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珏笙

59、番6

　　季成安看了一眼贺凉笑着起身“看样子接下来就没我什么事情了，贺凉，我建议你把秦讯他们都叫到一起说，免得到时候还得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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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了，要挨打，你不如一次性挨完！”
　　季成安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倒是让南左和顾辰有些发蒙。
　　贺凉坐在那儿有些头皮发麻，尤其是这两个人一声不吭盯着自己的时候。
　　最终贺凉还是决定把秦讯他们都叫过来！
　　安瑶他们过来的时候礼貌的冲着南左点了点头“大哥！”
　　南左笑着回了一句嗯，随后又跟了一句“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安瑶愣了一下，秦讯握住安瑶的手才开口“下个周，国外公司情况并不稳定，我们俩离不开太久。”
　　“那姜彤你俩应该也就待不了几天了！”
　　“是，我们四天以后得飞机！”姜彤笑着答应完才看着贺凉“你说有我们想知道的事情吗？”
　　“对啊，你一直不乐意说不是！”
　　贺凉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如若不是南左他们死缠烂打，他真的会把这个事，带到自己死去。
　　贺凉犹豫了一下，旋即才开口。
　　“你们不是都很好奇，宋知意去世的原因吗？我今天告诉你们。”
　　时间和贺凉思绪在那一瞬间都被拉回了那年。
　　次日送走几个人的宋知意坐在车上一言不发，只是注视着窗外。
　　贺凉足够了解宋知意，知道她现在需要的是绝对的安静，最终车子被停在了海边。
　　宋知意注视着大海，微风之下，看着泛起涟漪的海浪才微微有些回神。
　　“想好了要去郓城？”贺凉一边收拾着脚底下的碎纸屑，却冷不丁听到了宋知意的声音。
　　“想好了要跟着我？”
　　贺凉抬眸的时候才发现宋知意已经收回目光死死的盯着他。
　　也不避开，静静地看着他，旋即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却最后坚定的从嗓子里蹦出一个字。
　　“嗯。”
　　那天晚上，贺凉回到家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去了宋知意家，这次是不是贺凉主动的了。
　　是宋知意。
　　说是第二天出发方便……
　　贺凉并没有拒绝，老实说他没找到各种理由让自己可以推脱。
　　只是瞥见宋知意收拾的行李微微一愣，衣角没盖住的牛皮纸，那棱角分明的模样，像是……信封？
　　贺凉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想多了。
　　又看了一眼另一侧的宋知意和顾離的合照，蹲下来拿起来看了看“带这个做什么？”
　　宋知意从贺凉手里抽出冰冷的画框笑了一下“习惯了，夜里没这个我睡不着。”
　　四处环顾了一下，目光最终落在了整整齐齐摆放在桌子上的……药。
　　“不带药吗？”贺凉低头看着宋知意，似是不经意间问出来的一句话。
　　“带了”宋知意没有抬头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不了几天带那么多没有用！”
　　贺凉不知道为什么，一股不安从心底冒了出来，那也是贺凉第一次知道，有关于宋知意的事情，他的直觉可以这么的准确。
　　那天晚上贺凉睡的极浅，所以同样看到了起来很频繁的宋知意。
　　等到宋知意进门半个小时没有出来以后，贺凉才坐起来，环视着宋知意的整个房子。
　　别说装修了……
　　就连构造都和顾離当时的那套房子差别不大。
　　他记得南左曾经说过，这房子得构造是宋知意改过的……
　　嘴上比谁都无所谓的那句放下啊！
　　呵呵……
　　真是可笑。
　　次日醒来的时候，宋知意的房门依旧是紧闭的，贺凉看了一眼时间，是自己醒的早了，起身收拾了一下自个儿，打算出门买早饭。
　　出门的时候，瞥见了挂在门口的备用钥匙，呵……
　　果然，一个人住，连备用钥匙都放的这么明目张胆。
　　拿了钥匙，在门上尝试了一下，确认是备用钥匙，这才出门。
　　宋知意公寓门口买早餐的不多，除了一家豆腐脑，贺凉微微蹙眉……
　　因为宋知意压根不吃这东西。
　　犹豫了一会，贺凉决定开车去前面小吃城的早餐店买包子。
　　路程不算近，开车来回足足二十分钟。
　　回来推开门的时候宋知意已经洗漱好了，宋知意看到进来的人蒙了一下“你怎么进……啊！备用钥匙？”
　　“是！你啊果不其然是自己住备用钥匙就这么明晃晃的挂在墙上。”贺凉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买了包子，话说你这门口只有豆腐脑啊，你平常都不吃早饭的吗？”
　　宋知意愣了一下，看了眼桌子上的吃的“你去别的地方买了？”
　　…………
　　“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豆腐脑也没问题，我吃的！”
　　贺凉正在洗手的动作一僵，似是不经意之间开口“你不是吃不惯这东西吗？”
　　“习惯这东西，是会变得！”
　　“是因为顾離吗？”贺凉擦了擦手回头看着宋知意，他记得，顾辰曾经说过，顾離很喜欢早饭吃这个。
　　“哪里是因为他了？我就不能是自己突然间喜欢吃了？”
　　宋知意始终是笑着说的，可是如果贺凉没看到那一瞬间宋知意的慌乱，他恐怕就信了。
　　可他能怎么办？
　　“那下次给你买那个吃。”
　　宋知意盯着贺凉的眼睛看了一会，才开口“好，等我回来以后！”
　　郓城里鹤城并不近，两个人又是自己开车，加上只有贺凉一个人会开车，所以连带着休息，两个人开车就用了三天。
　　刚刚进郓城境内，宋知意就不是很舒服，倒是贺凉显得没有什么问题。
　　从后备箱拿出氧气瓶就递了过去。
　　“都和你说了，等你身体再好一些再来的。”
　　“你怎么和瑶瑶他们一样一个劲念叨我！”
　　贺凉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继续开车，余光瞥了一眼宋知意，微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余光看到的宋知意，双眸中充斥着星星。
　　“这趟回去以后，和孩子好好相处一下！”
　　“好，知道了！”
　　“按时治疗，按时吃药！”
　　“没问题！”
　　宋知意答应的着实是太干脆了。
　　干脆的……
　　贺凉有些不适应。
　　两个到住的地方的时候已经晚上了，安顿好之后，决定第二天在玩，宋知意却罕见的想要看日出。
　　贺凉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的的时候，两个人并肩走着，宋知意手里握着氧气瓶。
　　贺凉在这和谐的气氛之中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怪异得感觉。
　　因为不是旅游景点，来这儿看日出的压根就没有人，宋知意依靠再贺凉的背上，等着天亮。
　　等着等着，贺凉突然间听到了宋知意的声音。
　　“初三那年过后，我的世界里就再也没有阳光了，你总问我为什么那时候疏远你，贺凉……你有瞒着我的事情吧？”
　　“哪有……”
　　“比如……你不是被丢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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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你是贺家的亲孙子！”
　　“知意我不是……”
　　“我知道，你只是担心那时候的我太意气用事，和你冷脸，这么些年我不是也佯装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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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曾经问我，如果没有顾離，我会不会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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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的！你的世界太过于阳光了，以至于有些刺眼，从小生长在黑暗之中的我啊，见不得这么耀眼的阳光进入我的生活。”
　　“那顾離呢？”
　　“顾離那眸光很柔和，以至于等我意识到了的时候，他已经在我的生活里了，贺凉……”
　　“嗯？”
　　“对不起！”
　　“和我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对不起知道你的心意避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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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陪我这么久我却一句话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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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到最后还需要你陪着我。”
　　“说什么最后……”贺凉想要转身却察觉到靠在自己身上的人越来越重。
　　“对不起，我想……我想去找顾離！”
　　贺凉回身的时候，宋知意整个人倒了下来，贺凉怀里的人呼吸急促连同青紫的嘴唇都在告诉他，出事了！
　　打完电话的贺凉，下意识的是去找宋知意随身带着的氧气瓶，可是那东西却不知道被宋知意丢在了哪儿。
　　贺凉记得很清楚，他抱着宋知意，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凉。
　　说的最多的就是那句……
　　你醒醒。
　　宋知意，你醒醒！
　　直到医院，宋知意才悠悠转醒，可是身体得生命体征告诉他……
　　他贺凉留不住宋知意的。
　　宋知意已经说不出多余得话了，贺凉吸了口气才开口“你还有什么要我帮忙？”
　　宋知意颤颤巍巍要写什么东西，贺凉把纸笔递过去，因为没有力气，写的字已经很难辨认了。
　　贺凉看了很久才看懂。
　　随即笑了笑，揉了一下宋知意的脑袋“我知道了，交给我！”
　　贺凉没能留住宋知意。
　　在郓城火化了以后，才带着宋知意回去。
　　“写了什么！”
　　“什么？”贺凉愣了一下
　　“他那时候写了什么？”
　　写了什么啊……
　　一共三句话：
　　请带我回去
　　告诉哥哥对不起
　　终究是如愿以偿了。
　　“如愿以偿吗？”南左吸了口烟“原来是这个意思！”
　　“有什么问题吗？”秦讯几个人看了眼南左。
　　我收拾阿意房子的时候发现过一封写给她自己的信，不多不少就一句话：
　　如果不是你看到这封信，我想我把你最想做得事情已经做了。
　　“那封信是写给二十岁的宋知意的！”
　　她亲手缔造了自己的死亡，毫不留情。
　　贺凉喝了口酒才继续开口“你们记不记得那年在墓地听到宋知意和顾離说的？”
　　安瑶愣了一下“什么话！”
　　“她说，如果她能活到二十五岁，就老老实实的结婚。”捻灭了手里的烟，贺凉嘴角扯起一丝凄凉的笑。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吧，她走的那天，是晚上十一点半，还有半个小时……她就二十五岁了。”
　　如他所愿……不至二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