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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断光 ...


  •   木尔拓双唇一抖,眉色突然变得火烈起来,那里面里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死寂,让人心里直发毛,他一挥手,手下立刻四散开来,仿佛也是不想说什么废话。

      大战一触即发。

      而此刻的沈黎,也在细细考量,意识朦胧之间也将要沉睡,可却突然听到一声轰隆的巨响,城底有个人在喊叫!

      姑娘突然睁眼,仿佛想到了什么……

      这果然来的很快。

      边部的兵线本来就弯弯绕绕,若不是行伍之人很难找到,可如今这一场大战将原本就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地形弄的更加扑朔迷离。

      虽然沈黎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也忽然开始后悔起自己的北下。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大叫一声,周围所有人立刻成了惊弓之鸟,抽刀的抽刀,拔剑的拔剑,一圈人看紧城门,在城墙上围成一团,那黑洞洞的炮口也慢慢升起对准了城下。

      沈黎翻身而起,提刀一脚踹开门板,站在了正中。

      城下有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男子,十六七岁的模样,他脸色白净,头发梳成阿良人的样子,看上去仿佛是个新来的,可却高高的坐在马上耀武扬威的仰视。

      这人是…………

      来不及多问一声轰鸣就响起,原来是个阿良兵一时紧张,将炮弹打了出去,虽然无人受伤,也可能是没对准炮弹打在了城墙上,几块砖石噼里啪啦地掉下来,随后,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响起,城下的年轻人开了口:“少将军应当是没有见过我吧那好,我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阿良王子木严辉,奉命特来相见。”

      沈黎无语,想来这阿良王也是妻妾众多,儿孙真跟牛马一样。

      突然木严辉手臂上的一只黑色秃鹫,顺着他的笑声迎风而起,开始在城墙之上盘旋,诡异的气氛笼罩了整个天空。

      沈黎瘪嘴:“搞什么形式主义。”

      青天白日里,她只觉得无聊。

      “少将军,现在要开始吗?”

      沈黎挥挥手,把又松了一圈的腰带勒紧,道:“不,再等等,我倒要看看他们耍什么花招。”

      她话音没落,只见城下的军队便抱出了一注足有十人粗的铁索!

      顿时有人变色道:“这些人要撞门!”

      “快!”

      “他娘的!”

      “集合整军上城墙,我今天就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破的了城。”沈黎拍了拍手,对冲过来的长恨道:“呆在那,不要过来。”

      木严辉的军马虽然是精兵强将,但吊儿郎当的小王子斜带着帽子,如同一个变戏法的。

      想来是被那阿良王和兄长宠爱的久了,目中无人的很。而木尔拓派这个小儿子来,明显就是没把沈黎当回事,也是把女子看的太低。

      这是要玩一招,狐假虎威?

      可炮声与箭声早就响成了一团,长恨手持弓箭第一个上了城墙,盯着城下的阿狼,红了眼。

      沈黎一急脸色就崩的生紧,她说一声“动手吧!”城门一开,金甲战士一呼百应,提着剑纷纷冲出去,有些人上了炮台,从塔楼上点了信号弹。

      沈黎心道:“祖宗你看着吧,我绝对给你把城门守住!”

      此时,大漠深处的刀光血影之间,飞出的炮弹燃出黑色的浓烟,黄沙底处全是血色,兵线必经之路上,沈裴用力的把自己的重剑看了一眼又一眼,临行前擦得光亮的剑已经染上了颜色,他心道:“这传下去的东西,也是战功赫赫。”

      杀的不可开交之时,沈裴纵马上前,闯进了敌军的包围圈,手中的重剑突然点燃了不见刀锋火光,旋风四杀处马蹄高高扬起,他横扫一片阿狼,血珠四溅!将军高高扎起的发在身后舞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仿佛已经卷满了黄沙。

      沈黎用力的在白子冠身上拍了一下:“派人去通知!绝对不能让城门失守,要是有一丝一毫的差池,我要她的小命。”

      这道已经隔得很远的声音,渐行渐远,忽明忽暗。

      白子冠一回头刚想答句知道了,一阵风烟掠过,他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只能暗暗的骂句,然后又回身尽力厮杀,奇怪的是,这些人仿佛是为了托住他们的手脚,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圈又一圈,尽管阿狼寡不敌众,可奈何厚脸皮的人是怎么缠也缠不透的!

      白子冠本想直接跳下马,到地面上搏一搏,可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左腿还没使劲,就被刘振海一把推回去,他瞪着两个眼睛,问道:“老刘,你干什么!”

      他的眼神一瞬间撕破了表面的平静,刘振海没好气道:“你不要命了,这是在包围圈里!”

      白子冠干咳一声道:“哦……”

      他把剑往胸前一带,回马一声长哨,骑兵瞬间拢成一团,可不并却有些掉队了,白子冠怒吼道:“全部做团式,绝对不能让他们打散!”

      沈裴冲不远处的木尔拓打了个手势,劝他见好就收,可这人居然笑得比自己还开心,沈裴突然心下一沉意识到了什么…………

      青天白日,沈裴主心骨丢了半根。

      难道………………

      沈裴低头看了看脚踝,那里磨破了一点皮肉,两块甲片掉在沙地上,耀眼的夺目,突然冲上来的银色弯刀让人眼花缭乱,沈裴奋力抵过,木尔拓却笑道:“你当真以为我的目的是你吗?沈大将军你仔细想想,是城门重要还是这一战重要?”

      “大将军戎马一生也是有软肋的,我派去的人不过略施小计,居然真的就把少将军从漠北叫来了?”

      沈裴咬牙:“………你!”

      “我?我引你到此真的只是为了给彼此一个交代吗?你以为我只有一个儿子吗?”秃鹫在天空上发出难听的嘶鸣,邪恶与战火并存,粗劣的沙地之上,倒映出了狼子野心。

      突然一声炮响,流弹扎在了二人身侧,木尔拓策马退了两步,差点就被气浪掀翻!沈裴踉跄着勉强坐定,可马匹却被炸了个口子,血如喷涌。

      两个前蹄跪下,把坐上人摔倒在地。

      沈裴一出神,木尔拓立刻抓住机会,弯刀从他的腰上画了个圈,铠甲破裂,脱离了本身!

      然后他飞快地骑着马奔向远方,头也不回。

      白子冠恕吼了一声,沈裴没有听到。

      他只是看到了木尔拓那一张黑黢黢的脸,冲自己露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微笑………

      马倒了,沙地裂开,一道暗影从空中飞过………

      白子冠下马疯跑了几步,突然脚下一软,自己绊倒了自个,他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了………

      “你大爷,沈黎还在等………”

      木严辉直勾勾的看着沈黎,心中打着小算盘。

      和城墙上的姑娘忽然有点不安,为什么在这个紧要的时候,他祖宗会把军医放出来给自己看伤?为什么他会突然去阵前?这如今的形式轮不到她多想,战斗就已经开始了。

      尘埃与喧嚣四起,大太阳烤得人汗流浃背,远处传来一声秃鹫的尖鸣却让她出来一身冷汗。

      沈黎耐心耗光,她一把抓住阿逄,飞快地说道:“听我说,这底下的是个草包混蛋,没有半点屁用一会就可以打倒,但祖宗那我实在是担心的不得了,派去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现在真的觉得这其中有诈,你仔细想想。为什么大将军去了大漠对阵,而城门却用我来守?你仔细想想,我现在脑子一团乱,虽然说……虽然说似乎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我还是觉得这其中有诈!”

      阿逄愣愣地看着她。

      他喃喃道:“不会的少将军,即便是,以大将军的身手,那么多的金甲,木尔拓也不可能伤得了大将军分毫。”

      喜悲从中来,误了前程路。

      沈黎不多说,等一轮炮击过后,阿良打头的士兵就已经损伤过半,那些不怕死的土匪蛮子才不会在乎生死这件事情,他们就像是真的染了狼血,全都牲口般急促的前进。

      沈黎咬了咬发痛的牙,给已经干渴到不行的喉咙倒了一口水。

      却眼看着一枚榴弹,划过天际射进了城里。

      漏网之鱼!!!

      阿逄大吼:“拦住它!”

      沈黎正色道:“长恨,给我灵语。”

      “好!”长恨从身侧抽出银箭,“阿姐!”沈黎,左脚踏上城墙,一手仗剑,一手执弓,阡陌毫厘之间一道银色的光箭射上长空,一箭一弹相撞之时,浓烈的黑烟冒得更大,灵语阻挡住了榴弹的前进,在空中炸开,化为了一道璀璨的银色烟花……

      可没过多久松气的时间,无数的弹石便射上了天空,沈黎一眼就看出是当日击中自己的那一种,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流弹?阿良不是已经被击退了吗,难道阿良的实力在这些年增长的厉害?

      这些东西在空中爆炸之后,威力极大,四散的弹片可以穿透石头,沈黎立刻下令,全员组装附骨!

      “我就不信了,除非比聪耍了我,我的东西怎么会敌不过阿狼?”沈黎挣扎之间伤口裂开了一丝,要紧之时,一道又一道的银色光箭,不停的射上天空,众金甲更是加载着枪炮,开始猛攻。

      封天网早早的就已经打开拦截着这些四散的弹片,保护着城门不被冲开。

      沈黎从城内又抽出了很多人,她不知道这些人中有没有混着奸细,毕竟现在也没有心思去查。

      塔台兵尖利地喝了一声:“发炮!”

      木严辉的马突然停住,附骨的炮弹冲着他就射了过去,马上的小王子愣了,大概是没有见过如此新型的武器,杀伤力如何也不知道,只见它外形很小,并不在心,可就在这时,他却突然重心不稳地跌下马去,瞬间整个马都被炸的开膛破肚,那小王子被热血和内脏溅了全身。瞪着一双大眼睛,愣在原地。

      沈黎瞳孔一喜:“射击!”

      话音没落,长恨眼疾手快地一箭射死了刚爬上城墙的阿良胡子兵,电光石火间,战车炸了。

      巨大的冲击力从从地上升起,那些倒满了燃油的罐子四分五裂开来,瞬间火光冲天,阿良人全身起火,四散奔跑开来。

      鬼吼鬼叫之间,沈黎看见了一双眼睛,那是一双无比邪恶,无比肮脏的眼睛,从火光的对面直直的望着她,好像要把她刻进心里……

      沈黎突然胸口一痛,嘴角流出一道血丝。

      这是什么?

      “报!!!!!”一个金甲小兵跑的飞快,冲上城墙却被一箭穿喉!“少将军,大将军……”

      沈黎看着这人的喉头随着临死前挤出的几个字上下翻动,自己也被溅上了血珠,他轻飘飘的身子,从城墙上摔下,成了四分五裂的一摊烂泥,仿佛带着一种别样的情绪,也被摔成了粉碎。

      有什么东西破胸而出,没了土壤。

      “什么!说完啊!”沈黎怒了,可不经意间又有几个胡子兵爬上了城墙,长恨一个又一个的斩杀,就在这时,长长的一条箭箤带着荧光从长恨的面前射出,把他身后的胡子兵,打了个粉碎!

      这是什么熟悉的东西……

      “沈黎!”

      沈黎回头,一张清晰的染着血迹的笑脸,冲着自己绽放了温暖,那双手更是展开,“来,月临。”

      “是“紫鹫”,哈哈哈哈,是“紫鹫”来啦!!!”众人欢呼!恍惚间,沈黎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那一夜,只不过如今却是友非敌,那个红衣飘飘的女子,原来从一开始就给她留下了如此深刻的记忆。

      沈黎愣了,也笑了。

      “是你啊。”

      宁雪道:“是我,我来了,总躲在你身后,也不太好。”

      那浸泡在血水之中的信,被冲下城墙的阿逄捡起,他打开只一眼看去,就惊得眼珠子要掉出来,双唇哆嗦,“少将军……大将军他……”

      与此同时,阵前情势突变,阿良突然开始撤退,沈黎有种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大吼“追!”

      “少将军,不能追了!”阿逄哭道:“大将军……!”

      “什么?”

      “…………”

      突然有人大吼道:“放箭!弓箭手!”

      大家都看着金甲少将军神色不动,缓慢下城上马,毫不犹豫的冲向了敌军,“一个都别给我放走!”沈黎长刀一挥,一个反身,她迎着霹雳的刀气,飞舞的发丝掠过双颊,把眼角下的短疤显的更加通红,她瞬间把那阿良小王子的头颅斩下,鲜血如喷涌的泉水,染红了她的整甲。

      什么东西!

      你们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告诉我,你们都做了什么?

      沈黎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是血水还是泪水,虽然都是温热的,她充耳不闻当没听到那句话,所有人都看着这个不要命的女孩在军中四处砍杀,所到之处,皆是一具具无头尸!

      宁雪站在城墙上,不停的射出“紫鹫”为她的小将军铺平了前进的道路。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姑娘眉目如刀锋刻骨,深深的印进了一人心间。

      沈黎回头一撇。

      这世间,没几个人能走到一起的,最后走到一起的,定是同心同性。

      父母妻儿,那是缘,而我和你,叫思。

      思入心,恋入骨。

      却满腔黎民苍生。

      “爹………”

      没人想到这一场战役会结束的如此突然,而阿良冲撞进来的人没有一个逃出去,这一天的鲜血让他们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场死战,恍如隔世…………

      从今往后,阿良记住了一个名字,这也即将成为一个新的恐惧。

      兵退了,城守住了。

      天灰了………

      破败的城墙在沈黎双手的抚摸下恢复了一点温度,即使是酷暑难当的夏季,周围也全弥漫着寒凉的气息,沈黎面无表情,双目呆滞的下了楼,站在城门边,望了一眼,仿佛要把这一切刻进心里,城中一水的金甲带血,面色肃穆。

      空中绚烂的附骨炸开的烟花气,还未完全散去,整个城头上还弥漫着烧焦了的气味,所有金甲军面色肃穆,欲哭的眼睛里传出的却是刚毅,沈黎背过身又转回头,足足循环了好几遍,最终还是选择向城内走去。

      她步履瞒珊,完全不像自己刚才打了胜仗,一阵萧瑟的热风吹过,却没有夏日里的一点感觉。

      “祖宗?”

      沈黎弯下腰,脱下已经残破不堪的甲,蹲下身子从地上抓了一把沙石,然后看着它们从指间流逝。

      如同光阴。

      再没起来。

      远处号鸣,白子冠失神的从老远骑着马赶过来,便看见了一个瘦瘦小小的影子,蹲在地上,完全认不出是谁,他道:“沈黎呢?”

      长恨欲哭:“……”

      白子冠手忙脚乱地从马上摔着走下来,走上前问军千雪,目光从眼前这姑娘凌乱的发丝间穿过,几年未见,她已经长得和自己一般高了,“我问你沈黎呢?”

      宁雪转身摆摆手上的血迹,差点摔倒。

      箭箤的勒痕深深的镶嵌进了血肉中,铠甲早已经被镇出裂痕。

      她未发一言,只是独自走向那个痛急的小小身形,宁雪面容憔悴,她如同看到了那年闷声痛哭的沈裴,堂堂大将军,像个孩子般连眼泪都不敢流下几滴。

      现在,沈黎不也是如此。

      身肩大任,怎能轻易流泪?

      “沈黎?”白子冠轻声问“沈黎?是你吗?”

      沈黎站起来,转过身,明明不远的距离,她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却感觉像隔了十万八千里一般。

      沈黎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伸手抓住了一片,再也握不了的璀璨星风。

      “白…………”

      话没说完,然后她半个身子突然摔在地上,左肩的伤口也裂开了,血染透了整个白衣。

      宁雪扑上去,无话可说,只能扯下自己的衣服,护住她,心中绞痛却无能为力。

      身后的金甲军中传出了呜呜的哭声,有几个年纪小的甚至已经捂住了脸。

      沈黎抬头望了望天,却已经没了站起来的力气,一把甩开军千雪的手,在地上匍匐着向回爬………

      恍惚之中她看到了一个身影,站在高高的沙石堆上冲自己伸出一只手掌。

      背景里的残阳如血,男人拔剑插在脚边。

      “来,月临,阿爹来接你了。”

      “你受苦了。”

      瞒珊的少女身形一动,迎着风,痴痴的小跑过去。

      少女脸上灿烂的笑容,暖化了整片荒漠。

      “爹,我好想你。”

      “爹,我差点就死了……”

      “爹,我赢了,我赢了,我还缴获了好多兵甲!”

      “爹,你看看我,我很厉害的……”

      沈黎爬了两步,冲前伸出了一只手“爹……你看看我……”

      “你看看我。”

      无人回答,剩下的只有呼呼的风声,吹过姑娘青丝,勾起回忆。

      “这世间还有人为我摘梅花吗?”

      白子冠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迈步就晃了一下,然后崴了脚,疼的呲牙咧嘴。

      “少将军”阿逄耳语道:“我背着您下去吧。”然后不管不顾地扶起姑娘,就向自己背上一扔,沈黎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似乎已经看到了定局,她靠倒在阿逄的背上,沉默……

      虽然还是挣扎着想回身。

      白子冠摇摇头,不肯再让沈黎看一眼,尽管她已经没了什么力气,尽管在让人背着走。

      军中一片沉默,却也没人哭出一声来,所有人看着沈黎的背影,只是痴痴的看着。

      金甲的兵,玧朝的魂。

      沈黎摆摆手,差着十几米的路,小指堵住了一块捡来沙石上的小口,笑了。

      夕阳的余晖泛出彩色的斑斓,经年以往,大漠从没变过,只有军人才知道它血染的风色,而那双熟悉的杏眼里,依稀看到了什么东西……

      是血色,还是情思。

      然后,她手一松,仰面倒了下去。

      大漠孤烟直,长歌落日圆。

      那些光,终归还是落下去了。

      作者的话:第一卷完结,沈二狗也要开始咬人了!!!

      乱乱也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平安喜乐,过年不常上线。)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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