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愧》填同学

27、第 27 章

　　方纯可以轻松感觉到，自己的下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看着许拾伍，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哎呦，不是……”许拾伍好像才意识到自己的说法不太对，“那天晚上是因为我有事找他……不对，”他看着方纯越来越惊悚的表情，忍不住狠狠扇了自己一嘴巴。
　　他扇得十分用力，发出了清脆的“啪”的一声。见他如此，方纯收回了下巴。
　　“是这样，”许拾伍红着一边脸，耐着性子解释道，“和谈那时，我觉得元初一的情况不对，我担心他会耽误和谈，所以一直关注他的举动。果然，那天晚上的宴席，他就跟个冰人似的，搞得那些使臣团的人都离他远远的。可是沈铮那人心思又太重，谁知道他接触西戎使臣团是为了什么？所以那天我尽量让西戎使臣团几个比较重要的人都跟在我身边，反正就随便聊呗。”
　　方纯闭了嘴，一副看戏的样子看着许拾伍。没想到拾伍完全没有反应，自己说得不亦乐乎的。
　　“所以我就去找他了啊。我得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他完全不说他自己的事情，就说和谈怎么怎么样，西戎西戎怎们怎么回事，啊大燕如何如何，结果呢，你看现在，他果然是有事，还是这么大一个事。”许拾伍的眉头皱得几乎就像是雕刻在他的眉间似的，看起来无比清晰。
　　“那你现在，是为了他不告诉你实情而……反常？”方纯试探地问着。
　　至元忌常真正离世的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天。在这二十天内，除了元忌常大人卧病在床的消息偶尔被人谈及之外，元府内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泄露至外部。
　　方纯钦佩地暗自点点头。
　　元忌常逝世即便是对于西戎而言，也是大事。前任西戎王与大燕的和谐关系，就是元忌常亲自前去谈下来的，甚至包括不少西戎与大燕的通商协议，截至目前沿用的都是当年元忌常组织编撰的协议。若是西戎得知元忌常病逝，只怕此次议和必然会多生事端。而元府竟然可以将元忌常病逝一事隐瞒至今，其用人之准和管理有方实在令人钦佩。
　　许拾伍使劲摇晃着脑袋，“之前一起发现深夜偷袭，加上此次又一起参与议和会议，虽然我之前有冒犯过他吧……但他毕竟是丞相啊，总不可能那么小气吧，一起经历这么多事了，他怎么还不跟我说他父亲过世这么重要的事？”许拾伍有些气急。
　　“哦，所以，你是生气？气他不告诉你他父亲过世？”方纯闲闲地问道。
　　听着他的话，许拾伍颇感别扭，但似乎又有些道理，“总是就是不高兴。关于这几件事情，我可是什么想法都和他说了，到他这怎么就非要瞒的这么深呢？”
　　方纯哼了一声，“你只是这几件事情上的想法告诉人家了，你凭什么要求人家在其他事情上信任你呢？”
　　许拾伍一愣。方纯的话给拾伍的感觉，就像是有一双手将拾伍的头硬生生掰向他根本不敢看去的方向，还有手指迫使他必须睁着眼，必须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而他却又无能为力那般。
　　“他……我……”许拾伍开口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营养的话。
　　“你可有想过，元初一他已身在丞相之位？你可有这样的意识？”方纯继续发问。
　　许拾伍抿着唇，没有发声。
　　“你定然是没有想过太多，因为对目前的你而言，只要打胜仗、只要做好京城守卫，其它的事，即便你不管，对你的影响也并不是很大。”方纯分析，他比许拾伍大将近十岁，看得事自然也远了很多，“但对元初一而言，你觉得一样吗？”
　　许拾伍惊愕。
　　“丞相之位，可不是谁都能做得的。安国公之前在给内乱收尾，已经做得太好了，传到元丞相这里，他能做什么？”方纯的语气颇有些逼迫的意味。
　　许拾伍有些慌张。
　　“他能做的，就是谁也不相信，只相信自己，只做皇上交办的事。”方纯留下结论。他也见过小时候的元初一，但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许拾伍揉了揉自己的眉头。元初一谁也不相信的事情，让他突然感觉有些恶心，不是元初一这个人让他恶心，而是目前面临的情况，目前面临的连修改半分都是奢侈的现状。
　　方纯深深呼气一声。
　　“拾伍，都说元府和许家是多年宿敌，但你知道吗，其实你从一开始而言，给我的感觉，就不是讨厌元初一。”
　　“而是，讨厌那个不怎么理你的他。”
　　许拾伍的身体顿了顿。
　　方纯的眼神无比恳切。

　　我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