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心记》常怀山

119、第 119 章

　　签署结婚申请表，证婚人签字，递交申请书，得到民政局批准的盖章，拍照，张如泉和魏臻正式成为了夫妇。他将他们二人的红本本揣在单肩包里，不时地探手进包包里确认结婚证还在，一切都真的。他和大多数办理好结婚证的合法夫妇一样，恨不得把结婚证贴在额头上告诉全世界自己已经名草有主，只不过那样看起来像个智障，魏臻是不会答应的，他才没有那么做。
　　魏臻的父母因近期东阳市发生的案件而被取消了所有的休假，警方正在全力缉捕在逃人员，他们对于无法陪同魏臻上民政局，亲眼看着她这盆水泼出去有一定的遗憾，跟他的母亲想法一致，认为这样的大事应该自己要参与。他母亲在听到他今日办理结婚手续的时候，执意要从新南赶来和魏臻吃饭，将她老人家备好给儿媳妇的金饰等物给魏臻，不过被他父亲阻止了。他也不赞同他母亲一个老人家提着贵重物品跑来跑去，待东阳恢复原有的平静，他们夫妇二人的双亲再相聚，吃一顿或好几顿都可以，值得庆祝的事不预设时限。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祝二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文学礼谦和地笑着祝贺魏臻和张如泉，他们二人顺利地喜结连理，他这个证婚人也是时候该退场了。
　　“学礼，假如你不赶时间的话不妨借一步说话，我还有些个人问题想要请教你”张如泉一边说着一边抬手示意文学礼借一步说话，他刻意邀请文学礼来做自己的证婚人，文学礼应该也知道，李朵已死，若不趁着这次机会把想说的话说完，恐怕再找他就没有由头了。
　　文学礼是策划协助人质案的主谋这一事他在协助警方调查的时候隐瞒了下来。做好人，用于揭发恶势力是很理想的选择，做好人就意味着要有接受报复的心理，他一点都不想掺和进暗星和安保局的角力中，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市民，不须将自己架上道德审判席。
　　他想活，和魏臻简单地活下去，这是必要的选择。
　　“好”文学礼微微一怔，随即微笑着应下。
　　张如泉往民政局大门的方向看去，几乎所有离开的人都顺着大门右侧的街道离去，左侧的街道并没有人来往，他抬手示意文学礼随自己前往民政局大门外左侧的位置，那里有棵万年青，他们可以在那里谈话。
　　“请！”张如泉谦让地示意文学礼先行，他跟随在后，文学礼自然不再客气，他跟着他往万年青的位置走去，二人抵达树下后一左一右，保持半米的站距站着。他确认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无异状后看向文学礼，等待他先开口。
　　他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君子人物可能是策划东阳这一系列的幕后黑手，为了铲除异己杀害了自己的妻子，虽说人不可貌相，文学礼生得一副好皮囊，令人容易对其卸下心防，他会成功有一半的原因是来自于他的好相貌。
　　“请问是有什么事？”文学礼笑盈盈地询问着张如泉找自己是为何事，装作半点不明白的无辜，眼神却防备地看着他，整个人作防御状，肢体紧绷。
　　“你是暗星的行动部副部长响尾蛇？”张如泉正色道，他觉得事到如今不必要再你来我往的试探了，他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讲一讲整件事。他知道是文学礼执行了挟持人质案，利用李朵的死召集他们七人，挟持为人质，交换了王明民和荣添，其余六人只是陪衬，他们根本没有想要救他们出来。
　　“我不是”文学礼简单直接地否认了他是响尾蛇。
　　张如泉并不相信地继续盯着文学礼的脸，他不是，文学礼不是什么？不是响尾蛇还是行动部副部长？他的语气虽然坚定，他还是不能够完全相信文学礼，他们这些人很爱玩文字游戏，
　　“你是响尾蛇，你指挥蝎子策划了唐德酒店的爆炸案和这次佛堂的挟持人质案件，为的是解救荣添和王明民”张如泉重申了文学礼是响尾蛇这一事，他必须知道文学礼是谁，担任了什么角色，是指挥者还是执行者，他总该知道是谁在利用他们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没有其他，只是为了知道敌人是谁。
　　他的身份复杂又简单，与暗星、安保局都曾有过合作关系，这种合作关系破裂后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左右不了什么风向。他愿意的话，他还是可以做一些事。
　　“我不是响尾蛇，解救荣先生和王明民是上头的意思，我只负责执行任务”文学礼否认了他是响尾蛇，张如泉听着他叹了一口气，似是有些难言之隐。
　　文学礼不是响尾蛇，他是此次事件的执行者，张如泉深吸一口气，他在分辨文学礼话的真伪，他觉得是真的。文学礼太年轻了，二十六岁就当上副部长，破格晋升就不至于这么快，他心里这样想盯着文学礼的眼神没有移开过半分。
　　“你不必这样看我，朵朵会出现在地下停车场我也很意外，引爆炸.弹的时候我已经来不及救她了，我没有需要骗你，你没有向警方举报我，说明我们不是敌人”文学礼见张如泉半点没有相信自己的意思又解释了一下，他的身体随之放松下来，微微笑着看着他。
　　张如泉琢磨着文学礼话中的意思，他的来不及跟普通人的来不及应该不一样，很意外是真，来不及是假，暗星的人说话习惯七分真三分假，实施这样的策略得到目标人物的信任，文学礼在争取他的信任。
　　“不，你是执行者，你知道李朵会死，那个爆炸遥控装置应该在你或你同伴的手上吧？”张如泉在断定文学礼不是响尾蛇后他提出了新的问题，他文学礼并非来不及阻止整件事的发生而是没有资格阻止，文学礼提及李朵时声线稍有停顿。
　　是他猜忌过重了，一个自称见过自己的人都死了的人是不会轻易现身的，何况还要亲自指挥一场行动，响尾蛇只需躲在幕后静静地看着一切发生即可。
　　他往左右分别又看了一眼，他怕安保局的人在远处观察他们，他们站着的这条街的附近有幼儿园和小学，车辆限速三十，文学礼和他的说话声并没有被其他声音掩盖，他听得真切。
　　“好吧！我承认，倘若她不出现在那里，我是不会对她下手的，可她偏偏出现在那些该死的人身边，试图以命相博我只能忍痛放弃她”文学礼说着笑起来，笑得有点心酸。文学礼承认自己是拿着遥控装置的人，是他亲手送自己的新婚妻子上路，张如泉问到了自己想知道的这部分情况就差不多了。
　　张如泉知道李朵出现在唐德酒店的下停车场是意外，至少文学礼短期内没有除掉她的计划，文学礼的愧疚和心痛是真的。他们夫妇可能互相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和将要执行的任务，两权相害取其轻，文学礼选择保住自己的性命。
　　“该问的话都问完了的话，我真的要走了，你跟我有没什么交情，再聊下去你不怕她起疑？”文学礼轻微地抬一下下巴，示意张如泉看向他对面。
　　魏臻正站在民政局大门的另一边，见他们看向自己微微笑着，阿让没有在她身边应该是离开了，她在等他们的对话结束，确实不应该再多说什么了。
　　“好，那就此别过吧！”张如泉微笑着拍了一下文学礼的肩膀与他道别，这是做给魏臻看的。今日一别往后最好是别再碰面，他们没有来往的理由，再见面可不是好事。
　　“好，上头交代过不为难你，你放心！对了，有一句话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她真的只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子吗？有人托我提醒你”文学礼笑着提醒着张如泉，魏臻不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子？有人托他提醒自己？在张如泉回味着这句话的时候文学礼已经离开了。
　　魏臻。文学礼刻意说这句话是在他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他是想让他不痛快，他抛开对魏臻的怀疑朝着魏臻走去。
　　“走，我们回家吧！”张如泉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魏臻的身边，他牵起魏臻的手，二人脚步一致地朝着最近的计程车站点走去，难得天气这么好，他们可以去公园走走。他想他们应该买辆代步车，好歹晋升为有妇之夫了，买辆车不过分。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魏臻满是好奇地问着张如泉他与文学礼的谈话内容，他的脑海中再次闪过文学礼的话，她真的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子吗？他从来没有疑心过她，也应该相信她确实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子。
　　“在聊一点男人之间的秘密，我问他婚礼在哪里办比较合适”张如泉柔笑着告诉魏臻他和文学礼的谈话内容，魏臻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看着她单纯无害的模样确定文学礼是在离间他们夫妇二人的关系，其心可诛！
　　他握紧了她的手，她是不是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会永远在一起，天堂地狱，刀山火海他都会陪着她一起闯，他不需要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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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学礼在张如泉思考的时候已经拐过街角来到一辆停在街边的奥迪轿车前，他敲了敲车窗玻璃，随即后座的车窗玻璃摇下来了三分之一。
　　“事情都办妥了？”坐在车后座上的男子冷声问着文学礼，男子穿着白色的马球衫，戴着无边框的眼镜，一张白净的书生脸，他正低头在看手上的华商报。
　　“是的，部长”文学礼恭敬地答道。
　　“好，你下去吧！”男子轻声吩咐着，他将报纸翻到头版继续看着。文学礼退开了两步，他站在路边目送轿车离去，他在车窗摇上去前瞥见华商报今日的封面人物是UK集团执行副总裁徐尚原。徐尚原就是他眼前的部长，暗星组织东阳分部行动部部长响尾蛇。
　　魏臻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子吗？部长让他问张如泉这句话是何意？他还不明白，不过他不需要明白，很多事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