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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065 别怕有朕在 ...

  •   闵睿自个也说不上为何这些天以来,他没有再晕过,以往晕厥与晕厥之间从未有过相隔这么久的时候,却这一回急盼着晕,竟毫无动静。

      “乐乐,朕有点儿怀疑,是否因为你来了朕的身边,朕才不会再晕了。”

      “我?如真是我影响的陛下龙体反而康健,我这算怎么回事呢?”

      她这扫把星难道也有变福星的时候?

      如她成了庇佑皇上的福星,那她就又成了影响师父的实在煞星,如此当又是真真的应了白小渔给她下的诅咒,对她好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福星她也,煞星亦她也,她究竟是福还是煞?

      苌乐低头不语,短短些许间,神色变了几变。

      她这模样,闵睿不明就里,“怎么了?”

      苌乐暗暗地叹,未答话,思想开另一件事。

      皇上说,月圆夜,是太子献给他的镜子恍了下他的眼睛,自那开始,他就成了如今这般,隔三差五的晕。

      皇上入睡中途醒过来,瞧见榻边上有人,那人被皇上瞧见之后,化作一道光芒钻入遗忘于角落里的镜子。

      镜子里住着人,住着人……

      越思想越觉得,曾经,她好像就有过这么一面住着人的镜子。

      抬手抚上鬓角一侧,她似是有过这样的一面镜子,但思寻了又思寻,就是想不起,何时有过这样的一面镜子。

      苌乐抚着鬓角,眉头紧蹙,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如呆滞、又似魔怔。

      瞧着她的样,闵睿再坐不住,离开所坐之处靠过来,蹲下将她的身子搬的正面朝向他,不住摇晃开,“乐乐,乐乐,你怎么了?”

      苌乐回神,见皇上就在眼前头,一脸的焦急,他的两手还抓着她的双肩。苌乐结巴了,“皇、皇上,你、你怎么了?”

      “朕无事,是你,你怎么了,你方才的样子仿佛被什么勾了魂,朕被你吓的够呛。”

      “我……我没事。”说着,苌乐站起身。

      闵睿松开手,随她的站起也站起。

      “皇上,太子献给你的那面镜子呢,能否让我看看。”

      才说了那么多,闵睿还纳闷,这丫头怎不对他讲的故事有惊异,现听她终于朝他打问开镜子,闵睿微一叹,“说来也怪,自朕开始晕,醒来之后便再没有见过那镜子,朕曾问太子,镜子是否被他拿走,太子却说他把镜子给了朕,他就没有再见过。”

      “就算他又拿回去,你问,他也不可能承认的嘛。”

      “是啊,朕也这么想的,现朕并无此物,你的愿望落了空。”

      “既然镜子不在皇上手上,那么皇上可还记得,你见着的镜魂,他长什么样?”

      “镜……魂?”闵睿拧眉,“你说的镜魂是……”

      闻言,苌乐怔,对呀,镜魂是什么?

      她怎把那夜立在皇上床边上的人称作镜魂?

      苌乐自己也疑惑了,为何要把那个住在镜子里的人称作镜魂呢?

      闵睿还在等着她回话,苌乐思了思,搪塞道:“若我没猜错,太子给你的镜子应是有灵性的,这种镜子多数具有个体思维,你半夜醒来瞧见一人在你榻前,而后那人化作光芒入了镜子里,既然是住在镜子里头的,他或许就是镜子的自主思维,这种东西通常来说就是镜魂。”

      这样的言论闵睿实乃头一回听说,不过再想想,这妮子师从天医门,其本身傍怀异术,如她这样的人,见过、听过的自比他这个普通凡人见过听过的多,想来从她嘴里能听到如此玄之又玄的事,该不是多稀奇。

      闵睿点了点头,算是信了苌乐作出的这一番解释。

      苌乐接着问他,可还记得半夜所见之人长什么样。

      说起那夜,闵睿又摇头,“那晚上所见之人究竟长什么样,朕想不起来,但……”

      “但什么?”

      “那晚上,他看在朕眼里模糊一片,虽未看清楚他长什么样,但朕觉得,他和咱们普通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容朕想想,”闭上眼眸细回忆,半晌,闵睿睁开双眼说道:“朕确实未看清他长什么样,但朕觉得,他该是位男子,穿着一身玄紫色衣衫,他的头发非咱们普通人的头发那般为墨色,他有着一头灰发。”

      苌乐杏眼圆瞪,玄紫色衣衫、灰发?!

      思绪瞬间飘至烟华岭那夜看阴人过路一幕,彼时所见的画面里,就有一位玄紫龙袍加身的男子,他生一张与小龙一模一样的脸,他的头发就是灰色。

      这……

      “皇上,你确定你所见的镜魂,他是灰发、身着玄紫衣衫?”

      “朕确定……那晚上他隐在一团模糊里,却那团模糊并未完全阻碍朕的视线,那人的大概模样,朕看的见。”

      苌乐手抚胸口,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为何那人出现在了皇宫里?

      纵然皇上说他没有看清楚那人长相,苌乐对号入座下来也相信,那个镜魂就是同小龙长的、一模一样之人。

      他究竟是何人?

      阴人过路里显出他,足说明他并非存世者,即已故,他又怎会现身皇宫之中?

      镜子?

      他住在镜子里?

      那个看起来霸道又阴森的小龙,他住在镜子中?

      苌乐小脸煞白一片,额头不由自控的溢出薄汗。

      这一刻,苌乐无由来的生出一种想逃离皇宫的念头,她也说不上为何会突然生出这样的念头来。

      然而明明有了这样想法,她又觉内心深处似还有一个声音告诫她,应该去找他,找见那个霸道又阴森的小龙,去和他见一面。两种思维矛盾、对立。

      大瞪的眼眸里,映入的不再是皇宫,亦不再是寝殿室内,她仿佛又到了那个令人害怕的、尸横遍野的大地上,这儿处处白骨嶙峋,鬼火翻飞。

      而立在眼前的那位人间帝王,仿佛一瞬间的成了那位灰发紫袍的俊秀男子。往来靠近的紫袍灰发者,唇角噙着淡淡笑,这抹笑里明明透着无上宠,可苌乐觉得,他的笑看起来怎是个鬼气与阴森,这样的笑更衬的他浑身充斥弑杀之息。

      望着往来靠的人,苌乐眼框泛起泪花儿,随闵睿的步子她往后退,一边退一边道:“你走、我不要看见你,你走呐。”

      看苌乐似乎又生异,闵睿本意是想挨近她,问她一句怎么了,不想苌乐此刻的样子,才像是真的陷入魔怔。

      他一步跨至她跟前,又一次的双手抓着她的肩膀摇晃开,“小狐狸,你怎么了,你看清楚,是朕,快醒醒……”

      教人恐惧害怕的场景与人通通没了,耳底充斥皇上的呼唤,大梦初醒的人儿眼底生了浓浓疑惑,与近在咫尺的人相望。

      “乐乐,你怎么了,回答朕。”

      “皇、皇上,原来你、你在。”

      “朕一直在啊,你又吓朕一跳,到底怎么了,你一而再的这样,真的怪吓人的。”

      苌乐也不知她这是怎么了,居然莫名其妙的两次无故看见那般诡异的场景,第一回是在听风阁,这一次则又是在宫中。

      “你有什么事,能否给朕说说?”他的双手,还抚在她的双肩之上。

      “我……”咬唇片刻,她说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儿怕,我……”

      不及话说完,闵睿顺势将人一带,把她揽入怀中,“别怕,有朕在,只要朕还活着,太子与刘四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奈何不了朕,只要朕在,你就安宁,放心吧。”边说着,闵睿边轻拍靠在怀中人儿的背。

      苌乐:“……”

      皇帝眼下深陷危机之中,竟还有心思撩她?再听他的这番煽情之辞,他这是在明明白白的朝她表白。

      搞什么?

      眼圈还红的苌乐就要推开那人,闵睿却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侧着头对着她的耳畔边上道:“朕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你等着就成,待朕收拾了一帮牛鬼蛇神,朕会给你行封赏的。”

      耳边轻轻话语声,伴着阵阵呼出的热气,叫人的耳朵一个劲的发痒。闵睿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头,没有给她挣脱的机会。苌乐准备用些手段脱离被搂抱,却闵睿又对着她耳畔边上喃喃开。

      “小狐狸,和你在一起,朕觉得朕又回到青春年少之时,朕知自己长你很多岁,不该对你有非分之想,可朕真的无法止住感情溢涌,你让朕心动了,已经多少年,朕没有过动心的悸动,请你不要拒绝,给朕一个机会,成么?”

      闵睿的声音很轻,很细,如此又轻又细的声音里还裹杂丝丝忧伤,这样的语调伴着如此的声音,令苌乐顿时心软下。

      记那晚上,他躲起来偷偷的哭,那时的他无助的如同个孩子,他哭成那般说到底怪他自己,可作为天下的至尊,既能知错,为自己错了从而流泪,足说明他并非独断专横者。义父曾也说过,当今皇上勤政爱民,乃是一位难得的好皇帝。

      作为帝王,于人前要扮演高高在上的皇帝角色,就得有皇帝的样子。而背过人后,他这个站在天下至高处的皇帝,所有的孤独与悲伤唯有自己品尝、无法与人分享。

      苌乐闭眼,没再想着推开那人,平静道:“皇上忘了?我可是你亲下的赐婚圣旨,指婚给沐允轩为妻的,你现在这样,是否有些……”

      他依旧拥着她,“朕给沐允轩指婚,指的是陆雨落,不是苌乐。朕想要的人是你,是苌乐,不是陆雨落。”

      沉寂、沉默,这一刻二人都没有再说话,唯听见各自的呼吸声。

      窝在那人怀里,下巴抵在他的肩头,望着目光所及的正前方良久之后,她才说道:“给我封赏就算了吧,我懒散惯了,泼天的富贵我受不起,再者,婚姻大事需得父母点头首肯,他们不同意,纵然是你,我也不会嫁的,不过你放心,只要我在宫里,我会一直服侍着你。”

      闵睿站直身子,照旧揽着苌乐。

      忽略其它,他只听见一句,没有父母同意她不会嫁,他望着她的眼睛,道:“待咱脱困,朕会下旨赐婚,给足你苌家面子,你只需……”

      苌乐摇头,打断他继续说下去。

      嫁给他,可能吗?

      即便没有小龙,她也不可能嫁给他:对天下人来说,你是一个好皇帝,但对于我来说,你是我的仇人。

      十八年前,从禁机卫屠了她苏家满门那刻开始,他们之间便已结下不共戴天之仇,若非经过的事多了,再加已见过死后升仙的伯父,经伯父劝导把什么都给看开,她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尽心的服侍于他。

      看开一切是真的,若说看开了一切,便高高兴兴的嫁给不共戴天的仇人,忘记九泉之下的父母家人的、当初罹难,她这个苏家女儿当真不孝的可以呢。

      脱离闵睿的怀抱,往后退一步,苌乐道:“皇上,此事以后再说吧,眼下得先救我师父。”

      苌乐神色不悲不喜,也再没看出她若刚才似的哪里不对,闵睿便没有再紧追,总要给这丫头点空余适应。

      “好,此事咱们以后再议,现就说如何救你师父。”

      陪皇上逛园子这多天,皇上不晕,救师父只能被搁置,如此下去不是个办法。皇上说,兴许是她来了他身边,他才没有再晕,要不明儿逛园子她就不陪他去了,让旁人陪着他去逛。只要听得皇上晕症犯了,她再赶往御花园。

      正欲把心底所想道出口,却这时有什么东西出现正殿里,那东西不知打哪里钻进,扑闪着翅膀朝苌乐飞来。

      望着飞来的东西落在苌乐手心里,闵睿皱眉,“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苌乐手心里落下的是一只用纸折出来的鹤,纸鹤能飞,明显被人施过咒。

      闵睿这阵想的比苌乐多,不过他没多说话,只望着苌乐把飞来纸鹤小心翼翼的展开,看清纸鹤送来的四个小字,闵睿接过那张纸,念道,“皇上有难。”

      将看清楚上面写的什么,那纸居然自生了一股火苗燃烧开来,闵睿不得不把燃烧的纸丢掉,任由燃烧的纸张连着火焰轻飘飘的落地。

      待那落地纸张烧干净,烧的连一丝灰都没有留下,闵睿转脸望着殿门那头眯了眸,竟有人来给他通风报信,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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