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2 ...
-
几人凑在一起简单的聊了会儿天，姜智秀看闵智恩一直愁眉苦脸，干脆拉了她到一边看韩剧。秋允真和苏贞花都属于没兴趣的那种，待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小巡警几次欲言又止。
“贞花是想问伊甸考试院的事情吗？”秋允真一眼就能看透小姑娘的纠结，非常善解人意地开口接话，“不必担心私自查案的惩罚，我不会揭发你。这件事我支持你。”
“啊！是-是的！”苏贞花眼睛一亮，连声应答。直接问他人私事并不礼貌，这位漂亮的法医小姐真实情商报表，直接把她的顾虑消除。这位可是真正体制内懂行的人，没想到她竟然会对自己的行为支持。
秋允真看了眼有些激动的小姑娘，勾了勾嘴唇。苏贞花有当刑警的眼光和敏感度，却没有刑事出身的谨慎，之前在徐文祖那儿看牙，怕是几次都差点死在手术台上了。
“你想问哪方面的问题？”秋允真微笑。
“就是……我想请问一下，之前我和尹先生，就是住在303的尹宗佑先生交流过，他说考试院的四楼有异响，这是真的么？”苏贞花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
“你想去四楼探查。”秋允真用的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她笃定这姑娘必然会以身犯险，不得不感叹一声胆大，这一去简直是九死一生。
“你……你怎么……”知道。
“你的所有举动都告诉我你想。”秋允真忍俊不禁，看着因被看破心思而窘迫的苏贞花，解释：“我大概没和你说过，我心理学学的不错。”
“不过——”秋允真没等苏贞花接话，突然表情一正，眯起眼睛，说道：“如果你要去四楼调查，记得把我叫上。我为什么会默许你私自查案，就是因为证据不足不能立案，前期的调查很有必要。”
“你和我一起去？”苏贞花的眼睛立马亮了。
“我在M国出过外勤，如果有危险能有个照应。”秋允真说道，“我和你观察问题的角度不同，两个人去也许能发现更多线索。”
“虽然我吃的是死人饭，对尸体之外的线索可能没你那么敏感了。”都是骗人的，给自己到时候两边逢源留个后路。
“没事没事！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实在是太好了！大家都不愿意管这件事……但如果真的有大事发生，那不是一切都晚了么……”苏贞花有些失神地喃喃。
“你很有正义感，也很敏锐，你完全能够胜任刑警的职务。”秋允真扫了苏贞花一眼，大方地提出疑问，“为什么选择只当一个巡警？”
“爸不希望我当刑警，他只有我一个女儿。”苏贞花有些无奈地笑笑，倒是没有遗憾的神色：“我和刑警哪能比啊。”
秋允真理解地点点头。苏贞花有家人，她需要照顾自己家人的感受，如果她遭遇危险伤了死了，打击最大的是她的父母。
但孤身一人闯考试院，可不比出外勤安全多少啊。该说这姑娘有勇无谋，还是天真不知变态险恶呢？
敲定两人明天一起去考试院四楼探查，那边闵智恩的情绪也终于稳定下来，和姜智秀一起看韩剧。秋允真已经很久没看那些甜甜的恋爱剧，动作大片也是亲身经历的带劲，一时间有些无趣，和苏贞花打声招呼，出门去厨房拿些吃的。
意外的，秋允真在厨房中遇见了泡咖啡的苏老刑警。
“您好。”秋允真点了点头示意。
“来杯咖啡？”苏刑警没有回头。
“不加奶和糖可以么。”秋允真没有推辞，只是放缓了声音提议。
苏刑警没有出声，只是手下动作不停，不一会儿将咖啡泡好，递到秋允真手中，正是她要的苦的难以置信的咖啡。秋允真接过，礼貌地回了声谢谢，让清苦的黑咖啡淌过舌根。
“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还有你这样的口味。”
“我的口味确实很独特。”秋允真不喜欢甜食，醇苦的咖啡能让她保持精神高度集中，早年养成的习惯一直没有机会改掉。
“最近刑事部有大案吗？”
“没有大案，至少我到任之后没有接过。最近虽然有些不太平，但我接到的尸体都是常规死亡，并没有技术性较高的凶案。”
“没有大案就是好事。”
“确实，没有大案的时候，我们法医部还是很清闲的。大案意味着加班。”秋允真微笑。苏刑警也跟着笑了几声，很慈祥，基本对她进行了认可。
“虽然有些冒昧，但我能问问你为什么选择这个职业么？”苏刑警喝了口自己的咖啡，问道：“说实话，你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位法医，甚至不是警/局中会出现的人。”
“无法否认我看起来像花瓶。”秋允真并不避讳一些评论，一口口喝着极苦的黑咖，垂下眼眸，“但我选择法医，大概是喜欢吧。”
“喜欢？”苏刑警有些惊讶。
“也许是惩恶扬善，也许是去发掘细节，感受破案时的成就感，我讲不清。”秋允真含糊其辞，脸上的表情却异常到位。
“能选择一件事情，一直坚持下去……是好事。”
“的确，是好事。”秋允真喝完了咖啡，抬起头，朝苏刑警露出一个清澈的笑容。她的笑容极具感染力，不仅仅是美貌加成，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气质。
她相信自己在苏刑警心中的形象已然无懈可击。
吃完晚饭，苏贞花便把她们送到门口。秋允真听着姜智秀叽叽喳喳地拉着闵智恩聊天，静静地走了一段路，最终分道扬镳，一人朝着荒无人烟的考试院悠悠走去。
天色有些昏暗，前往考试院的路阴森逼仄，破败不堪，看起来是个杀人放火的好地方。
秋允真双手插兜。首尔的夏夜炎热，秋允真却一如既往地穿着长款黑风衣，材料很薄，并不会闷热，而长长的袖管能让她藏拙不少家伙。她穿着超短裤，高帮板鞋，露出两条修长白皙的腿，在黑暗中格外晃眼。
“别STK了，早发现你了。”秋允真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揉了揉肩膀。
空气寂静一瞬，仿佛时间被冻结。待齿轮再次开始转动，身后传来轻松而低沉的脚步声，是皮鞋跟与地面相碰发出的，不用思考也知道是何方神圣。
“这么晚才回来，亲爱的去哪里了？”徐文祖一步步逼近站立不动的秋允真，直到两人间继续失去距离。男人居高临下，俯视，耳语。
秋允真冷冷地笑了一声，后退一步，发挥自己奥斯卡影帝的演技，用警惕而冷漠地眼神盯着徐文祖，浑身戒备。
“大晚上跟着我走这么久，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保护我。”秋允真翻了个白眼。
“你不害怕我。”徐文祖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秋允真抬起头，正对上这人那双空洞的眼睛。近距离观察更为黑黢，完全捕捉不到一丝光亮。
“害怕并不能解决任何事情。”秋允真扯了扯嘴角，“当法医这么多年，我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害怕……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徐文祖离得太近了，他们几乎要贴在一起，秋允真难以忍受这个距离。徐文祖身上的衣服带着浅浅的柠檬与薄荷的混合香气，是很让人舒适的味道，却充满了无形的侵略性。
她完全被男人的气息包裹，领地被侵犯的感觉让她颤抖，几乎下一秒就要反击。
徐文祖轻笑了一声，呼吸掠过她的耳廓，让她下意识寒毛直竖。
“我为什么要害怕你？”秋允真突然抬起头，鼻尖擦过徐文祖的脸颊。她用她乌黑的杏眼与徐文祖对视，冷冷的，满目审视。
“你认为，我应该害怕你什么？”
徐文祖歪了歪头，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刘海微微摇晃，他的眼睛依旧是无神的，秋允真却真正在那里看到了思索。
“确实，我做出了让你害怕的事情。”徐文祖煞有介事地微笑，突然伸手搭上秋允真的肩膀，差点把这姑娘吓得抬腿就是一脚。
“那个肉不是人肉，我开玩笑的。吓到你了。”
“啊……我知道……”秋允真仿佛如释重负一般放松肩膀，抽了抽嘴角，脸上的表情虽然警惕，却比之前稍稍松懈了几分，“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人，那个玩笑真的很僵硬。”
“但你没有害怕。”徐文祖攥着秋允真肩膀的手微微用力，秋允真几乎能感受到那修长的五指的轮廓，“你只是有些惊恐。”
“惊恐还不算害怕？”秋允真觉得这人简直神逻辑。
徐文祖再没有回答，而是放开了秋允真的肩膀，和她并排走在小路上。
“下次不要这么晚回来，这里不安全。”徐文祖落后秋允真小半个身位。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给我当这回的护花使者？”秋允真有些啼笑皆非。她打赌这条街上最能对她产生威胁的，就是自己身边这位大爷。
徐文祖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
他的嗓音很低，在空旷的小巷中回荡，格外阴森。秋允真侧头去看徐文祖，不巧被徐文祖身后地灯光晃了眼，眯了眯眼睛，只捕捉到男人模糊不清的表情。
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只是飘忽的雨滴，几番下来竟化作倾盆大雨。大概是台风快到了，狂风暴雨前的小小的预告片吧。
秋允真有些无奈地伸手挡雨，在英国养成的带伞习惯早给M国磨光，她很少生病，真下雨也就挨着，太大了就找地方坐一坐。她很少赶着做什么，更多的是悠闲。
直到一把黑伞于头顶撑开，秋允真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毛，偏头依旧是徐文祖一成不变却永远不让人厌倦的侧颜。
共用一把伞，他们的距离靠的有些近，徐文祖却罕见地没有侵犯秋允真的地盘，保持礼貌而舒适的距离。
两人再没有交流，呼吸之间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与风吹过鬓角时的呢喃。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