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沧海桑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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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之美名，古来有之。
始于黄帝之孙颛顼孙女女修之子大爷始居地。在唐尧、虞舜及夏时属于冀州。
历史上先后成为曹魏，石赵，魏冉政权所立都城。这里有着曹操著名的三台——冰井台，铜雀台，金虎台。
苻坚骑马来到邺城，见城西有宫阙高耸入云，大笑道：“邺西三台，中曰铜雀台，高十丈，有层百一间。昔日曹公征战东吴，欲得二乔未得二乔，憾矣；今日我欲得凤皇已得凤皇，无憾矣。哈哈哈。”
苻坚一笑，他身后诸军将领，股肱之臣亦都朗声大笑。
一时间，苻坚所带数千部众欢笑一团，纪念一年之前出兵邺城的胜利。
时年，秦王苻坚在邺城对部众宣言：“自古以来，天下英雄惺惺相惜。我何不想效仿曹公，一战而北方定。只可惜今凉州未安，江南割据，北面诸胡环绕，强敌环伺，如果上天垂帘我苻文玉，降下一二人才替我平定四邻，吾辈一定告成岱宗，与尔曹共济天下！”
“共济天下！”
“共济天下！”
“共济天下！”
秦国诸军将领，股肱之臣均异口同声道。
慕容冲骑马而立在人群中，见到苻坚如此慷慨陈词，振奋昂扬，不禁大为震动。
邺城是曹操的，后来是石赵的，再后来是魏冉的，最后落于他们燕国麾下，如此好地方却被他们弄丢了。可气可叹。
苻坚这次带领的大臣还有将领全是昔日灭燕有功之臣，还包括当时投靠秦王苻坚的慕容垂。
慕容垂父子一向与慕容冲母子不和，他的妃子段氏死于慕容冲的母亲可足浑氏手中。所以慕容冲一向不太敢惹这位叔父。
如今犒赏功臣，论功行赏。必须有慕容垂出席。由于慕容垂是外邦人，所以并不在苻坚封赏的第一队里，他站在人群中的最后面。
而慕容冲这个没有实际地位的王子自然也排在最后面的站位。
于是，这两个宿敌就在大庭广众下相见了。
慕容垂见了高大马背上身着锦袍华服的慕容冲，脸色大变，厉声道：“竖子！见了叔父为何不下马拜见！这是摆威风给谁看？”
慕容冲不满慕容垂上疏苻坚请杀慕容评之事，更加对他没有好感，便横眉冷对道：“成王败寇，如今你我皆是秦国的羁旅之臣，我为何要下马拜你？”
慕容垂冷笑一声，不屑道：“一载未见，尔嘴皮子倒是更加利索了。尔有这等本事，苻天王可有另嘉赏与尔否？”
这番话分明是在嘲笑慕容冲，慕容冲纵然再不通人情世故，这点总也该知道。他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也反唇相讥道：“我有哪有叔父的本事大，暗中上疏苻坚诛杀叔祖父，骨肉至亲相残，慕容冲自比不上叔父。”
慕容垂大惊：“无知竖子，你好大胆子，竟敢偷看秦王的奏折？！”
慕容冲为了掩饰自己偷看的行为，强行狡辩道：“我日夜侍奉秦王，何须偷看这么麻烦，直接光明正大的看。叔父以后有什么折子，大概都要过冲的眼睛，万望你小心一点才好。”
说完，慕容冲便策马扬鞭幡然离席。
邺城虽然大，但是慕容冲长大的地方。故国虽已不再，但道路仍旧未改。
他一路扬鞭疾驰，来到不远处的铜雀台下。这是他以前经常来散心的地方。
去国离乡一年半载，慕容冲甚至都忘记了铜雀台上的风景，忘却了铜雀台上一共有多少道门，忘却了铜雀台上的青嵌铜纹方鼎有多少个，忘却了儿时与高盖在此玩耍嬉戏的时光。
开弓没有回头箭，岁月一去不复返。
慕容冲长大了，昔日他和高盖打赌，说要站在铜雀台上看遍邺城之花，现在他的身长终于够着了这圮矮的城墙，也看到了遍布邺城的花。可想花非花，雾非雾，人非人。
另一边在引吭高歌自己的胜利成果，而他来到这里不过是想缅怀一下旧人旧事。
他在城头上，一坐就是三四个时辰。
天色将晚，邺城没入一片黑暗当中，夜深人静之时，万籁俱寂，无声无息，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他躲在角落里，坐在台阶上，默默出神。
“是谁在这里？”
突然，一串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出现。
他刚一抬头，两只火把就齐刷刷把他照亮。
这时他才看清，来人是两名膘肥体壮的中年汉子，一个穿着草鞋，一个打着赤脚，一个身穿汗衫，一个裹着破布。一看就是附近的流民。
“是个姑娘。妈的，长得真标志也！”穿打赤脚的激动地的说。
“你他妈眼拙，这分明是个男的。”穿草鞋的说。
打赤脚的揉了揉眼睛，把火把怼得更近些。
“哪有男的长成这样的，肯定是个姑娘！”打赤脚的争辩道。
“你看他脖子上的喉结，分明是个男的。”穿草鞋的也不甘示弱。
慕容冲眼看着他们俩你来我去地一人一句，心中只想着怎么逃跑。
在这种地方被流民抓到不是劫财就是劫色。邺城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打赤脚的面红热潮地嚷道：“哎呀，不消争辩，脱了衣服就知道是男是女了！”
慕容冲大骇：“你们想干什么？！”
他一说话，那声音就暴露了自己的性别。
“果然是个男的！”穿草鞋的大笑。
打赤脚地恼羞成怒：“妈的，你凭忒长得像个姑娘作甚，我看你是欠艹！”
然后他便蛮横地过来撕慕容冲的衣服。
“这小子穿的这么漂亮，一看就是个官家子弟，我们还是别动了。”穿草鞋的还略有些顾忌。
打赤脚的不屑道：“如今官逼民反，谁还把官家子弟放在眼里，艹的就是他妈的官家子弟！”
“来人啊，救命啊——”慕容冲匆忙站起来往外狂奔。
可他哪里跑得过那些身强力壮的流民，很快就被怼在了墙角。
粗糙的墙皮将他单薄的背部摩擦得生疼，而且他越是往后退摩擦得越是厉害。那砂纸一般的尖锐石子刺入脆弱的皮肤，瞬间就擦出了血丝。
他想要挥拳，可是还没发力便被制服。
“混蛋——你们这些燕国遗民可知我是谁，我是大司马大将军。”慕容冲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那打赤脚的流民听后哈哈大笑：“大将军？你胳臂还没麻杆粗，就凭你也是大将军？那我就是皇帝了！少废话，脱裤子！少点反抗爷爷就让你舒服点，不识好歹老子就将你先奸后杀！”
流民一挥手，将慕容冲身上的锦衣华服悉数稀烂，破成一条一条的碎布，挂在身上好不暧昧。配上他那雌雄莫辩的绝世容颜，任是男色也动人。
穿草鞋的男人也禁不住动了心。
帮着打赤脚的巴拉慕容冲的裤头。
慕容冲的头被单手按在墙圮上，生生将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压变了形状。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们——不要这样——”
这一瞬间，他感受到了许多东西。
亡国的贵族是没有尊严可言的，失去了武器保卫的金银珠玉就要被下贱地如老鼠般的人来抢，失去了权柄和势力，貌美和高傲就是一场灾难。
苻坚对他是不错的，至少没有把他按在榻上活生生地□□。
苻坚根本就不需要忌惮他，现在就连两个衣衫褴褛的流民都可以对他为所欲为，何况一代帝王。
还有，他不该走出苻坚的庇护圈，在他的羽翼之下，他至少只是他一个人的玩具。走出了他的羽翼，他就是天下所有人的玩具。
痛，在身体上蔓延。
血，在心里流淌。
泪，打湿了衣衫。
“住手——你们是什么人？”有人用火把照亮了这黑暗的角落。
瞬间，数十个带着佩刀的士兵围了过了来。每一个人都拿着火把，将这丑陋的一幕照了下来。
“送交官府。”为首的一个人说。
慕容冲逃过一劫，却被关在了牢里。
“大人，这家伙是自愿的，我们答应了事后给他钱！”打赤脚的大言不惭的说。
慕容冲面无表情地跪在公堂上，衣衫凌乱，蓬头垢面，身上比草芥还要脏。
“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家住何处，有几口人，为何与他们发生纠纷。”堂上县官一拍惊堂木，高声喝到。
慕容冲操着嘶哑的声音，面如死灰地道：“慕容冲，家住邺城王宫，有三千一百四十口人，我在铜雀台遭到二人欲将我侵犯。”
台下瞬间哄堂大笑。
就连县官也笑了起来：“中山王慕容冲现在长安紫宫陪秦王苻坚睡觉呢，怎么会回到邺城？更何况你浑身上下又臭又脏，哪一点像中山王了。你要再不据实禀告，就大刑伺候。”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沧海桑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