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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069 冤家我来了 ...

  •   辰央殿里,皇帝给个小女娃讲着故事,而另一边的东宫,宫人们按寒山交代,给太子灌服了解蛊汤,约莫过了有一刻钟,昏迷的那人转了醒。

      太子妃、冯贵妃都守榻前,瞧闵正啸总算是睁了眼,婆媳二人双双松一口气,冯贵妃先着太子妃询问儿子感觉如何。

      闵正啸意识归来,他只觉浑身仿若被什么碾压过,剧痛无比,又听母妃的关切之辞响在耳畔,他下意识的道了句,“好……疼”。

      太医就在殿外候着,太子妃忙打发身侧侍婢去唤太医。两位正副太医院判入内,轮换着为榻上人号脉看诊,几番下来,现能确定太子已无大碍,只需安心静养,不日便可痊愈。至于太子浑身的剧痛,乃前一刻针刺痛穴遗留下来,待那个劲过了即可。

      只要儿子能活过来,冯贵妃哪还会计较、儿子身上哪儿疼不疼,把命保住就是极好的。况且让他疼一疼也是为他长记性。太子妃与他身边的那些个女人们,哪一位不是生的如花似玉,宠幸她们不够,竟还敢招惹妖精,疼一疼也该着。

      太子转醒,那接下来冯贵妃要做的,就是得要弄清楚,宫里怎会出现妖精。妖邪胆敢祸乱宫廷,她无论如何都要把那迷惑太子的妖邪找出来放火烧了。

      有儿媳照顾太子,冯贵妃走的放心。

      太子妃坐于夫君榻边上,接过侍婢手上的大补汤,边服侍丈夫、边对丈夫说着可心话。

      然而闵正啸看见她就烦,无奈何他此刻浑身哪哪都痛,也只能暂由太子妃将他服侍。喝着太子妃一勺一勺送至嘴边的汤,硬耐着性子听她絮叨了阵子,就赶忙寻了由头将人打发走。

      太子妃出门,刘四进殿,刘四侧过立一旁给其让道,瞧打眼前过去之人两只眼睛红肿且还噙泪,刘四不禁皱眉。

      他入寝殿一挥手,伺候殿中的奴才们相继退出,顺便把门带上。

      “殿下,感觉如何?”去至榻前,他问道。

      闵正啸想坐起来,稍稍的翻了下身,却浑身疼痛怎是个钻心,无奈只得放弃。

      刘四未上前相帮,见其无法如愿又躺平,他这才又续着问话。

      刘四没有再问闵正啸如何,他只朝他打听究竟怎么一回事。以他对太子的了解,太子并非是个不懂节制之人,纵那妖精生的再是多么的貌如九天玄女,以太子的心性,岂会栽那妖精身上。

      听闻刘四的发问,闵正啸摇了摇头,他哪里晓得昨夜咋个回事。

      只记得昨晚上带莲鲤回来寝宫后与她一夜缠绵,一切都那么的美妙、和谐,过后还搂着她、与她说着悄悄话,正心情愉悦间,忽感困顿袭来,他便不由的睡了过去。

      当再度醒来,就见母妃与太子妃红着眼睛候在身侧,而他浑身疼痛不已,再寻莲鲤,莲鲤也已经不见了,他还想问一问究竟出了何事呢。

      “公公,我这是怎么了?”

      未从太子言谈里头探得更多可疑,刘四为其往上掖了掖被角,答非所问,“太子安心静养就好,余下的事无需您操心,老奴会处理妥当。”

      “莲鲤呢?她哪里去了?”

      莲鲤是谁,不就水遁逃走的那妖精。刘四道:“殿下难道没有听说?”

      “听说什么?”

      看太子确实还不知,刘四就把他听来的,一字不漏的说给他听,末了加一句,“殿下,人与妖殊途,还请殿下自持,您将来是要成大事的,切不可把有限的精力放在不相干之上。”

      刘四说了那多,左右闵正啸只听懂一句:太子妃打了莲鲤,还要发难莲鲤,莲鲤才逃走。

      “这个贱人,待本宫身子康健,我定要扒了她的皮。”

      “殿下万不可义气用事,太子妃娘家后台强硬,将来殿下上位,少不了太子妃身后势力为殿下撑着,您若为此伤了太子妃颜面,于殿下而言是何后果,殿下应该比谁都清楚。”

      闵正啸的无度怒火加持拳头,是了,眼下事没成,确实不能伤及太子妃颜面。

      每每说起太子妃,闵正啸内里就躁,与她成亲以来,他们夫妻几乎各过各的,除重大场合必要时,他几乎不怎么对太子妃有好脸色。娶她乃因她身后的势力,想倚靠那股势力,势必得要对她好一些,闵正啸躁归躁,却也终是应了刘四劝。

      刘四退去之时吩咐候在外的宫人们好生侍奉殿下。

      候在外的宫人们没有得通传当不会轻易入殿叨扰太子安宁,太子何性子,都是伺候太子的老人,懂。

      刘四将将踏出寝殿门去了,一道清澄男子腔入了闵正啸的耳。

      “冤家。”

      闵正啸被这一声激的浑身激灵,瞧殿门依然闭着,殿中亦再无谁,他才道:“你怎么来了?”他的问含着愠怒。

      一股子黑雾于榻前空地上冒出,徐徐而升的黑雾犹如滚滚浓烟般的汇聚成人形。

      来人从头到脚罩在一件宽大的暗红色袍子里,这袍子的颜色犹如鲜血。袍子过于宽大,穿在此人身上,令人无法瞧出其身形是男是女,但听他说话,才得以分辨出、来者是个男人,可再瞧他相貌,明明就是一位娇滴滴的美娘子。

      他生的圆脸明眸,柳叶弯眉,鼻头微翘,如他樱唇再红一些,这张脸看起来确令人倍感亲宁,却偏他的唇毫无血色,如是便会让人觉得,他有些病恹恹的孱虚。

      “你怎这个时候来了?”闵正啸低低道。

      “我能来自不会给你惹事,你不必这般小心,那帮奴才,听不见你我谈话,且宽心。”

      闵正啸缓了缓,道:“我眼下身子不便,你还是走吧,改日我去看你。”

      “呵……你个没良心的,你除了用到我的时候会找我,你还何时主动看过我,嗯?”

      说着话,玉姒抬手把戴在头上的兜帽抹开,任由帽子搭在后劲处,显露出来一头鸦青秀发,旋即他又优雅的提起两侧衣摆,侧过身,坐在床沿边上。

      坐定他道:“冤家,我知你出了事就急忙赶了来,人家好心看你,别总给我摆这副脸子嘛。”

      闵正啸想坐起来,因浑身疼无法如愿。玉姒见状,忙上手帮着把他扶住,还将枕头给他竖起来,方便他靠着坐。

      坐起来,闵正啸说道:“你今日来恐怕不只是为了看我,说吧,你还有什么事?”

      玉姒满面娇嗔,顺便剜他一眼,“这都能被你瞧出来?”

      “你什么性子我还不了解,无利不起早。”

      “我无往不利我承认,可是冤家你得承认吧,自我和你在一起,我有做过不利于你的事?无论我干什么,还都不是为你筹谋。”

      “行了,有目的就说有目的,少拿我做幌子。”

      “哼,人家有目的,也是因为你才有目的,你听好了,我今日来也是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得防着刘四。”

      防着刘公公,这是为何?

      刘四为助他上位忙前忙后,只要刘四对他忠心如以往,他就一直把那人当成左膀右臂,如今事还没成呢,却先怀疑开刘四,这不是自折翅翼嘛。

      玉姒道:“看你这副表情,我就知你在想什么,我也不跟你废话,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明白了。”

      玉姒手掌一摊,掌上出现一个玉瑛圆球,这个圆球透明晶莹,看着比鸡卵稍大一些,圆球中心嵌入着一个什么东西,泛淡淡的蓝颜色。

      玉姒一手执圆球,另一手倒扣圆球之上,口中默念几句诀,再起开倒扣着的那只手,便见玉瑛圆球里的蓝色物件散发出来一团光晕,蓝澄澄的光晕把玉姒的手染上一片蓝。

      瞧见光晕里头显现出来的景象,闵正啸不禁深锁眉。当他听见跪地的刘四与他眼前所立的、人形影子的对话,闵正啸泛着疑惑的双眼顷刻怒圆。

      玉姒给闵正啸看的,正是刘四求见镜魂的一幕。

      玉姒手上的这个东西本来只是用于盯梢镜魂,不想在观摩镜魂时,恰被他看到如此一幕,玉姒便用咒术把这幕定格下来,为的就是让闵正啸亲眼看一看,他身边卧着怎样的一头狼。

      刘四和镜魂说了什么,闵正啸听的清楚明白。

      镜魂看在闵正啸、玉姒眼里,与和刘四看见的不无区别,都是一团蓝中带紫的人形影子,无法看清其样貌。

      闵正啸被气的胸口高低起伏,“刘四不仅想做回男人,还有意执掌天下,难不成待我登上大位,我的死期也就到了?”

      “可不是咋的,这个阉奴明面上对你恭敬,背地里心思龌龊,做太监做了几十年,不老实当他的奴才,竟做开黄粱美梦,果然是个天生的下贱胚。”玉姒收回东西,道。

      “刘四称呼那人形影子为尊主大人,他是什么人?”

      “我只晓得他乃冥镜镜魂,具体是何身份我也不知,我今儿来,一是为看你,再就是想请你帮忙,从刘四手里把冥镜取来交给我。”

      闻言,闵正啸泛难。沐鸾飞与那位神仙被刘四收在冥镜里头,刘四说这二人还活着,如把冥镜给了玉姒,万一他们逃出来怎么办。

      沐鸾飞不死,自个的上位路上等于横着个最具威胁的拦路虎,而且还有那位神仙帮着沐鸾飞,若他们都从冥镜里逃出来,后果不言而喻,沐将军他不怕,那神仙他岂能不怕。

      闵正啸道出心下顾虑,玉姒说:“从他们被刘四收了至今,都已过去半年多,此二人莫非还活着?”

      玉姒知晓闵正啸的一切,故而他才会这么问。

      “若那两人真还活着,你更得赶紧把冥镜拿到手交给我,我想法子将那东西毁掉,届时不止镜魂的真身无法归来,连沐鸾飞与那位神仙,他们会一并随冥镜的消失而不复存在。

      毁掉冥镜?

      闵正啸又生犹豫,因刘四手里有冥镜,故而有很多事他才不怕,他才能放心的去做,但若把冥镜毁了,他手上等于少了一件法宝,将来若万一再遇上变故,少了冥镜,他该如何自保?

      闵正啸不说话,却他想什么玉姒一猜就到。

      “冤家,适才你也听见,冥镜是镜魂给刘四的,这也就是说,刘四才是冥镜的主人,冥镜要发挥应有的作用还得刘四说了算。再是宝贝,它不当你是主子,你拿在手上,对你也是有害无利的。”

      “就差一步我便要成功了,这个时候釜底抽薪,是否……”

      “我的意思是,刘四你还继续用着,既然有他这条狗愿意为你跑腿办事,咱干嘛放着他这条勤劳的狗不用,反而动用咱自己的家当,待冤家你的事成了,咱再把他……”话至此,玉姒做个抹脖子的动作。

      闵正啸眯眸,玉姒所言不无道理。

      “冥镜总归为刘四的东西,他不给我,我该如何拿到?”

      “这有何难,我给冤家你准备好了,你瞧。”玉姒手上凭空生现一把铜镜,这镜子与刘四的冥镜一模一样。

      闵正啸的疼在身上、不在胳膊上,是以他能伸手接住镜子。

      把东西举在眼前细看,如不问旁的只看镜子本身,此物与他曾献给父皇的那一面镜子别无二至。

      几分沉吟之,闵正啸作定打算,“好,我应了,待刘四助我成事,我把冥镜送你。”

      刘四,你既对我不仁,那休要怪我对你不义。

      暂把手上物件搁在枕头边,闵正啸熟虑稍许,让玉姒帮他做件事。

      那阵他虽昏迷,但他知道,他是被人往身上扎了针,才成现在这样,把他弄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就是跟在皇上身边的李大宜。

      那阵子,苌乐为闵正啸扎针,故意往其痛穴上扎,她晓得闵正啸醒不来才下手那么狠。

      说真的,苌乐与闵正啸之间并无恩怨隔阂,却她故意使坏下狠手,一因寒山的缘故,谁叫抓了师父的人是刘公公,又谁叫刘公公是他太子的人,故而她的这个“下狠手”,其实有点儿牵连无辜的味道。

      再便是因着闵睿,苌乐对闵睿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瞧这该死的不孝子陷害皇上欺负老子,苌乐无由来的想为闵睿出气,故而她才会整出个针刺痛穴吊命的幌子,把闵正啸扎成刺猬的、给闵睿公报私仇。

      却苌乐并不知,她连着几针扎在闵正啸身上,意识不清的闵正啸就已经神思回归,她扎下去的针越多,闵正啸就越清醒。那阵太子眼睛睁不开身子也动不了,但太子晓得给他扎针的人是李大宜。

      无论李大宜是否存心故意,闵正啸也生了记恨,长这么大,还未有谁给他吃过这样苦头。以往他也生病,也被太医扎过针,但真的从来没有哪一回,太医敢如此给他下狠手,专捡疼的地方扎。

      他的确没有学过医,但他读过医书的,以银针刺痛穴吊命确有之,但那也只是针刺痛穴几处而已,哪有把人全身痛穴都给扎一遍的。

      那小子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他今天惹到他了是事实,无论如何都要给那小子点儿颜色瞧。

      玉姒听完,满口答应,冤家要他帮忙去把皇帝身边的一个少年狠狠收拾一顿,这有何难,他一定把那少年的两只爪子剁下来送给冤家,为他出气。

      临行前,玉姒撒着娇的索吻,闵正啸不吝啬的吻了他的额头一下,笑颜如花的玉姒这才化作一股子黑雾钻入地下而去。

      榻上靠坐之人闭眼凝神,闵正啸看似安宁,实则这一刻,他想的事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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