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愧》填同学

74、第 74 章

　　元府和许府都已经恢复如初。不过许拾伍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元初一住在元府。
　　王免眼睛看不见的事，元初一也早已知道。每到下朝后，他便会去方纯那里看王免。
　　医都和易守轩的人找到了医治王免眼睛的办法，只不过有些材料不好找，方纯便将王免送回元府后，自行辞官开始行走江湖寻找医治王免眼睛的药方。王免本想跟着方纯一起，但不知为何，他感觉眼下元初一才是最需要陪伴的人。多年跟在元初一身边，使得他几乎知晓元初一的一切。
　　王免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元初一由许拾伍带出城，然后初一自己决定返回京城，许拾伍也跟着他回来了。在王免获知到的记忆里，许拾伍虽然丢了初一，起码很负责任地追回来了，而不知自己尽可能远离京城。在这件事上，元初一和许拾伍都十分有默契地没有和王免讲述初一被俘的过程。就连方纯，也对此只字不提。
　　若是王免知道了元初一被如何对待，眼下他会立刻想尽一切办法势必让贺家灭顶。
　　这是许拾伍与王免不同的地方，许拾伍曾经也建议，先帝之死与贺如全有直接关系，这已是滔天大罪，贺家只是满门抄斩都已经便宜了他们。但皇上高缜的想法是，短短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京城经历如此大的变故，对民心、对臣心已经有了很不好的印象，此时若再大肆杀戮，只怕会适得其反。元初一也很赞同这样的想法，才只是将几个与贺如全一起谋划过的相关人士悄悄解决掉，与此事牵连不是很大的萧家其他人等，便只是流放。如此，也算是在现有的情况下，对皇室曾经的自私，画下一个句号。
　　虽然王免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但他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回府后，许拾伍也依然经常住在这里，所以王免找了一个初一不在的时间，私下询问了许拾伍一句。
　　“许拾伍，初一身上是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王免把许拾伍拽到安静的地方。元府里的下人也都回来了，虽然人不多，但耳朵都很灵。王免是私下关心，也怕让初一不高兴。
　　许拾伍心下一惊，但也没有直接回答。
　　“为什么这么问？”他算了下日子，“你回元府也有个把月了，是初一和你说什么了吗？”许拾伍刚说出口就立刻自己摇头，“不不，初一如果和你说了你也不会来问我了，那你察觉到什么了？”
　　王免没有对他冷哼，反而是叹气，“你说的对，初一什么都没和我说，他以前即便不说，我也能看到他的神情，知道他的情绪。但现在，我看不见他，我不知道他的想法，他之前来看我，有时候一坐便是一整个下午，可能一句话都没有。若是以往有这样的情况，要么是他正在处理公务，要么便是他想安静一会儿。”王免颇有些失神，“眼下他公务很忙吗？忙的话应该不至于去找我了。”
　　许拾伍无法回答。
　　元初一现在忙吗？他临危受命依然担任着丞相的职责，但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他在刚承担丞相之职时那般亲力亲为了。
　　高缜听从元初一的意见，并没有对朝中大臣进行过多的更换，只在一些职位上进行了小的调动，比如说曾经的侯、沈、程三家。
　　国舅萧恪事变被贺如全打败之后，沈家家主沈铮被处斩，沈家的其他几人官职被罢免，但实际上，之前就职的沈家人，并非一无是处，不仅对所在官职的职责了解的十分深入，甚至还很负责。
　　侯家家主侯沉，因受与沈家有些交情的牵连，也在贺如全挟天子的时候，官位被贬，即是仍在朝中任职，也已非要职，但实际上，侯沉本人对朝堂之势看得很清楚，元初一对他的直接评价是：若有一日自己自行辞官，那目前来看，侯沉便是这丞相之位的最佳人选。
　　而程家更不必说，虽然程家一向都不是朝廷纷争的中心，但程家的站位从来都没有错过。譬如此次，即使是在贺如全掌势，元初一入宫生死未卜的情况下，程家家主程沅展依然将元初一想传递出去的消息准确而迅速地传给了高缜。当初高缜在军中接到的带有“元”字样的信鸽，便是出自程沅展之手。
　　抛开贺家之外，这三家人，在朝中依然有被重用的实力。
　　除去对侯沉的评价之外，其他的事，几乎都是皇上高缜自己一人想出来的。这也再次证实，先帝高玄允，即便自己一直深受朝中势力均衡一事的影响，但对自己继承者一事上，有着非常精准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