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即地狱]首尔撕逼故事》薛定谔的数学

13、Chapter 13

　　这场雨下了不久，秋允真和徐文祖刚到考试院就停了，仿佛是为了两人量身定做。

　　秋允真不得不承认，当徐文祖收起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气势之后，他浮于表面的温柔让她舒畅，安静下来的徐文祖是个观赏性极强的美人。只可惜，玫瑰带刺。

　　只是秋允真不喜欢黑伞，为什么不多来些美丽的颜色呢？死板的英国人都喜欢黑伞，秋允真曾经是大英帝国的一朵奇葩。她打红色的伞，粉红的伞，黄色的伞，最甚的伞上还有小熊□□的图案。

　　秋允真虽然成天裹了件黑风衣，但那是这大衣被改造过衣兜特别好使，懒得换，穿在风衣里的颜色依旧花花绿绿。

　　为什么笃定黑与白，分明世界上还有如此纷繁的色彩？

　　等哪天徐文祖翻车，秋允真一定要给她套上粉衬衫，紫外套，分明是衣架子却穿的如此单调，实在是暴殄天物。

　　至于接下来……

　　秋允真锁上手机屏幕，抬头朝匆匆赶来，身上穿着警服的秋允真看去。小姑娘有些急匆匆的，喘着气，手撑在膝盖上半天才缓过神来。

　　“别着急，慢慢来。”秋允真拍了拍苏贞花的肩膀，开口开了个玩笑：“考试院又不会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看出了苏贞花无处安放的恐惧，放缓了语气。

　　“谢谢……”苏贞花擦掉额角的汗珠，有些窘迫，调整好呼吸，便从包里掏出一根电棍偷偷塞给秋允真：“这个给你防身。”

　　“你自己留着吧，我有家伙。”秋允真笑着摇了摇头，手掌陡然一翻，恍惚间有寒光从她袖口抖出，是一只非常纤细的刀片，却看上去异常锋利。苏贞花一时间有些眼花缭乱。

　　“可惜这是H国，在M国的时候我还有配/枪。”秋允真笑的非常和善。

　　苏贞花的眼睛因为惊讶微微睁大，大约还有些细微的向往与羡慕。秋允真觉得这小姑娘真是可塑之才，要不干脆自己在离开前引导一番，说不定能给刑事科多添一个助力。

　　“走吧，如果真碰到危险，你就快跑。我断后，拦住那些人。”秋允真把刀片收好，在苏贞花担忧地表情下撇了撇嘴：“别小看M国的罪犯，虽然我是个姑娘，正面打起来可能不是对手……”

　　“但论跑路的水平……就算我遇到变态，打不过还跑不掉吗？”打不过就跑，天经地义。

　　考试院的地形逼仄，如果被包围无处可逃。但秋允真的敏锐能让她完全避免被包围的惨状，徐文祖是个特例，能够让她失去对危机的感知，但考试院的其它变态绝不可能成功。

　　Joker不行，他们更不行。

　　哥谭都没把她留住，一群不成气候的变态何德何能？如果十个徐文祖追杀她可能还得虚一虚，但可惜徐文祖本业牙医副业心理变态，并不会结印来个影分身。

　　打不过就跑，这从来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她确实武力值没点满，但架不住脚底抹油啊！

　　大概是秋允真实在有让人心神安宁的能力，苏贞花渐渐放松下来，走在考试院阴森的楼道里，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秋允真上楼完全悄无声息，明明穿着硬底板鞋，却走起来比光脚还安静，苏贞花也学着秋允真刻意压低脚步声，倒真有几分用处。

　　走过三楼的铁门，继续往上，两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站在四楼的铁门门口。苏贞花严阵以待，紧紧捏着掌中电棍，秋允真则随意的多，双手插兜，有些无精打采的慵懒。

　　“我断后，你小心一点。”秋允真点了点头。苏贞花接到信号，有些紧张地攥紧把手，微微用力，慢慢将锁芯旋转。

　　很清脆的“咔哒”一声，无可避免的声响，四楼的铁门被推开。大概是年久失修，吱吱嘎嘎的声音响起，格外渗人。

　　考试院四楼比三楼更阴森，常年照不见光的走廊上漆黑一片，头顶的吊灯早已破败，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大概还有虫子尸体堆成的零零星星的黑点。

　　秋允真感到苏贞花的气质一变，大概就是提高了几分警惕程度。她暗自点头，这说明自己可以稍稍放下心，她单独行动惯了，能不能保护住苏贞花还是个问题。

　　她暂时不希望这姑娘出事。

　　楼内实在太黑，苏贞花不得不打开手电筒前行，防止撞到绊到些什么。秋允真倒是如履平地，丝毫不因光线乱了阵脚。

　　她的脚步依旧很轻，跟在苏贞花身后，就像是幽灵一般。

　　这座“废弃”的四楼，此时除了她们两人之外，还有其他人在。或许是一个，或许是两个，秋允真只有朦胧的感知，给不出详细的人数。

　　她记住眼前的路，慢慢闭上双眼，任凭自己陷入黑暗之中。视觉的剥离带来听觉触觉的极致强化，她每一步踏下，那些蠢蠢欲动的声音就每一次的加深——以至于震耳欲聋。

　　经过一扇铁门，她听到了呼吸声，两个人，一个因恐惧而急促沉重，一个因未褪的兴奋与突如其来的紧张加速。不会是徐文祖，这个点他还在泉边，那就是考试院里其它的凶手。

　　刀刃滑入掌心，秋允真面色如常地跟在苏贞花身后。

　　她暂时不想和考试院撕破脸皮，也不想提前让这场大戏减员，她不打算透漏任何额外信息给苏贞花，也不打算出手干掉考试院的人。

　　寂静的考试院中，唯有两人的脚步声回荡，空旷而阴森。

　　不得不说考试院的家伙们收拾现场是专业的，四楼有一股深重的霉味儿，大概是年久失修，却没有死人的腐臭味，或者一些不该有的刺鼻气味。两人顺着走廊一路向深处走去，竟没有在视觉上发现任何线索。

　　走廊的尽头是一座铁门，很高，苏贞花转头和秋允真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靠近门栓，把锁头移开，尽量轻巧地推开铁门。

　　事与愿违，响亮的吱嘎声几乎回荡在整个走廊之中。苏贞花和秋允真无奈，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里探索。

　　身后的人位置还没移动，暂时没有危险。

　　不出意料，这间更为空旷的大厅也没有任何“可疑”的线索——或者说，在苏贞花眼中，实在是有些过于普通，与废弃的大楼没什么区别。

　　但秋允真在看到那张牙医专用的躺椅时，嘴角飞快闪过一个微笑。

　　啊哈，徐文祖啊。

　　秋允真饶有兴味地看着苏贞花继续往里探索，想看看这位小巡警能给她多少惊喜。她听到身后传来谨慎的挪动声，很轻，几乎无法捕捉，但在他闭眼的感知下无所遁形。

　　小刀反手抓握，秋允真露出苍白的犬齿。

　　如果真的冲上来和她搏斗，那事情就变得很麻烦，却又很有趣了呢。

　　“这里好像没什么线索……很普通的大……大楼。”苏贞花有些失望地转身离开，正看到闭着眼睛沉默的秋允真，被那张苍白的脸吓了一跳。

　　秋允真的皮肤苍白，四楼的光线昏暗，那头长长的黑色卷发在她脸上打下阴影。苏贞花刚想开口，秋允真就慢慢睁开双眼，那双眼睛在睁开时冰冷空洞，几乎把巡警小姐吓得失声。

　　直到秋允真勾起一个微笑。

　　“我的听觉在失去视觉后会得到强化。”秋允真微笑着解释。她不笑的时候很少，而只要她露出微笑，她总能轻松让人放下戒备。

　　“但这一层没有特别的响动。”她镇定自若地撒谎。

　　苏贞花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转身和秋允真一同往回走离开。这里的气氛太过压抑，即使有这位仿佛定心丸一般的法医小姐，她还是感到本能的恐慌。

　　“也别太着急，如果他们真的有问题，迟早会露出马脚。”秋允真抬手按在苏贞花的肩头，黑亮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苏贞花奇迹般地彻底镇定下来。

　　无论多么糟糕的境况，秋允真总有办法，交给她，一切事情都能解决。

　　只要她愿意。

　　两人打着手电筒原路返回，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苏贞花没听到，但秋允真走在巡警身后，嘴角那个温柔的微笑在无声间扩大。

　　如果真的冲上来，她是干掉一个人呢，还是两个人一起解决掉……

　　她们即将走到门口，而就在此刻，远处的房间传来异动，那跟踪她们的家伙似乎遇到了麻烦，急匆匆地回去补救，而苏贞花和秋允真完好无损地走出了四楼。

　　真可惜，洪南福和苏贞花都捡回一条命。

　　“你先走吧，被发现了可不好。”秋允真又拍了拍苏贞花的肩膀，小巡警点了点头，飞快跑下楼离开考试院，生怕被人发现。

　　秋允真又在四楼的铁门口站了许久，突然听到门内传来刺耳的撞门声，还有受害者痛苦的喘息，以及不顾一切的求生的挣扎。

　　啊，要不要救呢？

　　如果这家伙逃出去的话，事情会变得很麻烦吧，而把这人掳走杀掉，也并不是秋允真一向的风格。她虽然喜欢亲力亲为，但相对来说喜欢让人直接人间蒸发。

　　那么，徐文祖八成会把受害者逮回来吧。

　　秋允真悠闲地走下三楼，慢悠悠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装作无事发生一般打开电脑，开始飞快敲击代码，开始考虑编一两个小玩意儿侵入徐文祖的电脑，试试看来波灵异事件……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不知道怕不怕鬼。

　　要是怕那就太精彩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