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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六章 破水·第二 ...

  •   “怎么脱衣服?!我不卖身!”烛陌风霎时间面如金纸地护住自己身体,满面潮红。
      烛红泪狠狠地剐了他一眼,旋即伸手一指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潭水,冲烛陌风喊道:“谁让你卖身?我有那么龌蹉吗?你现在立刻马上脱下衣服跳进去!”
      “可我发烧才刚好……”烛陌风满脸的不情愿,内心对于潭水这种东西已经拒而远之。却没想到自己刚说完,就被烛红泪双眸中的厉色吓得腿脚都有些发软,只好默不作声地缓缓除去身上衣物,噗通一声跃入水中。他冒出个头,嘴里满是怨气地吐着泡泡。
      烛红泪飘摇到烟雾缥缈的潭水之上,轻声教导:“所谓应龙诀,无非是依着烛龙的力量,使其能破万物,斩顽石,断流水。然而如果想要真正做到这一点,就要在不借用烛龙之前学会如何破开水面。将体内灵力外放,如闪电般将这潭湖水劈碎,就是你的第二重修炼。”
      “劈湖水?疯了!”烛陌风心头暗暗地想,抬手捞起一捧清水,水花立刻从指间缝隙成串溜走,丝毫没有停留。水本来就是无形无状的,想要劈开,着实是过于困难。
      看着坐在一旁望天的烛红泪,烛陌风觉得此人也派不上多大用处,只好自己发力开始第一次尝试。他双手捻诀,一袭淡淡紫光渐渐笼罩在少年周身,宛若淡紫色的薄纱轻飘飘地笼在白皙的身躯之上,周围的水流见此光芒无一不俯首称臣退开一寸之远,于是在他周围就形成了一件隔水的紫色霓裳,有几分破水的意味。
      然而看似成功的开始并不能决定就有一个成功的结束,随着烛陌风散出的灵力越来越多,这紫色的光圈也越扩越大,但周围的水流却不再如一开始一般安分,立在其中捻诀的少年感觉四面八方都在受着水的压迫,再加上灵力的大量输出,身体很快就吃不消了。不出两三分钟的工夫,随着一声波涛的雀跃欢呼,烛陌风周身形成的紫色光圈终于是破的连渣滓都不剩,被迎面拍来的水花呛了个半死。
      第一次尝试,以被水花打脸的惨败而告终。
      烛陌风愤愤地一拍水面,吼道:“再来!我他妈的还就不信了!”
      “哗——啪!”“再来!”“哗啦啦——啪!!”“我操,再来!”
      到了将近午夜,烛陌风虽然始终不肯认输,却还是抵不过体内飞速耗散的灵力,不得不停止今晚的修炼。他嘴里骂骂咧咧的,骂够了,也就安静下来,缓缓地游到潭水的岸边休息恢复力量。在灵力耗尽的时候需要淘换全身力量,所以每当在这个时候修炼就是最佳时机,他抬手从衣衫中掏出回气丹吞下后,依旧将身子浸在刺骨的潭水中沉沉地吐纳,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恢复了力量。烛陌风忽地抬起头,发觉烛红泪痴痴地望着空中一轮皎月已有半晌,清眸中倒映出淡淡的愁色,倒是透出几抹平日里难见的女人味来。
      烛陌风拨开身前的水流,静静浮到烛红泪坐着的磐石旁边,轻声问道:“想什么呢?”
      烛红泪蓦地抽回神思,紧抿着薄唇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想个人。”
      烛陌风偏头侧望了一会儿,靠着岸感叹道:“真好,心上人啊……”
      听闻此话,烛红泪本来苍白的脸上攀上几抹红晕,她狠狠地剐了烛陌风一眼,却没辩驳,只是依旧转过头凝望着独挂枝头的月亮,轻声道:“是啊,他是一个很好的人。那时候我一时恼怒,就跟族长来了卿玉山,后来冷静之后觉得还是要成婚的——但,我没能回去。”
      想想都知道独守空楼的那位男子心里得有多么忧愁痛苦,他甚至都能想象得出那位等着佳人归来的男子却突然接到噩耗之后借酒浇愁一醉方休的身形。都说女子愁苦能堪比断肠之痛,男子的愁却是如同散尽三魂六魄,整日魂不守舍最终郁郁而亡。烛陌风凝望着烛娘,一时竟发不出丝毫声响。
      烛娘轻轻叹了口气,说:“其实当你说出烛家已经灭门的消息的时候,我并没有太过于意外。毕竟在那以前烛家就一直在翼神域中混的很差,虽然名义上是辈出人才最多的、武功最强的世家,实际上背地里却被到处指指点点,说是九阴烛家武功来路不正,甚至还有谣传说九阴烛家背后有邪神掌控,一个比一个离谱。所以一直都不是很受欢迎的。”
      烛陌风恶狠狠地拍了一掌地面,吼道:“世人简直是疯子!武功只是武功,一种技能罢了,哪里有什么邪门不邪门之称?在我看来武功一直就没有正邪之分,有正邪之分的,只是人心罢了。恶的人心,用的功法即使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也是邪门歪道。”
      烛娘精神为之一振,双眼中精芒四溢,拍掌喊道:“说得好!我们烛家人就是不一样!”
      洋洋得意的烛陌风过了半晌便收敛起笑容,沉吟道:“所以烛娘,你的婚姻不被祝福,就因为你是九阴烛家的人?”
      烛红泪颔首,眼眶中隐约竟然泛着动人的光泽。她纤细的指尖游离在青丝之间,轻声细语地喃喃:“陈飒他真的,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为了我甚至要和自己的父亲断绝关系。只可惜我没能回去,不过也好在我没能回去……希望陈飒和他父亲的关系缓和了吧。”
      她抬手轻轻地揉了揉眼睛,笑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必再纠结,更何况连他活不活着都是个问题呢。对不起,我说太多了。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听闻到陈飒这两字,他的眉头忽地若有所思地皱了起来。烛陌风本想起身再问几句,刚从水里站起来就想起自己身上是□□,只好又坐回水中,等他再抬起头时烛红泪已经飘然离去。他摇了摇头,暗自叹息了许久。
      ……
      接下来的一日又是马不停蹄地赶路,路上几人也找不到什么特别的话题,显得有些沉闷了。烛陌风向来是接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只消了半日他便压抑得心烦意乱,又苦于找不到什么可以聊的。忽地他眼神一亮,抬手将指尖抵在胸前,连缀而出的一串晶莹的光芒在掌中凝聚盘旋最终形成一朵翩翩银蝶。烛陌风莞尔,手上微微一托,将掌中的冥蝶抛向柳许。
      冥蝶是主人烛陌风用心头血滋养凝聚而成的,自然是和他心意相通。不需要他多加指点,这只小家伙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它呼扇着宽大的翅膀拖起小小的身躯,一上一下地飘舞道柳许的面前,翅膀拍打得更起劲了。如此小巧玲珑的蝴蝶实在是无法叫人无视,柳许抬起眼眸静静地凝望了冥蝶片刻,脚下照样走自己的路。
      冥蝶没完成任务当然是不能回到烛陌风身体里休息,它见柳许没有表示,便将翅膀扇动得更加起劲,开动了体内的小马达,似乎要把自己变成一把飞舞的扇子。它尽心尽力在柳许面前展现自己的美貌,却发觉这位冰山美□□本不为它的身姿动容一丝一毫,不禁身体落了半尺,再加上刚刚花掉的力气太多,眼看着越飞越低就要坠落。
      陡然间一只洁白的手轻轻地用指节托住这只虚弱的冥蝶,小小的蝴蝶顺势而栖,好似佩在柳许无名指上的一枚闪亮的戒指,时不时还闪动一下双翅。翠色的双眸静静地端详着这只玲珑的冥蝶,嘴角忽然勾起一弯浅浅的弧度。
      “哎呦!”烛陌风霎时间脚下绊了个趔趄,差点跌过去。赵小黑抬手扶住他,问道:“你说这儿也没个藤蔓什么,你怎么自己把自己给绊了?”
      听闻此话,柳许猛然回过头审视地盯着烛陌风。后者立刻抬起一手挡住右眼,笑嘻嘻地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等到他的手自右眼放下后,仿佛有一个极浅的蝴蝶印记在深邃的眼眸中转瞬即逝,让柳许一时也有些呆滞。他张了张嘴,却被烛陌风的话给截住了:“我刚刚眼睛里进沙子了,揉了揉。现在好多了,哈哈哈……”
      面对如此拙劣的干笑,柳许带着审视的目光重新上下打量几番烛陌风后,也没抓着什么把柄,只好默默地转过身继续走路,至于指尖的小冥蝶早已趁他不注意蹿回烛陌风的体内休息了。然而柳许还是不着痕迹地摩挲了无名指的指节一瞬,旋即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
      夜晚漫天星斗时,烛陌风同薛灵尘坐在篝火边谈心。似乎薛灵尘是几个人之中唯一一个能够静下心深谈的好友,他不温不火的语速只要一开口就让他心头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烛陌风搓了搓手,忽然转过头问道:“灵尘,你知道如何能把水切开吗?”
      薛灵尘整了整紫色飘飘长衣,沉吟半晌后,轻声回答:“回烛公子的话,水乃是世界上致柔之物,刀斧虽可断枝叶却不可断水。故准确来说,水才是世界上最‘坚硬’的物品,是不可被任何尖锐事物斩断的。”
      烛陌风叹了口气,苦笑道:“果然是这样,想要斩断水,此事还真是难如登天。”也不知道烛娘怎么想的……
      却不料薛灵尘莞尔一笑,行礼道:“其实不然,断水之事并不是不可完成,而是需要您换个角度考虑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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