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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61章 ...

  •   十月的天说变就变,曾葭去分公司视察工作,回来的路上突然刮起了台风,雨势不小,她万分后悔没有采纳薛简的建议开车出来。风雨短时间内不见消停,曾葭给林隽打电话,拨号键一按出去,她突然想到林隽此时应该在和投资商谈合作,立刻按了挂断键。然而几乎同一时刻,林隽风风火火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曾葭吓了一跳:“你干嘛?”
      林隽晃了晃车钥匙,说:“我来接你。”
      曾葭看了看表,问:“这个点你不应该和投资商谈业务吗?”
      林隽理所当然地说:“中止了。我总不能把你丢在这儿吧。”
      曾葭以为他在开玩笑:“这个投资关系着分公司未来两年的经营和一百多名员工的前途,多少人指着它养家糊口,你为了接我撂下不管了?”
      林隽一愣:“我好心来接你,你这个态度合适吗?”
      两人大吵了一架,林隽气得砸了车门扬长而去,留在原地的曾葭却动了胎气,险些小产。
      这件事传到了林父耳中,他勒令林隽立刻向曾葭道歉。
      林隽拗劲上来不肯服软,薛简借去医院探病的机会劝曾葭:“我早就说过你们三观不合,但既然决定在一起,就应该彼此包容体谅。我知道,你事业心重,他的确有点不分轻重,但你不能只看到他的缺点,你也应该看到他对你的关心。”
      “你别啰嗦了,我以后会注意的,你回公司盯着吧。”
      曾葭对于薛简的劝告左耳听右耳冒,她忙着和投资商联系,弥补林隽惹来的锅。林隽会议中途离场,使合作方非常不满。曾葭开着视频赔礼道歉,陈明利害,将项目的发展潜力一条条地数出来,说的口干舌燥。相总裁商场沉浮数十年,本不待见林隽和曾葭坐江山的二代子弟,如今见识到她不推卸责任、任劳任怨的工作态度后倒产生了几分欣赏,一番交谈之后,曾葭将各项数据烂熟于心,谈吐如有纵横捭阖之势,更令他刮目相看。遗憾的是她眼光不好,找了个不怎么样的丈夫。这么好的年轻人,如果单身倒是能介绍自己儿子认识。
      “曾总监,我看您似乎在医院里和我谈合作?前段时间也听到一些传闻,恭喜您将成为母亲。”
      “您放心,我立马出院落实合作案。”曾葭以为相总裁担忧她无力承担合作,连忙解释:“我们选拔了最优秀的同事去执行分公司的项目,总部的同事们也会密切配合,一定能实现双赢。”
      “有曾总监这样的员工,我对孟致非常有信心。”
      曾葭再三表示感谢,又说:“相总,我有个不情之请。林隽想必已经找您挽回了,您能不能给他个面子,就当这笔投资是他争取回去的。林隽之所以失礼,其实都是我的原因。”
      相总裁思考了一下,说:“好吧,我尊重你。曾总监,我建议您少操心,免得损害健康。像我的夫人就很懂生活,她从来不住医院的。”
      曾葭开玩笑说:“传闻相总是商界闻名的炫妻狂魔,三句话不离夫人,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老夫老妻了,这就是习惯、习惯而已嘛!”
      相总裁天花乱坠地夸了他夫人十分钟,终于顶着笑出的一脸褶子和曾葭说了再见。
      当天下午,林隽兴冲冲地把合同送到总裁办。
      “相总原本说什么都不肯再谈。我有个朋友跑到他家,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我重情重义。那个老头子表面上不屑一顾,其实被我朋友打动了,转头就派人签了合同,之前纠结的分红细节全不计较了。”
      林父又惊又喜:“姓相的出了名的软硬不出,怎么这么容易被说服?这是你哪位朋友?一定是个人才!”
      “您见过的,就是之前那个年糕。”林隽感到扬眉吐气。曾葭嫌弃他因私废公,年糕却正是用他的重感情说服了投资商。“爸,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我想给她在公司里安排一个职位,显得咱们也厚道。”
      林父对于年糕完全没有印象,随便林隽安排去了。
      婚期渐近,曾葭的肚子已经很累赘了。林父再三提出给曾葭批休假,却被曾葭回绝了。几个部门领导也纷纷表示异议,说公司各种事情短时间离不开曾总。
      林隽却不太高兴,他大学毕业就出任财务总监了,这么些年迟到早退旷班的事情不少,但从未有人说公司没了他不行。曾葭进孟致不到两年,已经取得了极高的威信。公司董事会视她为第一接班人,同事们唯她马首是瞻,他偶尔在外谈业务时,合作方常常惊喜地握住他的手,说您是曾总监的爱人,一定不同凡响。林隽喜欢曾葭认真干练的样子,但凡事都该有个度,如今和她在一起,他的自尊被碾压得无所适从。
      曾葭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不至于怀个孕就当着熊猫护着,但基本的照顾必须周到。薛简带着策划部的几个同事给她改装了办公室,让她倚在沙发上办公,免得挤压肚子太难受。
      这一天好不容易曾葭得闲,薛简趁她心情不错,说:“前几天我爸参加一个应酬,孟东蒯也在,他准备来参加婚礼。”
      曾葭翻了个白眼:“你方唱罢我登场,他们真有意思。”
      薛简让她放心,说:“他劫后余生,应该不敢太作妖。你有个心理准备就好,免得婚礼上见到他太惊讶。”
      曾葭从文件中抬起头,瞄了他一眼,问:“你在我门口转了半个小时,不会就为了说这件事吧?”
      薛简犹豫片刻,说:“你知不知道年糕现在是我哥的助理?”
      曾葭戏谑道:“你们真和好了?”
      薛简无奈道:“我认真和你说呢,你别没心没肺。你成天埋在工作上,别让人钻空子……”
      他说到一半,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巨响,人声喧哗。晓浓扶着曾葭,三人一起赶了过去。策划部外通往餐厅的走廊上,周周和年糕围着破碎的古董花瓶,一人气势汹汹,一人梨花带雨。
      周周理直气壮:“年助理把我们部门新买的花瓶撞碎了。”
      临近午休,各部门的同事听见动静,纷纷围过来看戏。
      薛简瞪了周周一眼,说:“你们回去,赔偿的事情内部协商解决。”
      年糕辩解道:“薛总,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看见。”
      周周嗤笑道:“你没看见?过失杀人不负责吗?王子在十米开外就喊让路了,你看不见也听不见吗?这一带是我们策划部的办公区,你鬼鬼祟祟地跑过来干嘛?”
      年糕说不过她,当着这么多人,女孩子脸皮又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晓浓撒开曾葭的胳膊,冲上前说:“你哭有什么用?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托人从法国拍下这个花瓶。你少装可怜,我看你就是故意给我们头儿添晦气!”
      薛简彻底没办法了。
      曾葭气得头晕肚子疼,厉声道:“闹够了没有!”她一发火,众人全部闭嘴了。
      年糕抽噎道:“你偏袒你的下属,有意针对我。曾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
      曾葭被她的逻辑气笑了。
      薛简说:“年助理,于公而言,我们总监是公司的中流砥柱,而你还在试用期,虽说你工作常出纰漏,那也是财务内部的事。曾总有为难你的必要吗?于私……我倒是好奇了,你不妨说说,我嫂子对我哥的助理为什么有成见?”
      财务的员工和策划部相爱相杀了好一段时间,平时总相互挤兑,一来二去就产生感情了。年糕入职后每天黏在林隽身边,根本无心工作,三天两头犯错,上礼拜因为她的大意让财务部灯火通明熬了三个晚上,她倒是无忧无虑地和林隽去酒会应酬了。因此如今闹这一场,他们都哄周周和晓浓别生气,没人顾及年糕。
      曾葭揉着太阳穴,说:“后勤王主任已经去调监控录像了,剩下的事情请相关同事去我办公室解决,大家不要议论了。”
      林隽了解年糕的家境,劝阻道:“曾葭,你不要咄咄逼人。这不就一个花瓶嘛。”
      晓浓被林隽这副护犊子的姿态气得跳脚,情不自禁也哭了起来。
      曾葭来公司这么久,策划部上下从来没有表示。如今她要结婚了,大家凑份子买了一份拿得出手的礼物,二宝调到分公司,薪水本来就降了不少,每天省吃俭用,就为了给曾葭一个惊喜。如今惊喜被人撞得七零八碎,倒给曾葭丢了人。
      一想到这里,晓浓哭得更汹涌,连韩邛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林隽的脸沉了下来,对曾葭说:“你的下属麻烦你管管,在公司里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王主任适时说:“我们调了监控,的确是这位助理撞坏了花瓶。”
      林隽让冉夕把年糕搀起来,说:“你不用哭,这笔钱部门给你报销。”
      他这话一出,几个财务助理的神情就不太对了,年糕闯的祸凭什么走财务的公款?
      薛简被曾葭踹了一脚,赶紧对晓浓说:“我哥既然这么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把账单给我,我晚上回家找我哥拿钱。大家都别聚在这儿,散了吧。”
      林隽虽然不在乎这么点钱,但他的本意是激曾葭息事宁人,没想到她完全不给面子。他拿手指点身后的几个财务助理,说:“今后管好自己的腿,别老往人家的禁地闯!”
      曾葭作出请走的手势:“不送。”
      薛简请清洁工把花瓶碎片收拾好,打包送到了办公室。他走到众人当中,笑道:“你们给她买东西怎么不加上我?我正愁没挑到合适的礼物呢。”
      韩邛说:“您是林家少爷,我们怎么能和您比?”
      王子说:“您和曾总关系太好,我们怕您说漏嘴。”
      晓浓问:“薛总,您把花瓶拿回来了?”
      “曾葭喜欢这个花瓶,她想找文物修理所试试能不能复原。”
      晓浓不禁红了眼。
      薛简朝总监办公室看了一眼,小声问:“她还在生气?”
      周周自责道:“这件事本来不用闹大的,怪我不好!我太生气了,年助理又摆出一副柔弱无辜的样子……她就是不想曾总好。我和王子好多次看见她给林总带年糕,林总也收下了,就在公司门口,我们亲眼所见。”
      “这种事旁观者不好掺和。韩邛每天帮曾葭带手抓饼,我哥也没生气啊。”
      “这怎么能一样?我买手抓饼人家曾总是给钱的,那个年助理一看就觊觎林总……”
      曾葭拉开办公室的门,不咸不淡地说:“说了不许议论,薛总能别带头打我脸吗?”
      周周向曾葭诉苦:“刚才薪酬那边打电话来,我们几个这月的奖金没了。”
      “你一提醒我才想起来,咱们还没秋后算账呢。法不责众,那就杀一儆百吧,周周,你写篇检讨,认识要深刻,除诗歌外文体自选,字数不限,明天会上和大家交流。”
      周周抱着晓浓和王子哀嚎。
      曾葭继续说:“薛简对于没有一起买礼物感到遗憾,他决定主动捐出他这个月的奖金,补贴大家。”
      “哇,这么好,谢谢曾总!”
      薛简:“……”
      你们难道不应该谢我吗?
      傍晚,曾葭给林隽打电话,希望下班后一起吃个饭,就今天的事情和他谈谈,但是林隽不接电话,人也不在办公室。曾葭从财务部出来时,发现几个财务助理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她躺在床上,思绪不宁。
      不多时,宿舍外传来男男女女的争执。孟致员工宿舍的隔音效果很好,可见闹得多么激烈。她扒开门缝朝外看,没想到竟然是林家兄妹几人对峙。
      林乔生气地说:“嫂子找了你半天,电话都打到家里了,你却和这个女人大包小包地回来。你疯了吗?”
      视域太小,曾葭看不到哪个女人,但听抽泣的声音,非年糕莫属了。
      林隽掏出手机,好几个未接电话和短信。他歉然道:“我在游乐场,太吵了,没听见。”
      “大哥,你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就不说了,但你已经结婚了。嫂子怀着你的孩子,辛辛苦苦为你的公司赚钱,一句怨言也没有。你在干什么呀?”
      年糕轻声说:“林小姐,您真像换了一个人。”
      “我们家的事轮得着你插嘴吗?”
      曾葭顺着门缓缓滑落,跌坐在地上。她似乎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靠近,然后薛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林乔,你胡闹什么?这些东西是送给合作方的见面礼,年助理忘了带办公室的钥匙,才把东西拿回宿舍的。你闹这么一通不嫌难看啊?”
      “那他们一起去游乐场怎么说?”
      “游乐场孩子多,曾葭说生就生了,大哥想提早做好心理准备。”
      林乔气得跳脚:“二哥,你怎么睁眼说瞎话?”
      “你老实点儿。”薛简安抚住她,又问林隽:“哥,你知道曾葭在哪儿吗?我有点急事找她,但是没找到人。”
      林隽看了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他说:“也许还在加班吧,我去把她叫回来。”
      林隽一走,年糕满心委屈,扔下礼物离开了宿舍。林乔似乎不准备轻易饶了她,薛简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拖走。
      林乔挣扎道:“二哥!你放开我!你让我把话说清楚!”
      薛简看离宿舍已经远了,终于松开她,没好气地说:“你有完没完?你刚才闹的时候曾葭就在宿舍里看着!你嫌她胎象太稳了吧?”
      “你故意那么说的?”林乔恍然大悟,但心中仍有不甘。“我替嫂子委屈,我哥当初追她的时候那个态度,现在这个样子……二哥,你该教训教训他。”
      “林乔,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不是我们能干涉的,你得让他们自己处理。我能为曾葭做的都会去做,但我们必须保持距离,免得适得其反,破坏他们的感情。”
      林乔吸了吸鼻子,说:“你够君子,你早晚认栽!”
      薛简低笑道:“行了,我和你商量一件事,和婚礼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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