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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

  •   女鬼惊吓并没有影响到范尔睡眠,甚至打鬼这项睡前运动还令范尔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中午醒来神清气爽。倒不是范尔赖床,范尔作息时间一向很规律,若不是头一天旅途劳顿睡得又晚,他也不至于午饭时间才醒。

      刚睡醒没有什么食欲,范尔吃了个昨天在市区买的面包,就拿起院子里的大扫帚打扫起院内的落叶。范尔扫了一半发现自家围墙外面站了一堆人,昨天小货车上的人也在其中,对他指指点点。

      范尔窝囊脾气也好,但不代表他对危害他生命的人或事物容忍度大,这屋子明明就有问题,还塞给他住,若不是他有鬼神官印就死在昨天夜里了。

      范尔扔掉扫帚,冲出大门,找到让他住空屋的人,本想拉扯领子控制住对方,但对方人多势众,范尔冷静(怂)一下,只是拉住对方小臂。

      “为什么要害我?”范尔强压下想打他的心,一字一句问道,“我们萍水相逢无冤无仇,你明知道这屋子不干净,为什么让我住?”

      “小兄弟,你这不没事么。”被拽着的男子也不慌,神秘兮兮地说:“这么说,你已经见过她了?你是怎么从她手下逃脱的?”

      “王大哥,说不定是那女鬼看小兄弟细皮嫩肉,很是喜欢,舍不得一下子弄死,准备留着夜夜笙歌呢~”说这话的是男子身边一个矮个子男人,矮个子说这话说故意拖着尾音,话语猥琐显得他人尤其丑陋。

      其他人听见这话也嘻嘻哈哈笑起来,完全不把范尔差点被杀当回事,藐视人命到如此地步,真是不知道该说愚笨还是恶毒。

      范尔又是震惊又是气愤,他没想到这帮人是处心积虑要他死,第一个任务就出师不利,还不知道接下来将会遇见什么凶险的事。

      范尔愤怒至极,瞪着眼睛盯着男人,眼中怒意都要化为实质。男人似乎被盯怕了,倒退几步,又怕在乡亲面前失了脸面,一把甩开范尔的手,扬声道:“有本事你去告我啊,报警抓我啊,在这吓唬谁呢?”说完又要证明自己不心虚一般,吐了口痰在范尔脚下,快步离去。

      其他人见范尔神色着实吓人,王姓男人又走了,没有什么好戏可看,就都各回各家,只留下一个拄着根树枝的老婆婆。范尔以为婆婆也是吃瓜群众,不想理睬,正准备进屋,便听见婆婆轻飘飘一句叹息,“唉,造孽啊。”

      “您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害我?还是您知道这屋子发生过什么?”范尔也没对老婆婆抱有多大希望,一个是老人双眼被白翳覆盖,恐怕有视力障碍,并不能亲眼看见村里发生的事。另一个是在这闭塞村庄,村民生活在一起几十年,老人实在没必要为了范尔一个外人揭自家老底。说句不好听的,范尔死不死,怎么死,死在哪儿跟人家有什么关系呢。

      “不请我进去说吗。”老人看向范尔,范尔甚至有一种老人视力没有任何问题,老人此刻正盯着他的感觉。

      “嗯,进屋吧。”范尔上前两步,搀扶着老人进了院子,正要进屋子时,被老婆婆叫住了。

      “就在这院子里吧,”老人指着山楂树方向,“你跟我就坐在那棵树下,我进屋子里她该不高兴了。”

      老人这句话让范尔脊背发凉毛骨悚然,范尔不知道那个她是谁,但还是乖乖听老婆婆的话,从屋里搬出折叠圆桌和小凳子,摆在树下,又扶老人坐下。

      四月的中午还不是很热,风吹过来丝丝凉意,如果没有性命之忧,桌上再沏壶茶,摆一盘象棋,范尔会觉得十分惬意。“您可以告诉我实情了。”范尔略有些后悔,鬼知道他怎么会选择相信一个老太太。

      “这说来话长啊,”老婆婆的脸冲着山楂树,一双眼睛灰蒙蒙却异常幽深,“但我能长话短说。”

      “嗯,可以开始了。”范尔点点头,又想到老婆婆看不见,说道。

      “都是造孽啊……”老人家又重复了一遍跟范尔说的第一句话,“这房子两年前是一家三口居住,夫妻俩带着一个漂亮的女儿,那女孩可真好看,比星星还闪耀比月亮还皎洁……”

      “不是,您怎么知道的……”莫非老婆婆虽患有眼疾,并不耽误视物?范尔伸出手,五指张开在老人眼前晃了晃,老人没有丝毫反应。

      “我的眼睛啊,是后来失明的。”老婆婆似乎感到了范尔的试探,淡然一笑,“也跟这个房子有关。”

      “女孩出落得如此美丽,吸引了许多人,其中不乏胆大妄为之辈。两年前的一天夜里,三个青年人相约闯入女孩房内,他们要干什么你应该也可以猜到。”说到这里,老人好似十分伤心,面部表情也哀戚起来,“做到一半,女孩的父母发现了三人恶行,三个男人又惊又俱,怕女孩父母报警抓他们,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当着女孩的面将女孩的父母杀害。”

      “然而独活的女孩并不幸运,女孩等到的是噩梦般的遭遇。三个男孩清理完现场,将女孩父母抛尸荒野,女孩被他们捆在屋子里,成了他们的玩物。”

      听到这里,范尔屏住呼吸,女孩的结局定然是惨烈的,纵使她活了下来,□□和心灵上的伤害都抹不掉。就像一盘珍馐上落过苍蝇,苍蝇飞走了,这盘菜还是这盘菜,味道也没变,可那种厌恶感却不能随着苍蝇飞走。

      “女孩被他们折磨,被扇耳光被烟头烫,强迫她吃不能吃的东西,没几天女孩便奄奄一息。女孩最终还是走了,那三个坏人也没有收到相应的惩罚,村里大部分人认为没有必要为了三个死人“害”三个活人。女孩死不瞑目,并以永世不得轮回为代价下了诅咒,每十四天,她就带走一人。范围先是那三个青年人,再是他们的亲人,最后阔大到整个村子。我懂一点道家奇门,我的眼睛就是为了救我的小孙子瞎的,一双眼睛换一条命,挺值的。”

      “等等,你们怎么知道女孩以什么条件下诅咒,那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范尔不明白,他又不是村子里的人,女孩的魂魄为什么缠上了他。

      “诅咒的事,是村里教八卦的孩子说的,我们想请他解决,他以不想掺和这场因果为理由拒绝了。女孩死的第一年,我们都很慌乱,对解救办法毫无头绪。直到一个外乡人的到来,给我们带来了转机。”老婆婆顿了顿,似乎想卖个关子。

      范尔也竖起耳朵仔细听,外乡人这个词告诉他,重点要来了。

      “那是一个支教,要住在我们村里一段时间,这间房子自女孩一家惨死就再也没住过人,村长就把房子借给他住了。第二天没人见到他出屋,进屋里寻他才发现他已经死了,跟村里之前死的人一样,表情痛苦狰狞,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是吓死的。”

      “到了我们村该死人的日子,却无事发生,便有人就此猜想,是不是外人死亡也可以打破十四天诅咒。村里人想了各种办法,过一段时间找电工焊工做活儿,或者用食物引诱流浪汉进村,让他们住在空屋。这个办法是好用的,村里不再有人伤亡,可太多外人死在我们村子里,开始有传闻说我们村不干净,大家也就不来了。”

      “所以,才会没有车到这个村子?”范尔想起昨天傍晚在风中苦等两个小时的经历。“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死在这抵了你们村一条命不好吗?”

      “你是这两年来唯一活到第二天的外人,而且你已经见过她了,却不惊慌失措,只有被坑骗之后愤怒。那个教八卦的孩子虽没直接帮我们消除诅咒,却告诉我们,两年之后会有神使来解决此事,想必,那个神使就是你了吧?”

      范尔不信什么教八卦的孩子,他亲身经历了离奇事件,也不代表满大街都是精通阴阳的修行者,这孩子多半是个坑蒙拐骗的神棍,叫他瞎猫撞死耗子撞上了。

      “emmm,我不是什么神使,我只是来扫墓的。昨天晚上我也确实见到那个女鬼了,我打了她一顿她就跑了。”

      但不管范尔怎么解释,老人都一副天机不可泄露我懂的表情。范尔见解释不通,就有了把老人送走的想法,谁知还没提出,院里就闯进了一大帮白衣服的人。

      这群人直冲着二人就来了,范尔以为是来找他麻烦的,刚想拽着老人进屋躲一躲,就发些那群人的目标不是他,而是那名双目失明的老人。

      只见这群人左右两边制约住老人,看老人见怪不怪的模样,范尔了然,老婆婆和他们是认识的,正常人被一群人拉扯住不是应该平明挣脱吗?范尔又仔细看那群人身上的白大褂,又胸口前口袋正上方绣着几个红色小字,磺嶂市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范尔一脸惊愕看着被层层包围的老婆婆,而老人仍一脸风轻云淡,就好像抓住她的是她的家人,可不是家人嘛,吃穿住行对方全包了。

      老人右手边的护工问其他人,“医生那边怎么说?”

      后面的一个回答道:“病得不轻,回去还得按时打针吃药。”

      于是这群人一个招呼都没打就带着老婆婆走了,这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挥一挥手,只带走一个老太太。

      范尔:所以我听了半天精神病讲故事?甚至还与她热切讨论?还有那个神棍,不会是她的病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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