前丢了的人性,希望许总十八年后能找一点回来!”
      “我当然不会影响他高考,”许一封有些不满聂子丞的语气,“那是我亲……”
      “呵呵!”聂子丞听见屋里的电话铃声响,直接锁上了篱笆门。

      电话响了好几声,聂子丞才赶过去拿起了听筒:“您好。”
      没有声音。
      “喂?”聂子丞确认了一下,电话没有挂断,“能听见么?”
      还是没有声音。
      聂子丞愣了一下,清了下嗓子:“任晚舟?是你吧!”
      “那个……”任晚舟的声音传来,“你吃饭了吗?”
      “没有,”聂子丞说,“刚送走一个客人。”
      “我饿了。”任晚舟说。
      “你请客?”聂子丞说。
      “狗肉火锅?”任晚舟的声音里有些兴奋。
      “上次那家?”聂子丞问。
      “我去接你!”任晚舟抱着护栏就站了起来。
      “不用了,我们就在火锅店门口见吧。”聂子丞看了眼书橱玻璃镜里的自己,笑了笑。
      “别穿那条裙子了,”任晚舟说,“像变态。”
      “我有你变态吗?”聂子丞笑道。

      聂子丞骑车到火锅店门口的时候,任晚舟已经等在那里了。
      “你知道在火锅店门口闻着香味又馋又饿的感觉么?”任晚舟迎上来。
      “你怎么不进去等?”聂子丞说。
      “怕你看不见我,在门口傻等,”任晚舟拉着聂子丞走了进去,“你也没个手机,联系都联系不上。”
      两个人像是完全没有发生过之前的争吵一样,彼此默契的只字不提,气氛融洽的吃着火锅。
      聊的最多的话题,就是球球。
      “为什么要叫他球球?”聂子丞用筷子在锅里翻找着。
      “这不是他的名字吗?”任晚舟说,“应该我问你为什么叫他球球,哪里像个球?”
      聂子丞突然被问住了,是啊,他哪里像个球。
      “你要是不喜欢,就给他换个名字吧。”聂子丞想今后少不了要麻烦你,还是换个你能叫的顺口的名字吧。
      “没有,这个名字挺好听的,”任晚舟愣了一下,聂子丞的猫,为什么让他换个名字,“我都叫顺嘴了。”
      “行吧,那随便你。”聂子丞犹豫了一阵,心想球球就球球吧,就算聂子丞这个名字,都是自己突发奇想随便取的,“你喜欢他吗?”
      任晚舟的筷子突然砸在了碗边,他的目光有些躲闪:“不喜欢,特别讨厌,以后别把他送来了,在我这,死的快!”
      “可我看你对他挺好的。”聂子丞一口接一口的吃着。
      “你看?”任晚舟疑惑的问,“你什么时候看的?”
      “嗯……球球回来告诉我的。”聂子丞的眼神也有些躲闪,喝了口水。
      “听你胡扯,猫还能说人话?!”任晚舟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聂子丞突然把筷子放下,拿着杯子喝水:“如果真的能呢?我吃饱了。”
      “哎,还有好多肉啊,再吃点!”任晚舟又捞了两筷子,“如果猫能说人话,那就是妖怪,要送去研究所,解剖,化验,脑子内脏都拿出来分析分析。”
      “铛”的一声,聂子丞的手滑了,杯子砸在了桌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的太饱,聂子丞之后也没怎么说话了,从火锅店出来,任晚舟跨上了自行车:“送你回家。”
      “不用了,你早点回去吧。”聂子丞握着车把手。
      “月黑风高的,你这小身子骨,迎着风都能骨折,”任晚舟坚持道,“我送你,不然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家那小鬼会杀了我陪葬的。”
      “真没事——”
      “就当我为了感谢你晚上帮我的这个大忙,”任晚舟说,“请客也要请到底,上来!”
      聂子丞坐上了后座,搂住任晚舟的腰。
      任晚舟脱下外套,甩在身后,搭在了聂子丞的肩上:“睡的时候别着凉了。”
      聂子丞把脸贴在任晚舟的背上:“学会关心别人,这是好的进步,继续努力。”
      “关心别人?”任晚舟小声嘀咕着,“又能有多少别人像你一样关心我?!”
      之前在河边给聂子丞打电话的时候,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任晚舟还在犹豫,听着聂子丞的声音,他的心里像是有个疯子,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举着锤子四处敲敲打打。
      就在他准备挂电话的时候,聂子丞突然叫出了他的名字。
      他愣住了,他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聂子丞居然知道是他?!
      那一个瞬间,他的心彻底化成了水。
      不管他需不需要朋友,他都想要一个,他想有一个聂子丞一样的朋友,他想像林升一样,可以和聂子丞勾肩搭背的逛超市,可以随意的进出算命馆,可以在上早班和下夜班的时候去聂子丞家睡一个安稳觉。
      他心里的疯子终于不疯了,疯子告诉他,不能错过聂子丞,聂子丞会是一个最好的朋友。
      至于那天做的梦,只是个意外。

      “聂子丞,什么是朋友?”任晚舟骑着车,轻声的问道,他没想过聂子丞能不能听见,也许聂子丞已经睡着了。
      “朋友就是臭味相投也互相牵挂的两个人,”聂子丞说,“彼此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没有欺骗,没有利用,希望携手走到生命的终点。”
      “那夫妻不也是这样的吗?”任晚舟问。
      “夫妻本就应该是最好的朋友。”聂子丞说。
      “聂子丞,如果你不用报答我,”任晚舟鼓起勇气,“你还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当然愿意。”聂子丞说。
      “为什么?”
      “因为你是好人,而且,你需要朋友。”
      “我是问你愿不愿意,不是因为我怎么样,是你想不想,不是,你……我……”任晚舟的思维已经乱了,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在心里盘算了几百遍的问题。
      “朋友之间的缘分和感情本来就是相互的,正是因为你怎么样,才能决定我愿不愿意跟你做朋友,”聂子丞说,“如果你不是这样的任晚舟,我不一定愿意。”
      “那……我们现在是朋友吗?”任晚舟问。
      “当然。”
      “嗯,我也愿意。”任晚舟露出了微笑。
      “你又笑了!”
      “好了好了,我笑了,笑了,行了吧?!变态!”
      “变态也是被你传染的。”

      聂子丞难得没有睡,一路清醒的回到了家,他怕被送去研究所,就算有九条命,脑子内脏没了,他还怎么活?
      任晚舟一只脚撑着地,身边的彩条灯带还在闪烁着,聂子丞跨下了车,站在他的身侧:“谢谢,晚安。”
      聂子丞伸手去接自行车的把手,却被任晚舟突然攥住了手腕。
      “聂子丞,”任晚舟神情严肃,“你欠我一个解释。”
      “嗯?”聂子丞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你是怎么知道?”任晚舟问,“别跟我说你有证!”
      “知道什么?”聂子丞问。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任晚舟觉得简直不可思议,“福利院的事,今晚的事,我谁也没说过,你别告诉我你是大罗神仙!”
      “我是妖怪!”聂子丞笑道,“你会送我去研究所吗?”
      “我在跟你说正经的,”任晚舟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听谁说的?”
      聂子丞松开了自行车,甩开任晚舟的手,打开篱笆门走进了院子:“商场门口,那两个男人嘲笑你的时候,我也在。”
      任晚舟推着车跟进去:“你也在?你在哪?我怎么没看见你?”
      “我就在你身边啊。”聂子丞笑道。
      任晚舟把自行车扔在篱笆边:“聂子丞!跟我说句实话会死吗?是谁说的朋友之间没有欺骗和利用,你……哼!”
      “我说的是——”聂子丞话没说完,就看见任晚舟气冲冲的离开了,“实话。”

      正准备关上篱笆门,聂子丞的眼前突然蹿出一个人影,吓得他瞳孔突然化成了一条竖缝。
      “你真的要拆了福利院?”任晚舟又站在他的面前,“你真的买了一个园区?你哪来的钱?”
      “真的,我不喜欢骗人。”聂子丞说。
      “你是说……”任晚舟的心跳突然加速,“你晚上说的都是真的?”
      “不得不骗人的时候,我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了。”聂子丞等着任晚舟离开,好关门回去睡觉。
      “你这就是废话!”任晚舟说,“你哪来的钱?算命这么好赚吗?”
      “是清歌娱乐的许总出的资,园区的持有人也不是我的名字。”聂子丞说。
      “他疯啦?钱多咬人么?”任晚舟更是疑惑了。
      “他……有求于我,也有愧于别人,”聂子丞说,“求个心安吧。”
      “你为什么要干这么丢人的事去帮我?”任晚舟问。
      聂子丞想了想:“以德报怨!”
      “那你就多报一次吧!”任晚舟径直往里,“明天我调休,宿舍隔音太差,睡不好,我在这睡。”
      “哎,你——”聂子丞追了进去,任晚舟已经把外套和裤子脱了,“你是不是要耍无赖?”
      “我还下流呢!”任晚舟跳上聂子丞的床,“我操,这么热,你过冬啊?!是你说的,朋友就是臭味相投的两个人,你什么样,我就什么样!”
      “那我现在就去你家厕所放鞭炮!”聂子丞站在床边,虽然他已经跟任晚舟同床共枕两次了,但是这么光明正大的,他还是觉得有点尴尬,“你能不能内敛一点,这不是我脑海里的那个任晚舟。”
      “我就问你,林升是不是你朋友?”任晚舟突然坐起来,靠在床头。
      聂子丞点点头。
      “那为什么他倒班就能在这睡,我就不行?”任晚舟问的有理有据。
      “可他从小在这里睡习惯的,”聂子丞想了想,指着门外,“他……他睡的是沙发!”
      沙发?任晚舟愣了愣,那沙发那么小,确定能睡得下一米八几的大傻个儿?!
      任晚舟犹豫了一下,还是跳下了床:“沙发就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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