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尘世》千庚福辰

28、完结-怀孕

　　“其实，你也不全是不好意思，也有说不出口的感觉。”
　　邶忱衍此话一出，让巫十三感到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随后，邶忱衍给他说了，关于沿生蝶的事情原委，巫十三听后，沉默不语。
　　片刻后，道：“谢谢你，圣子大人。”巫十三发自内心的感谢。
　　他在这世上，没有同类，更没有同伴，他以为他会长久的寂寞下去，两百年虽不及圣子一半，但孤独才是最艰难的考验。确实像刚刚邶忱衍说的，他有好几次想说出来，想要有个伴，但代价有点大，这话到了口边他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现在才惊觉，不好意思是一种原因，但被迫说不出口也是一个原因，在这两个原因下，他本来已经打算适应孤单与寂寞。
　　邶忱衍：“好了，你可以走了，打扰到我了。”是真的很嫌弃的语气。
　　巫十三：“……”虽然这话听起来很不舒服，但鉴于沿生蝶这件事，他就勉为其难的不去计较。于是，面无表情抬腿离开，去呵护他的好朋友了。

　　巫十三走后，邶忱衍继续钓鱼，阿玖重新拿起医书看了起来。
　　不到一刻，鱼竿动了一下，有小鱼儿上钩。邶忱衍眼疾手快收杆子扯线子，最后一鼓作气，动作流利的把鱼收进身旁的小篮子里。
　　阿玖从邶忱衍的鱼竿有动作开始就停下看书，把视线专注在即将被捕的小鱼处。直到邶忱衍把小鱼收进了篮中，往旁边挪了一下，想看篮中的小鱼儿。
　　头往篮子方向看，还没凑近，就闻到一股不明显的腥气，阳光太大，阿玖准备再凑近点看个清楚，紧接着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
　　味道钻进鼻子，滑到喉咙，沁入胃里，阿玖立马有了一股恶心的感觉，下意识把手搭在邶忱衍的胳膊上，另一只手抚着胸膛，一边呕一边顺胸口。
　　一开始，邶忱衍见阿玖来看他钓的鱼，心里生出一种骄傲，正准备自夸，就看见阿玖突然呕吐，扶稳阿玖递过来的手，一只手轻轻拍着阿玖的后背，柔声道：“怎么了？是鱼的腥味太重了吗？”下一刻，朝着周围吩咐，“去准备生姜红糖水。”
　　邶忱衍吩咐完后，阿玖的呕吐感才渐渐没有了。把阿玖扶到椅子上坐下，自己跟着蹲下：“有没有好点？刚刚怎么了？”
　　阿玖无力的摆手，证明自己没事：“没事，就刚刚那个鱼的腥味太重了又太突然。”
　　可阿玖的反应真的很激烈，邶忱衍疑惑，反手从后背扯近篮子，头往后偏，打算去闻闻那味道究竟有多重。嗅了一下，觉得还好，回过身，正准备和阿玖说点什么。
　　结果，下一刻，阿玖可能是看邶忱衍也去闻那个篮筐里小鱼的味道，视觉上受到冲击，胃里突然又来了恶心感。
　　邶忱衍见此，直接抱起阿玖，朝离得最近的房间走去，边走边招呼：“去个轻功最好的，把林太医提过来。”

　　一刻后，到了一间厢房。邶忱衍把阿玖轻轻放在床上，语气焦灼：“你先给自己把脉试试，看看是什么情况？”
　　阿玖无奈，她刚刚就是心理反射，根本就没病，但邶忱衍眼中的担忧与急切，令她心惊。只好左手把住右手的脉，细细摩挲，下一刻，疑惑就来了。
　　这是什么脉象？圆圆的滑滑的，就像有个珠子在滚动一样，在她所接触和学过的脉象里，似乎没有这种奇怪的脉象。
　　哎，有点遗憾。阿玖学医的方向是疾病方面，关于这个，她还真摸不出来是什么脉象。
　　抬起头，抿唇，看向邶忱衍：“我摸不出来，以前没学过也没见过这种脉象。”话音刚落，邶忱衍坐立不安，阿玖宽慰，“皇叔，没那么严重，而且我现在已经不恶心了，待会儿御医来了就知道了。”
　　叹口气，邶忱衍坐到阿玖床边，阿玖说这话时，脸色已经没有刚刚那么苍白了，他也就没开始那么慌，平稳地坐着。
　　“你知道，你这个‘玖’字，是怎么来的吗？”把阿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邶忱衍眸中有光，光中情意绵长。
　　“阿娘说，希望我以后找的如意郎君，只有我一个妻子，没有侍妾没有通房，对我好，并且一辈子长长久久。”阿玖想起出嫁前一天阿娘给她说的话，便把这话原原本本讲给了邶忱衍听。
　　“那我给你延伸一下吧！”阿玖疑惑地发出声，邶忱衍摸摸她的头，继续，“你七岁那年，取字上族谱之前，阿娘到承德寺给你求过签算过命，那里的主持亲自接见，说你以后会遇良人，幸福长久，阿娘便准备给你取幸福长久的‘久’字。那主持听了后，又说你可能会有一场很大的灾难，单是一个久字，危险，建议加个‘王’字做边，保护你。”
　　轻轻捏了手里的小手，深邃的眼眸看不清情绪，刚刚的话继续：“所以，就取了你现在这个‘玖’字。”
　　关于族谱，姜邶两家人，一生会进入族谱祠堂三次。一，出生时取名，把名写进族谱里。二，七岁时取字，进族谱祭拜先祖 。三，犯大错，进族谱除名。
　　有人敲门，接着声音传来：“禀皇上，生姜红糖水已经煮好了，属下现在可以进去吗？”
　　“进。”邶忱衍冷声回复。
　　暗卫进去后，把水放在一旁桌子上，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邶忱衍起身，到桌子上端过生姜红糖水，回到床边。拿起碗中的小勺子，盛了一勺，温柔的吹了吹，喂到阿玖嘴里。
　　阿玖刚喝了一口，就发现刚刚的呕吐感已经消了很多，眼睛闪闪发亮，之后直接接过碗，大口喝了起来。
　　邶忱衍手里空了时，微微愣住，之后宠溺摇摇头，安静的坐着，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三刻后，林太医到了。邶忱衍把阿玖的手摆平，脉搏位置朝上，接着拿出一张丝帕平铺在阿玖的手腕处，然后腾出位置，让林太医给阿玖把脉治病。
　　林太医上前后，隔着丝帕，搭着脉搏，来回摸索。不一会儿，脸上略显惊讶，朝着阿玖微微弯腰，准备先告诉阿玖。
　　哪知，阿玖直接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用眼神示意他后面的邶忱衍，表示自己无所谓，也知道自己身体很好，主要是让邶忱衍求个安心。见此，林太医眼中闪过尊敬和敬佩，之后离开床边。
　　“如何？阿……皇后娘娘身体怎么样？是什么大病？”林太医刚一转身，邶忱衍就迫不及待问话，语气之急切，带了点上位者气息。
　　仿佛在说：如果结果不是我想要的，自领惩罚。
　　林太医突然跪下，他觉得这可能是一件大事，言辞和语气都带上了激动：“禀皇上，皇后娘娘这是……”激动过头变成奇怪，林太医自觉不对劲儿，缓了下心情，继续道，“喜脉，且有一个多月了，恭喜皇上，贺喜皇后，咱们樛郴后继有望。”
　　邶忱衍一开始见御医跪下，还以为阿玖出了什么大事，再接着，是林太医一开始的语气和大喘气。他积了一腔的悲伤和愤怒，正准备发作，结果就听到林太医后面的一番话，瞬间懵了。
　　而后面床上的阿玖，也懵了，喜脉？是她以为的那个吗？
　　林太医看着突然两两相望的帝后，自觉的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
　　屋子里又只剩下阿玖和邶忱衍两个人，见邶忱衍还杵在那儿，阿玖叫了他的字：“谌时哥哥，你傻了吗？”
　　邶忱衍彻底回神，几大步到床边，伸出手，朝着阿玖腹部方向去，距离腹部只有几寸时，停下，在空中放着。还没摸到，手指就开始无措起来。
　　阿玖叹气，抓起邶忱衍的手就朝着自己的腹部摸去。在快要触摸到时，突然拿不动了，阿玖疑惑，看向邶忱衍。
　　邶忱衍反手捏住阿玖的手，把她的手接触腹部，激动又颤抖的声音：“你摸摸看，感觉到了吗？这里，有了一个生命的存在。”情绪在失控的边缘。
　　“皇叔，刚刚林太医都说了，才一个多月，能摸出什么啊！”一阵无奈后，挣脱邶忱衍的手，重新抓起，放在自己腹部，温声细语柔情满满，“而且，你刚刚那句话，不是该我来说吗？”
　　“再叫声谌时哥哥。”放平心态，邶忱衍想了很多，最后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阿玖：“……”微笑，双手捧着邶忱衍的脸，“谌时哥哥。”每一个字，都说得虔诚。整句话四个字，指的对象，一定是温柔该有的样子。
　　“再盛一碗生姜红糖水来。”邶忱衍突然抱住阿玖，轻轻的抱着，但朝着暗处的人说出来的话，却是气势十足。

　　北耀二年，六月二十，皇后姜氏被诊出怀孕一月有余，皇上大喜。特：大赦天下，并免除三年税收，为孩子积福。
　　皇榜一出，普天同庆。
　　而此刻在宫里的阿玖，却有点郁闷了，自从昨天知道怀孕后，她觉得她在皇叔眼里就像个瓷娃娃一样……不，比瓷娃娃还娇贵。
　　还没感叹完，就从余光里看到一个人影，穿着明黄色的衣袍。
　　猛的从榻上坐起来，邶忱衍见此，加快速度，边走边关怀：“慢点起，别急。”
　　阿玖：“……皇叔你太夸张了。”
　　“不夸张，前三月还没坐稳，都要小心翼翼。”邶忱衍答。
　　阿玖：“……”关于这个，她还真无法反驳，昨天她亲眼看见皇叔去找太医取经，那场面，作为本人她都羞愧了。
　　“你的衣服？”上下看了眼，阿玖发出疑问。
　　邶忱衍坐下后，答：“下了朝就来了，等不及跟你分享。”这是邶忱衍第一次在阿玖面前穿龙袍，以前，再忙，下了朝都会把衣服换掉，穿上绣有杏花的玄色衣袍。今日，是太高兴了，不想耽搁一点时间，就着上朝穿的衣服就来了。
　　“分享？”阿玖问。
　　“刚刚我在上朝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几个好听的名字。”邶忱衍答。
　　“……太早了吧。”看着他一脸兴奋，阿玖换了个委婉的说法，“而且，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所以我想了好几个。”轻咳几声，瞄了一眼阿玖，邶忱衍立刻换上了认真语气，“昭蔓、媛姝、鹤昂、承择，前两个是女孩儿，后两个是男孩儿。”都是从古书上翻来的，意境很美。
　　至于为什么又是在朝堂又是在古书上，把这两个组合一下，在上朝时拿着古书研究……画面很美，也多亏时公子还能记得颁布圣旨。
　　“……再说吧。”阿玖嘀咕，准备的还挺充分。

　　时间一晃，冬天到了，邶忱衍迎来他第二十七岁生辰。没有大肆办理，没有宴请亲戚朋友，没有朝臣属下，就两个人，在耀明居……的小厨房，煮面。
　　阿玖拖着略微笨重的身子，忙来忙去，邶忱衍在一边看着，胆战心惊。本来他不想同意阿玖去做这件事，但早上阿玖很认真的告诉他，她这几日特意找了环露，学做长寿面，那时，这几日被忽略的感受，变得无足轻重。
　　两刻后，一碗面做好了，邶忱衍立即起身端到桌子上。又重新回去，扶着已经走到半路上的阿玖，把她安顿在椅子上。
　　坐到阿玖对面，拿起筷子，拌匀后，挑起一小柱面条，来回的吹了几次，吃下。面条略长，到最后有一根很长的，邶忱衍几下挑起，喂进嘴里。
　　“阿玖娘子很有天分，特别好吃。”咽下后，夸赞的话朝着阿玖说。
　　“好吃我就放心了。”阿玖回话，紧绷着的心总算放下。
　　……
　　饭后，在小院子后面走走，消消食。一刻后，回到了寝殿，安置好后，躺在床上，一人一句聊着。
　　“皇叔，你有多喜欢孩子？”
　　“特别喜欢。”
　　“那，我是说如果，某一天我和孩子产生分歧，你会站在谁那边？”
　　“你。”
　　“为什么？”
　　“说到底，你才是我的宝。”
　　“那万一，我还是说的如果，如果你发现是我无理取闹呢？”
　　邶忱衍没答，直接侧起身子，看着旁边的阿玖，她眼中，有焦虑与迷茫。抚摸她的额角，承诺道：“还是你。”见阿玖又准备说话，邶忱衍手往下移，捂住她的嘴，意有所指，“我突然觉得刚刚的面有点咸，所以……”停在关键时刻。
　　“所以……唔！”阿玖等不住问，刚含糊地说了两个字，就被封住嘴。
　　阿玖发誓，这是她有史以来，感受到的最温柔的一个吻。心里，好像填满了一个叫‘安稳’的东西。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回应这场，没有预兆却来势汹汹的亲密。
　　亲吻快结束时，邶忱衍重新看阿玖，她眼中，已没了刚刚的迷茫焦虑。亲了一下眼皮，高兴的说：“这样多好，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
　　时光不朽，岁月不走，我不等风不等雨，相遇开出一朵花，我借花献佛，等你。
　　不赞花开不守日落，不叹花谢不赏圆月，但其实，如果是你陪我的话，我可赞可守，可叹可赏。所以，我等你，有生之年，过时也候。
　　务必，请相信我，我拿的是最珍贵的余生，跟你赌。
　　……
　　邶忱衍亲了后，退开一定距离，用自己最努力的真诚的样子，去给阿玖，她现在这个阶段，最需要的安稳。然后阿玖看着邶忱衍眼里的、快要把她淹没的爱意，这几日心里莫名出现的失落，通通消失。
　　松口气，邶忱衍打算从阿玖身上下去，回到原位。刚动了下，就被阿玖勾住脖子，下一刻，只听她甜甜道：“谌时哥哥，我甜不甜？”
　　微微活动手掌，邶忱衍觉得他手心好像出汗了，隐隐约约知道了什么，无意识道：“甜，比蜜饯还甜。”恰巧，也是跟随内心的回答。
　　“是你喜欢的甜吗？”
　　“是……”隐隐咽了下口水，他继续答。
　　“那，是欢喜的欢，还是求欢的欢？”最终，阿玖问出了最本质的话。
　　“都是。”下一刻重新附上去，吻住阿玖的唇，抽出空的回答断断续续，“但明显，此时此刻，后面那种，更急。”第一次，在关于阿玖的事情上，他分出了轻重缓急。

　　来年三月初六，阿玖临盆了。
　　邶忱衍焦急的在产房外走来走去，一旁的太监借着胆子，小心开口：“皇上，皇后娘娘会平安的生下小皇子或者小公主的。”
　　邶忱衍没理，太监自觉无趣，也不敢搭话了。不多时，出来一位老嬷嬷，邶忱衍在心里犹豫了一会儿，忍住去问的冲动。
　　倒是那老嬷嬷，到了邶忱衍面前，微微行礼，道：“皇上不用担心，里面情况很好，皇后娘娘会平安诞下麟儿的。”说完话就走了。
　　邶忱衍没发表意见，直到一个时辰后，房间里传出一阵小孩子的啼哭声，他这才彻底放松，低喃：“我怕的不是孩子没了，是一尸两命。”说到最后，笑自己杞人忧天，准备推门进入产房。
　　刚推开门，还没迈腿，就被拦住，来人惶恐道：“启禀皇上，娘娘肚子里还有一个，请您待会儿进。”
　　闻言，邶忱衍下意识有点懵，之后彻底怒了，冷眼瞥她：“……后果自负。”想了很多，最后只说了个最无力的话，毕竟，一开始没人知道是有两个。
　　退了出去，宫女关上门，转身去帮忙。
　　邶忱衍刚退出去，就再次推开门，进去。宫女转身走了一两步，听到后面动静后，下意识转向门，结果就看到复返的邶忱衍。一番话还没说，就被邶忱衍呵斥了一声‘闭嘴’，宫女被吓了一跳，害怕的退下，直接去帮忙。
　　邶忱衍快步到阿玖面前，旁边的人识趣避开。蹲下，用衣袖擦了阿玖额头上新出的汗，鼓励她：“阿玖娘子真了不起呢，怀的是两个，辛苦了。”
　　阿玖根本没多余的力气回答邶忱衍，更别说让他出去，只好点点头，像是在赞同他的话。
　　手突然被用力捏着，力道之大，大到邶忱衍心疼，揉着阿玖的手，细语：“小阿玖乖。”
　　多温馨的称呼，阿玖没忍住撒娇：“皇叔，我疼。”却也气若游丝。
　　邶忱衍心慌，抓起阿玖的手吹了一下，又亲了一下：“吹一下，就不疼了，就有勇气了，我们小阿玖是个勇敢的好姑娘，我相信你。”
　　“嗯，真的不疼了，皇叔，你果然是我的神。”阿玖心安，报以微笑。

　　两刻后，又一声啼哭。一番收拾后，接生婆抱着孩子，旁边的一个宫女也抱着一个，稳婆说话：“恭喜皇上，贺喜皇后，两位小皇子都很平安呢！”
　　邶忱衍：“放在旁边的篮子里，退下吧。”
　　稳婆心中略有诧异，但也不敢问。不一会儿，整个产房就只剩下阿玖和邶忱衍，加上两个孩子。
　　握住阿玖的手，哽咽道：“还疼吗？”
　　阿玖摇摇头，艰难抓起邶忱衍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虚弱开口：“而且，这里很满，满得溢出来了。”
　　你的温柔，变成安稳，填满了，一个叫‘心’的地方，渐渐，还有溢出的趋势。
　　……
　　晚上。耀明居寝殿。
　　阿玖坐在床上，邶忱衍手中端着鸡汤，一口一口的喂阿玖。
　　“想好取什么名了吗？”阿玖问。
　　“没想好。”动作没停，随意答。
　　“之前你不是想过几个名吗？”她疑惑。
　　“……他们折磨你这么久，不想让他们有那么好听的名字。”喂完后，邶忱衍把碗放下，说出这小孩子似的话。
　　阿玖：“……”往里面挪了一点，拍了下床，示意邶忱衍坐上来，“所以？”
　　邶忱衍听话坐上去，手臂从阿玖后脖子穿过，揽住她，道：“没有所以，等几天再取名。”
　　阿玖：“……”什么啊，这还能等几天？知道他这是心疼自己，给他找了个台阶下，“我想了一下午，想到一个，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两个名，组合一下，叫承昂。”
　　“那另一个就叫承择吧！”
　　“皇叔你认真点。”
　　“……那就叫择鹤吧！”把阿玖的头靠在自己胸膛处，揽着的手回扣摸着阿玖的头，“而且啊，现在你该好好养身体，孩子的事不急。”
　　阿玖在脑子里想了一下：择鹤，择善而从，云中白鹤，倒也不错。皇叔的语气虽然不好，但取名也没有敷衍，就像她取的承昂，承星履草，耸壑昂霄。
　　……
　　“皇叔，我从没想过会和你在一起。”靠在邶忱衍胸口处，阿玖聊起了无趣的话题。
　　“我从你七岁开始就在想。”邶忱衍回。
　　“那，你有没有想过，到最后我没有喜欢上你呢？”
　　“想过，但我把它规划为不可能。”
　　“这么自信？”阿玖稍微起身，手臂撑着邶忱衍胸膛，问出这句话。
　　邶忱衍：“不，是你值得。”眸中情深似海。
　　被看的害羞，阿玖回到原位置，继续聊起刚刚的话题。
　　“有多值得？”
　　“特别、最、非常、十分等，这些词都到不了我想要的那个高度。”
　　“皇叔。”
　　“嗯？”
　　“我喜欢你！”
　　“嗯。”
　　“嗯什么？”
　　侧身，偏头，亲了下阿玖的额头，手放在脸廓，认真的看着她，沙哑道：“我心，亦然。”
　　阿玖眨眼微笑，俏皮回话：“我心，亦亦然！”稍带澎湃感，心生欢喜，大抵如此。
　　吾心，亦然，亦亦然。
　　且，从未变过。
　　生活继续，情意不断，爱意不减。那就，请多指教咯！

　　有番外，大概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