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牛闯江湖》双滘山人

453、点明来意

　　成大业果然被伍青山这一手绝技吓得目瞪口呆，他自己虽然功夫一般，不过见多识广可是个识货的人。如果刚才自己处处被对方所制而输得一塌涂地，是因为自己没有防备才得以让对方占尽先机的话，到了这一刻才明白对方原来并不是完全靠突然偷袭，而还真的是身怀绝招。
　　从飞镖轻易就毁了那部警用的对讲机来看，凭对方的功夫倘若要取自己的性命也是易而反掌的事了。现在连对讲机都已经被对方毁掉，完全断绝了他要向助手求援的最后一个机会，看来对方已经是识穿了自己的企图，而开口叫喊恐怕也无济于事，窗户关得那么严密声音肯定传不了多远。那样求援不成还多半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经验告诉他一旦真的逼急了这些亡命之徒，对方红起眼来就什么事情都会干得出来。到了现在这个田地反抗无力求援无望，他不由得感到了绝望。
　　经过刚才这一番的折腾成大业又吸进了不少残留在房间里的迷烟，头脑开始有少许昏昏沉沉了起来，两只手掌上的伤势反而感觉没有刚才那么痛了。他冬天睡觉有个坏习惯喜欢将脑袋捂到被窝里面，因此刚才阿星虽然放了近二十分钟的迷烟，不过由于有被子的过滤作用对他的影响并不大。而睡在身旁的老婆因头露在外面，就早已经被烟熏得昏迷了过去，以致到现在都还躺在床上睡得舒舒服服，对身边所发生的一切完全是充耳不闻。
　　伍青山等人本就戴了口罩又蒙上了脸，加上口里早已经含了相应的解药，所以进到还有迷烟的房间里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他们只是奇怪为什么成大业还会这么清醒无碍，但他老婆却直到现在还睡得像猪一样一动都不动，也不知她究竟是被迷昏了还是因为害怕而故意装睡。他们当然没有料到成大业是因为不良的睡眠习惯才躲过迷烟暗算的，不过却因此弄到两只手全都受伤不轻，这对他来说只会是一场灾难并不是什么好事。
　　李永标见到成大业经受一番打击之后，已将其气焰打压下去变得乖了许多，于是便从怀中掏出两本存折在他面前亮了一下，问对方认不认得。成大业眼前一亮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常态，摇了摇头说不认得。李永标谈谈一笑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打开其中一本存折读起了户名以及存款的数目，然后盯着成大业问他认不认识户主。这些存折当然是从这里搜索到的那两本，上面的户名就是成大业的老婆，这些事情李永标早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现在只不过是拿出来刺激一下对方的。
　　而成大业刚开始的时候已经听到伍青山自报家门为替天行道者，便明白了今晚闯进来的这帮人原来就是专门跟自己过不去的那些歹徒，现在见到李永标既然已经念出了自己老婆的名字，就已知不好再作抵赖，于是便只好点了点头当是承认。他现在不由得开始有些怀疑眼前的这班人并不是什么强盗，而很有可能是检举部门派来的卧底人员，专门前来调查自己贪污受贿的，心中便一下子焦虑起来，脸色很快就开始变得苍白了。
　　当听到李永标质问他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存款时，他的心就更加慌张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不敢作正面回答。他当然并不是担心对方逼问密码然后去银行取钱，因为这些存折在事发当天就已经第一时间去挂失的了，就算对方现在知道了密码也只是废纸一本。他所担心的是东窗事发，不仅仅是自己的仕途完蛋还会有牢狱之灾，恐怕连这些家财都会遭到冻结并且会被没收，到那时自己可就真的是一无所有的了。
　　现在这社会大家都知道无官不贪这道理，虽然国家的检举部门也一直都存在着，只不过里面的头头脑脑们说不定也全都是一些蛀虫，因而平日里大家都会心照不宣相安无事。但并不可能每一个做官的都可以保得自己一世平安，总会有那么一些运气不佳的倒霉鬼，不管是遭人眼红受人举报，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从而不幸撞到枪口上被曝光。其下场无一不是被撤职拿办没收家产再受牢狱之灾，这样的事情几乎是一查一个准永不会落空，就看是那个不好彩祖宗不保佑会倒这么大的霉。
　　当然了，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还是相当小的，否则普天下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贪官了。他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居然很有可能会降临到自己头上来，这令他又怎么会不焦急不紧张的呢？
　　李永标今晚拿这些存折前来的确是想吓唬成大业一番的，好让对方乖乖就范作出妥协，但想不到的是只不过才刚刚问了几句，就将对方吓得脸色都开始变得苍白了。他观言察色以为对方是担心自己会去告发才会如此害怕的，怎么都想不到原来自己无意中充当了一回政府部门的密探，饶是他再聪明过人也想不到其中还有这么一层的利害关系。
　　他见到成大业开始害怕了，于是便按自己的思路继续给对方施压，叫成大业多长几个眼放聪明点，否则他就拿起这铁证到上头去告发，让其吃不了兜着走有其好看的。李永标当然只不过是随便说说并不会真这么去做，上两次他与伍青山搜集了那么多的证据去告一个马戏团都告不进，反而被警方倒打一耙平白又生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因此早已经对政府部门死了那条心。现在更加是连想都没有想过要去告成大业这种位高权重的官员，历朝历代全都是官官相卫天下乌鸦一般黑，仅凭几个破存折恐怕连对方的一根脚毛都告不了。
　　成大业听了李永标这么一说反而松了半口气，他能够混到局长这个位置又能捞到那么多的油水，脑子自然不是一般的聪明。一听这班人的语气，很快便可以确定对方原来并不是什么检举反贪部门的密探，刚才自己还差点就吓坏了自己。
　　当一个人贪得越多的时候，最怕的也是担心失得越多，就好像成大业现在这样。他当然很清楚单凭自己那份薪水就算几辈子不吃不喝都攒不到现在的那份家产，哪怕失窃的那部分财产追不回来，只要能够保住银行里的那近百万存款，这辈子都可以衣食无忧的了。眼前的这班人只要不是上头派来调查自己的探子，那么一切都还好商量，做人无论什么面子都还是比不上金钱更为重要。他平生不会大吃大喝也不去嫖不去赌，最大的嗜好就是喜欢钱财和把玩那些金银古董，这点和他老婆几乎完全是一样的，真应了不是一家人就不进一家门的那句俗语。
　　他心里最大的恐惧一去，人就开始变得聪明伶俐起来，连忙挤出一丝笑容带着讨好地问李永标有什么指示，只要对方肯放过自己，他成大业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能够做得到的就一定会尽力去做决不食言。他平日到处挖空心思去敛财早已练得八面玲珑，听李永标刚才的口吻便已猜到对方肯定是有所求，如果猜得不错这班人原来真的是有事上门拜访的，只不过这种暴力拜访自己一点都不欢迎，而并不是故意留那些纸条来迷惑自己。想通了这点之后，他也就逐渐心定了下来不想再做那些无力的反抗，否则到头来伤痛的还是他自己，是好汉就不会吃眼前亏。
　　李永标见成大业不用自己刻意去提醒就这么快开窍自动点到主题上去，这点多少都令他感到有些意外，不过这样倒好不用自己再去费一番口舌作导引。他于是干脆过去一边搬来那张椅子坐下与成大业面对面的说话，只不过手中的枪口就照样指着对方防其使诈。伍青山也拔下对讲机的那枚飞镖放入口袋，然后再掏出两枚锋利的新镖站在一旁警戒，夺过来的那把枪则交给阿星，让阿星手持双枪对着成大业以及还在沉睡的那女人好好威风了一回。
　　李永标的洞察能力非常强，他看出成大业这回是有些诚意和谈，而不是故意讨好自己拖延时间，看对方刚才那恐慌的样子并不是装得，应该是真正害怕自己会拿那些存折去告状。这回自己可是找到了对方又一处的软肋，日后就不怕他秋后算账反咬一口报复自己。基于这种考虑他便不再转弯抹角，而是直接问对方知不知道有关隆兴马戏团，私宰那些国家法律保护的珍稀动物的事情。
　　成大业一听这才明白这班家伙费了那么大的周折竟然是为了那档事来的，原来矛头指向的是别人而不是专门针对自己，他的心便又镇定了许多。有关隆兴马戏团的事情他当然知道一些，当初就是因为曾经的上司打过电话来，说可能会有人故意到隆兴那里去捣乱，如果真有人到他这里来告状什么的就要尽量压下来不加理睬。他看在老领导的份上当然是一口答应而不会去问究竟什么原因，关于老领导的一些兴趣与爱好他早已经有所传闻，只不过是不清楚究竟会有哪些人吃饱了撑着，斗胆敢到太岁爷头上去动土不知死字是怎写的，这回是不是老领导为人过于谨慎有点过滤的了。
　　他放下电话后不以为然地叫专门负责报警处的安守信过来，叫其留意一下有没有这方面的案情。哪知安守信一听这话就立刻说几天前还真有人前来报警要指控隆兴马戏团的，只不过当时自己见到那些人拿不出什么证据来便不予理睬。他这才得知原来还真有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于是便吩咐安守信如果那些人还来的话就一概暂且压下，到时候通知自己由他另作安排。
　　想不到没过几天那些人又再次到局里报案，这回对方不仅说得有板有眼更是带来了不少证物，他接到安守信的汇报后便对其嘉奖了一番，并顺手送了那只熊掌当作是奖品，至于那张精美的虎皮自己就留了下来自用。反正认识老领导那么久从来都只有自己去孝敬对方，未曾试过对方会对自己意思过什么的，这回就当是自己拿回了一点利息。
　　其后他将此事汇报给了老领导听，只是没提有关证物的事情。老领导便指示他如果那伙人还去送上门的话，就将他们通通扣住，因为那全都是一些犯了事的不法之徒。至于那些人究竟犯了什么事老领导并没有说出来，他也不好去打听清楚，反正照足对方的话去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