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牛闯江湖》双滘山人

454、城下之盟

　　成大业后来听安守信说其中有一个歹徒第二天果真送上门来，只可惜那家伙滑溜得很，一发觉不对劲便已逃得无影无踪。由于此事与他并没有很大的关联，因此过后也就不大放在心上。当自家失窃之后他也曾想过会不会是那几个人干的，只不过曾经听安守信说过仅凭其一个人就把那些人吓得落荒而逃，所以很快否定了那几个报案人应该没有什么胆量去干这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的事情，想不到这回百密都还是有一疏真的看走眼了。
　　成大业开始时还想支吾着不承认知道这件事的，伍青山见状就盯了他一眼，冷笑着说自己就是当天去公安局报案的人。接着将手中的飞镖在他双眼前面比划了几下，质问他是不是那只眼瞎了看不见东西，自己明明是拿着证物去报案的人，怎的一下子却变成了嫌疑犯。是不是马戏团那老板马成功把他收买了过去，才会这样处处帮着那家伙的，这其中肯定有着不少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他立即从实招来，否则自己就将他那瞎了的眼珠挖出来，反正好坏不分的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只会祸害人间。说完他冷冷地盯住成大业，突然便将右手握着的那支飞镖不由分说朝对方左眼刺了过去，其势之猛颇出众人的意料之外。
　　成大业以为眼前说话的人只不过是想吓唬一下自己的，想不到对方话音刚落就突然对自己痛下杀手，他刚才已经领教过对方手劲之强，如果被其刺中的话不单止一只眼睛废掉了，恐怕连自己这条命都将不保。他大惊失色之下一边急忙用受伤的双掌捂住双眼，一边惊恐地连声叫有话好好说，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再也顾不上那可怜的几分脸面了。
　　伍青山这招本来就是想要吓唬一下对方的，杀其威风好让对方就范不敢再撒谎。上回对付那个安守信时见到效果不错，现在不妨再来试一次，好办法通常都不止只用一次的。他见到成大业果然被吓得脸色苍白的样子，就知道这一次又已经生效了，便在手中飞镖还差半寸即将刺到对方手掌的时候，猛然收住劲撤了回来，他全身的劲力早已练得收发自如，因此自然可以轻轻松松做到这点。
　　这一招令到那个成大业被吓了个半死，等到伍青山收住式好一会都没有什么动静后，他这才敢放下颤抖着的双手，脸色苍白如纸满目尽是恐惧，完全已经没有了半分堂堂一个公安局长往日的威严。
　　李永标见已到火候便假装叫伍青山且慢动手，还是给一个机会对方看有没有撒谎再作决定也不迟，反正既然已来到一场就不在乎再多等一会儿。然后逼视着成大业低声喝问他把所知道的东西全都说出来，不然自己的这位兄弟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在此白白消磨着时间。他与伍青山已经有过多次的合作，两人之间早就有了一些默契。
　　成大业从警数十年，虽然也曾做过刑警并清楚审讯犯人的那些手段，只不过随着官越做越大财越贪越多，一身的胆子反倒就开始变得越来越小的了。现在明知对方极有可能是在装腔作势威逼自己就范，但却已经没有了胆量再作任何的反抗。他左手被刺的伤口虽已止血但疼痛感就一直不减，加上右手掌被伍青山连砸中两次更是肿得老高，现在可以说是身心都已严重受创，真的担心对方发起狠来会把自己的眼睛弄瞎，看对方数次出手都是来势汹汹的肯定是一些亡命之徒。
　　俗话有说善良的怕凶恶的，而凶恶的又怕不要命的，任何人遇到那些不要命的只好自认倒霉。成大业已经搜刮了那么多的财物当然范不着要与这些恶徒硬碰硬，万一不小心将老命搭进去了可就一点都不划算，那放在银行里的近百万存款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真正享用过呢？况且整件事中他也只不过是按老领导的话压下了那件案子，自己并没有做出很过分的事情去招惹这班歹徒，应该不必过于担心自己会遭到对方疯狂的报复，所以只不过是略为考虑了一下，便不再犹豫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在场的众人听了才明白案子为什么老是立不下来，原来期间还有这么一层重要的原因，看来那个安守信并没有骗人的确是不知内情，也幸好没有去为难他与及他的家人。李永标再问成大业他的老领导是谁，整件事情是不是那人在幕后指使的，此人为什么要这么去做。这回成大业就摇着头说究竟谁是幕后的指使人，以及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就真的很不清楚，自己只不过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照吩咐去办事的。至于他的老领导是谁他就不便说出来，否则会对不起当年对方对自己的提携之恩，任凭李永标与伍青山再度威逼也不肯说出来，只是说他们想知道的话可以自己去查。
　　李永标和伍青山想不到成大业这回会这么口硬，见对方如此知恩图报并没有出卖故主也算还讲义气，于是对望了一眼就不在此事上继续纠结逼问下去了。他们已经大概猜到了成大业所讲的那个老领导，极有可能就是马戏团的那个幕后老板。成大业的官职都已经不小，他老领导的官职不用说肯定会比他大上许多，因此就算是知道了恐怕凭自己这些人也无能力奈何得了对方，倒不如暂且放过去，还是首先得办了此次前来想要办的正事要紧。
　　他们的想法基本相同，对望了一眼后便由李永标将此行的目的直接告诉了成大业，要对方出面配合自己这边的行动不得有误。同时警告对方别指望在背后打黑枪玩阴的，否则不仅把他家中的那些财物全部没收，还会拿出一部分和那两个存折向上面指控他贪污受贿，等到让他身败名裂之后再前来取他的狗命。
　　李永标似定好的计划是要成大业出动警方人员，来配合自己这边的人去捣毁隆兴马戏团那个私宰国家保护动物的区域，只要警方的人去把马戏团围住，哪怕不出手也行，自己这边的人可以去执行具体的捣毁行动。等到行动结束让自己这边的人安全撤离之后，再由警方人员进去清场，当是白白捡到了这个功劳。只要成大业真正遵守诺言的话，作为交换条件，待到事成之后就把从他家拿走的所有财物悉数归还一件不留。但对方如果想表面答应而要暗地里使诈的话，到时候自己的兄弟自然会再找上门来将他一家全都乱枪打死，就不相信他和他的一家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会有大批的警察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保护着。
　　这可是一步险棋，倘若换在平日里李永标绝不会这么做的，毕竟江湖中人都知道警察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这个道理。因为警方无论是与马成功那边的人窜通一气来个内外夹击，还是先让丐帮的人与马成功那边斗个你死我活，他们然后再动手把自己这些人一网打尽好收渔人之利，不管哪一种情况对丐帮的兄弟来说都将是灾难性的。只不过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种局面，对丐帮已经是越来越不利，如果在寻求不到官方支持就去动马成功那帮人，肯定会被警方以匪徒的罪名加于通缉，那样可就留下了无穷的后患。
　　他们经过一番仔细的思量之后决定铤而走险赌上这一把，压的就是利用成大业贪婪的这个最大弱点，赌对方看在家财与有可能被控告，会导致身败名裂这种风险而不敢乱来。他们都并不是赌徒，只不过人生世上有许多的事情在做出决定时本来就是一场赌博，即使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事情也都会存在着诸多的不确定性，所以有些风险该冒的时候还得要去冒的。
　　李永标一口气讲完自己的计划后便伸手入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来，打开包裹着的布袋露出来的是一块血红色的石头，对着成大业晃了一下就说如果此次合作愉快的话，包括这块鸡血石在内的所有古玩以及金银财宝都将会物归原主，自己只不过是拿去暂时作保管着。
　　成大业见到鸡血石后不由得眼前一亮，原本还是惊慌无神的双眸一下子就焕发出了光彩，甚至连双掌都不觉得痛了，连忙伸出手来要接这块几天以来念念不忘的宝贝。李永标此行拿这块鸡血石来只不过是想勾起成大业的贪婪而作妥协让步，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归还的了，他见到成大业果然露出贪婪的眼神便觉得有些好笑，心中的把握同时也就增添了几分。成大业见对方只是把那件自己的宝贝露了个脸立刻又收了回去，心中便不由得着急起来，不过随后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又是满脸的无奈。
　　他思考了半刻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对李永标说自己接受刚才所提到的合作事宜，但前提条件就是李永标一定要食言，等事成之后把自己家中所有失窃的东西一并归还，否则的话他就算是豁出去了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一伙，自己手下那数百名警力可不是吃素的，在自己手上还有权力之前一定会拼个两败俱伤。
　　李永标听了也连忙承诺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那些财物自己已经列好了清单妥善保管着，到时候一定会悉数归还决不食言。自己本来的目的只不过是志在找仇家马成功，只想捣毁对方的老窝为受害的兄弟报回一箭之仇，从未想过要贪恋那些并不是自己的不义财。
　　李永标当然也很清楚成大业并没有吓唬自己，如果真把对方逼得狗急跳墙发起狠来，以其手下那些装备精良的数百警力的确不是自己这些人可以抵挡得了的，所以也就顺着对方的口气适当的服了一下软，这样好给对方留着一个下台阶。只要能够说服对方与自己合作，该让的步子还是得要让的，但末了也不忘连带讽刺了一把说对方的都是一些不义之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