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愧》填同学

18、第 18 章

　　“少爷……”对着面无表情沉默着的元初一，王免难免有些担心。
　　虽然元初一从来都不是个特别活泼的人，但也并非是一个冷漠的人。如今他还未及弱冠，少年人应有的心气儿和活跃他仍然是有的。
　　王免心中暗暗有些抱怨——若是少爷没有当丞相便好了——他仍然无法改变少爷这个称呼，似乎只要他仍然这样唤着，那初一便依旧是与他要好的元府小少爷，而不是如今已权倾半朝的元丞相。
　　元初一微微叹气。
　　自他接任丞相以来，他便经常叹气。一叹朝中纷争不休，二叹国事难如人愿，三叹自己对一些事情的容忍程度仍然的有限的。
　　他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引得王免更加担忧起来。
　　“阿免，不必紧张我，我只是在想到底是谁昨夜派人前来偷袭。”他这样说，确实也是这样想的。偷袭他的结果毕竟是没有成功的，但背后主使是谁，目的又是为何，这对他如何开展与西戎的和谈都十分重要。
　　他大致已经捋清了思路，只是关乎目的为何仍有疑惑。
　　王免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昨夜的背后主使是谁？是今日上朝发生了什么吗？”
　　“今日上朝，”元初一顿了顿，“倒是无妨，没有谈太多，只是针对与西戎和谈一事多聊了些。”
　　“西戎！便是昨天那人！”王免诧异。
　　“是啊，”元初一轻皱眉，“昨天那人就想伪装成西戎皇家禁卫，被我们直接看出来不是西戎的人，只怕也不在其预料之中。”若没有许拾伍暗中跟随并观察其身形，仅靠王免最多也只能看出对方在隐藏身份，要明确判定其为哪里出身，怕是还有些难度。
　　“若是看今日上朝情况，”元初一回忆着，“倒确实没人露出太大破绽。”
　　“没有人来问吗？”王免追问，他并不参与上朝，只因为是丞相的侍从官，所以才在外面等着初一。
　　元初一回答，“有啊，只是这些人都精得很，说话也没有太多漏洞，想扣上袭击的帽子着实不容易，只不过——”
　　“不过什么？”
　　“只不过，沈铮还是略急了些。若是他在国舅之后开口，可能我都不会对他过于怀疑。”
　　沈铮和侯沉一起最先出现在特意走得慢一点的自己眼前，很难不令他怀疑。只不过，具体来看，侯沉倒似与此事完全无关，只是因为与沈铮关系好的原因，才陪着他前来。而沈铮，虽然似乎也对西戎和谈一事有些关注，但说的话也只是在试探自己的想法，并没有追问其他，所以最大的可能便是，沈铮此番，最多也只是受人之托前来刺探自己关于和谈的意思。比较可疑的，反而是另外两个几乎滴水不漏的人。

　　另一边，许拾伍还和方纯对着那具尸体一顿研究。
　　“这人背后是谁，你可有眉目？”方纯换了个话题，“一个隐藏如此之深的轻功高手，只怕对方的来头不小吧。”
　　“敢在皇城之中袭击丞相，放眼整个朝廷，也就只有萧国舅一人，既有这个能力，又有这个胆识吧。”许拾伍撇了撇嘴，他本不想这么早就下结论，但今日上朝给他的整个感觉，就像是有人布了一张网，就等着元初一自己跳进去一样。先是沈铮阻止皇上第一次想退朝，接着又是萧恪开口阻止第二次，顺便提及最关键的西戎一事。这是元初一昨夜便看穿了那人并非西戎禁卫，若是旁的人，只靠一块西戎令牌几乎就可以判定对方的身份，进而对和谈一事可能持抵触心里。
　　“你想什么呢？”见许拾伍半天不说话，方纯开口询问。
　　“我在想啊，不知道那个假正经的元丞相，是否已经可以确定对手了呢？”

　　“不过即便是侯、贺、沈、程四个家族加在一起，只怕胆量也不如一个萧国舅吧。”元初一和王免说着。
　　“难道说？”王免不敢相信。
　　元初一轻轻点头，“沈铮和萧恪在朝中有点奇妙的默契，再加上沈铮的问话，起码可以判定这两人虽然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交集，但私底下应该关系很‘不错’。”他没有皱眉，知道对手是谁，总比在暗中求生的好，“眼下，只要知道萧国舅为何对西戎一事如此上心，便好了。”
　　“那萧国舅是为何呢？”王免一脸困惑，“您这才当上丞相没多久，不正是应该拉拢的时候吗？”
　　“若是那时不知道前来偷袭的人是伪装的，那他倒还真有可能拉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