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珏笙

58、番5

　　几个人在墓园待了许久才回去，回去的路上南左一直不发一语，下车的时候顾辰本以为南左会直接离开，却不料这人下车走到自己母亲面前。
　　“阿姨，我还有个事情，希望你同意！”
　　顾辰瞥了一眼南左，一个想法几乎没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你想过继顾殷？”
　　这次连南左都愣了一下，这件事情本来应该除却他和安溪没人知道的，回头看了眼安溪，安溪摇头表示自己从没说过。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顾辰扶着自己母亲往里走，身后两个人也跟着，到沙发处，顾辰才接着开口“我这个妹妹，身体一直不好，前段时间听我母亲和她母亲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提起，她身体不是很好，打算领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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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有顾殷，我自然相信你俩会去孤儿院……”
　　但是，顾殷在，顾辰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就是南左想直接过继顾殷。
　　“不行！”安云厉声拒绝。
　　“大姨，过继过来顾殷依旧姓顾，这一点不会变的！”
　　“不行！”
　　“大姨！！”南左突然间战定脚“你要让这孩子在顾家长大，顾氏以后给他还是给顾辰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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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顾殷，顾辰绝对不会有丝毫得犹豫，可是那合适吗？顾辰到最后努力的护着的顾氏，交给顾殷，那不公平。”
　　“孩子我们养着，顾殷最后依旧姓顾，这孩子一辈子是你们顾家得，只是养在我们家而已。”
　　“这孩子这么些年都不在我们身边，你怎么保证他去了你那儿不会同我们生分？”
　　南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安云纠结在了哪儿。
　　“终归还是要带顾殷回来的，您是他奶奶，我怎么可能强制让他一直长在我这儿？我们终归是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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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让那孩子知道他母亲是谁！”
　　这一次，南左沉默了，他自然是最想让顾殷知道他母亲是谁的那个人。
　　可是他更介意的，是宋知意怎么也不让他们这么做的理由。
　　宋知意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这件事情上，她那么在乎这孩子本应该绝对不会这么做。
　　可却是出乎意料的结果……
　　顾殷到现在都未曾见过宋知意的照片，就好像……就好像宋知意想把她从这个孩子的世界里抹除一样。
　　想到这，顾辰和南左都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而抬眸看见对方眼中的吃惊时候。
　　这个问题，兴许只能问贺凉了。
　　安云犹豫了一下最终才开口“让这孩子在我这儿待一段时间吧，晚点在给你们话。”
　　“好的大姨！”
　　顾辰犹豫了一下，上楼把顾殷带来了下来，这孩子第一眼看到顾殷的时候还是多少有些戒备的，可不知道是不是血缘关系的问题。
　　顾辰去握住这孩子的手的时候竟然没有挣扎。
　　只是下楼的时候一头栽进了南左的怀里。
　　南左宠溺的揉了揉顾殷的脑袋“你这两天住在奶奶这儿，不可以胡闹！要听话！好不好？！”
　　“嗯……要住在奶奶和小叔家吗？”
　　“对！”
　　“那我可以和小叔讨论爸爸吗？”
　　“可以……”
　　“那……”
　　“妈妈暂时还不行！”南左很清楚顾殷要问什么，所以率先拦住了话头，这句话还是引起了安云的注意。
　　只是身为长辈的安云，压下自己的好奇，什么都没有问的。
　　毕竟就像连宋知意都去世了的这种事，迟早是要知道的，瞒与不瞒着的，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顾殷撇了撇嘴“那好吧！那我什么时候可以问妈妈得事情，舅舅一定要告诉我哦！！”
　　“好！”
　　而安溪很清楚，南左现在心思猛然间就不在这个孩子身上了，看着南左出去，顾辰才站起来“我公司还有点事，妈你照顾不过来顾殷就说！”
　　“好！”
　　出门瞧见门口的南左正在和安溪说些什么，安溪开车走后，才回头看着顾辰。
　　“走吧，去找贺凉！”
　　此时得贺凉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合同，右眼皮老是在跳，微微挑眉。
　　怎么总觉得背后发凉……
　　没什么好事呢？
　　直到贺凉看见顾辰和南左黑着脸踹开门的时候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绝壁没什么好事！
　　踹门的声音惊到了在沙发上睡着的秦歌，秦歌茫然的看着几个人，贺凉合上合同，缓缓开口“秦歌你回去吧！”
　　“可是……”秦歌就是再傻乎乎的也察觉的到三个人之间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她怎么放心贺凉一个人。
　　“没事……先回去！”
　　瞧着秦歌走后，顾辰笑了笑“哟呵，被秦家的这个小宝贝拿下来了？！”
　　“你找我有事！”
　　“你有事瞒着我们！”
　　贺凉细细的品了一下这句话，肯定句，坐回到凳子上开口“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们？”
　　“贺凉！！！”
　　“我真没事瞒着你们的了！”
　　“事关宋知意！”
　　“那也没有！”
　　“事关顾殷”
　　“那还是没有！”
　　“那问你个别的问题，打算什么时候和秦歌结婚？！”
　　贺凉愣了一下，这么快就放过他了？
　　想了想还是开口“罢了，再怎么都得她毕业了！”
　　“贺家知道了？”
　　“当然！”
　　“哦……那为什么宋知意不乐意让顾殷知道他是他妈妈？”
　　“那是因为……”
　　因为这两个字一出口贺凉连发愣带后悔，抬头看着这两个人的时候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他突然发现，他刚刚居然被人套话还不自知。
　　“呵呵……呵呵呵……当然，当然是因为她自己不乐意了！”
　　“原因呢？”
　　“我不知道！”
　　“贺凉！！！你能不能不这么油嘴滑舌的？”
　　南左生气了，贺凉瞥了眼自己因为南左拍桌子而掉落在地下的水杯，又抬眸看了一眼两个人。
　　弯腰捡起来地下的杯子，许久以后才开口“我不是很清楚……这是真的，但是……我朋友知道！”
　　“你朋友？”顾辰愣了一下“谁啊？！！”
　　“宋知意的主治医生！”
　　“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贺凉瞥了眼手机，“约到今天下午他下班了，一起去看看吧，我也很好奇！”
　　晚上季成安看见几个人的时候，听到问题的那一刹愣了一下，这事贺凉不是知道吗？
　　随即瞥了一眼贺凉就明白了。
　　哦，这话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容易丧命！
　　“病人隐私，你们这么问是不是不太好？！”
　　贺凉：……大哥你装什么？你不知道就是来问你的吗？
　　“我们需要知道！”
　　“他觉得不需要！”
　　季成安的思绪突然间回到了那次他和宋知意讨论到这个问题的时候。
　　那时候他同样不同意宋知意这么做，因为他觉得，有那个孩子在，更能支撑着宋知意走下去。
　　可宋知意呢？
　　他记得那时候宋知意嘴角牵扯出一丝笑容，用那了无生气的声音说
　　“如果可以我宁愿没有来过。”
　　“什么？”
　　“宁愿没有出生在这样的家庭！”
　　“宁愿平平淡淡安稳一生。”
　　“宁愿……那时候心再硬一点，错过顾離。”
　　是了，向来最在乎将顾離当成了执念的宋知意同他说，如果可以她想要错过顾離。
　　“这有什么问题吗？”顾辰有些诧异。
　　“顾辰，你这张脸和你大哥很像！”
　　“我当然知道！”
　　“声音也很像！”
　　“你……不是废话，你想说……”
　　“对待宋知意的时候脾气也很像！”
　　“那我大哥走以后，我不是希望可以好好对待我这个嫂子，不想让她太难受吗？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在这叨叨叨半天，说了些没用的！”
　　“宋知意有一段时间没有分辨出来……”
　　“什么意思？”南左愣了一下
　　顾辰也猛然间坐直了身体“对啊，什么叫做……没分辨出来？！你可别闹了，我哥在的时候她是唯一一个不假思索就可以分辨出来哪个是我哥的人！我爸我妈都没有那么迅速……”只是瞧着季成安冷静的双眸一梗“呵……不可能！”
　　“已经有点轻微精神分裂的宋知意，经常分不清楚你是顾辰还是顾離，所以，她想要抹去她在你……不对，在顾離的世界里一切存在的痕迹，一个把顾離当成执念，另一个潜意识里的她，却费尽心思的想要抹去这个痕迹，当做陌不相识。”
　　说到底……
　　除却本身的病态……另一部分，是爱惨了那个人吧。
　　“那个孩子……我当年劝过宋知意，劝导过她当时做流产，因为怀孕更容易产后抑郁，只是兴许你们谁都没有察觉到吧，他抑郁加重，就是从孩子出生以后开始的。”
　　季成安停了一下“不对，不该说你们没有察觉，是她隐藏的太好了，好到若不是那次吃安眠药，连他都以为宋知意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季成安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封信退了过去。
　　“这是律师给我的，里面就只有一句话：多谢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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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之前一直没理解那句话，直到我从贺凉嘴里知道她儿子回来了，她不希望顾殷见到她那么颓废且黑暗的一面，她很清楚和封崇一起长大，能比在她身边让这孩子开朗的很多，再者就是……”
　　“什么？”
　　贺凉抬眸看了一眼两个人，犹豫了许久才接过来了话头“她更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一手策划了自己的离开！”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