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愧》填同学

20、第 20 章

　　“有人对当朝丞相行暗杀之事，为何不禀报皇上？”
　　元初一和王免在屋内没出声之时，突然门外传来声音。
　　其实初一和王免两人都已经听出了元忌常的脚步，只是元初一对王免摇了摇头，王免才一直没有开口。
　　“父亲，您身体不好，还是早些休息吧。”初一站起身行了个礼。
　　王免的眼神也在这对父子之间转了好几圈，然后立刻行礼立刻。
　　元忌常轻咳，“现在倒是知道我身体不好了？之前怎么不和我说呢？”他的语气里带了些薄怒，“别跟我说是怕我担心这些漂亮话，你若是真怕我担心刚才我一走近你就唤我了，还用等到现在？”
　　元初一颔首。
　　姜还是老的辣啊，一上来先把自己的说辞堵死了。
　　“不过，你不说与我听也是对的，一来，朝堂之事确实应该由你自己去解决，我过多参与已经不太合适，二来，我昨夜休息得早，”他慢悠悠地说，“就算你去叫我我也不会起来的。”元忌常忍了忍咳嗽。
　　屋内的灯光并不十分明亮，即便如此，元初一依然看出了元忌常脸色的不对劲。
　　看见他眼中的担忧，元忌常摆摆手，“你也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体情况，多余的话就不要问了。萧恪不是这么鲁莽的人，看来他也察觉到了些事，不然定不会如此快速出手。”
　　“什么事？”元初一问道。
　　“朝中的局势，颇为怪异。”元忌常缓缓思考，“你任丞相之时尚短，感觉自然不明显。与其说是朝中形势颇为平稳，倒不如说似乎是有人在暗中平衡——并不是我之前的安排，也不是皇上所为——只怕除此之外，还有人对皇权有所觊觎。”
　　元初一皱眉思忖片刻，“我处理公事这段时间，并未感觉太多不妥。只不过……”
　　“不过什么？”
　　“只不过从始至终太子竟然对西戎议和一事没有开口，倒是令我有些奇怪。议和非小事，这正是在皇上面前表态度的好机会，他竟可以任由萧恪和几个大臣发话，实为不妥。”
　　元忌常呵呵一笑。
　　“当然，他不开口，也是上策，”元初一见父亲不说话，便补充，“西戎主动前来议和，是宣王之功，若是太子着急开口，只怕会被有心之人人拿了把柄说想抢宣王的功劳，又或者被人忖度他想主持议和以便争取到对自己继承大统有利的条件。”
　　“譬如说……”元忌常接话。
　　“让宣王继续驻守边界。”
　　“让宣王不得回朝。”
　　父子二人同时说出了议和时对太子最为有利的条件。
　　“好！好，”元忌常大笑，“你可觉察至如此，我也无甚可担忧了。”
　　元初一深深行礼，“全倚仗父亲多年教诲，耳濡目染，自当如是。”待他行礼起身时，眼眶已微微红润。
　　元忌常的身体情况，已是非常不好。就连皇上高玄允的专属御医都前来看过，说是心衰体弱已近极致，很难能到入冬。所以皇上才火急火燎地提前任命还未及弱冠的元初一成为丞相，为得就是在元忌常驾鹤西游前，将所知所学以及朝堂之事全都传给元初一。
　　如今已是入秋，元初一比任何人都清楚，父子俩的每一次谈话，都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而他除了将本分之事尽全力做好以外，已再没有过多的时间和机会，继续陪伴自己的父亲了。
　　又过了数十日，与西戎正式和谈的日子如约而至。
　　“——报！”殿外有太监一路跌跌撞撞跑着前来向皇上禀报。
　　“何事如此慌张，”王公公皱眉斥责，“皇宫之内除非大事，禁止喧哗，你不知道吗？”此人是哪里的人，日后定当严惩。王公公一边内心暗骂，一边略带担忧地看看殿内。
　　传话的小太监是皇宫内脚程最快的太监，他一路跑来也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周身还不停地颤抖。
　　“元丞相已前往议和，此时不能出任何乱子，知道吗！”王公公对小太监警告道。
　　听见元丞相的名头，小太监颤抖得更加厉害。
　　“报，”他连牙齿都在发抖，“元、元府传信，说、说是元忌常大人，西去了！”
　　王公公也控制不住脸上惊愕的表情。
　　此时，皇上高玄允正缓缓从殿内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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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理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