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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宋君年闻言猛地抬起头,一脸错愕。

      “百分之六不算多,但是足以帮另一个人凑成百分之二十。”宋蘅硬著头皮继续说下去。

      “So?”宋君年难以置信地追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站在叶胤之这边更为有利可图?他母亲那一族在香港举足轻重——Ralph!”她的话还没完,宋君年就站起来告辞。

      “如果你觉得人和人之间只有利益关係的话,我和你话不投机。”宋君年冷笑道。

      宋蘅连忙拉住宋君年的手,强迫自己不要慌乱,深呼吸几口气,用自己最温柔的语气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你和叶胤之交好对你更有帮助。New money想要在香港的名流圈站住脚很难,你要和叶晋之这old money做朋友我可以理解,但是相信我,同样是old money,叶胤之的影响更有价值。”

      “我以为你清楚我的性格了呢?”宋君年苦涩又愤怒地笑了,“罢了,你要是觉得我是自愿挤进这所谓的香港名流圈,我也无话可说。”

      “Ralph,我不是这个意思。”宋蘅看到宋君年脸上控制不住的怒气,自己的心也难过地揪成一团,手上的力度不由得加重。

      “叶胤之给了你多少钱来劝我?”宋君年轻轻掰开她的手,呼吸却渐渐加重,话里尽是鄙夷。

      “叶晋之不会真心对人的!你们之间存在著利益关係,总有一天你们会兵戎相见!所以为什么不选择最有利可图的呢?”她眼裡带著疯狂和绝望,挣扎著说服宋君年。

      宋君年捏住自己的鼻梁骨,连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好不容易平静了些许,他的手却在垂下的过程中不小心划破了嘴边的小泡,疼得他龇牙咧嘴的,眼泪都出来了一两滴。宋蘅眼睁睁看著她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霎时被拉长,心裡是无边无际的绝望,仿佛心也像他嘴边的那个小泡一样被戳破。

      “四年前因为一些不可控的因素,我的一个病人出了医疗事故。你不知道那段时间Issac为我跑上跑下做了什么。”宋君年像一只即将要爆炸的炸药桶,趁自己还没爆之前匆忙向她点点头,“宋律师,我先告辞了,以后没必要的话我想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然后他捲起杂志,头也不回地走了,对突然出现在门外的钟佩悟父女也只是点头致意。决绝且不留馀地。

      钟佩悟提著Azure的小书包推门进来,另一隻手牵著Azure。Azure紧紧抱著一个装著Elsa barbie的盒子,雀跃地跳起来。“爲什么Ralph急著走?”钟佩悟放下手上的东西,牵著Azure向宋蘅走来。

      “契妈,papa a acheté...”Azure举起她的盒子,正要炫耀一番,宋蘅此时却夺门而出,留下不知所措的两父女。

      走出门口,四处张望奔跑,却没有半点宋君年的影子。

      宋蘅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强撑著往停车的方向走了两步,最后还是敌不过无力的双腿,不得不挨著墙歇了一会儿。此时她的脑神经好像已经停止运作,她甚至想不起宋君年来,因为她要用尽全身的力量来抑制自己要哭泣的慾望。来往的人不住地往这个美得令人心碎的女人投来好奇的目光。附近有天主教会,很快就有热心的过路教徒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宋蘅努力将视线聚焦在眼前这个和蔼可亲的白髮老婆婆身上,忽地坚强起来。

      她绝对不容许自己在外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她谢了老婆婆的好意,勉强恢复往日从容优雅的姿态走回停车的地方。她扳起一张生人勿近的脸来保护自己,慢慢开车到相熟的酒庄买了一箱新进的红酒,然后赶到许湉儿的公寓。

      许湉儿见她来并没有很兴奋的感觉,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来了啊。”,直到眼睛扫到宋蘅怀裡抱著的一大个木箱,眼睛才闪烁一点光芒。

      “我今晚不回去了,陪我喝完它。”宋蘅喘著气把木箱放在玄关地板上,捂著起伏不已的胸口,甩掉两只高跟鞋。

      “不喝完最后一滴不准走。”许湉儿不甘示弱地回应道,把木箱扛到阳台。

      宋蘅正诧异许湉儿今日的反常,迷迷糊糊跟著她的脚步去阳台,经过客厅时,不经意看到茶几上摊开著一本八卦杂志,上面大标题写著——“33D女股神暗搭东城集团太子爷”——是Dylan和他的新欢。

      许湉儿的大阳台上摆著两张竹编躺椅,上面放著软绵香甜的白色靠枕,躺在上面看夕阳西下真是再适合不过了。宋蘅一屁股躺上去,看著许湉儿打开木箱的背影,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好少见你哭。”许湉儿回过头来递给她一瓶开好的红酒,见她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流,感歎道。等宋蘅接过酒,她立马给自己也开了一瓶。但她没有躺到隔壁的躺椅上,而是往后一靠,顺势挨著宋蘅那张躺椅滑到冰冷的地板上。

      “Ralph,”宋蘅甚至没有意识到提到宋君年的名字时自己笑了,“我和他真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我自作聪明,以为自己可以帮到他,可以帮他铺好路,结果人家要走反方向。”她每说一句话就灌下三分之一酒瓶的红酒。她从遇见宋君年的那一刻讲起,将自己和他相处的一切细无巨细地告诉许湉儿。咸涩的眼泪混进酒里,一同被她喝下去。讲到宋君年勃然大怒时,她已经解决了两瓶半红酒,那时天已全黑,一丝金色也无。

      许湉儿不作评论,只是顺势把恼人的头髮扎成马尾,像她那样边喝酒边说自己的故事。“我知我同Dylan已经签字离婚三年,以后婚丧嫁娶都无任何关係。”她顺势举起袖子抹走眼泪,没注意到口红也被抹到了脸上,混著泪水,哭成了一个大花脸。“但当我知道他和那个所谓的‘美女股神’真的拍拖时候,心真的好不舒服。身边一直有人,我都没care过,因为我硬是觉得不可能。但是事到如今狗仔队真的拍到那个女人受伤待了订婚戒指,我不可以不面对现实。我知道,离婚是我自己提出的。我们拍拖半年就被催婚,所谓的‘世纪婚礼’结束后我就觉得后悔了。我已经受够家庭的约束,我实在受不了Dylan家里各种各样的规矩。我同Dylan讲我不想和老人家一起住,但是无论我怎么求他他都不答应,还要我体谅他父母,説这样才可以化解矛盾。Holly Shit!所以我和他讲我要自由,我要离婚!”她长歎一声,抓著酒颈,仰头一饮而尽。

      “我记得,”宋蘅双眼放空,不知看向何处,“你说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是啊,离婚对他来讲都是解放,不用夹在父母同我之间做人。”许湉儿爽快利落地又开了一瓶酒,瓶口碰到嘴唇,她呆滞了一两秒,而后突然间放声大哭,尖细的声音直撞进宋蘅的耳朵里。“我知我和他已经没任何关係,但我真的好辛苦啊!”

      宋蘅直起身子往前倾,一把搂住许湉儿的肩膀,头紧挨著她的头。许湉儿顺势抱住她,毫无顾忌地放声大哭,没绑紧的髮丝被眼泪黏在两人的脸上糊成一坨。

      于是,宋蘅自己也压不住自己声音,撕心裂肺地跟著许湉儿一起哭嚎。

      泪眼朦胧中,宋蘅无意识地看著前方的灯火璀璨,眼睛眨都不眨,好像能在密密麻麻、高度不一棺材般直挺挺的建筑中准确找到那个阳台——听宋君年说,他有一个专门种兰花的阳台。

      她脑海里闪过过年时妈妈最喜欢买的蝴蝶兰。紫的红的花长在光秃秃的枝头上,底下铺一层白色的鹅卵石装饰,还有一个大蝴蝶结将所有枝干绑在一起。

      咦惹,一点都不好看!

      “Damn the man!”许湉儿在嚎啕大哭中挤出一句话。

      宋蘅没有转移视线。她的拇指拂过湿润的瓶口,然后把酒瓶放下,像小时候一不开心就抱著公仔那样把许湉儿抱得更紧了。“Damn the man!”她收住哭声——只有眼泪还是吧嗒吧嗒地往下流——望著前方数个闪著光的阳台,不禁露出了一个认命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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