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吹过》草微风

7、第 7 章

　　“陈书馨，Candy让你把这个文件送到规划。”乐美美拿着文件过来，啪地放在陈书馨的桌上。
　　自从那次拒鞋事件之后，乐美美莫名就对陈书馨=一直用黑脸对待了。
　　正在核对数据的陈书馨奇怪地抬头看着乐美美，露出一副“为什么是我”的表情。
　　乐美美扭了扭腰，一脸不耐烦地一甩头走了。
　　陈书馨翻了翻文件，是一些普通的业务文书。陈书馨叹了口气，小心地保存数据，锁机离开。

　　规划的办公室在公司主楼旁边的一栋单体3层小楼处。
　　陈书馨爬到那栋小楼前，才猛然想到没有送达指示。她仰头看看，房子红瓦黄墙，三楼的比利时杜鹃开得火红。
　　陈书馨绕着小楼转了一圈，不得要领。悻悻地又跑回门口。
　　蓦然，有人出来，来人穿着灰色水磨牛仔裤紫色T恤。陈书馨忙忙凑过去。
　　“陈书馨？”谁不知那人竟然在叫她。
　　陈书馨定睛一看，竟然是卓晨。
　　“干吗。”卓晨的白牙又齐刷刷地出现在她面前。
　　“HI。”陈书馨有点不好意思，冲卓晨摆摆手算打招呼。“送文件，这个，知道送哪里吗？”
　　“给我吧。”卓晨看了一眼，接了过来。

　　“这个送到培训室……”陈书馨在门口晃着脑袋，隐隐听到卓晨在跟另外一个人交待。
　　不一会，卓晨跑出来，笑口盈盈地看着陈书馨。
　　“我的文件回执呢？”
　　“哦。”卓晨又跑了回去。
　　过了一会，卓晨拿着一张纸递给陈书馨。
　　陈书馨认真看了一下签名处。主管领导处名字签的是卓晨。
　　“没想到你的字那么刚劲。”陈书馨抿嘴微笑。
　　“你原本怎么想？”卓晨往外走，陈书馨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脚步。
　　“本来？没想法。对了，你怎么穿成这样，保安没把你扔出去吗？”陈书馨指了指卓晨的牛仔裤。
　　“我今天本来休假，临时给CALL回来了。”
　　陈书馨噢地点头，想不出来还可以说些什么。
　　很快，到了主大楼门口，陈书馨连忙冲他摆手再见。
　　卓晨抬手看看表，还差半小时下班。
　　“快下班了，晚上一起吃饭吗？”
　　“什么？”陈书馨愣住。
　　忽然，清洁工阿姨从公司走出来，见到卓晨和陈书馨，竟然冲了过来，手指指着他们，说：“哦……你们……在一起啦？”然后露出一副媒婆的自足表情，边自语“好啊，好啊”边离开。
　　陈书馨大窘。
　　“阿姨认错人了。”
　　“或者吧。”卓晨笑得春风得意。
　　“我走了。”他直直后退几步，看着面红耳赤的陈书馨，停顿了一下，双手插在裤兜里，走了。

　　陈书馨跑回办公室，紧着一口气赶紧干活。蓦然，手边的手机嗡嗡作响。
　　“康雪？”
　　“下班了，晚上腐败吧……”
　　“你请吗？”陈书馨歪着脑袋夹着电话，手指头一刻也没闲下来地在键盘上敲打。
　　“我的鸡翅还没跟你算呢，埃，算了，姐姐今天有八卦新闻，我请吧。”
　　陈书馨忍不住嘿嘿地笑。

　　康雪约陈书馨在两个人办公地点中间的回转寿司店。
　　“一个盐烧三文鱼头……”康雪循例点了致爱。
　　“埃，你猜我今天在厕所蹲的时候想到什么了？”康雪一本正经地拉了拉陈书馨。
　　“什么？”陈书馨眼睛盯着旋转带，找她喜欢的鳗鱼和泡菜。
　　“唉呀，泡菜那么便宜不会放这里的啦。”康雪冲里面的师傅招招手，“麻烦来份泡菜。”
　　陈书馨听到，这才转过头去理会康雪。
　　“我今天脑海里冒出了你说的卓晨……哈哈哈……”才说一半，康雪开始哈哈大笑。
　　“干吗了？”陈书馨蓦然想起下午见到卓晨，紫色的T恤，她从没想过紫色的衣服会让男生很MAN。
　　她端起杯子，大麦茶很烫，她呼呼地吹。
　　“你觉得卓晨帅不？”
　　陈书馨点点头。她对康雪的天马行空早已习惯。
　　“你不知道，乐美美第一次见到卓晨是在公司晚上，当时她惊为天人……哈哈哈……”康雪又开始爆笑。
　　女人就是不能说笑话。自己都笑完了，别人还笑什么。
　　陈书馨拿着杯子傻乎乎地看着康雪。
　　“她就去规划的楼等卓晨偶遇……”
　　“噗……”陈书馨好不容易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喷了出来。
　　“陈书馨！”康雪沉着脸看着陈书馨，一脸茶水。
　　陈书馨慌忙拿出纸巾给康雪擦。
　　“乐美美和卓晨？！”
　　“没错。”看到陈书馨有反应，康雪又活了过来，抢过陈书馨手里的纸巾边擦边说。
　　女人八起来真是分秒必争。
　　“不要告诉我她拿着花去求爱……”
　　“不是，是拿着蜥蜴……据说那个蜥蜴还是乐美美专门去宠物市场买的……”
　　陈书馨瞪着眼睛，想象着那四脚蛇全身鳞片的恶心样子。
　　“恶心到啦。”康雪八婆兮兮地把手搭在陈书馨肩膀上。“卓晨也被恶心到了……听说本来乐美美想装作公事，后来一看到卓晨出来，立刻掏出蜥蜴，打算尖叫一声，扑到卓晨身上……”
　　“然后呢？”
　　“嗯嗯。”康雪很满意陈书馨的适时配合，“后来谁知道，卓晨居然被蜥蜴吓到，推开乐美美就夺门狂奔。”
　　陈书馨一脸呆滞，卓晨居然……
　　那种感觉就像看到一个明星衣着光鲜，风度翩翩地站在台上，一不小心被粉丝拉掉下台，摔了一个屁股蹲，屁股下还压着嗷嗷叫的粉丝同志。
　　“当时好像奔的时候，还把乐美美的蹄子踩肿了，哈哈哈哈……”康雪开始爆笑。“从此乐美美非常讨厌卓晨……”
　　“难怪……”陈书馨爆笑罢也开始点头。
　　“什么难怪？”康雪擦擦眼角的泪追问。
　　“好像那天乐美美看到我跟卓晨说话以后就对我脸色不太好了。”
　　“那倒象是她的风格。”

　　蓦然，康雪拍了一下她，只见康雪冲她使了一下眼色，然后头转向落地窗外的马路。
　　水磨牛仔裤，紫色T恤。
　　卓晨？！
　　陈书馨愣住了。
　　只见在马路那边，卓晨手搭在一个中年妇人肩上，一路有讲有笑，那妇人也时不时伸手拍拍卓晨的脸。
　　“那是他娘么？”康雪边嚼着鱼骨头边问。
　　“估计是，好像关系很好。”陈书馨如有所思。

　　卓晨拉着妇人来到路边停着的一辆小车旁，一手拉开车门，一手扶在妇人腰后。那妇人仿佛在叮咛什么，然后坐入了车内，卓晨则是一幅乖乖仔的模样站在车边……

　　“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陈书馨掉转头不再看。
　　“他在路边，看见也是偶遇啦。”康雪不以为然。
　　陈书馨开始吃吃地笑。
　　过了一会，康雪也开始意会，开始大笑。
　　不就是偶遇么。

　　两人再抬头，发现卓晨已经不见了。
　　“走吧，买单。”康雪打了个饱嗝，当然打得很隐蔽。
　　买完单，两人走出马路，顿时一阵清新。
　　“小馨，其实你也老大不小了吧。”蓦然，康雪八起了陈书馨。
　　陈书馨瞪着康雪，谁比谁更老大不小啊！
　　“有什么条件，姐姐我帮你觅一觅。”康雪喝了点清酒，状态好像有点HIGH。
　　“来嘛。”康雪拢了一下陈书馨的肩，耍赖。
　　“我没什么条件……”陈书馨有些羞涩地低着头。
　　两边商铺的灯光，将黑夜的街道照得如同白昼。马路上人群熙熙攘攘，8点多了，逛街的人多了。
　　陈书馨蓦然想起妈妈的脸。
　　“小馨，一个女人宁愿入错行也不要嫁错郎！”
　　那年陈书馨才6岁。
　　“喂。”康雪没注意到陈书馨的脸色，继续追问。
　　“我就只是但求云淡风轻就可以了，两个人平平安安。”陈书馨蹙眉想了一下答道。
　　这次轮到康雪皱眉了。
　　“那一头猪也可以跟你平平安安啊！”
　　陈书馨笑了，用胳膊肘轻轻顶了一下康雪。
　　其实陈书馨是没告诉康雪，她何德何能，可以值得拥有爱情。

　　“喂，你说是我跟他有缘份，还是你跟他有缘份？” 蓦地，康雪突然把嘴巴凑到陈书馨耳边，压低嗓门说，眼睛却斜看着前方。
　　陈书馨循着康雪的视线看过去……
　　一个紫色T恤的男生，正微弯着腰看橱窗里的物品，淡定的笑意挂在他的眼角和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