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夜半 ...

  •   有说话的声音传来,惊醒了沈良。睁开眼睛,对着黑夜里的声音倾听了一会,皱了皱眉,人声越来越近,这间破庙四处漏风,却好在后面开了一扇窗。飞身向窗外跃下,却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一直没有注意,这个破庙竟然挨着悬崖而建。小石头扑扑索索滚了下去,沈良右手攀附着悬崖,正想跳到屋顶上,那外面的三人已经进来了,正是准备下山的路蕴星、风遮月和唐扬。
      原来风遮月在下山的时候因为采一株珍贵的药草,耽搁了时间,黑夜之下翻山越岭太过危险,无奈之下三人只能到了这间破庙。左手伤势没有很好的包扎,又经过九转珠的惩罚,左手几乎不能动,右手紧紧抓着山石。已经很久滴水未进的身体很是虚弱,身体紧贴着峭壁,三人的谈话声渐渐靠近窗边。不断出冷汗的沈良眼前发黑,十分懊恼自己为什么躲在了这间破庙,不找一个远一点的地方。
      山石锋利,摩擦之间,将原本连着玉佩的丝线割断,玉佩瞬间掉了下去。沈良眼睁睁看着玉佩下坠,立刻松开抓住山石的手。三人刚好走到窗边,谁都没有听见一个黑衣服的人掉掉下去的声音。加快坠落速度,快速抓住玉佩的后果就是,挂在了树上。睡觉的时候被冷风吹着,现在手臂上的伤口又裂开。沈良的脸色从苍白转成了不正常的潮红,但在这个时候也无暇顾及。
      艰难的动了动手臂,沈良摸了摸玉佩的轮廓,不由松了一口气,玉佩完好无损。沈良将玉佩塞到了腰间,抬头看了看天。天上繁星无数,星幕低垂,仿佛触手可及。一片璀璨银河落入眼眸,这是她一年来看过最美的风景了。突然手里的珠子发出来红光,一道黑影从上空坠落,也挂在了树上。那人黑衣蒙面,没了气息,黑质已经快要脱离。如果身负黑质的人死去,那么黑质就会脱离重新寻找宿主。
      沈良立马用手中珠子吸入黑质。有些疑惑,经过两年的捕捉收集,黑质的存在已经很少了,为什么现在又出现了这么多,而且还都在路蕴星的身边。倒像是黑质在有意识的去寻找这个世界的宠儿。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珠子红光不减,说明来的一伙人里面,身负黑质的还不少。勉强提了提精神,沈良撕了黑衣人蒙面的黑布,蒙在了自己脸上。提了一股内力,飞跃而上。
      风遮月一个人在窗边站着,万分焦急的看着里面交战的众人。两人将风遮月保护的密不透风,就算这次黑衣人的实力都很不错,也没让黑衣人脱身去抓最弱的医者。
      从悬崖那边的窗口进来的沈良扫了眼风遮月,刚好风遮月也在看她。风遮月看了黑衣人的眼睛,手里握着的毒药包正要撒出。两人对视过后,沈良移开了目光,当做没看见一般,毫无违和感的加入了黑衣人。众人也没想到还能有人从峭壁中冲进来一个人,都呆了一瞬。随即黑衣人首领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沈良一眼,从崖边上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劫持一下不会武功的医者。无辜被瞪的沈良努力用眼睛表达自己不是故意的,锁定了带着黑质的首领,快速的移了过去。正在和路蕴星交手的首领以为他来帮自己,给他挪了一个位置。
      完美的收了首领的黑质之后,沈良就随便划拉了几招。这样划水的打法,激怒了首领,可首领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又没有了脾气。首领都看到的伤口,路蕴星自然也看见了。倒下的黑衣人逐渐增多,首领见状,只能及时止损,打了个呼哨就要撤退。路蕴星一把抓住疏于防守的沈良,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扣了下来。首领见自己手下被擒,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顺手甩了一枚毒镖,直直射向沈良,随后快速撤退,没了身影。唐扬没有去追,快速赶到风遮月身边,细身询问她有没有受伤。
      毒镖袭来,沈良避无可避。时间一瞬间拉长,闪着幽蓝光芒的毒镖破风而来,路蕴星带着她躲过了毒镖。被掐着脖子的沈良,一口气呼吸不上来,眼前阵阵发黑。风遮月见状,想拉开路蕴星的手,“这是阿良姑娘。”路蕴星没有移开手,冷冷的盯着沈良,“她身份未明,和那群黑衣人呆在一起,很有可能是杀手楼里接了单的杀手。”
      风遮月有些着急,她第一眼看下去,就觉得这个黑袍人不是坏人,“可是她白天还救了你,刚刚也没有伤害我。”唐扬也拉着风遮月,不让她靠近,“那是你单纯,这些手段都是为了降低我们的戒心。”
      路蕴星正想开口问话,却猛然发觉手下的肌肤烫的吓人,一把扯下了沈良蒙面的黑巾,白皙的脸红彤彤的,一看就是伤寒。风遮月甩开了唐扬的手,“伤口感染引发的风寒,你的手能松开了吗。”沈良手握着路蕴星的手腕,珠子又开始闪起了蓝光,刺痛感不断袭来,让她得以清醒看着眼前一切,清醒的看见路蕴星眼中的怀疑和冷意。路蕴星松手,改扣住死穴。
      太痛了,手臂的刺痛再次传到心脏,沈良支持不住的单膝跪了下去。路蕴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么狼狈的人,无端觉得心像是被捏住了一样。握住死穴的手不由松了一下。沈良眼神一利,趁机甩开路蕴星,再次从靠近悬崖的窗口逃走。这边悬崖里那边的山崖足足有十米之远,一不小心就是掉下去粉身碎骨的局面。
      沈良稳住身形,头都没有回,快速离去。葱郁的草木掩盖了她的声影,一会儿就没了踪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的沈良,打算十天过后,再去路蕴星身边验证自己的猜测。
      唐扬哼了一声,“路兄武功竟然如此不济,连一个重伤的刺客都看管不住。”路蕴星久久的看着窗外,闻声回头,“鄙人武功再不济,也比唐兄好很多。”
      风遮月满脸担忧,“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又生了病,可怎么办才好。”唐扬苦口婆心,“你担心她做什么,不过一个刺客。”风遮月顿时怒气冲冲,“她刚才从窗边进来,可以杀我却没有杀我。她武功不弱,要杀我难道不是轻而易举。”唐扬很没有眼色,“那是她的诡计。”风遮月气愤的看着他,“她在你眼里是坏人,你又有没有想过,你在我眼里又是什么人。”唐扬顿时哑然,一个魔教教主,哪里又是什么良善之辈。
      风遮月红了眼眶,“同为女子,我自然能感受到她无论笑还是冷面,都带着浓重的悲伤。”平日里智计百出的唐扬难得的手足无措,求救的目光竟然转向了路蕴星。路蕴星装作没看到,靠着石像坐了下来。
      手边触及一个瓷瓶,路蕴星拿了起来,借着外面的光线看了一眼。白净的瓶身上面沾染了少许血迹,应该是主人上完药放在这里的,路蕴星有些懊恼,早知道应该给她上好的金疮药的。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路蕴星呆了一下,望着瓷瓶,压下心里的忧心,心神不宁。
      唐扬见路蕴星不帮忙,只好说些别的转移一下,“说起来,那个姑娘好像认识你,早上她就用你的名字扰乱我心神。”风遮月一听,果然止住了哭泣,“认识我?可我自小在医谷长大,认识的人不多啊。”唐扬看有效,再接再厉说自己的猜测,但却万万不敢说她是恶人这样的话了,“可能听说过我的名头,知道你对我很重要。”话说出口,才后知后觉说了什么,风遮月一听,顿时别开脸,气的说不出话来,“流氓。”唐扬也不敢还嘴,只能赔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你重要,这不是说你不重要……”谁知道话没说完,风遮月更气了,自己找了个角落躺了下去睡了。唐扬没办法,也坐在了石像下面,幽幽的叹了口气,“路兄不休息吗?”路蕴星将瓷瓶上的血迹擦干净,把药瓶收了起来,“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
      “那这些尸体呢?”唐扬示意破庙里杀手的尸体。路蕴星看了一眼,“我无妨。”唐扬顿时给他一个白眼,谁管你有妨无妨。看着生闷气的风遮月,还有不知道想什么的路蕴星,唐扬再次后悔没有带个下属的决定,苦逼的处理尸体了。

      连夜下了山,沈良踉跄着到了一处偏僻的乡镇,想要寻一个住处。连敲了几家客栈,都没人应声。沈良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可她万万不敢昏迷在路边。该找大夫看看的,可是太累了。她脑袋胡思乱想着,一会儿想到当年的新婚之夜,他挑开了盖头,说了一句话,可怎么也想不起来说了什么;一会儿想到九天之上的破叶子,说不能转化的黑质要用珠子封印,扔出界外;一会儿又想到那个轻如羽毛般的吻,到最后可能只有她自己记得的吻。
      熟睡中的小二被一阵冷风吹醒,听到敲门的声音,就打开了客栈的门。沈良强撑着身体走了进来,拿出一锭银子,“上房住三天,没让你们进来别进来。”不管小二的诧异,取了牌子到了房间之后,沈良锁了房门,裹着厚厚的被子,昏了过去。
      烧着迷糊的时候,沈良嘴里不住的说着胡话,只是没人听见。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