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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066 计整太子 ...

  •   兰莫寻守在辰央殿外头,静候闵睿安寝,皇上睡了,死太监他“大姨”才能得空,他才好想法子唤她出来见面。却殿内灯烛一直亮着,这都已经四更天,皇上竟还不歇息。

      恰此刻又听见刘四的声音响在耳畔边,那人唤他,兰莫寻拳头紧了又紧,有心走了,这闲事他不管了,皇帝爱死不死。可再想起这潭浑水他已经搅了,且已经搅出浪花来,就此放弃他又心有不甘。衡量了又衡量,终还是冒着被刘四察觉的危险,运用咒术把消息送进去。

      确定消息已被殿中人收到,兰莫寻化作一阵风赶往刘四居处。

      兰莫寻的一身本事多数为刘四教授,只要是从刘四那里学来的手段,他使出来,刘四便有可能会晓得他干过什么。被刘四收入门下之时,他与刘四结过一个相当不平等的约,当初如不是他年幼什么都不懂,他岂会为了活下去从而答应做那死太监的徒弟。故而为了重获自由,今天的这份危险他不得不冒。

      寝殿内。

      闵睿猜不透谁来给他报信,苌乐则首先想到送信者会否为兰莫寻。二人心思各异,却都没有过于纠结送信者是谁。

      既然有人来报信,无论那人报的这信或真或假,闵睿亦从心底做了打算。

      观苌乐,她不免生了紧张,连师父的面都还没有见着呢,皇上马上又要出岔子,果然把自己高估了,说到底她终究是个妨害别人的煞星,与送福终是沾不上一点儿边。

      怎么办,该怎么办?

      坐回梨木桌后又提笔写着什么的闵睿瞧她于那头急不可耐,便道:“小狐狸,朕既允诺帮你救师父,就算搭上朕的这条命,也必然会做到的,放心吧。”

      “皇上,我……”

      苌乐心间涌上各种不是滋味,他眼下自身难保着,竟还没有忘记给她的承诺,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亦稳若磐石,这教人如何不感动。

      却她感动是真,不为所动亦不假,与他终究隔着血海深仇的壕沟,想凭这点点恩惠,就要让她对他生感恩戴德,未免有些……

      闵睿还在低头写,未留意那丫头的神情不住变幻,他把写好的东西折起来,装进一截提前准备好的小竹筒里,旋即起身去往内殿。

      内殿养着一只信鸦,打开鸟笼,捉出通体黝黑的鸟儿,把竹筒绑在信鸦的腿上,后推开内殿窗子将其放飞。

      信鸦脱离主人手掌看似隐入夜色里,实际上是那扁毛畜生飞出去一段距离之后便化作一股子黑雾消失没了影。

      闵睿望着那方向,唇角缓慢的勾起一抹伤与冷。

      那逆子既对他这个老子起了真正的杀心,那他又何必顾念这份亲情……
      ※※
      翌日大早上的,东宫里,女子的嘤嘤哭泣扰人清梦,却躺在床上的那位压根不受如此吵嚷叨扰。

      闵正啸昨夜才得的美人莲鲤,立在床尾大瞪着美眸,望着躺在床上的那人诧极了,昨晚上明明好着呢,怎么天亮了,他就睡过去醒不来呢?

      太子妃及闵正啸的几位侍妾,扑在太子榻边上哭不止,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薨了呢。

      “太子,你怎么了。”

      “太子爷,你快醒醒呐。”

      “太子,你千万别有事,你要是出点事,叫我们大伙怎么活。”

      几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立在床尾这头的莲鲤手足无措的望那头。

      太子妃止住抽泣,把矛头对准莲鲤,见那骚到极点的狐媚子衣衫不整,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离开床榻边冲至莲鲤跟前,一巴掌甩上莲鲤的脸。

      莲鲤没防备下,被打的步子一个趔趄,亏了身后是桌子能让她扶,否则这一下,她必然会被打的跌倒在地。

      莲鲤手抚被打的一侧脸颊,怒道:“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你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贱人,才伺候太子一晚上,太子就成了这般,如让你离太子再近点,太子还不得连气都没了……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拉下去,听后发落。”

      候在殿外的近侍入内,上手便来捉莲鲤。

      莲鲤自是不会站着等被捉,她挥了下袖子,把那四个太监扫飞,旋即她人冲出寝宫门外,化作一摊水,水遁着逃离。

      这一幕,只要眼睛没毛病的都瞧见,太子妃更被这一幕吓的大叫唤,宫里出现了妖精,这还了得。天家居处最忌讳怪力乱神,太子妃抹把眼泪,领人去了辰央殿求皇上为太子做主。

      头刘四得了消息赶来,太子妃早已经到了辰央殿,他亲自去截,未果。

      刘四昨晚与兰莫寻出了宫,大清早回来,不想出了这档子事,没能拦住太子妃,他只得询问昨晚伺候太子的宫人们,怎么一回事。

      宫人说,太子昨夜领着一位美人回来,与那位美人共度良宵,太子找什么样的人来侍寝,作为奴才自不敢多问,只安心做好奴才该尽的本分。一夜过去至五更天,宫人们入殿唤太子该起了,这才发现太子居然睡了过去,如何唤也唤不醒。

      那位将入东宫的美人挨了太子妃的打与发难,当着诸人面化作一滩水逃走,大家伙这才知晓此女为妖精。

      刘四的脸黑成锅底,今天便要取人皇之灵,却太子先出了问题。

      倘若手边有能供他发泄的,刘四必然会将能发泄的东西捞起来再狠狠的丢在地上用于发泄。

      眼下太子绝不能有事,事还没做成,太子如先出了事,他这么多年的辛苦与筹谋就白白的浪费了。

      接通传而来的太医们到了,一众太医入太子寝殿,为太子看诊。

      立于一侧的刘四看似安宁,实则头里不住活络,好端端的,太子为何成了这般?

      纵然太子宠幸了妖精,那妖精如非缺心眼,岂会谋害凡间贵人。

      太子乃未来人皇,她个妖精傍上人皇将有受之不尽的福泽,于她个妖来说,只有好处半点坏处也无,思想正常的只会护着太子,根本不可能存、谋害太子的心。

      “皇上驾到、冯贵妃到……”忽入耳的通传声打断刘四一个劲的思。

      今早上,冯贵妃去到辰央殿看望丈夫,才坐下同闵睿聊了没几句,便见太子妃哭哭啼啼着来。

      听太子妃说,太子因受妖精蛊惑昏迷不醒,冯贵妃哪还坐的住,与皇上一同赶来东宫。

      到地方,冯贵妃与太子妃率先冲进东宫里,婆媳相扶着。稍稍落后的闵睿,瞧他步子也挺急,却没有冯贵妃与儿媳妇速度快,他由苌乐扶着,后跨过闵正啸的寝殿门槛。

      “啸儿,你怎么了?”冯贵妃扑至太子榻前,上手摇晃起儿子。

      闵正啸光着膀子,上半身裸在外,薄被盖住下半身,一看就是昨夜与人欢愉过。闵正啸的模样弄的冯贵妃手足无措,她扭头问跪了一地的太医们,“太子怎么了,为何不醒?”

      跪地太医、其中一位道:“回娘娘的话,太子大泄身着令面色苍白接意识不清,手足劂冷却又大汗淋漓,此乃色厥,微臣已为殿下施了针,也灌了参汤,却过去甚久未见殿下转醒,只怕是……”

      “只怕是什么?”

      回话的太医叩下一个头:“娘娘,臣等已经尽力。”

      冯贵妃腿软,亏了被一侧的太子妃和大宫女扶住,她委实不能信,太子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会说没就没了。

      刘四也急了:“太子向来康健,怎么会……太医,何为色厥,色厥怎会要人命?”

      “色厥就是……就是马上疯。”

      色厥不懂,马上疯还能不懂,有点常识的都晓得,马上疯一个弄不好便会要人命。

      冯贵妃再次扑在闵正啸榻边哭天抹泪,连着刘四的脸也白成一片。

      闵睿去至榻前,瞧那逆子摊在床上一动不动,有心让那逆子就这么死过去,却他深知,现在还不到时候,不能让他死,他死了,那些深藏的毒瘤挖不出来,于大周来说存百害而无一利。

      闵睿问太医,“难道没有旁的法子救太子?”

      “回皇上,马上疯虽要命,却并非不能治,救治及时得当,昏厥者或可痊愈,然太子泄身太过,除非太子能自己醒过来……再者马上疯本就并非寻常之疾,大泄身过度,就算是补,一时之间哪里能够补回来。”

      太医话委婉,却人人听懂,太子成了这般与妖精不无关系,既是受妖蛊惑,太医治人疾,不清妖毒呐!

      闵睿未再言语,他手搭在冯贵妃肩上安抚着,冯贵妃扑入丈夫怀里哭泣。

      刘四三角眼转来转去,视线最终落在了跟随皇上而来的李大宜身上。李大宜穿小太监的衣服,刘四知道乃是皇上的意思,看那小子伴太监扮上瘾,刘四心中生了恶毒之计。

      刘四知若让李大宜出手为太子诊治,李大宜必定会乘此时机让他交出寒山,无论李大宜有没有给皇上摇车过,只要他今儿开口求那小子,那小子必会借此撬竹杠。况且瞧太子模样,怕也是势必得寒山出手才能保住命。

      刘四甚至怀疑,太子成了这模样是否李大宜搞的鬼,但刘四又不信,一个毛头小子能有如此大的能耐。

      眼下总归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太子出事,想好后路,刘四便提醒闵睿,可否让李大宜去为太子看下诊。

      闵睿适时生出一副他怎么忘了还有李大宜呢,放开冯贵妃,他说道:“小狐狸,来,你快看看,太子如何了?”

      “皇上,他行吗?”

      闵睿示意冯贵妃稍安。

      太医们也听说,皇上身边如今服侍着一位天医门的小神医,听说过、也见过其人,但没亲眼看过此人是如何为人治病的,故而这会子,太医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这个被皇上格外青睐的小伙子如何为太子看诊。

      苌乐到榻子边上,也不扭捏,先为闵正啸号了脉,之后问太医借银针一用。

      几位太医本来都还跪着,听她如此说,便全部自顾起身,来为她打下手。

      苌乐的治疗手段与太医们无二,先是用银针刺尾闾和人中,再刺涌泉,几针扎下去不见太子有动静,便又一针扎在了头顶百汇穴上。

      几针扎过,未让太子转醒,却她这几针扎的,令太医们对她刮目相看,年纪轻轻,下针既干脆又准确,不比他们这些行医十数载的老邦子差,如此便能瞧出这娃娃医术真不赖。

      “皇上,小子尽力了,太子泄身太过,这情况恐怕除了家师能够起死回生,小子无能为力。”

      “你师父他在何处,本宫现在就派人去请他。”冯贵妃先着闵睿道。

      “回娘娘,家师喜好云游,行踪向来飘忽,我也不知他现在何处。”

      冯贵妃神色暗淡,眼泪止不住的再溢出。

      苌乐稍一顿,又接道:“家师喜好云游行踪不定,但我师伯他就在朗州城外九里坡,娘娘可派人去城外寻我师伯,我师伯的医术,也属我天医门中翘楚。”说完,苌乐把视线递给刘公公,她话说的这般敞亮,就不信那人不接茬。

      果不其然,刘四接了过去,“既然你师伯就在朗州城外九里坡,皇上、娘娘稍等,老奴这就打发人去寻。”

      闵睿、苌乐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相互.点了下头。

      刘四下去派人“寻”神医,那么乘着这空子,苌乐当要先做样子的给闵正啸治上一治,美其名曰为太子续命。

      她的这个治,便是拿银针专往闵正啸身上招疼的穴位刺。又几针下去,很明显的看到闵正啸眉头皱了皱,反正你也醒不了,疼死你丫的也是活该。

      苌乐扎的高兴,太医们看的懵,贵妃瞧儿子快被扎成刺猬,想着左右是为了救儿子,便没有阻拦,由那“少年”扎不停。

      闵睿坐一侧接过宫人递上来的茶,冷眼旁观,这种儿子,被扎死他也不心疼。

      刘四派人去“寻”神医,那速度真不是盖的,寒山被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架在肩上,扛着送进太子寝宫。

      多数人在想,这位看来就是那少年的师伯、天医门神医。神医能来这么快,想必是被侍卫驾着飞身而来的。

      诚然大家想的也没错,只不过刘四寻神医,寻的不是朗州城外九里坡,他只是派人去暗牢提来了寒山而已。

      旁人想什么或要问什么,刘四早已经琢磨好对应说辞,一路随着侍卫小跑而来的刘四进殿,正欲给皇上娘娘介绍,这位就是从京城外边九里坡“请”来的神医。

      孰料不及他先张嘴,坐于一侧喝茶的闵睿看见寒山,竟把手上茶杯重重的落在侧边桌子上,“噌”的站起来,恶狠狠的道:“是你!”

      太子寝殿,顿时陷入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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