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死神之子》雨栗子

54、第 54 章

　　舱门前的舷板还未完全收起，少女已经从正在慢慢自动合上的舱门缝隙中钻了出去，像是奔向自由的鸟儿一般，从飞船上一跃而下，跳入了葱葱茏茏的丛林之中，再也不见身影。

　　“什……”

　　“那、那是大小姐吧？”

　　负责巡逻的两个杀手，他们也未能料到竟然有人在这个关口跳离飞船，加上这位大小姐在奈落地位尊崇，一贯独来独往、我行我素，除了首领和极少数高层干部，几乎从不与任何人来往。这时候她突然从飞船离开，说不定还有更深层的缘由呢。

　　就当两人犹疑着是否要上报时，背后传来了燕冷冷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虚大人已经下令马上要出战，怎么还在这里发愣？”

　　“可……可是刚刚大小姐是不是……”

　　“大小姐的事情，也是你们这种小卒能插手的？”燕嗤笑一声，眼神凌厉如刀，“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是、是！”

　　两人慌忙应承下，立刻走开了，留下燕一个人注视着远方的丛林——少女跳下的地方，惊起了树上的一片鸟雀，但是随后，就像是滴水汇入湖泊，最开始的涟漪散尽后，苍茫而绵延无尽的原始森林里便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纵使是她，也想不通这位大小姐为何突然要从奈落离开。然而，此事是否要报告虚或者胧，女人略一思考，便做了决定。

　　哼，真是个会惹麻烦的小家伙……怎么能让你这种玷污了虚大人血统的丫头，给他造成丝毫的困扰呢？

　　燕想道，战事即将开启，大小姐的任性妄为只会扰乱那位大人的心绪，而这绝不是她想要看见的。更何况，她认定少女逃不出奈落的手掌心。

　　燕的嘴角流露出一丝自信的冷笑，对于少女的叛逃，除了刚开始的一丝惊讶，此时她的内心只有不屑与嘲讽：这颗星球大小甚至不及月亮，地处银河系蛮荒偏远之处，鲜有外星文明造访。这里连星际航行的中转站都没有，那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就算是暂时从奈落逃离了，又能跑到哪里去？倒不如在虚大人的战斗结束后，再派人去寻找，也不为迟。

　　——然而战斗打响后，当她发现战场边缘竟有一艘商用的小型飞船正在飞离这颗行星时，她才发现自己犯了大错。

　　……

　　跳离那艘飞船之后，小光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

　　这里不是地球。据鸩在战前所说，这里是银河边缘的一颗小星球，除了这里的原住民，几乎很少有人开发或踏足，就连被银河联邦发现，都是五年前的事情。若不是这颗星球上存在着令天道众在意的阿尔塔纳，恐怕奈落也不会被派遣至此。

　　在森林里奔跑的她明白，自己离开了奈落的飞船，也就几乎失去了离开这里的能力。

　　——但是，也不想那么快就回去。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可能不是自己父亲的男人。

　　这么多年来，尽管他对自己是漠视、冷淡的，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毕竟给予了她衣食无忧的物质条件和受到关爱的成长环境。奈落里，燕这样暗地里鄙夷她的人确实不在少数，但是，胧也好，鸩也好，还有一直陪伴着她的春日，他们对自己的感情也绝非完全是虚假的。

　　父亲……究竟是不是父亲？他到底是什么人？当初，他是为什么要离开奈落，去往自己的故乡？又是为什么要离开母亲，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还有，这些年来，她也一直有所耳闻，父亲之所以能成为那个天道众的一员，是因为他是不老不死者。那么，他究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体质？是因为所谓的阿尔塔纳吗？如果是的话，她刚刚看见的父亲的记忆，也是因为那个阿尔塔纳吗？那么……我呢？我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些疑问萦绕在她的心头，得不到任何答案。

　　眼下最要紧的，是我到底该何去何从呢……一股深深的沮丧叫她不知所措。

　　不知不觉中，天空变得越加阴沉，乌压压的云朵越垂越低，一声闷雷从天边炸响，随后，是雨点飘落下来。雨水从点点滴滴，逐渐变成了淅淅沥沥，打湿了她身上的衣服——下雨了，少女赶紧就近躲到了一个山洞中。

　　走进来之后，少女才发现，这个山洞很深，隐约还能看见里面有幽幽的蓝色光点，像是萤火虫一样的微光，看得叫人觉得像是某种不详的鬼火。小光本能地握紧了腰上的剑，一步一步地向山洞深处走去，不过，当她看清了山洞内部那一片水塘之后，她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发着幽蓝光芒的星星点点，静静地躺在山洞深处的水塘边上，少女弯下腰来试图抓起，却发现那些碎石只有砂砾大小。她挑出了最大的一颗，仔细地端详着这个会发光的石头。

　　大小不过只有石子那么大，像是水晶的原石，看起来还有点灰扑扑的，如果不是有夜光的特性，恐怕就和路边的石头没什么区别。小光想道，这个，应该就是父亲他们来到这个星球的缘故，属于这颗星球的特殊阿尔塔纳结晶石。

　　这个星球，在五年前被银河联邦的行星观测员发现后，这种特殊的夜光石便流入了市场。商人们发现，它在经过打磨之后会变得异常光彩夺目，并且它还有在黑夜里持续发光的特质，所以这石头迅速成为了宇宙间极受追捧的稀有贵宝石。然而很快，天道众就发现这并非是普通的宝石，而是星球阿尔塔纳的结晶石。

　　所以，他们在半年前委派了专员前往这颗星球，与星球上的王室商量对这种石头的开发与“保护”，遭到了对方拒绝之后，便派遣了奈落来武力征服这颗星球。

　　她清楚，这里很快就会沦为战场，而奈落也随时会过来找她。自己的不告而走是背叛行为，而他们是从不容许有任何叛徒的。

　　我能逃到几时呢……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突然间，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山洞口似乎有人的脚步声，还伴着微弱的橙色烛火，少女下意识地想去握刀，但最终，她还是松开了手。

　　这么快就找过来了吗……果然，到最后我也无处可去。少女放弃一般地垂下了双手，等待奈落的发落。但是最终，出现在她眼前的，却是一个陌生的高个青年。

　　青年看上去约莫二十四五岁，身材高大，一头卷发乱糟糟的，戴着一副护目镜，背上还背着个探险包似的行李袋，一看就像是个冒险家。他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拿着一个像是罗盘的东西，看见她的那一刻，脸上也掠过一丝吃惊，不过很快，他就爽朗地笑了起来。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阿尔塔纳化身吗？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呢！”

　　对方提到“阿尔塔纳”的那一刻，她的心猛地一动，然而还没等她开口，青年又说道：“嘛，开玩笑的！啊哈哈哈！小朋友，你是这里的原住民吗？能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我不是这颗星球的住民，倒是你，你是什么人？”想了想，少女又补充，“听你的意思，你也是从宇宙里来的。”

　　青年用手指着自己，很是直爽地开始自我介绍：“我吗？我来自地球哦，是一颗很偏远的星球！你可能没听过吧？不过你看起来倒也挺像地球人的……”

　　“不是像，我就是地球人啊！”还没等青年说完，小光就急切地打断了他，“请你帮帮我，带我去地球！”

　　竟然能在这颗星球遇到老乡，惊喜的情绪瞬间压倒了她的一切疑问，让她不顾是否失礼、也不管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便向他提出了希望他能带自己回乡的请求。

　　就在她提出请求之后，青年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了，不知是否是错觉，小光感觉，他那张从刚刚开始就始终笑得十分没心没肺的脸庞，隐藏在护目镜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审视的光芒。他走近了些，用火把照亮了这一片黑暗，也照亮了她的模样。青年仔细地端详着她，注意到她那一身黑色僧衣，他嘴角的笑容也收敛了，好久，才继续道：

　　“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从地球走失的辉夜姬……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星球？这里似乎不是随便能来的地方啊。”

　　这一番提问，其实就是在探究她的来历，小光也猜到自己不可能简单糊弄过关，她索性半真半假地说道：“我的名字是百合子，是跟着人一起来的……那是一个类似‘春雨’的组织，你知道春雨吧？”

　　在得到对方的点头后，她继续：“我从小就被那个组织收养，但是我现在想脱离那里，回家去找我妈妈，我趁看守的人不注意跑出来了，又怕被他们发现，所以我才躲在这里。”

　　百合子——这个假名，是取自妈妈喜欢的花。而她的身世……

　　“说谎的精髓就在于九分真一分假。全是假话很容易被人戳穿，但如果是真话里带着假话，或者是隐瞒了另一部分真相的真话，就可信得多。每个人生来都会撒谎，只有高明与拙劣之分，要想在这世上生存下去，你就要学会说高明的谎言。”

　　胧是如此教导她的，而她此时也确实地做到了。至少，看起来是如此。

　　“叔叔，我求求你，你能带我回地球吗？我，我不会白白让你帮我的，我很强的！可以做你的保镖哦！而且，我是真的……真的想回家找我妈妈。”

　　说到最后，她有点哽咽了，无论如何，只有这一句话这绝不是谎言。她可怜兮兮地请求眼前的青年，青年沉思了片刻，似乎是在斟酌。不安的等待中，小光甚至在想，如果他怀疑自己或者不愿意的话，那她哪怕武力胁迫都要让他带上自己。她有自信自己不会输给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商人。

　　不过，还未等她付诸行动，青年就突然又笑了。

　　“啊哈哈哈哈！既然小百合你都这么说了，我又怎么能拒绝呢！你放心吧，我一定把你送回家！”

　　他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朝她竖起了大拇指。这时候，他才第一次对少女自我介绍：

　　“我叫坂本辰马，是一个穿梭在宇宙间的商人！你的委托，我‘快援队’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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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第一个遇到的是坂本（笑）
小光：这个人看起来平平无奇，我肯定不会输给他！
#平平无奇坂本辰马#
大家都希望神威出场，不过还有几章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