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死神之子》雨栗子

50、第 50 章

　　她其实是知道的，自己的父亲与这位兄长都在做危险的工作，好几次，她在胧归来后想去找他玩，却在他的房门口看见鸩在为他包扎的场景。她很想问他，胧尼你究竟是在做什么工作呢？为什么总是带着伤回来？但是最终，她一次也没有开口过。

　　胧尼，应该不希望我知道这些吧……所以他在我面前总是若无其事的。小光不像鸩姐姐那样，会当医生给他治伤，但是，我也想为他做点事情啊。

　　——所以，她才会想学做平安结，然后亲手交给他。

　　“在下会好好珍惜大小姐的一片心意的。”

　　胧的面色不变，然而，阿清却能明显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原本锐利的气场，已经渐渐收敛起来，在接过女孩的绳结之后，更是变得柔和。他的眉头已经不再紧蹙，而是温和地看着被他呼为“大小姐”的少女。男人仔细地端量了一番这个礼物，小心翼翼地收下了。

　　在递交了第一个平安结之后，小光随即看向自己的父亲——虚没有要插足他们的意思，男人只一个人沉醉于丝竹之声，闭着眼睛自酌自饮，偶尔看一眼他们这边，血红色的眼眸映照着他们的身影，就像是……

　　就像是热闹世界的局外人。

　　哒哒哒，小光跑到了父亲的面前，期待地看着他。

　　“爸爸，小光给你也做了一个。但是这个花式和胧尼的那个不一样，很难的哦，小光做了好久才成功的。”

　　少女献宝一般，从怀里掏出了第二个平安结：绳结并不大，但是看得出来是经过了精心的制作，红色的线条交错勾勒，编织出精美的形状，底下还挂着黄色的穗子。这是浇灌了少女心意的精品，她捧着这个绳结送到了父亲的面前。

　　“爸爸，今天是小光的生日。以前听阿姨他们说过，小光出生的那天，妈妈就过世了……但是现在小光已经有爸爸了，爸爸还陪在小光的身边，所以小光希望爸爸能像这个护身符一样，万事如意、平平安安的，能一直一直陪在小光身边。”

　　昨天晚上，一想到父亲要带她出去旅游，少女激动地都要睡不着了。她是那么地想要与父亲亲近，梦想着在他温暖的怀抱与他尽情地撒娇；梦想着与他手牵手一起去阳光灿烂的地方旅游；梦想着他能笑着夸奖自己是好孩子、是让他骄傲的女儿……

　　以及，最最希望的就是，她能坐在他的膝头、听他讲他和妈妈的事情……

　　而如今，她正要把自己精心制作的礼物，送给自己的父亲。就像花朵会渴望太阳温暖那般，她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和表扬。

　　可是，这一次她依然失望了。

　　“啊，做得不错。”虚微笑着看着她，从她的手里接过了那个绳结，顺手揣入怀中——小光失望地看见，他并没有认真仔细地看她送给他的东西，尽管他对自己笑了，可是他的笑容，依然是没有达到眼底。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心口闷闷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少女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用心做了一件没有用的事情，一种无法言喻的沮丧感从她的心头涌出，叫她浑身一下子没了力气。

　　“叮、叮、叮……”

　　墙角的西洋钟发出了古老的钟鸣声，指针指向了黄昏时分的数字。尽管在这吉原，日与夜均是不必要之物，但是就在钟声敲响后不久，夜王再度造访了他们的居所。

　　这次男人没有像第一次与他们会面那样敌意重重。凤仙扫了一眼屋中的光景，视线便紧盯在虚的身上：“虚阁下，对我们吉原的招待可满意？”

　　“能得到夜王的精心招待，在下实在是荣幸之至。”虚放下了酒杯，也同样站起身来。见到对方脸上那深不可测的笑容，凤仙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他又开口道：

　　“夜晚将至，为迎接远客，我已命人为你一行人备上最好的酒菜。然而，既然到我吉原来，为尽地主之谊，我们自然也要为你呈上吉原最好的女人——不知虚阁下可有中意人选？”

　　凤仙的眼神余光扫到了角落里的阿清与宇野身上，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然而虚却故意拒绝接住他的暗示，回想起燕通过探子传给自己的消息，男人面不改色：“说起吉原，最有名的自然是日轮太夫。久闻芳名，不知这位花魁是否愿意赏光，与我共度良宵呢？”

　　他满意地看见那位夜王脸色微变，心里想道：此时，他应该是在思考如何拒绝我的请求吧。看来传闻是真的，所谓的夜王，利爪已经被女人的温柔乡给磨平了，根本就不足为惧。

　　真是……让人觉得索然无味。

　　还未及凤仙开口，突然，清脆的童音焦急地响起：“爸爸！‘共度良宵’是什么意思？你……要和其他的大姐姐一起睡觉吗？”

　　是小光，她扯住了父亲的袖子，一脸的不可置信，反倒打乱了虚的计划，也给了凤仙一个台阶：“哦呀，没想到虚阁下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位如此可爱的小小姐。那么虚阁下，您是想陪女儿，还是……”

　　他故意没说完，虚已经反应了过来。小光的制止确实有点出乎意料，不过罢了，男人此时突然觉得意兴阑珊。

　　他本来就对花魁什么的毫无兴趣，在知晓凤仙的深浅后，他也懒得再出言挑衅对方。胧已和奈落联络上了，明天一早奈落就会派人前来迎接他们回去，事已至此，就将今夜当做一次难得的休憩，放松身心吧。

　　“小女有些胆小，晚上一个人恐怕不好睡，还请凤仙阁下留下这位医师陪伴小女。”虚抬眼一扫，极为随意地指定了阿清陪伴小光，随后，他又随手一指，指向了一直在弹奏三味线的宇野：“至于在下，就这位留下来服侍吧。”

　　“爸爸……！”听自己父亲还是要和其他姐姐一起过夜的意思，小光连忙想说些什么，但是虚的眼神制止了她的话语。

　　“光，太没礼貌了，爸爸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不准插嘴，知道吗？”

　　他的声音有些轻飘飘的，然而其中的警告意味让少女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小光咬着嘴唇，委屈地“嗯”了一声，可是，她还没有放弃，少女仰望着父亲，眼睛里再度涌现出渴望，抱着最后一丝期待对父亲说道：

　　“可是小光只是想和爸爸一起睡……”

　　“好孩子就要听父亲的话，乖乖地早点睡觉。不要太任性了，光。”

　　揪着父亲袖子的手指渐渐放松下来，小光低下了头。好久，她才低低地答道：

　　“……是，对不起，爸爸，小光会听话的。”

　　那声音听起来就快要哭出来了——阿清很想将少女拥入怀中，安慰她，鼓励她。这个经由她的手接生来到人世间的孩子，她无数次地希望她能永远只拥有快乐、幸福与平安，而不必经受任何的苦难与悲伤。

　　是的，此时她已经百分百地确定，这孩子就是小光。

　　但是，阿清心情复杂地想道，那个男人不是松阳老师。即使他和松阳老师长得一模一样，也绝对不可能是她的老师。

　　如果是老师，小光给他做了护身符，他会傻乐上好几天，逢人就炫耀女儿的一片心意；如果是老师，小光想要他陪着，他就会陪在女儿的身边，直到她安然进入梦乡；如果是老师，他绝不会和这里的游女过夜，更不会为此让自己的女儿不高兴……

　　那个人，是冒充老师的别的什么人，但是，小光她却并不知道，还在喊他爸爸，并对他抱有极大的幻想与爱。

　　…………

　　少年看着眼前错综复杂的昏暗小巷，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来时路，终于确定了。

　　“迷路了啊。吉原这地方，路还真是复杂呢。嗯……既然这样，先去吃点东西吧。”

　　“——我看你的脑子里是不是只有食物，睡觉和战斗啊，你这个臭小鬼。”

　　“这么说就太过分了阿伏兔。少年JUMP的三要素是友情努力胜利，所以我还是有梦想的哦，梦想。”

　　少年一本正经地反驳，身边的青年则是一副脱力似的胃痛表情，忍不住吐槽他：“话说在前头，不管你到底想做什么，请你考虑一下我们的感想好吗？好不容易找到你了，结果发现你居然闯入了夜王和天道众的谈判现场……喂，要是真的没处理好，春雨会同时得罪两边的啊。”

　　听见阿伏兔的抱怨，少年的微笑渐渐收敛起来，回忆起今天一天遇到的人与事，他分析道：“正是因为在这个节骨眼上，才会派我们过来啊。那群老头子和天道众的关系就是互相利用、互相提防……恐怕元老们也想知道，目前立场和春雨接近的凤仙旦那，会不会对天道众屈服吧？”

　　阿伏兔扶额，所以说，他讨厌心思灵活的小鬼！青年也不遮掩，直接道：“结果就是，那个夜王殿下，很精明地选择了置身事外啊。”

　　“嗯，能让凤仙旦那选择停战求和……那个天道众的使者绝非常人。”回想起那个男人身上的虚无气息，少年皱眉：“……虽然很强，但真是个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家伙。”

　　听见神威如此直白地表示自己的好恶，阿伏兔挑了挑眉，随后试探性地问他道：“我说，你是担心情形不利，毕竟春雨目前还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存在镇守吉原……为了让天道众重回谈判桌上，也就是说为了拿作人质，才去搭讪那个小姑娘、还把她带去战场的吧？”

　　“阿伏兔，我可没想那么多喔，只不过觉得有趣罢了。那种情况下，能出现在那里、还有只忠犬随身跟着的小家伙，肯定不是普通人吧？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嗯，怎么说呢，顺理成章？反正我本来就要上去的嘛，带上她也无所谓。”

　　面对阿伏兔的猜测，神威干脆地否定了，想起少女挑战夜王的战斗，他慢慢道：“不过，她如果沉溺于那种东西，恐怕也会变成和她父亲那样没意思的家伙吧……难得看见一个有潜力的小孩，真不想失望啊。”

　　我看，你就是看见人家小姑娘和你妹妹差不多大，所以起了代入感吧？阿伏兔非常想吐槽他，不过最后，他还是选择了闭嘴。

　　就在两个人拌嘴的时候，真正的夜晚已经悄悄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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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作者感想：
1、虚真的很喜欢在别人雷区上蹦迪
2、松阳和胧，在虚的衬托下，真的会把小光宠溺上天了
3、阿伏兔是神威的话筒，他能精确地说出神威的内心潜意识和潜台词
4、神威很聪明，只是原著里实力太强所以他大部分时间懒得动脑。以及，有个很微妙的地方，原著里虚很强，但他对虚没有多大的兴趣，甚至不太看得起。（见他对兔爹的台词：你居然输给那种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