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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28 兄弟情终 ...

  •   闵睿回头,与太子视线碰上,闵正啸内里“咯噔”,他清楚看到父皇目中的浓浓探究,与之对视片刻,闵正啸出来,望向跪地之人,“沐将军能否把话说清楚,我怎么了,为何要父皇防着我?”

      闵睿道:“是呀,啸儿怎么了?朕的儿子里,啸儿最孝顺,也是朕最有作为的孩子,朕为何要防他?”

      这番言辞落在诸位皇子耳朵里,使得皇子们你看我、我看你,面上表情都差不多,虽知父皇偏爱太子,可从来没想过,他们这些身体里同样流着父皇鲜血的儿子们,在父皇眼里竟这般不堪。

      沐鸾飞凉道:“殿下做下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殿下以为装糊涂,就能掩盖得了真相么?”

      闵睿再度瞅向一脸无异的闵正啸。

      闵正啸强压慌乱,说:“我不懂将军这番言辞究竟有何深意,但我听得出,将军对我有意见,我哪里得罪了将军,将军大可直言不讳,用不着往我身上泼脏水。”

      “呵呵......”沐鸾飞笑着摇摇头,“殿下不是说,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嘛,却为何又能听出,我那话是在往殿下身上泼脏水?那么臣下请教下,殿下究竟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闵正啸被噎的接不上言,立刻面朝闵睿跪倒,“儿臣确实不知沐将军在说什么,父皇若对儿臣有所怀疑,儿臣愿接受御刑司任何调查,以正清白。”

      闵睿站起来,打量跪地二人,沐鸾飞话里意有所指,他当听明白,现下也疑惑开,以他对沐鸾飞的熟悉和了解,沐鸾飞若真要逼宫造反,岂会这般冒失的往枪头上撞?随沐鸾飞而来的人看见自己后立刻放下武器投降,怎么看也不像反贼造反时该有的反应。

      闵睿眯眸深思,沐鸾飞将那么多人埋伏京城附近又是不争的事实,他自己也承认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静下心来细细分析,闵睿发现疑点重重,越往深里追究,他觉问题越多。

      闵睿终是皇家血雨腥风里过来的人,深深懂得一个道理,生在皇家,什么夫妻情、兄弟情、父子情、所有人间最珍贵的情,比在权力面前往往都不堪一击。

      如今的闵睿虽多疑,但他的思维和双眼还没有被自己的多疑蒙蔽了。况且沐鸾飞同他一起长大,他信沐鸾飞甚至超越了相信他自己,沐鸾飞什么性子,有谁比他更了解?

      回想秘告沐鸾飞谋反的那份无署名奏折,再结合陆秦方才说过的话,把具有针对性的事一串连,闵睿赫然发现,确实大有问题。

      闵睿道:“鸾飞,你想说什么不要拐弯抹角,你大方说出来,朕自会评判。”闵睿虽对沐鸾飞说话,但目光却是落在闵正啸身上的。

      是人都听明白也看明白,皇上的天平正朝着沐将军倾斜,闵正啸额上冒出的薄汗亏了被吹来的阵阵风带走,否则他的异常,已被他那个精明的老子瞧出来。

      太子强撑的模样令沐鸾飞内里直冷笑,他暗暗松口气,只要皇上能听进自己的话,就算没证据,但以皇上的性子定会下令严查,那时还怕找不到太子谋反的充足证物。

      “皇上......”沐鸾飞刚要说话,一阵马蹄响由远而近打断他。

      徇声转头,原是看押李凉的守卫们押解着李凉来了。

      沐鸾飞皱眉,未安顿谁将李凉提来皇上面前,李凉怎么这个时候就来了?看一眼陆秦,陆秦也是一脸茫然,显然也不是他传话提来的那人。

      看见李凉,闵正啸浑身的紧张瞬间消失一大半: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

      李凉被驾在一守卫的马上,守卫们下马,把人扔在闵睿面前,随即跪倒,其中一人说:“皇上,将军是清白的,此人可证将军清白。”

      不及闵睿发言,沐鸾飞抢先发问,“谁让你们来的?”

      守卫们一愣,才说话的那人道:“将军,我们是接到您的传令,才把李凉带来。”

      “我何时下令传的你们?”

      守卫们互望,又一人取出令牌,道:“将军,我等确是接到您的令牌,才火速带李凉赶来皇宫。”

      望着递至眼前的令牌,沐鸾飞下意识摸腰间,居然什么都没摸到。

      闵睿替沐鸾飞接过令牌,拿在手上翻里翻外看,“这确是你沐将军的令牌,”把东西扔回给沐鸾飞,闵睿接道:“看来你今天忙的连下了什么样的令都忘了,行了,说说吧,这人又是谁?”

      闵睿语气威严,但众人听得出皇上的天平已完全朝沐将军倾斜。

      闵睿的态度转变并未让沐鸾飞神思放松,他确信没有下令提李凉来皇宫,可现在,守卫们居然是手持他的传令牌,将李凉带到皇上面前来。

      随身的令牌怎就毫无知觉的被人拿走,再传令于他四人?

      沐鸾飞顿感一张看不见的大网把他给死死兜住了。

      李凉被守卫从马上丢下,摔倒在闵睿面前,当看清立在眼前的人,穿着的暗紫色衣袍边上,绣着金色祥云和五爪金龙的图案时,李凉眼眸瞬显清明,“皇上。”他立刻爬起来,又直直跪下。

      “李郎将,这些日子不见你,你怎变成这模样?” 沐鸾飞正要问话,却不想闵正啸速度比他快。

      李凉着自身里衣,衣服上还沾有血迹,从稍微敞开的衣领处明显能看到,他身上尽是被鞭子抽出的伤,任谁一眼都能瞧的明白,这人被用过刑。

      李凉眼瞅闵正啸,恨恨道:“太子殿下,您没想到还能看见微臣活着吧。”

      “李郎将何出此言,本宫得知你失踪了,还派人寻了你好些日子,你怎这样对本宫说话。”

      “微臣失踪?呵呵呵……”李凉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笑够了他依然恨恨道:“微臣怎么失踪的殿下难道不知,你也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李凉和太子的争论,除知情者,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

      闵睿听了半天倒是听明白,原来此人就是李凉。

      闵睿知道太子和个叫李凉的宫门守卫关系比较好,知此,闵睿并未过多关注过。可现在听他二人掰扯,闵睿越听,越觉得李凉恨太子恨到了骨子里,闵睿来回的看李凉和闵正啸,他们不是好朋友么,这是怎么了?

      掰扯不止的二人停下争论,李凉面朝闵睿重重叩下一个头,“皇上,您定要防着太子,太子老早就谋划着逼宫夺位,若非沐将军察觉太子异动,两日后的立冬节,天下就要易主了......”如竹桶倒豆子般,李凉将他所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闵睿脸色渐渐的泛起铁青,待李凉话毕,他手里的钗凰刺架到了李凉脖子上,“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就不怕朕剐了你、再灭了你的九族?”

      闵正啸也重重叩下一个头,即刻深情泪下开:“父皇,儿臣冤枉。”

      “皇上,微臣虽是个小小的宫门守将,却也懂忠君为国,只要皇上识得太子真面目,微臣万死不辞。”李凉没理会架在脖子上的剑,再度重重的叩下一个头。

      沐鸾飞望着这边,眉头拧成一疙瘩,李凉肯定是太子的人假传他的令提来的,太子到底想干什么?

      太子的脑袋又没被门挤了,怎可能用李凉给他自个挖坟?大脑的运转快跟不上眼前大戏的节奏了,沐鸾飞跪在原地,满脸的疑惑加疑问。

      这出戏的谋划者就立在一旁,蛟冥看戏看到现在,才觉确实低估了闵睿对沐鸾飞的信任。

      再听沐鸾飞前一刻对闵睿说,“从你给了我第二次可以当人活的命那时,我便发誓,今生我背叛谁都不会被叛你……”

      蛟冥暗哼:你对主子发过誓,难道这就是你出卖兄弟的理由?越瞧那人,蛟冥越有将其挫骨扬灰之意。

      闵睿阴测测的目光落在了、已停止深情泪下的太子身上,闵正啸满面无异的与父皇直直对视,他内里发开急,再这么下去,他快撑不住了。

      父子俩的交流还没开始,沐鸾飞的急切言语声却先入了众人耳,“你怎么了?”

      李凉一口血涌出,身子晃着往后栽,被沐鸾飞一把扶住。

      李凉满眼惊惧的望着扶住自己的人,“沐将军,你、你竟给我喝毒酒,你答应过,只要我帮你打倒太子便放了我,你怎能这样对我......”

      此话如同炸.药惊雷响,炸的众人纷纷耳鸣。

      沐鸾飞双眼怒圆,“你说什么,谁给你喝的毒酒,你把话说清楚。”沐鸾飞扶着李凉的手改成了揪住李凉的衣领。明白了,原来这才是李凉的终极作用,“你把话说清楚,谁给你喝的毒酒?”沐鸾飞吼道。

      陆秦也急了,“你说话,你不能这样栽赃将军……”他也上前狠命摇晃那个快失了意识的人。

      闵睿的脸色由铁青转变成无血,“沐_鸾_飞,原来、原来......”他满口牙都快咬碎,“原来你是这般的狼子野心。”

      那一幕不光使得闵睿这么想,其他在场的人也会这么想,原来沐将军才是最大的恶人,他要栽赃太子。

      歇语言,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变成屎,指的就是当下的沐鸾飞,即使长出一身嘴,他也为自己开脱不了了。

      顾不上闵睿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沐鸾飞还死死的揪着李凉衣领怒吼,“你说啊,究竟谁给你喝的毒酒。”

      李凉意识模糊着就要朝后倒去,沐鸾飞一把捏住他下颌:“你要死没人拦着,但请把话说清楚了再去见阎王。”他嘴里又一次冒出从来不会说的俏皮话。

      意识模糊的人感到下颌被捏住,拼着一口气,李凉抬手攥住捏他下颌的那只手腕,看清正是沐将军的手。

      难怪牢中与他碰杯时,总觉哪不对,那个沐将军的手不是眼前这只手,这只手的手心里,有常年握兵器时留下的粗茧,而那个沐将军双手洁白如玉、五指修长,绝非这样的手。

      此时的李凉才总算想透彻,自己就是太子用来扳倒沐将军的一颗必胜棋子;牢里与自己碰杯的那人根本不是沐将军,那人定与太子有关,自己必是被太子下的毒,并非沐将军。

      “你说呀、究竟是谁给你下的毒......”陆秦的质问声充斥李凉耳膜。

      没多余时间再去想那人怎会与沐将军长的一模一样,李凉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断断续续道:“是......是假......假的沐......沐将军......”

      给我喝的毒酒,最后六个字,最终没能吐出李凉的口。他脑袋一偏,涣散无神的眼珠子正好直直的瞪上了一直跪在地的太子,闵正啸被那含恨、且死不瞑目的眼神瘆得身子一颤。

      李凉那句断断续续的遗言,是何意思?任谁都是不明所以。

      凡人看不见李凉魂魄离体的景象,勾魂无常鬼拘了李凉魂魄,打蛟冥眼前经过,二鬼边走边聊。“这人命中还有二十年富贵,咋就这么殒命了?”

      “谁知道呢,连冥神都查不出他为何枉死,你我又从哪里能知晓他是怎么回事。”渐行渐远的二鬼压根没看见一身黑袍的假面者。

      蛟冥从无常鬼那里收回视线,让李凉就这么的去投胎,还真是便宜他了。

      无论多么痛恨她的背叛,那死丫头总是他蛟冥的人,他的人他会自己管教,谁也不能动他的人。

      一想起苌乐,蛟冥眼里射出的刀子把沐鸾飞浑身剜出无数血洞,看那斯这阵百口莫辨,蛟冥心底怎是一个解气。

      沐鸾飞此刻的确是任何话都说不出,从没输得这么惨过,他暗暗的将太子背后给其支阴招的那孙子,祖宗十八代都招呼了个遍。

      放开已经咽了气的李凉,沐鸾飞缓缓的站了起来。

      手持长矛的禁军立刻警觉,闵正啸也快速站起身,挡在闵睿前头,做防备架势,“父皇,后退,小心他伤了您。”其他皇子、武将也冲上前来,挡在皇上前面。

      陆秦依旧跪着,他给身后其他人打手势,现在切不可轻举妄动,将军已陷入死局,若他们再有异动,只能随将军一同陷入死地。

      不是陆秦怕死,而是跟着将军的日子长了,陆秦早已学会审时度势,现在能保一个是一个,只有保留了实力,才能有机会救得将军出泥潭。

      陆秦对一众将士打手势,沐鸾飞余光看见了,他很满意陆秦的做法,如此便不用再分神顾及他们,只专心面对眼下。

      被护在后头的闵睿又一次拨开众人,准备上前来。

      “父皇,您不可过去,小心他伤了您。”另一位皇子,先着闵正啸发声。

      “都给朕让开,谁再敢拦着朕,朕要他好看。”闵睿不理阻拦,越过挡在眼前的护驾者,朝那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兄弟靠近。

      大家既使急,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散开,将面对面而立的两人围中间,万一沐鸾飞动手,他们也能及时救驾。

      与沐鸾飞相望好一阵,闵睿说:“为什么,咱们是兄弟,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沐鸾飞肚有千言万语,所有能说的话,唯独解释不了为什么三个字,他根本就是被人设计了,设计他的人没给他一丝的翻身机会,他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臣无话可话,但凭皇上处置。”

      “你当你一句话都不说,朕就会饶了你?朕曾经是说过,你我兄弟将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那也只是建立在你我是兄弟的份上,如今你栽赃太子、背叛朕,你觉得朕会讲人情吗?”钗凰刺又架到了沐鸾飞颈边。

      “皇上向来公私分明,臣确实无话可说,任凭皇上处置。”

      “沐将军果然任何时候都能沉得住气,很好......”钗凰刺从沐鸾飞颈边,上移至他的左侧脸颊处,“看来镇北将军已经做好了当阶下囚的准备,那么今天,朕亲自给你脸上,刺上囚印。”剑尖划过沐鸾飞的左侧脸,一道弧形伤口显出。

      “将军......”看到将军遭受不公对待,跪着的将士们纷纷脱口道,陆秦连忙又挥手示意,切不可轻举妄动,众将士才噤声。

      收回钗凰刺,闵睿斜瞥一眼那边,继续面朝沐鸾飞。

      沐鸾飞左边的侧脸颊上渗出血,醒目且鲜红。

      沐鸾飞不卑不亢,这再度令闵睿内里升起淡淡疑虑,然这疑虑只一闪而过。

      围观者只注意了闵睿与沐鸾飞的互动,谁也沒发现皇上手中的那柄剑生出了异样,但不包括蛟冥。

      在闵睿一出现时,蛟冥就看到了他手上的那柄,透着炎炎之气的剑。那柄剑明显的就不是凡物,虽说有点疑惑皇宫里怎会有不属于凡间的东西,但他并没过多关注,闵睿总归为人间帝王,人皇手里有几件世间少见的奇珍异宝不算奇怪。

      但现在,那柄剑在沾上沐鸾飞的血以后,竟散出仙气。那剑仿佛如人沉睡,在见了沐鸾飞的血之后,渐渐的就要苏醒了。

      钗凰刺发出微微红光,剑身温度开始逐渐上升。除了那位凡人看不见的神仙外,沐鸾飞第一个觉到异常,他感觉原本微寒的空无里生出一股热浪将他包裹,且这股热浪的温感还在慢慢升高。

      闵睿也觉到了莫名热感,这会子,其他人都发觉了不对劲,陆秦、虎狼卫将士们,还有禁军,人人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热气扑面。

      钗凰刺由散着微微红光、顷刻间转变成了散发着刺眼红光,红光发出那刻,闵睿再握不住手上剑,那剑就好似烧红的铁器,瞬间巨烫无比。

      一声惊呼,闵睿不自觉松手,手心被烫掉一层皮,还没从被烫的惊愣中回过神,他又被看到的景象震的目瞪口呆。

      松开手,没听见物件落地时该发出的“咣当”声,钗凰刺竟悬浮眼前。

      悬浮着的剑,那刺眼的红光发出阵阵便又消下,整把剑当下周身火焰缠绕。

      闵睿看见了,其他人也看见。如此少见的画面,任谁不是目瞪口呆。是人也都瞧明白,那柄剑果然乃绝世宝物,只是纷纷犯疑狐,此剑是沾了沐将军的血以后才变成这样,那剑与沐将军有何关系?

      顾不得手心里的灼痛,闵睿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悬浮半空的心爱之物。

      钗凰刺周身的火焰炙烤无比,整柄剑像是正接受浴火洗礼般,慢慢发生变化着。眼瞅那景象,沐鸾飞竟从心底生出一股强烈的贪占欲。

      他老早就识得那柄剑,也知那剑名唤钗凰刺,以前看皇上摆弄它,并未有过这样的心思,但此刻,想要得到那柄剑的欲望,不由自控的冒上心头。

      沐鸾飞被自个的念头吓了一大跳,连忙压下心底欲望,那剑是皇上的,若让皇上看出他的心思,后果是什么他能想像得来。

      钗凰刺似乎听到沐鸾飞心声,半空悬浮的剑身缓缓转动,剑柄冲向沐鸾飞。它是一柄剑,该是死物才对,可现在,它就像长了人眼般,剑柄如人点头似的将沐鸾飞上下打量。

      围观者齐刷刷的望向被打量之人。

      钗凰刺周身火焰越来越旺,众人感觉到的炙烤也越来越明显,灼热炙烤感逼的其他人不自觉往后退,连同还跪着的一众人等也自动起身,退到安全处,只有沐鸾飞还立在原地,他并不受火热炙烤影响。

      蛟冥是神仙,不惧凡火俗雷,就连他也能感受到那火焰的炙烤灼热,可见那柄剑的确不是属于凡间的东西。

      蛟冥并不像凡人那样被钗凰刺的赤炎之气逼的倒退抽身,他也如沐鸾飞一样,照旧静立,没挪一下。

      沐鸾飞目中生出的浓浓贪占欲蛟冥看的一清二楚,那柄剑应是受到主人召唤。对方虽只流露出片刻那种欲望,却足以对那剑起到召唤作用。照此看,沐鸾飞才是这柄剑真正的主人,他的血是唤醒那把剑意识的媒介。

      蛟冥满目的打量,沐鸾飞这厮究竟什么人?

      火焰浓烈,钗凰刺加速变化着,原本泛清白色的剑身,现透淡淡粉红色,粉色显出时,如水波纹的剑身也生开异。应该这样形容才更贴切些,那剑仿佛被外衣包裹着,那层外衣被浓浓大火烧掉,终于显出剑的本貌。

      待剑的本貌全部显出,缠绕剑体周身的火焰越来越小,最后完全熄灭,此时连同空无中的灼热感一并消下。

      离那剑最近的沐鸾飞和蛟冥双双看清楚,这剑的手柄处是一只振翅的鸟儿形状,剑身则是鸟儿的一根长尾巴,整把剑的形状像极了凤凰。浴火新生的钗凰刺看在蛟冥眼里怎么看怎么滑稽,一根尾巴的凤凰还真少见。

      蛟冥再度打量开沐鸾飞,这家伙到底是谁?莫非他与焰离山凤族有牵扯不成?

      思良久,蛟冥收了无度揣测,管这货是谁,无论沐鸾飞之前是哪个山头的,大家总归都是神仙。如今的他在凡间有老婆,连儿子都那么大了,还仗着身份背景勾引小爷的女人,夺妻之仇不可恕。

      面具后的脸一副看戏的表情,有那一根尾巴的凤凰剑帮忙,沐鸾飞想翻身,只能去重新投胎再做一次凡人了。

      泛淡粉色的新生钗凰刺晃动着转个圈,随即朝沐鸾飞漂过去,直直的悬在了他的头顶上方。

      只见一道红色光芒自沐鸾飞头顶灌下,沐鸾飞举目迎上头顶上方的钗凰刺。

      于他左侧脸上的弧形伤口,在那道光芒的灌顶加持下,立刻消失不见,但在原来的伤口位置出现一道火焰图腾。

      这道图腾的显出,使得蛟冥确定了自个的猜测,沐鸾飞果然与凤族有联系。

      觉脸颊轻痒,沐鸾飞抬手,触及皮肤,伤口不见了,连着顺脸而下的血也没了。

      望着那一幕,诸人无不是瞪大眼。对于他人投来的惊诧眼神,沐鸾飞看见了,他只当是自己脸上的伤口消失,才引来他人如此目光。他只猜对了一半,因他并不知,自己的脸上多出一道火焰图腾。

      还没脱离众人的怪异眼神,下一时,差点令其没反应过。钗凰刺降下,竟到了沐鸾飞眼前,剑身平平悬在他面前,剑柄上下一晃,示意沐鸾飞取了它。

      不错,那意思就是叫沐鸾飞取了它。

      只要没瞎的都看明白,那剑自己认了沐将军做主人。

      远处的闵睿抬腿往前几步走,眼射无数乱箭往沐鸾飞这里来。

      接受到皇上怒意,沐鸾飞不敢与之对视,他哪能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下意识后退,想离悬浮着的钗凰刺远点。

      可钗凰刺已认定他,主人后退一步,它随主人前进一步,主人退两步,它同样跟得上主人步伐,一直悬在主人面前,执着的叫他取了它。

      无奈,沐鸾飞停下后退,“你丫的想害死我是不是,你信不信,我叫你变得再短点,把你这最后一根尾巴也给折断喽。”

      威胁、恐吓不但不起作用,钗凰刺立时闪现阵阵光芒,好似很兴奋,离主人反而越近,就差钻主人怀里去。

      那剑居然听得懂他说话!

      沐鸾飞心一横,硬着头皮伸手握住剑,以为那剑会很热,毕竟刚才烧了半天火,却是一股沁凉寒意,灌满手心。

      取了那把剑,沐鸾飞反手一挥,双手呈剑去到闵睿面前,在离他十步远的地方站定、半跪,双手举剑过头顶。

      这做法,总算令闵睿面色缓和些,闵睿没多想的、过来想取回心爱的宝剑。只是万万没想到,那剑在沐鸾飞掌上无任何异样,而他的手一碰到那剑,就感觉巨烫无比,没有被烫的那只手去拿剑时,又被烫掉一层皮。

      沐鸾飞被惊,怎么会这样,这剑在自己手上可是渗着寒气的。

      闵睿眼白犯开红,“你们一个个都背叛朕,好、很好,沐鸾飞,你给朕听着,从今往后,你我不再是兄弟。”一滴泪实实在在的溢出闵睿的眼框。

      有眼力见的随侍太监立刻打发人去传太医,处在惊愣中的各位皇子、武将也从愣神中走出。

      闵正啸取出随身的洁白手帕,暂时先将父皇的手做个包扎,另一位皇子抢在其他人前头,也取出洁白手帕,上前包扎父皇另一只手,这边忙作一团。

      纵然今天没有太子设计他的这一出,沐鸾飞也晓得,因着钗凰刺,他与皇上之间的兄弟情到此算是彻底终结了。

      可这天下的事往往就是这么巧,若无太子与其背后之人的设计,钗凰刺又怎会到了他沐鸾飞手上?

      再同那个眼中含泪,恨恨瞪他的人对视,沐鸾飞收回还举在头顶的双手,半跪改成直直跪立,一手反握钗凰刺,重重呼出一口气,陷入沉默中。

  • 作者有话要说:  蛟冥暗哼:你对主子发过誓,难道这就是你出卖兄弟的理由?越瞧那人,蛟冥越有将其挫骨扬灰之意。
    作者菌捂着脸说道:你有这心思,完全就是吃瞎醋,少给自己找借口!
    蛟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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