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来好合》程长安

35、赵冬帮忙，捉拿蔡涯

　　虫鸣催夜眠，鸡鸣唤晨起，昼夜更替，又是一日晴空万里。

　　“这一早的是去哪里？”白奇方才入座，就看得小女背着药箱子急急地往外走。

　　“阿爹，今日去柳溪村回诊。”白合指了指药箱道。

　　“昨日既然已留了药方，用不着那么急，先陪阿爹用早膳。”白奇一面剥着鸡蛋，一面悠悠地说道，他可不信一向赖床的闺女，今日又不是西边出的太阳，怕不是约了贾季旺那小儿。

　　“不用，阿爹，年好昨日回来了，今约好了一道在外用早膳。”

　　“年好？”间壁那闺女回来了？

　　“是年好回来了，得空了领了家中做客，阿娘给做好吃的招待！”王夫人走了出来，“既然约好了，就早些去吧！”

　　“是，阿娘！”白合忙点头应下。

　　“等会……”固然姐妹情深，也不能不赔自家爹爹用膳吧！白奇欲待制止，就被一旁的王夫人夺了先。

　　“等会子，娘做了绿豆糕，给年好带两块尝尝，记得她也爱吃，今日可以晚些回来，回诊完了就好好逛一逛，你爹这有我。”

　　“是，阿娘！”这回白合怕再给喊停，夹紧药箱赶紧溜出家门，“爹，那我就先走了。”

　　“可得早些回……”罢了，既然是姐妹久别，他也不能对小女太限制，正要松口，话还没有说完，他家小女就跑没影了。

　　“老爷，消气，我备了南瓜粥，可甜了。”

　　“好，那我要多吃一碗。”把她家小女的一份也吃了，白奇愤愤道。

　　“是是是！”王夫人无奈。

　　且说戚谦一行人画了卯，也赶来西街早市徐记菜馆，正要入座，却瞥见二楼雅座一抹熟悉的身影，只见贾季旺跟白合坐于两旁，一个未谋面的美人居于正坐，虽然不见全貌单从气质上就可以瞧出绝非凡品，他一向识美人的眼力可不会出错，趣事来了，一扫雾霾，向二楼走去。

　　戚谦走至雅间，终于看清了那美人，粉黛未施，天生丽质，这气质出城又清冷动人的不是方年好又是谁？戚谦连道：“稀客稀客！”

　　“戚谦，跃儿？”白合闻声便转头正瞧见戚谦跟杨跃从屏风后面走来。

　　“今日可不是问诊日，你没有陪白叔用早膳？”戚谦将手臂熟练地搭在白合肩膀上招呼，才碰到白合的肩膀就接收到了两道目光，旁边的一道凛冽，对面的一道注目。

　　戚谦本想搭着白合就势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的，现在接收道两股注视的目光，顶不住压力收回手臂，转而对着楼下伙计道：“小二，在添两碗面！”正欲坐下，却被一旁的身影抢了先。

　　“跃儿坐这。”白合欲要将戚谦的手臂挪开，老喜欢勾搭她的肩膀，没想到今日这厮道是上道，在她没有恼怒之前就闪走了，转身对着杨跃招呼道。

　　“来了！”连日捉捕蔡涯无果，杨跃正垂头丧气被戚谦拉着来吃早膳，瞧见熟人心情微微好些，无视戚谦杀人的目光，眼疾手快地坐了桌子上唯一的空位，煽风点火道：“这儿已经满座了。”

　　“二胖，你！你让我坐哪？”抢了他的位置也就罢了，还一下子做到了正中间，丝毫不给他留余地，完全无视他使的眼神还正色有词指路道：“间壁！”

　　戚谦正要发火，看了一眼喝茶的方年好，暗自安抚，有美人在，不可动气，不可动气！压低声音道：“害馋老脾不成，如此着急，罢了将就一回，我俩就一起坐吧！”

　　然而杨跃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正坐如山，分毫不移，还接过白合递的热茶喝了起来。

　　“戚兄。”贾家旺见状赶忙出来打圆场，往一旁挪了挪，“不如跟我将就何如？”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戚谦赶紧顺着应下，坐在了贾季旺的旁边。

　　“戚兄，还好正巧遇着了你们。”戚谦一坐下，贾季旺便拉了其吐诉，他一入座，但凡他一开口，就会招待方年好的冷眼，她好像瞧着不高兴，不禁询问，“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这样才正常，这方美人对男儿有敌意，你慢慢会习惯的。”戚谦安抚一番又转向方年好道：

　　“方美人何时回来的？”

　　“不准对小恩人，油头滑舌。”杨跃毫不客气地瞪了戚谦一眼又对着方年好道：“小恩人，吾要扰，我替你教训这登徒子。”

　　“方姑娘……”戚谦改了口子，却发现人根本就没有正眼瞧他，反而转向了白合问道，

　　“小恩人？”

　　“年好，就是前几日杨伯伯受了重伤，多亏方伯伯救治。”白合解释道。

　　“承蒙施药，小恩人，若是有用得着我杨跃的地方，尽管开口，赴汤蹈火……”杨跃起身抱拳道，早就想跟恩人道感谢，今日正巧碰到。

　　“用不着……名药固然珍贵，可能救治一造福百姓的捕头也算物尽其用，先入座吧！”方年好手一摆，示意其入座。

　　看着三姐妹自成一线，道是把他跟贾季旺隔开了，罢了罢了，戚谦将折扇打开，不再插话，说了这三人也不会搭理，这方大美人他瞧瞧便好了，万花丛中过，何必一处留情。

　　方年好一个冷眼扫过，虽然只字未图，那眼神分明说着，“再瞧，眼珠子给你挖了。”

　　“得，多瞧也不行！”戚谦暗自无奈摇头，美人虽极美，确是最无情。

　　“年好！”完了年好恼怒了，年好最喜清净，今日本是就约了年好一同早膳，一出门就遇见了起早的贾季旺，而今还遇上了戚谦这个一见美人就不正经的。

　　“主人。”不要扶了白小姐的面子，一旁的策瑜一个劲的给方年好使眼色。

　　“嗯！”他真的有些烦躁，原先满怀期待的来赴约，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加入这么个居心不良的小子，还没有开膳，这一会子又加入了一行人，当中还有个花言巧色的，偏偏都是小家伙在意的人，无奈叹了口气，想好好的跟小家伙吃一早膳难道就这么难？

　　“面来了！”正巧伙计端着面上来，缓解了一桌的气氛。

　　“杨姐姐，这是给你的。”赵冬将面送上，又特意将最后一碗面呈给杨跃。

　　“你怎么在这？”杨跃接过碗，才发现今儿的伙计是赵冬。

　　“这不近日学堂休假了，来跑堂补贴些家用！”如今孩童都不出门，学堂因此早休假了。

　　“原来如此，你早些回去，切不可在外逗留。”而今县里不太平，杨跃嘱咐道。

　　“嗯，放心，我阿哥在这当记账的掌柜，晚些店里关门了一同回去，杨姐姐，你们慢用，我就先下去了。”赵冬说完正欲退去，就被一只手给拦住去路。

　　“等会，赵冬，我们怎么没有？”戚谦翻了翻自家的碗，指着杨跃碗中独有的鸡蛋，“你小子以职询私，小心我上掌柜那告你去。”

　　“别别，这是我自个给杨姐姐的。”赵冬赶忙摇手，看见杨跃也疑惑的看向自己，低头红着脸道：“我们伙计包餐每日早膳都有一鸡蛋，我把我那份给……给杨姐姐了。”

　　“你小子是不是居心不良。”他记起来了，前些日子还参加二胖的比武招亲，小小年纪竟想这些，不思进取。

　　“没有没有……”

　　“难怪上回第一个上擂台！安的什么心？”戚谦追问道。

　　“没有，杨姐姐，我这是感谢你当日救了我。”他生得瘦小，老是受同学堂的几个同窗欺负，后来多亏杨姐姐路过，替他教训了他们。

　　“行了，你别逗他了。”白合见赵冬的脸都快红透了，阻止道。

　　“多管闲事，吃你的面。”杨跃也搁下筷子警告了戚谦又转头对着赵冬道：

　　“心意我领了，你正长个头。”说完掏出铜钱将鸡蛋的钱添上递给赵冬。

　　“杨姐姐……”赵冬忙摆手退后了两步。

　　“是呀，小子，你就收下吧！你不好好长身体，怎么保护她？”戚谦起身搭着赵冬的肩膀道。

　　“好！”赵冬也不在推迟接过了银两，“杨姐姐，我定会保护你的。”说着也不等杨跃反应便害羞的跑开了

　　“赵冬这孩子就是小了些，对你道是真上心。”待赵冬走后，戚谦调侃道，原是有这一出，他那日看到这半大的小子上擂台也着实吃了一惊，“别看赵冬如今小，道是比那些来比武的强，挨过个二三年……”

　　“休得拿你那一套看人。”杨跃拍开戚谦的手警告道，“我只是拿他当弟弟，不许瞎牵线。”

　　“是是是，杨女侠！”戚谦见好就收，也不在多言调侃，默默地坐回了位置。

　　“今日这道是冷清！”众人又开始默默吃面，一时间又有些冷清，贾季旺打破寂静说道。

　　“往日这时候正是热闹，客满为患，想找个位置都不易，而今为捉拿蔡涯，道是闭门不出，街上也是零零散散几人。”

　　“也是，而今他在哪我们也不知道，只能跟无头苍蝇一样乱找。”现在衙门发了告示，寻这一月一日生辰的孩童，一直未果，眼看离蔡涯给的期限日子越来越近。

　　“不急，这是好迹象。”对面许久不开口的方美人淡淡开了口。

　　“什么不急，方大美人你话别说一半。”

　　“砰……休插闲话。”杨跃很不客气得给了戚谦一个栗子道，“听人把话说完，小恩人自有她的道理。”

　　“是呀，戚兄，我们当局者明，他旁观者清说不定会有我们想不到的突破点。”贾季旺说道，他也想听听此人有何妙计

　　“失礼失礼，方大美人休怪，可否继续为我等见解一二？”戚谦说完，却不见方年好开口，罢了罢了，美人总是脾气怪，给一旁的白合使了个眼神。

　　“年好，这是何如，我也很想知道！”方年好见白合也好奇，才继续开口道：“我猜这孩子还极有可能活着。”

　　“怎么说？”他们查了生辰薄子，江都县阴历一月一日生的孩童确实只有刘猎户和刘牛户，而蔡涯信笺中却笃定这个孩童就在江都县。

　　“你们若找到此孩童，该当如何？”方年好不答反问道，“拿他去换那百条人命？这小取大？”

　　“自然不是，自古以来，父母官，民有求，官必应。为百姓伸张正义、除暴安良。可以身范险，断不会拿百姓的命犯险。”戚谦正色道。

　　“正是！我们捕快职责便是缉拿罪犯，维护一方百姓安危。每一个百姓的性命都排在己前，有危险我杨跃定会首当其冲，将无辜百姓牢牢地护在身后。”杨跃也附和道。

　　“如此就不必担忧，心想便会事成！”

　　“心中所想？”

　　方年好这回倒是不置气了，呷了一口茶，继而补充道：“何不抛砖引玉，引蛇出洞？”

　　“话虽如此，如何去寻这玉？”如今这是闹得沸沸扬扬，但凡有孩儿的人家都足不出户，若真是阴历一月一日生的孩童，家里怎会让自己的孩子出来以身犯险当这诱饵呢？

　　“何须寻，玉已抛出，人不就在眼前！”方年好说完，看向一旁的屏风。

　　众人随着其目光一道看去果见一人影。

　　“谁，出来。”那人慌不择路，杨跃随即上前一喝。

　　“是我。”赵冬赶紧抱头局促地出来。

　　“赵冬？”杨跃收起双钩枪。

　　“杨姐姐，我给你们当诱饵。”众人望向屏风，原来是来送茶的赵冬。

　　“杨姐姐，我方才都听到了，你们着急捉拿蔡涯，阴历一月一日生，我是，我可以给你们当诱饵，帮你们把他吸引出来。”其实早当衙门告示一出，他就想去摘了，奈何家中阿娘阻止。

　　“这不就来了。”方年好望着戚谦说道。

　　“今听方小姐一席话，戚某顿开茅塞。”踏破铁鞋无觅处，他们找了多日的孩童竟然就是赵冬，可他记得赵冬的生辰薄子上记载的明明不是阴历一月一日，为何方年好又会知晓。探究得望了一眼正怡然自若喝茶的方年好，来不及细纠，先带回衙门。

　　“我们就先告退了！”戚谦二人找定了人选，便不在耽搁带着赵冬去衙门商量对策去了。

　　“我也先告退了。”贾季旺见戚谦三人走后也起身来别。

　　“不跟一块去回诊吗？”

　　“今日就不了，我去白叔店里帮忙也一样，你难得同方小姐重聚，你两姊妹相聚，我在道是不便。”白合与这方家小姐多年未见，定有好多话要互吐，他在道是不便。

　　“嗯！”看这小子总算上道一回，方年好也客气得点了点头。

　　“说起来我俩都没有好好的坐下来聊聊！”

　　“是的！”

　　“原来镇上这些天应该是很热闹的，而今因为蔡涯一事，闹得人心惶惶的。”二人走在街上，原本早市会有很多孩童的，而今道是冷清了。

　　“希望戚伯父能尽快捉住恶人，这样也能安心的过个节。”

　　“宽心，查案捉拿自有他们捕快，我们医者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

　　“还是年好说的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