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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无几(叁) ...

  •   你生活在光亮里,就以为整个世界都是光亮的。

      .

      魏延问道:“那盒子是怎么回事?”

      常斐欲言又止,说:“我们在伯泉交易时被一个小孩发现了,他偷走了我们的芯片,芯片里有毒品交易地点坐标和时间,还有据点。芯片在一个盒子里。我们查到那小孩叫沈文涛,是平安镇人,于是派了很多人抓他,但一直没找到。”

      魏延:“……”
      难不成这就是沈文涛所谓的无限可能?
      真他娘的操/蛋。

      外面雨快停了,声音小了些,夹杂着风声,听着有些哀怨。
      小区外面是宽阔的马路,夜深人静,偶尔有一辆车呼啸而过,然后卷起一阵风,车灯的光飘过窗户,再快速飘远。

      魏延拈起做了一半的习题册,合上放进书包里:“他是我朋友……”

      常斐知道他想说什么,接了话:“只要我能尽快找到他把芯片要回来,但我不敢保证他的性命,这个芯片太重要,如果他交给了警方……J先生一定不会放过他,到时候我也无能为力了。”

      送走了常斐,魏延看着黑漆漆的窗外,忽然想起魏之年还没有回来,不禁低声暗骂一句捞起沙发上的外套往外面跑去。

      .

      张红霞瘦的皮包骨头,像被妖精吸光了精气,病恹恹的躺床上,脸色灰白,宽大的病服里露出瘦骨嶙峋的手腕。

      傅思明进去的时候她正在喝营养粥,混浊的眼睛盯着窗台和暖气片的某处虚无发呆。
      她手背上打着吊瓶,刚输了一点。
      病房墙角处放了一盆绿色植物,叶片肥大,长的很茂盛。
      窗外天色阴沉,病房里开着明晃晃的灯,显得有些冷清。

      傅思明抬手招了喂她吃粥的护士,护士放下碗走过来,四散的空气中荡漾着消毒药水味,简直沁人心脾。
      护士长得娇小可人,戴着规规矩矩的眼睛,她抬手推推镜框:“有事吗先生?”
      傅思明凑近她小声问道:“她没闹腾吧,我们是她朋友刚已经跟医生打过招呼了,能借点时间不?”
      他说着晃了晃手里的一兜水果。

      护士迟疑几秒,让开身去,只是表情有些纠结:“病人情绪不稳需要静养,你们不要隔三差五就来看她,不利于养病。”

      隔三差五?
      傅思明琢磨着不对味,他停下脚步,扭头冲护士的背影道:“还有谁经常来看她吗?”
      护士拿着病历卡挨个去给病人送药查看病情,从口袋里掏出圆珠笔写着什么,头也不抬地回道:“是有不少人,也说是朋友,只是看着不像,提着营养品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片刻就走了……”

      远处走来一群穿白大褂的医生,成功转移了傅思明的注意力。

      古谭的医院老化严重,设备也不齐全,但好歹能用医术填补上去。
      古谭医生多是古板老学究,中医出身、西医出神,年纪还未过不惑,就已经活成了万年板蓝根成精,说话间都带着文绉绉的酸气。
      傅思明和这群板蓝根说话的时候总觉得心里发毛。
      他不等护士说完就匆匆打了个手势,转身进了病房,“砰”关上了门。

      病房里这么大的动静,张红霞却没有任何反应,连头也不回,只是抬了抬眼皮。

      傅思明将水果放到桌子上,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去:“张同志?能听到我说话吗?嗨!”
      他把手往张红霞眼前挥了挥。
      张红霞:“……”
      她像是灵魂出窍了般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傅思明道:“你不想见到阳阳吗?”

      果然,张红霞也就对“阳阳”这两个字有反应,她僵直地扭过头,眼睛直勾勾盯着傅思明,嘴唇蠕动着:“阳阳,在哪?”

      “长街,你不想去找他吗?”傅思明端起桌上的营养粥继续喂她,“喝完了我带你去找他。”

      ·

      到长街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古谭周围的小村庄沉寂得如同荒凉的山,乱雨如麻、风声如啸。

      周匀眉头紧皱,很显然不满意他们把从古谭医院到长街区只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开了一个小时。

      但他什么也没说,打了手势把两人叫走,显然是谈话去了,汝眉看着三人“勾肩搭背”的样子,觉得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悲壮。

      张红霞萧瑟地蜷缩在石头上,她头上的红头巾迎风飘起,卷起一波波寒冷。
      汝眉上前和她说会话,虽然话题不冷,但风冷人更冷,注定要以汝眉的干笑冷场。

      警察都很怠倦了,风中蘑菇似的卧而抽烟,脸冻的通红,皮肤皲裂。

      一个警察眉宇间明显带着不耐烦,他狠狠地吸一口烟,然后吐出烟圈,将烟头扔地上抬脚碾了碾:“这都几天了我们在这里漫无目的地转来转去,还要遭受冷眼,我真是受够了!!”

      他边说边抬头往一处居民楼看去。

      居民楼零零星星有几束光洒下来,有人哗啦拉上窗帘,在帘子后面变得影影绰绰。

      几个警察都有些泄气,查案查得跟丧家犬似的,谁心里都不好受。

      有人在楼上骂道:“你们这群傻/逼,都给我去死吧!”

      声音在一片沉寂中传出很远。

      警察们:“……”

      “砰——”说话的人直接高空坠物,一袋子重物带着扔的人的怒气砸在地上,带子散开,里面是一捆刀具。

      “哈哈,”那人占据制高点,高声骂道:“我杀你全家!”

      汝眉悄悄转头看了眼安安静静的张红霞,忽然觉得她正常多了。
      然而,下一秒,就见正常多了的张红霞“噌”地站起来,回骂:“我杀你爹妈!祝愿你早日归西!”
      简直气势磅礴,声如洪钟。

      汝眉:“……”
      好吧,没人正常。

      伴随着高亢嘹亮的“早日归西”在寂静的居民楼里回响,原本沉睡得像棺材的几栋楼纷纷亮灯,有人拉开窗帘勾头向外。

      一片叫骂声响起。

      “我杀你妈!”

      “我祝你他妈被日!”

      “给你妈一刀!”

      “你这么喜欢装/逼,下辈子就做个内/裤吧!”

      “你妈生狗崽子没屁/眼!”

      ……

      这种骂人的词汇实在猎奇,警察闻所未闻,不由得呆住了。

      人潮仿佛一下子从地底下钻出来,声音远远近近重叠交碰,场面一度沸腾。

      终于,有一个年轻实习警察按捺不住,不知从哪个旮旯角落里掏出了老式扩音器,对着天空就是一嗓子:“我操/你妈,你们这群小瘪三,都他妈给爷爷爬远点!”

      他吼完,扩大的嗓音震飞了林间栖息的鸟,小瘪三们安静下来。

      汝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这种预感就实现了。

      那群占领制高点的瘪三们开始采取武力震慑原则,高空作战。

      各种垃圾抛下来,轻薄的布料和五彩的塑料袋被风吹得漫天飞扬,飞鸟尖啸,重物狠狠砸地,竟让人有种世界末日的错觉。

      Game over,警察完败。

      警察灰头土脸地跑出长街区,警车依次停在路口,红□□还在闪烁。

      实习警狼狈地躲进警车,看着远处的居民楼咬牙切齿。

      然而尘埃还未落定,周匀对郑科扬怒道:“我让你看着这帮实习生,顺便送张红霞回去,结果你就搞成了这样?弄得鸡飞狗跳跟个菜市场一样,你以为我们是一群土匪?!”

      郑科扬是刑侦队除了周匀外资历最老的警察,人憨厚老实,小兔崽子们都不怎么怕他。

      郑科扬低着头,也不辩解。这是他一贯的作风——烂好人,毫无怨言地背黑锅。

      汝眉说道:“不怪他,是长街区那帮瘪三渣渣太嚣张了,敢对警察动武,不可饶恕。”
      她还挽着袖子,俨然一副大干一场的气势。

      “不可饶恕,”周匀像听到了怪诞般露出诧异的表情,“所以这就是你们和他们干架的理由?”

      “这里会让人疯的,”一个实习警站出来,他身上挂满了水果皮等厨余垃圾,“不按常理出牌,我们太被动,简直就是被他们戏耍的份,像个猴……”

      他顿了顿,撇撇嘴,显得有些委屈:“副队,我们凭什么这么窝囊,为什么不干脆一锅端了这里?让他们知道招惹警察的后果。”

      周匀不答反问:“你觉得应该怎么一锅端?”

      小警察以为有苗头,顿时露出跃跃欲试的兴奋:“一炮/弹轰了这里,夷为平地,让他们哭爹喊娘,无家可归。”

      “……”

      兄弟,这不是招惹了警察,是招惹了天皇。

      周匀被气笑了,一巴掌拍了小警察的后脑勺:“有时间多去看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马克思主义哲学,少做春秋大梦。”

      ·

      警察都累得不行,还要应付时不时的瘪三们神经质的捣乱,分/身乏术。

      再耗也耗不出峰回路转,警车打道回府,呼啸着一辆辆离开。

      最后只剩下一辆,周匀坐在驾驶座,他打开车内载灯,从手扶箱里拿出一盒糖,打开盒子移动旋转按钮,咬出一颗糖。

      “来吃一颗,提神。”周匀道。

      吴越惜字如金地给了一个眼神:不吃。
      他口味很挑,水果不吃红色皮的,不吃味道怪的,不吃软的,不吃酸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吃糖果。
      傅思明忍不住翻个白眼。

      他拿了一个菠萝口味的糖。

      张红霞恢复了柔弱无助的样子,安静地坐在警车的后座,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

      汝眉忍不住从倒后镜看了她好几眼。

      若不是看到张红霞身上的反差,汝眉几乎都要被她这副人畜无害的弱小模样给骗了。

      她发现,张红霞就像一只披着羊皮的刺猬,把浑身的刺收进去,不露锋芒,一旦有人掀开那层幕布,就会被刺得遍体鳞伤。或许只有碰到那个被称为阳阳的少年,她才会摊开所有的刺,露出柔软的内在。

      但现在,她又把浑身的刺竖起来,外表披着人畜无害的皮,隔绝外界所有。

      .

      张红霞住在居民楼的小巷深处,一楼带着院子,往上数从第二层到第五层有阳台,在往上空间越来越狭小。

      居民楼的楼道露天,或者说并没有楼道,往二层以上的楼梯是排搭式的钢铁,没有栏杆。
      铁质楼梯因为空气潮湿老化严重,走上去就“咯吱咯吱”响,站在高处俯视,会产生眩晕感,恐高的人是不敢上的。

      汝眉仰起头看,夜幕下,冰凉的雨丝胡乱地往脸上飘,慢慢濡湿了头发。

      风的哀嚎声小了,不再横冲直撞,呜呜地穿过楼中的缝隙,在衣领上打旋。

      小巷里没有路灯,周匀打开手电,张红霞借着手电筒的光掏出钥匙,打开门。

      这是汝眉第一次深入到居民楼的院子里。

      门被打开时,汝眉闻到了淡淡的翻新的泥土味,在密封的空气里发酵,渐渐有些腐腥。

      张红霞绕到门后拉开灯,灯泡在塑料棚下噼里啪啦闪了几下,“滋啦”一声亮了,光线昏黄,但院子里好歹不再那么黑了。

      她道:“请进吧——”

      傅思明刚抬脚,就看到吴越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他仰着头往一处楼看过去。

      傅思明拉了他的衣袖,凑到他身旁小声道:“我知道你挑剔身娇肉贵的,但现在还是忍忍吧大少爷……”

      吴越回头冷冷看他一眼。
      傅思明自诩吴越的解读机。吴越话不多,跟他说话顶多吝啬一个眼神,傅思明也差不多看懂了他眼神的含义。

      吴越用一种看呆子的眼神看他。
      傅思明:???

      吴越抬手往上指了指。

      居民楼里稀稀疏疏的灯光在雨夜中朦朦胧胧。

      居民楼不高,有十层左右。
      傅思明视力极好,他看到居民楼最高处的天台上坐着一个女孩。

      坐的太远,看不到小女孩的脸,只能看到她身上穿的白色裙子。
      天色寒凉,那孩子却露着胳膊腿,她的双腿悬空,就着雨滴晃动着,似乎也不在意可能会从楼顶跌下去,摔的粉身碎骨。

      傅思明被吓得不轻,“嗷”一嗓子钻到了吴越身后:“这特么演鬼片呢…卧槽,那是不是贞子,我要死了要死了!”

      张红霞慢慢从门里退出来,顺着吴越的眼神往上看,平静地说道:“哦,那是萍萍,她在等她妈妈。”
      她说完,附带看了看傅思明,像是有种嘲讽的意味。

      汝眉道:“可是天台也没有保护措施,这不危险吗?为什么要在天台上等她妈妈呢?”

      张红霞等她把话说完,才慢吞吞道:“她妈妈跳楼自杀了。她每天都在天台上等……我跟她说过,如果不想等了,就跳下去,就能见到她妈妈了。”

      汝眉眼圈红了,怒道:“你怎么能这样说,这是诱拐杀人!”

      张红霞轻微地皱皱眉,她沉默了会,抬脚走进门里,“对于生活在长街区的人来说,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生而为人,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是你生活在光亮里,就以为全世界都是光亮的。每个人都只能看到自己眼中的世界,看不到全貌。你晚上回到家,就有热腾腾的饭菜在等你,家人围坐在餐桌旁,你就以为每个人都是如此,可是,还有很多人没有家。”

      张红霞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冰冷,没有一丝人情味。

      汝眉被这股冰冷狠狠地刺到了,只觉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刺骨冰凉,喃喃地开口:“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教唆她自杀啊,一个孩子能懂什么,她有活下去的权利……”

      “人间百态,各有所难。支撑她活下去或死亡的不是我的教唆,是她的信仰,是死是活都是她的选择,如果她不想活了,那么神也救不了她。”

      墨染的雨色中,小姑娘背靠着沉寂的夜幕,俯瞰大地。万家灯火通明,却难照亮这一隅。

      *

      张红霞随手拿起角落的扫帚扫了扫院子里的杂物,边扫边往前走,“你们去前堂坐吧,堂屋里有水果瓜子,我去厨房里做晚饭,你们想吃什么?”

      汝眉没吭声,周匀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卷起袖子走上前:“随便什么,我们不挑,塑料棚漏雨,给我工具,我去修修。”

      傅思明瞄了吴越一眼,露出一个奸笑,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可是真挑,他小声道:“诶,你跟大姐说说,咱不能委屈了自己,让她别放香菜、别放葱蒜、别放辣椒、别放醋、牛肉要八分熟、配顶级路易十三……你怎么了?”

      吴越神色极其不虞,眼神森森,吓得傅思明一个激灵。
      吴越道:“你准备什么时候从我身上下来?”

      傅思明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手还抓着吴越腰侧的衣服,另一只手巴拉着他的肩膀,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嘿嘿,”他匆忙爬下来,干巴巴地笑两声,“不好意思,莫怪莫怪。”

      吴越沉沉地看了他几眼,然后淡淡道:“我没那么挑。”

      他声音有些小,眼神幽幽,傅思明没听清,“你说什么?”

      吴越抿抿唇,扭过头:“没什么。”

      张红霞说的堂屋是独立于居民楼的蓬草砖瓦房,在院子的西南角。堂屋门槛高门檐低,地上也没有铺青石砖,脚踩下去凹凸不平,个高的人一抬头就能碰到天花板,如果幸运的话还能碰到在土缝里做窝的老鼠。

      堂屋很暗,正对门供奉着一尊菩萨,香灰没没。侧面有一张破旧的沙发,沙发旁是低矮的桌子。另一侧是又脏又破的柜子,再往里就是布满蜘蛛网的墙角。
      布置简易得一览无余。

      张红霞蹲在灶房添柴火,傅思明在一旁被熏得烟熏火燎,呛得直掉眼泪,咳道:“大姐,这是什么东西啊?”

      大姐言简意赅:“灶炉地锅。”

      好奇宝宝歪着脑袋往里直瞅:“灶炉,炼丹的?”但他并未看到金丹,只看到了熊熊火焰。

      张红霞的脸被火光映得金光闪闪,她顿了顿,道:“这是北方农村常用的做饭工具,我第一个丈夫是北方工人,这间堂屋也是他建的。”

      “哦,”在南方土生土长的好奇宝宝乖乖待在一旁不说话了,开始摆弄没信号的手机。

      张红霞做的饭菜味道很好,但吴越依旧一口没动,汝眉还有些魂不守舍几乎没怎么吃,只有傅思明扒得香甜。

      周匀打开手机看了看——晚上9:45分。
      他拉住欲进厨房洗碗筷的张红霞,道:“大姐,那孩子给你的背包你放到那里了?”

      张红霞愣了愣,眼神有些茫然,似乎没反应过来:“……应该在正堂的沙发上。”

      她掏出钥匙打开正堂的门。
      触目所及,所有人都惊呆了。正堂一片狼藉,沙发桌子全都翻倒在地,沙发里面的海绵被掏得到处都是,门口还有杯盏碎片,黑白老式电视屏幕碎成了蜘蛛纹——无一幸免。

      像被日本鬼子扫荡过。

      张红霞呆愣愣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周匀顿觉糟糕,他“艹”了一声回头道:“小眉你帮忙收拾收拾,你们俩和我一块找那个包。”

      ·

      魏延跑到楼下,看到了草坪上被淋得湿漉漉的被子。

      远处值班室里一片漆黑。

      暴风雨来的猛烈,地下水道来不及疏通,地势低洼处存积了不少污水,魏延一脚深一脚浅地踩过去,污水漫过脚踝。
      忽然他的脚绊到一个硬质东西,他踉跄着停下来。

      他弯下腰捡起来,心跳骤然一停。
      这是他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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