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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木七 ...

  •   “人类总是羞于面对自己的丑行。”

      “为什么无法坦然面对自己丑陋的欲望。”

      “多么有趣,看看你们对自己的同类竖起刀剑,有什么资格说我是邪恶的化身。”

      婆娑骄傲地奚落众人,所有人面前出现一块黑白色彩投屏,就像真正的老式播放机,卡带雪花闪过,面前出现修女雅琪和孤狐雇佣团的画面——

      他们自动传送进的婆娑梦境,修女雅琪的双眼能看破虚妄,精准找到村子里进入婆娑老巢的入口。

      路过血泡的棺木丛林,前方无路可走,堵住路的墙壁前设立两丈高的祭台,后退的路消失,无法再返回去。

      “要见婆娑,得用血浇满祭坛上刻的祭文。”修女雅琪说这句话,冷淡的表情不变,她扫了一圈身边的人,“你们谁愿意?”

      大家面面相觑,互相沉默,修女接着说:“跟随我的使徒另有用处,李刚团长,选择谁由你来决定。”

      被点名的李刚身体顿时僵硬,他面部肌肉紧崩额头凸出青筋,喉咙里挤出沙哑的话道:“必须牺牲人?不能有其他办法?”

      修女雅琪目光仿佛看见别人看不见的虚空,“不要忘记我们的目的,人类的生存空间不断被压缩,婆娑梦境有我们必须得到的东西,小我的牺牲成就的是大我。”

      在场的人唯恐点到自己,纷纷低下头,他们盯着脚下静止流动的血水,阴森森的棺木丛林中好像有睁开无数双贪婪的眼睛,窃笑地比较谁的肉质和鲜血可口。

      这种声音回荡的越来越大,修女雅琪催道:“再不决定,我尚有能力自保,而你们全部会死在这。”

      李刚咬牙,拔出腰间的配刀,他走到团员们面前——这个年纪太小家里有老母,不行;这个跟了自己五年,不能寒了兄弟的心;这个是团里的顶梁柱实力最强,不能选……

      他每路过一个,没被挑中的人略松口气,那些待选的浑身发抖,终于,他站在白凛面前。

      白凛惊愕,半晌又释然地自嘲一笑,他对李刚而言确实是最适合拿来献祭。

      暗绿手柄的长刀架住他的脖子,李刚硬朗的形象苍老了几分,他握住刀柄的手发颤,“抱歉,我救过你,就当你还我一命。”

      这句话没有给白凛反抗的理由。

      “我不在乎你们说的关于人类存亡的东西。”然而他还是被卷入其中,他看着脖子旁寒光凛然的锋利刀身,“我有我必须去完成的事,欠你一命以后报答,我不能死在这。”

      他手掌整个被冰层裹住,抓住刀往旁一推,身体朝侧面后退。

      李刚:“挡住他!”

      雇佣团的人将他团团包围,艾莉作壁上观,拍掌嬉笑:“快杀了他,快杀了他!”

      十一级的异能要对付五十多差不多同等级的人,打斗撑住三十个来回便落入下风,他身上的伤口渐多,血珠子滴落进死水般的血河,水面沸腾瞬间起来。

      “没时间了。”修女雅琪直接出手,和他们来回找准弱点攻击不同,她决定出手那刻,属于强者的威压压得所有人原地无法动弹,光芒凝聚成一根绳索,圈住白凛把人甩到祭坛上。

      身体接触祭坛青铜色的石面,巨大的吸力自动将他吸贴住,修女雅琪接过李刚的长刀,走上台阶站定他身旁俯视,做了一个祷告的礼仪,“蒂芙神会感激你的付出。”

      “我有重要的事必须去做,等我完成我把这条命再还给你们,”白凛急忙地想阻止她,而修女似一座白玉雕刻的人偶,无喜无悲,“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总有人需要牺牲。”

      白凛视线落到祭坛下方的人们脸上,两个月朝夕相处的同伴有人庆幸有人不忍。

      尖锐的匕首划开从他胸膛往腹部划下,血淅沥流进凹凸的圆形祭文。

      他透过他们又好像看见了自己的母亲。

      六岁时候,贵为王室的王妃,母亲穿着素色的长裙,洗净妆容,素净地坐进一辆全黑改装过的军车,摇下车窗,“你要原谅妈妈,你看,你身后的宫殿它就是个囚禁妈妈的金色牢笼,你爸爸每天从不同的女人床上睡醒,我再无法忍受和一条色精关同个笼子里。”

      “那我呢?您不带走我?”

      她满目同情:“你是大皇子,帝国可以没有王妃,却不能没有继承人。”

      那辆车离开得毫不犹豫,摧毁他原本便摇摇欲坠的童年,身侧的男人牵着他手,和他说:“想哭就哭,叔叔不会笑话你。”

      隔着洁白的手套温柔地刮走他脸上的泪珠,“你得学会长大。”

      八十三天前同样是这个男人,用剑差点划开他的胸腔,对方眼睛中倒映着他脸上的绝望和震惊,如出一撤的叹息自言:“怎么眨眼间,你就长大了呢。”

      ……

      不能死,白凛从浑浑噩噩的昏迷中惊醒,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使劲要摆脱祭坛的吸力,身体如虾弓起,手臂脖子和额头青筋根根分明,紧咬牙根。

      流入祭文的血突然有了指引般,一丝一丝拉成细线状不停缠绕他的身体,从他体内穿过,与此而来的陌生声音对他笑说:“你像我一个朋友,但他血的味道没有你的香,咦,你是异能者。”

      白凛:“你是谁?”

      “你们在找我,偏又问我是谁。”

      白凛:“婆娑?”

      “你不怕我吗?”

      祭坛下方的人并没有听见婆娑的声音,白凛看他们还是等待的样子,他问:“你想干什么?”

      “吃你呀。”婆娑尖声笑答,仿若听见一个可笑的问题。

      “不过,”它语气一转,声音里透着苦恼,“在那之前我得借你身体用一用。”

      那些血丝来回穿梭加快,身体处于一种玄妙的感觉,好像自己的血液骨髓,或者基因中出现新的完全陌生的组织,再操控自己身体竟然出现迟疑。

      于是祭坛下其他人只瞧见圆形的祭文,升至半空,不刺眼的幽暗红光徐徐照射白凛的躯体,让少年过盛的美貌这一刻有雄雌莫辩的妖冶。

      修女雅琪瞳孔紧缩,行动比大脑反应更快,金鞭笞向白凛,祭坛红光的吸力同样蛮横,两股力量胶着不分上下。

      被当作拔河的白凛快要撕裂成碎片,痛苦难忍地手指掐住手心,随即扭曲折叠的空间把他吞没。

      他被修女启动的空间折叠转移了出去。

      播放的投影到此戛然而止,黑白雪花闪耀一会熄屏。

      婆娑:“我弄不懂你们人类,他们要杀你,你还想着回来救他们。”

      白凛神色平淡地说:“你压根没打算让我逃走。”

      这场投影将孤狐雇佣团的脸皮踩到鞋底下摩擦,赵熙握紧白凛的手,她反思自己之前过于依赖原著剧情的心思,这里是真实的世界,人心会随着考验变化,她以后不能再因为原著就放心地把白凛交给别人。

      孤狐的人干脆破罐子破摔,懒得理睬婆娑的恶趣味,万可可冷声问:“你把我们团长弄哪去了?”

      婆娑:“给你们机会看看。”

      黑白碎片闪烁,里面发生着白凛离开后的进展。

      破开祭坛的墙壁后面,血河的棺木中走出大量的丧尸,半人半植物,受血水和阴气饲养,实力当然不是外面普通丧尸能比,帝国第一雇佣团的团员和它们对抗讨不着优势,有雇佣团的同伴相继有人被撕碎啃噬。

      观看这一幕等于又一次回忆这一幕,幸存者目赤欲裂,婆娑却玩得格外开心。

      屏幕中他们躲过丧尸,而洞穴里面的血藤防不胜防,血色蚯蚓一样钻进人体内,瞬间活生生的人成一张干皮,有被拖入地下,队员拼命挖地捞人,只抓住一堆头发和掉落的眼珠。

      察觉选错路口,他们返回重新再选,返回的路上又接连惨死几人。

      这一次总算选对,他们来到现在观看屏幕的位置,看见了婆娑的心脏。

      修女雅琪首先出击,金光照耀得一切失去本色,雇佣团的人帮忙出手,可惜心脏外面一层透明的保护膜照旧。

      这下连艾莉都被抓了壮丁干活,墙壁上沉睡的树根烦躁地抓住人缠住,另外的人也顾不上救他们了,修女和使徒联手,似乎出现一丝保护膜裂开的动静,正要继续,修女雅琪和她的使徒、以及另外的人,直接消失在原地。

      婆娑道:“我把他们送进我设计的游乐园中了。”

      画面转到漆黑的夜景。

      婆娑:“这是我设计的恐怖鬼屋,里面的鬼都是我亲爱的同类扮演的哦~”

      撕裂——撕裂——进去的人不同角度的成为异种的食物。

      之前画面万可可等人经历过勉强能忍住,然而眼下眼睁睁看着同伴在屏幕回放惨死凄喊的情景,一个接一个在屏幕外叫那些团员的名字,有控制不住冲过去的,身体径直穿过投屏的虚影,对那些屏幕内已发生的事件于事无补。

      婆娑:“哎呀哎呀,还有我设计的大摆锤,躲不过空中飞翔的狩猎者,一样会死哦~”

      收割——又是一波尸体收割。

      “畜生!下贱的东西!我要和你拼了!”吴森木举刀,双眼赤红,失去理智地砍着那颗跳动的心脏。

      婆娑:“哈哈哈,真好玩,愤怒吧,绝望吧,有意思,真有意思,还有更好看的呢,密室逃脱,被追赶着慢慢宰杀,有趣呢,你们要不要也来体验?”

      屏幕画面转向暗光的一处实验室。

      万可可喊道:“团长!队长!”

      屏幕里的人在努力从一堆浸泡器官的福尔马林玻璃罐中寻找钥匙,欣长扭曲不是人类的影子投到墙壁,悄无声息向他们接近。

      万可可跪地抱头:“不!不要!”

      这些孤狐剩下的幸存者们被婆娑播放的投影,逐一逼得崩溃。

      赵熙不忍再看,白凛回握住她的手:“别害怕。”

      “我们等下怎么杀了它?”她宁愿痛快死,也不要成为婆娑的玩具。

      “我知道它的弱点。”婆娑寄生没成功,他接收了部分婆娑的记忆,“等下你别离开我身边。”

      “嗯,去哪我都抱着你。”她调侃地回。

      光线昏暗中白凛声音抖了一瞬:“我不是求抱的意思……”
      作为一名淑女,不可以随便和异性这般亲密。
      可是,她对我这样,是喜欢吗……

      赵熙:“你打算怎么计划?”

      她握住的手从她手心抽出去,“你,不可以这样。”

      “啊?”

      “要负责的……”尾音低不可闻。

      赵熙跟不上他的脑电波频道:“负什么责?”

      明明刚刚还有些精神的少年,突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低下头,一副闹了小脾气的失落样。

      赵熙没来得及给他安慰:“万可可他们不见了。”

      和屏幕中那些原地消失的人一样的眨眼间不见,整场只剩下他们两个。

      “抓紧我。”白凛摸索到她的手,紧紧扣紧。

      眼前白光微闪,赵熙和白凛一起出现在外面一块草地上。

      我们这是逃出来了吗?不是,她看见了桃源村完好刷过新漆的牌坊。

      身边的白凛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伤痕,连被刀割破的棉衣都恢复如初,脸色没有了失血后的苍白,恰是少年意气风华的年华,怎么瞧怎么好看。

      白凛能感受到赵熙的目光,被看的位置似火燎原,他轻咳声偏过头躲避,岔开心思说起正事:“婆娑的异能强大在于造梦,在它造出的梦中,发生的事即可变成真实。”

      赵熙吃惊,原著里没这个属性啊,就写了婆娑的精神系异能、空间系异能,还有这座岛随它掌控。还好婆娑是个宅异种,要是它离开自己老巢,人类世界分分钟灭亡。

      白凛:“这是它的强大之处也是它的弱点,它若沉溺自己的梦乡,梦里发生什么同样在它身上应验。它送我们进它的游乐园梦境时,我尝试改了一下位置。”

      倒挺顺利。

      “你要杀了它?”赵熙记得成为光明神使徒的白凛进入婆娑梦境,也没能彻底杀死这只异种。

      “嗯,我想试试。”说这话的白凛已经有日后那王者的自信影子。

      他们走进村子,桃源村让赵熙有种回到曾经去古镇旅游的经历,村民穿着用具十分现代,就地取材的原因,建筑全是木头和石块之类的古典风格。

      白凛说:“这是婆娑记忆的最深处。”

      赵熙失笑,丧心病狂的婆娑最深处记忆竟然是这里。

      村民们看不见他们,他们倒可以随意围观村民的生活,家长里短,粮食富足,若不知道血祭的真相,倒符合桃源一词。

      “这户的男人居然有两个老婆!”赵熙没有半点偷窥村民起居的羞耻意思,看大老婆和小老婆姐妹好地一块裁剪衣裳,她随口感叹一下,回过头看见白凛一脸的委屈。

      “怎……怎么了?”她,她说错话了吗?

      白凛贝齿咬住下唇,用力到饱满的唇上印出齿痕的程度,“你很羡慕?”

      赵熙想起来书里好像是银月帝国不分男女都可以养无数的情人,只要有这个钞能力,她恍然大悟,随即姨妈笑地拍拍白凛的肩,“你以后想要多少有多少,你不必担心这个。”

      然后白凛毫不领情地摔开她的手,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头顶乌云笼罩。

      赵熙只当他是青春期,性情反复无常,害羞也有可能故作发脾气,毕竟她自认为自己说得很对。

      闲逛了一天,村子里的人都无异常。

      赵熙纳闷:婆娑以玩弄人类为乐的异种,能喜欢这种平凡生活?

      还会放到记忆最深处?

      好在这个梦境白凛可以调节时间进度,不然赵熙会无聊到打瞌睡,谁让后来白凛一直不和她说话,冷冷淡淡,没一个聊天解闷的人。

      时间一个月后。

      从村民的讨论中总算出现点不一样的话题——献祭。

      村长召集所有家长到祠堂里抽签。

      赵熙:“这些村民里没有一个有异能的人。”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戳白凛的胳膊,“好弟弟,你理一理姐姐嘛,不要再板着脸,生气小心容易变老。”

      她勾着白凛的袖口摇晃,然后见白凛严肃端着的脸慢慢被笑意一点点融化,可是瞬间工夫又是恢复成一座冰山,“是你惹人伤心不自知。”

      一口大锅砸到赵熙头上,她什么时候做过这么过分的事件?

      白凛不自在地说起别的:“那些有异能的村民早成为异种的口粮,久而久之村民里再没有觉醒异种的人。”

      祠堂里抽中短签的一户夫妻嚎啕大哭,看来献祭的人要从他们家里挑出。

      这种情形几乎每年上演好几次,那些没抽中的人脸上没什么喜色,哭泣的夫妻走出祠堂的门槛,悲伤的神情已然收敛。

      他们跟在这对夫妻后头,一层的平房木屋,八岁的小男孩在院子里拿木头水壶,浇紫色的一簇一簇花丛,“爸、妈,姐姐把晚饭做好了。”

      男人没吭声,女人手捂住嘴又控住不住抱住男孩开始哭,屋里传出瓷碗跌破的清脆声响。

      晚上这家人死气沉沉的开会。爸爸是一家子的主心骨,弟弟离不开妈妈,妈妈更偏心弟弟,姐姐麻利地收拾餐桌的碗筷,没什么表情地说:“让我去。”

      弟弟躺在妈妈怀里睡着,两位大人皱紧的眉头闻言展平,期期艾艾想说点什么,姐姐丢给他们一个背影直接回了房间。

      夜里一家人睡下,她熬夜在房里借着月色打磨一把弯月状的镰刀头。

      霍兹——霍兹——打磨得刀刃边缘和指甲壳同薄,她试着手指上摸瞬间溢出血珠,用嘴含住流血的手指止血,刀放入枕头底下。

      第二天来接她的村长和村民站在祠堂门口,她躺进祠堂大厅内摆的黑漆木空棺,村长说:“要不要和你爸妈说点话?”

      那对夫妻站旁边,想上前又心痛难忍地不敢上前。

      她回:“没话说。”

      棺木合上,特意透了缝隙,以保证人送底下还是活着。

      赵熙走上前看见棺木贴的标签:

      “关木七,女,十六岁。”

      棺木抬出村子,朝森林深处走去,一路上后面跟随的人九步一跪,三步一拜,嘴里念叨希望祭品合大人胃口等谦卑的话语。

      雾气渐浓,走着便走到了血河。

      赵熙:“是婆娑的空间折叠异能。”

      白凛认同。

      两人继续跟在棺木后面,棺木放在了最前排,村民陆续离开,四周回归静谧,本该老实待在“餐盘”的祭品,用怀里藏的镰刀头撬开棺木,从棺木中爬了出来。

      “要我割血喂你这种恶魔,呸,你够资格吗你。”关木七环视周围一切,“你在哪?”

      对比同龄女孩子发育较早熟的身躯来回穿梭于棺木丛间,“出来啊!你不是要吃了我?”

      离她最近的棺材里传出嘻嘻索索的声音,她吓得犹如惊弓鸟转身,刀尖对准棺木,继续大喊:“肯定是长得奇丑无比,没脸出现吧,哦,你连人都不是,哪来的脸。”

      所有棺木抖动,关木七一直后退,退到祭坛的第一层台阶。

      一股大力把她掀上祭坛,手中的镰刀落到不远,她起身想去捡,被祭坛的吸力贴住。

      “你不怕我?”

      是婆娑。

      赵熙和白凛齐齐看向祭坛,这个时候的婆娑有可以走动的形体,一团白茫茫分不清性别的人形。

      关木七:“原来你就长这个鬼样。”

      意外和关木七同心理的赵熙噗嗤一笑,招来白凛的视线。

      “好玩好玩,”婆娑说,“你比他们有意思,你陪我玩到腻,我再吃了你。”

      关木七愤恨地瞪眼:“你以为我是那些孬种?你要吃就吃,别废话。”

      当然婆娑从来不在乎祭品的反对,景色一变,它带着关木七来到一处荒岛,“我给你十个小时藏匿准备,如果这段时间我没找到你,我放你回家。”

      一旦获得自由,人自动有了求生的本能,关木七抓紧每一分一秒想法子,可是她的举动尽在婆娑的掌握里。

      她滚在淤泥中像条泥鳅看不出原样,婆娑却一下子把她精准地提出来,“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是一天内登上那座山,摘到山顶的红果,我放你回家。”

      爬得伤痕累累,山顶总是一步之遥。

      “你又输了,我重新给你机会,你要是可以在一天内走出森林,我放你回家。”

      森林的树木会不经意间不断移动,永远没有出口。

      ……

      失败,继续打赌,接着失败。

      婆娑嘲笑:“人类真是愚蠢啊,你像不像头吊着苹果赶路的蠢驴。”

      关木七不答,只问这次是提出什么条件。

      “在水中一天内找出一颗紫色的珍珠。”

      失败,又接着继续。

      婆娑:“你怎么不绝望?你不是应该从一次次破灭的希望里崩溃,求着我吃了你?”

      关木七冷笑:“你不想再打赌?难不成是你怕了?”

      婆娑:“自然不是。”

      它的赌约继续,而关木七多活了一天又一天。

      总算婆娑领悟到这一点,“你欺骗我?”

      关木七:“不是你在赌约里不停做手脚?”

      婆娑:“……我……我没有!”
      它理不直却气壮,“我是这座岛上的神,谁能逃过神的眼睛,不需要我做什么手脚。”

      在关木七嘲讽的表情下,婆娑居然消失了。

      关木七左找右找没见着,她一个人在一片无人的草地待了两年,期间自己用草和树木盖了屋子,采摘一堆漂亮无名的鲜花种屋子前。

      又过两年,她找到茶叶和瓜果,收拾出菜园子,院子里架起葡萄。

      也从少女成长为成熟的女人。

      婆娑见证她这个小小人类,独立顽强地生存着。

      赵熙和白凛说:“我感觉这个婆娑舍不得吃她了,养成容易上瘾。”

      白凛不解:“养成是什么意思?”

      赵熙:“意思有很多种,我这里说的大概是守护一位弱小者陪伴他成长。”

      他了悟:“所以你在养成我。”

      赵熙惊住:“不是,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她何德何能有能力养成一个日后的帝国之王。

      白凛拉下脸:“你是我的守护者,所以你就是养成我。”

      这个因果关系、前后逻辑乍听满分,细品仍然不对劲,赵熙说:“我和你单纯是朋友。”

      白凛又一次青春期的情绪出现,他不肯搭理赵熙了,哪怕赵熙和他说软话也没用。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把我自己榨干了,大长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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