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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亭应的梦1 ...

  •   “鬼将军?此人是个何样的人物?”蛟皇问道。

      持续散发柔光的镜子传来一声叹息,“你可以把他看成是当初的旻王殿下,这人除了不似旻王那般性子阴晴不定外,行事风格,与当初的大哥你,基本无二。”

      蛟皇眉毛一挑,“和彼时的我一样?”

      “差不多吧,最开始,对于鬼将军我不甚了解,可随在乐乐身边,等于我天天都和那人在一起,他的所作所为,我真的是看在眼里的。”

      这世上居然有人会同当年的闵枫一样,这样的人,是得会上一会。蛟皇望着苌乐,说道:“想让那人放下屠刀,醒着的时候都办不到,睡着了,又如何能办的到?难不成她让你帮忙设此阵,是欲让这位鬼将军,在梦里把仇报了?”

      “乐乐确实这么想的,我亦给她说过,即便能在梦里让那人把仇寻了去,可一旦他清醒,他未必能放下执念,况且那人嗔心相当重,仅凭梦游人生一回,未必能断了其嗔念。但乐乐说,就算有半分希望,她也要试上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她为何一定要让那人改变?”

      “还不是有个和尚给她说,沐鸾飞会死于鬼将军之手,所以乐乐才一定要这么做。”

      和尚?怎又冒出来个和尚?

      听善良一番解释,蛟皇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那和尚是谁,蛟皇懒的搭理,无论那人是哪个,总之那人必然就是仙界的某位定然不会错。

      蛟皇虽不关心和尚是谁,却他也重视开来,究竟会有什么样的事儿将要生出,才令仙界的老古板们插手进来凡间事。蛟皇自当不信,仅仅只是因为邪应龙。

      “哥,你不是还在禁足么,怎么会来凡间?”

      “我从苏叶那里听闻你遭了难,所以就来了。”

      苏叶?这家伙打哪听来有关他的事儿的?

      善良欲要接着问,却被蛟皇打断,蛟皇说先不要管苏叶了,他想入睡梦阵里,去会会那位鬼将军。

      “哥,你想会那人,等那人醒来以后,自可以去会,为何要去梦里见他?”

      “我为何要去梦里会他,自有我的用意,这个你就无需管了,总之,你能否把我也送入梦里去。”

      送大哥入梦不是问题,可大哥说,他要以真身入睡梦阵,善良泛难,以清醒的本体入睡梦阵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怕,以真身入梦的话,大哥在梦里万一遇上危险,那可比在现实中更危险。

      蛟皇笑兄弟的担心有点多余,他不制造危险就不错了,还怕遇上危险?

      善良心想,也是,大哥是谁,魔界少主,纵然如今改修仙道,那也是三界头号混球,危险遇见大哥,恐怕都得绕道走。既然大哥决定以清醒意识入梦,那就按大哥的意思办。
      ※※
      华灯初上,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又是一年一度的观灯节。

      街上人来人往,观灯游玩的男女老少们挤过来挤过去,道路两旁做生意的小商小贩们没有早早收摊的,任谁都想乘着今晚上人多,多赚些银子。

      年少的苏亭应也是这些小商小贩里头的一员,他带来的山珍野味以及一些他亲手做的小玩意,很受游客喜爱,是以他的小摊前站满了人,尤其女子多。

      也难怪他的摊前围满了年轻的少女们,他做的那些小玩意尽是女孩子们喜爱的簪花首饰。

      做这些东西用的材料,无非就是些普通的木料与石子,却这些普普通通的寻常材料经过他的手捣鼓以后,变成各种各样既别致又独特的小花坠饰,有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呢,再加上价格公道,那些个小物件摆出来,不大工夫就被抢购空了。

      多数人都抢到了自己心仪的小首饰,有一位没有抢到的,看别人都高高兴兴的戴着新买的首饰去观灯,不免有些失落。她问亭应还有没有多余的,她也想要。

      还不及亭应回话,就见一妇人冲过来,手上拎一根鸡毛掸子,狠狠抽在了那女子的背上,边抽还边骂骂咧咧的,说什么老娘都快累死了,你却在这里潇洒,还不赶紧给我回去干活。

      挨了打的小女子并没有哭泣或是怎么滴,只见她抬着胳膊护住脸,然后转过身,一把夺来妇人手上的鸡毛掸子,再然后反手抽了回去。

      那妇人打了她几下,她就狠狠的抽回去几下,完了把鸡毛掸子扔给那妇人,小脸一扬说道:“干活就干活,你不会用嘴说呀。”

      神情扭曲的妇人大叫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后呜呜哭泣着跑回家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嚷着老头子,你闺女又打我,呜呜呜……

      亭应不在这条街上住,是以他不知这姑娘与那妇人怎么回事,但听旁边人说,刚才打那姑娘的妇人是其后娘。别看这小女子年岁不大,她可是个相当泼辣的主呢,她后娘凶,她比她后娘还凶。她后娘呼她一巴掌,她绝对回敬后娘一巴掌,姑娘的后娘刚进她家门时,街坊邻里还经常把她家闹出的鸡犬不宁当个笑话看,后来嘛,大家对后娘打继女,继女绝对会原封不动的打回后娘身上去这事,就见怪不怪了。

      听闻此事,亭应暗暗地为那小女子竖起大拇指。

      初次相遇,亭应倒没有给那姑娘留下多大印象,但却是亭应把她给记下了。

      再来集市上做买卖,亭应有意把摊支在了离姑娘家近的地方。

      亭应时常听见姑娘家的院子里传来妇人的骂骂咧咧,与男人的劝架。

      这日,姑娘又与她后娘起了争执,这回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姑娘摔门而去,院子里传出来她后娘的破口大骂,“你个下贱胚子,有本事你永远别再回来。”

      姑娘捂着耳朵逃野似的窜进了人群里。

      这家的情况,亭应早已经了解的差不多,那小女子逃野似的没了影,亭应也没有多想,继续做着自个的买卖。

      下午收摊,亭应回家经过云崖底时,无意一瞥,瞥见云崖上头有个人。

      定睛瞧,坐在崖边上,两腿悬空之人,不正是曲家的那位泼辣小妞么。他以为她要跳崖,连忙抄近道上到云崖上,小心翼翼的摸到她背后。

      虽她当时是背朝他的,但亭应瞧出来,她在那哭的双肩一抖一抖。怕她想不开,下一时就会栽下去,亭应不管不顾的冲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再顺顺的拉扯回来。

      一瞬儿的变故惊的哭泣中的小女子哇哇乱叫,亭应却从后面死死抱住她不撒手,硬是将她拖至稳妥处才松开。双眼红肿的人儿转过身来看清抱了她的人是个男子,二话不说,一巴掌甩上亭应脸,“干什么?”

      巴掌甩出去了,她才瞧明白,这人不就是天天搁自家门口卖货的那个货郎么,旋即又道,“怎么是你?”

      亭应被这一巴掌打的耳鸣,捂着半张脸,他哭丧着表情说道:“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去跳涯。”

      对面小女子红着眼睛将他上下打量,“我好端端的为何要跳崖?你没病吧。”

      亭应懵了,质问道:“你不跳崖,那坐在崖边上哭什么?”

      “我喜欢坐在哪里、哭与不哭,碍你了?”

      亭应:“……”确实,人家不论干什么,确是碍不着他。

      亭应狠狠的揉了揉被打的半边脸,拎起搁在一旁的家伙实就要下得云崖去,然走出去一截了,他不由自己的回头看了眼身后方。见其蹲在那里,又继续嘤嘤哭泣着,往去迈的步子终还是停了下。

      小女子的委屈与无助,亭应看在眼里,虽说晓得了她不会跳崖,但万一她突然改变主意怎么办。想了想,亭应又把摆摊的家伙实放下,就近找了些树枝石子,开始捯饬起来。

      时候不大,一支样式新颖的发间装饰物就做好了,拿着东西去到哭泣的人儿跟前,把东西递给她,“喂,这个送给你,别哭了。”

      她抬起头,眼睛肿得似核桃,眼底还噙泪。看看亭应,再看看亭应手上的物件,“你送我这个干什么?”

      “那晚上你不是要买吗,我卖完了,后来也没见你再来买,那我今天就送你一个。”

      她站起,胡乱拭了下眼泪,倒也没有扭捏的接住了那个小装饰,随后让过他去了。

      亭应又懵,见其头也不回的走掉,他顺势把脚下石子踢飞。这一下到底是因为她没有说谢谢从而使得他生气、还是因为什么,亭应自己也不知道,总的见她就那么走了,亭应确实是有点儿心生不满。

      隔日,亭应依旧带着山货野味,还有他做的那些小物件出门摆摊。因为昨天的事儿,亭应今日出摊,刻意远离了曲家大门口。可却不曾想,日近中午,曲家那个泼辣小妞,径自来了他面前。

      今日的她与昨日判若两人,臂上挎一个竹篮,立在他的摊前,笑嘻嘻地道:“往日你都在那头的,怎么今儿到这边来了?”

      亭应搓了搓被打过的半边脸,似是有些赌气道:“我怕再吃上你一顿‘饼子’呢。”

      曲家小妞被逗笑,笑过,她摸出几个铜板来,递给年轻的货郎小哥,“这个是昨日的首饰钱,你收好。”

      坐于小摊后的亭应,瞟一眼她手上的钱,不快道:“你几个意思。”

      “我没有意思,我只是不想欠任何人罢了。”说着,她弯腰把铜板放在亭应面前,然后又从臂间竹篮里,取出个油纸包,“这里面有一些点心,是我亲手做的,你拿去吃吧。”

      亭应笑了,不过是被气笑的。

      他站起,没有接那油纸包,只说道:“你当我是要饭的还是咋滴,又是给钱,又是给吃的的,我虽然摆个小摊,挣点小钱钱,可我也不穷啊。”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没有当你是要饭的,你是个生意人,我拿了你的簪花就得给钱,这乃天经地义。我给你点心,则是感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救了我,昨天。”

      亭应淡淡道:“昨天我误会你要寻死,才多管的闲事,你用不着谢我。”

      本来带笑的脸倏然暗淡,曲家小妞儿的嗓子眼又涌上哽咽,别眼望向一侧缓和片刻,她硬挤出愉悦的说,“除了我娘,你是第二个关心过我死活的人,你若不介意多认识一个朋友的话,这个就请你收下,不久的将来,你我兴许再无见面时。”

      对面的小女子一副强撑模样,亭应瞧出来。她如此,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亭应便没有再推脱拒绝,顺顺的接住了油纸包。但那几个铜板,他推了回去,并说你若当我是朋友,就别这般客气,一个小东西,谈不上欠不欠的。

      曲家小妞儿见那货郎小哥执意不收钱,倒也没有执意再给。收回铜板,挎着竹篮便要返回家中去,却听身后人发问,为何再过不久,他兴许再见不着她。

      她没有吭声,径直往家而走。

      亭应未追上去问,毕竟与她不过相熟而已,有些事问了,人家也未必愿意说。

      亭应虽当时不知曲家小妞到底怎么了,不过后来,他还是晓得了。

      听豆腐坊老板的婆姨说,曲家后娘给曲小妞说了一门亲事,下月初十,曲家小妞就要嫁给镇上的王老爷做妾了,这门亲事还是她这个豆腐坊老板娘给曲家小妞撮合来的,王老爷年纪是大了些,可人家愿意出二十两银子作为聘礼呢……

      亭应终于明白了那泼辣妹为何成了忧愁仙,她的这位后娘也真够心狠,王老爷年岁比曲家男人都大,为了二十两银子,就要把如花似玉的姑娘卖了,让人糟践,这两口子还是不是人。

      虽替她不平,亭应也无奈。且这段日子,也没有见曲家姑娘出过门,亭应就是想亲自去问问人家也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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