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愧》填同学

19、第 19 章

　　“你想啊，若是我真的被西戎禁卫偷袭，那多少对和谈一事是持保留态度的。但是从今天上朝的情况来看，皇上对和谈一事颇有些势在必行的样子。我若是持有保留态度，皇上必然不会高兴，倒是国舅便可以一边劝慰皇上，一边又安抚我。”元初一看着王免，“你说，这是不是拉拢我的方式呢？”
　　王免点点头，“还真是，不过他失败了。”
　　“我想他本来也没想真的把我杀了，皇城之中死了丞相可不是小事，何况我父亲仍在，而且我随身还跟着你。所以应该只是想惹怒我，让我无法进行和谈，之后他边可以从中安排了。不过他还是算错了两件事。”
　　“哪两件？”
　　“第一件是许拾伍，他不会想到禁军将领会亲自前来跟踪，若是能猜到如此，他应该会找个隐藏更好的人，又或者干脆真的找一个西戎禁卫过来。”
　　“不过许……将军毕竟也是朝中人，”王免还是很不喜欢他，十分勉强地称他为将军，“他的话可信吗？”
　　“许家掌管的军队一向很有规矩，想来将领必然也不会太糟，而且他在外面的时间久，见识多，又和西戎有过对抗，他说的话不会错。”只是性格确实散漫了些。元初一眯了眯眼。
　　“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元初一看向窗外的夜色，“我是前任丞相元忌常的儿子，既然如今已为国谋事，怎可将自己的境遇凌驾于国家需要之上？即便真的是西戎派人前来暗杀，若是大燕需要，那自当以和谈为上。”
　　王免眨眨眼，他在这个和自己年龄不相上下的少年人眼里，看到的是没有任何动摇的平静和坚定。
　　不过他转念一想，若是有人问他是否信任方纯，虽然他心里很大的不情愿，但似乎仍是肯信任他的。而若是有人问他是否愿意为元府付出一切，包括生命，他的回答也不会有任何犹豫。他这样想了想，瞬间安心了不少。

　　“王爷对和谈可是有什么想法？”在另一边，沈铮十分恭敬地向对面的人询问。
　　萧恪不经意地摇了摇头，片刻之后似是才回过神来，对沈铮点点头，“是啊，之前我让你试探元初一，你觉得如何？”
　　沈铮想了想，“他对和谈倒是十分肯定，起码看起来没什么破绽。”
　　萧恪再次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以他这般年纪，居然看得如此清楚，却是难得。”萧恪说，“皇上对西戎的态度已经很明显，本次和谈势在必行。”
　　沈铮见他意犹未尽的样子，便没有搭话。
　　“我本来是想一方面压压他的气势，另一方面也让他对和谈不太满意，本以为以他的少年心性，多少是会不服气的，没想到他竟然可以隐忍如此，着实难得。”萧恪忍不住重复道，脸上闪过可惜的神情。
　　“那王爷意下如何？”沈铮小心翼翼地问。
　　在萧皇后还未被立为皇后之时，萧恪已经功高至被封为异姓王爷，后来其妹萧怜受封皇后，萧恪便成了国舅，王爷这个称号，只有其刚当上王爷时候的少部分旧部还会已经如此称呼。沈铮便是如此。
　　“当初跟随我的人，只有你随我的时间最短，没想到如今已有如此地位，确也是好事。”似是忆起了些许往事，萧恪没有直接回答沈铮，“不过你们沈家原本在朝中就很有地位，到如此也不奇怪。”
　　沈铮依然没有搭话。
　　萧恪看了他一眼。
　　“太子即位需要西戎的支持。”萧恪慢悠悠地说，“如今西戎主动前来求和，就是因为宣王高缜打得太凶了，不然以西戎多年来对大燕的暧昧态度，如此低声下气着急忙慌地前来求和，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要知道，多年前即便是西戎主动前来和亲，暗地里也没少有动作。”
　　“所以您的意思是？”
　　“宣王一直镇守边界还没回来，若是议和之后将他召回，对太子可是十分不利。不过既然是议和，西戎自然也可以提出要求。皇上目前一心求稳，想来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都会答应下来的。”
　　沈铮微微皱眉，依然有些不解。
　　“这元初一虽然年少，但任职以来做得远超过预期，皇上必然会让他主持议和。以他的性子，必然不会让旁人插手。若是可以挑起他对西戎的不满，那自然便有机可乘。”萧恪摸了摸下巴，“若是这能杀了他当然是最好，不过他身边有个王免，直接杀了可是不容易不露痕迹。”
　　沈铮的表情平静了些，他有些明白萧恪要做什么。
　　“现在看来，这事对元初一似乎没什么影响，皇上也已经定了由他主持议和，那便随他去吧。这次只当是警告好了。”萧恪看似毫不在意。
　　“可万一派去的人已经落入他手里……”
　　“派去的人肯定已经在他手里了。”萧恪直接打断沈铮，“而且肯定是已死之身。所以没什么，一个没有任何痕迹的死人，查不出来什么的。”
　　萧恪思索了一下，“反倒是由许家那个小将军配合此次议和，让我比较介意。”
　　“许家和元府一向不和，许拾伍应该会对元初一盯得很紧。”
　　萧恪眯了眯眼，“若是真不和，当年元忌常和许鹏，怎么不一早把两人的名字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