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末日帝国打江山》猫系女子

10、献祭

　　赵熙分出五张烈火符，将前后脚下的道路全部照亮。

　　后方地面蜿蜒从白凛身上滴落的血迹，幽幽暖光照耀的前路同样存在鲜红的红痕。

　　类似鬼打墙，难怪她走了许久没有出去。

　　赵熙环顾四周，头顶上方不知多厚的黄土层，贸然炸开有活埋的风险，脚下石块铺的台阶连绵没有尽头，两侧墙壁刻满一路的杂乱涂鸦。

　　发现这些“涂鸦”有块状斑驳的暗色，她凑近些观察，哪里是什么涂鸦，是那些被活活困死在这里的人，用手指硬生生抓出的痕迹。

　　怀抱着的白凛悠悠地转醒，意识到自己还被幽灵小姐抱在怀中，脸火烧地急切开口：“它的目标是我，你将我丢下，快点走。”

　　“说什么傻话，”赵熙道，“它可不会放过我这种送上门的外卖。”

　　白凛的唇线紧抿，侧过没有血色的脸庞，看起来在闹情绪。

　　“你生气干什么。”她觉得好笑。

　　“我只是……气我自己。”白凛说话有点哽咽，总是让她为自己一次次为陷入危险，到这个时候了，她仍选择留下，自己竟然可耻地为此有高兴的感觉。

　　他不该这样。

　　心灵导师赵熙上线：“乖啦，你现在先把血止住。”
　　注意力转移成功。

　　白凛果然不再纠结，察觉用尽的异能重新储存了一点，他把严重流血的伤口冰结住。

　　赵熙问：“可以告诉我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白凛嗯了声，娓娓道来，从他和赵熙分开后到被雇佣团所救，然后休息站遇到神奇的空中半岛一一说起。

　　“修女雅琪是带着我们直接进了婆娑梦境的最深处，婆娑的巢穴，后来我被修女雅琪转移了出来。”他想起不好的回忆，被赵熙身体阴影挡住的脸上神色难辨，“我不确定他们现在怎样。”

　　“你说它盯上你是怎么回事？”
　　她感觉怀里的人身体有瞬间的紧绷。

　　白凛：“我的身体似乎能和它共鸣，就好像，它就是我。”

　　然而一般情况来讲怎么可能，白凛父母都是纯正血统的人类，出生和成长一直处于四方天地的宫殿，如何能和婆娑扯上关系。

　　原著中没有这个伏笔，赵熙想了想，说：“我们现在出不去，不如直接去它老巢。”
　　迟早是要和它杠上。

　　白凛：“我能感知它在哪，你把眼睛闭上，不要相信你所看见的。”

　　双眼有时候会产生欺骗，赵熙照做，失去视觉，听觉更敏感，她听见白凛声音体力不支里的颤音，“朝左。”

　　他伤口疼得倒吸声。

　　“右走。”

　　还有紧挨着她逐渐加速的心跳。

　　赵熙轻轻笑了，专注带路的白凛问：“你笑什么？”

　　赵熙：“你真的很害羞。”

　　这下她听到更快的心跳响动，还有搂住他肩膀手掌感受到的发热体温。

　　“是失血后高热？”她关心地询问。

　　不能再跳这么快了，赵熙低下头和他说：“你的心有点吵。”

　　“别……别说话。”
　　声音的颤音越加明显。

　　赵熙心情愉快，抱住他的力度收紧，隔着衣料也能感受这具身躯比当初结实，蕴含磅礴的力量，此时细细地无措发抖。

　　“……继续朝左。”他抓紧她的衣角，勒令自己的心跳冷静。

　　很快赵熙感受到环境的不同，空中浓重的血腥味，水雾的湿意渗透进衣服，白凛说到了，她睁眼，面前一条笔直黑暗的路，台阶下面有殷红的血河。

　　白凛：“往前走。”

　　赵熙忍住不适踏进这条血河中，及脚踝上方，不知要多少牺牲才能集满这么多的血，她这般想，随口便说了出来。

　　“八十年的积累。”白凛道，“婆娑梦境曾有过人居住。”

　　赵熙：“桃源村？”

　　白凛：“看来你见过了，修女雅琪进过一间密室，里面有村民留下的日记，婆娑梦境前身是座毫无名气的海中小岛，村民世代生活在岛上。”

　　末日灾难来临后，全球同一日一场诡异的雨水，导致所有动植物变异，数以亿计的人类感染为丧尸。

　　桃源村民生活的岛屿照样无法避免。

　　原著中写桃源村一开始不叫这个名字，是后来才改。

　　赵熙走到视野开始开阔，河水面积变广，漂浮密密麻麻的棺木叫人毛骨悚然，适时白凛解说：“岛上动植物变异，令村民的生存空间压缩，第一代末日后的村民被它们圈养。”

　　人类从食物链顶端跌落。

　　而海中岛对变异的动植物而言拥有优越的地理环境，村民在劫难逃。

　　“第一代村民视圈养为耻辱，想尽办法变异植物和动物夹缝中生存，挑起两者的战端。”伤口不再流血，白凛的声线平缓沉静，“不断的吞噬和杀戮，如养蛊一样，出现最强的异种婆娑。”

　　这个期间，村民发展到第三代。

　　婆娑血腥好杀，灭绝岛上除它以外所有的生物，包括人类。

　　而它最残忍的地方在于，比起那些果断干脆解决人类的异种，它喜欢享受折辱猎物的快感。

　　人类这种情感丰满的物种，正是它的上选。

　　白凛：“这些棺木，是村民给它的献祭。”

　　第三代的村民成为真正被圈养的“人猪”，失去先辈的傲骨，每隔一段时间献祭自己的同胞填喂婆娑。

　　赵熙脚步行走间，血水轻微的哗啦响动，棺木上贴有名字和生辰，只看几眼她就挪开视线，这些介绍让荒唐的献祭格外残酷讽刺。

　　被迫献祭的他们生前统一遭到放血，像猎物一样宰杀，摆好进这棺木样的餐盘。

　　“居然叫桃源村。”赵熙心觉讽刺。

　　白凛冷漠地说：“比起死去的人，活着的不担心食物和安全，他们认为这是乐园。”

　　“那些村民呢？”婆娑圈养了人类，怎么又会赶尽杀绝。

　　原著中没有写到这些村民，重点写婆娑的强大可怕，和白凛战斗的激烈。

　　白凛说：“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河流到头，出现三个黑幽幽的洞穴口。

　　“走这个。”他指向中间。

　　洞穴墙壁布满植物的根茎，一直在有生命力地挪动。

　　赵熙很讨厌冰冷的会匍匐地面墙壁蠕动的东西，她下意识把怀中的少年抱紧，传来白凛的闷哼。

　　“对不起，”她赶紧松开力道，“我是不是弄疼你了，我轻一点。”

　　槽糕的台词。

　　她后知后觉地脸红，白凛轻哼了两声，震颤的声带吐出一丝喘息，说：“没……没事。”

　　听得赵熙身体有点热，连续默念三遍酱紫酱紫未成年会犯法。

　　庆幸洞穴的路不长，尽头无数红色树根包裹的巨大的心脏砰砰跳动，和人类的器官类同，那些连接它和地面四面八方的树根像给它运输鲜血的血管，四周如同一个保持心脏和血管的房子。

　　“我们就这样找到婆娑的心脏？”赵熙觉得这个副本简单得过头。

　　路上不该像书上写的，什么干尸、什么迷宫等。

　　不是还有那个树妖大战啥的。

　　白凛没她想得复杂：“你帮忙救一下修女他们。”

　　他指向树根覆盖的墙壁，赵熙把他轻轻放到地上，去扒弄层层覆盖的树根，摸上去和钢铁似的，纹丝不动，她想起兜里放着的短刀，拔出去砍，一下子和切豆腐样。

　　翁静名给的短刀这么厉害！赵熙又佩服又高兴，她已经看见第一个被埋进去的罗森木，接着又拉出一个人……这些人全部昏迷，统一被她扶到地面，一个接一个唤醒。

　　大家醒来没有劫后余生的惊喜，反而面露慎重，有的一脸惊恐。

　　赵熙：“怎么了？”

　　吴森木张望：“谁、谁在说话？！”

　　赵熙：“是我，我救的你们，我的异能是隐身，你们怎么被吞到树墙里去了？”

　　她一问，大家脸色更是难看，甚至有摇摇欲坠险些继续晕倒的人，赵熙数了数，人数只有一半，“修女大人和其他人呢？”

　　吴森木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他留着光头身材健硕，哭起来滑稽，最爱和他斗嘴的万可可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取笑，赵熙猜到最坏的可能，可是这附近和墙里没有修女他们的尸体。

　　赵熙握着短刀甩飞向那颗悬挂的巨大心脏，停到半寸处如有层隔膜再无法靠近半分。

　　“没用的，”吴森木用袖子粗鲁地擦去泪说，“能试的办法全试过，队长和团长他们，全部……”

　　气氛沉重。

　　万可可道：“你怎么找到这来？”

　　赵熙收回短刀，看向白凛，“是他带我来的。”

　　他们这才注意到躺在另一侧暗处身穿灰衣的少年。

　　“是你？！”万可可清秀的脸上顿时神色复杂，拔出腰间的长刀，即便刚清醒过来双腿没有恢复力气，她仍撑着刀柄，摇晃地站稳，低垂头颅弯腰九十度鞠躬，“我们欠你一个道歉。”

　　赵熙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可所有幸存者对白凛全部露出内疚的神情，对先前的事羞于提起。

　　“你选择了回来，有意思。”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进脑海，孤狐雇佣团的人脸色铁青，额头冷汗如瀑。

　　这是婆娑的声音。

　　直接和人脑海中交流，似男似女雄雌莫辩，声音回荡好似钟，余音令人神志不稳，情绪随着声音高低上下起伏。

　　“遭背叛被抛弃，本该孤零零地躺在无人知道的角落血尽而亡，你竟然不恨。”

　　原来那时自己若是没有到场，白凛和那些被献祭的人一样，会血尽而死……赵熙脚步急切地走到白凛身边，少年听见她的动静，冲她的方向安抚地微笑。

　　她跪下来手轻轻放在白凛的心口，他那时在想什么呢？黑暗中等待着自己慢慢死去，再一次被信任的人抛下，会孤单难受得心痛吗？

　　“不要难过，”白凛猜出她沉默的原因，“死之前若是有人陪着也挺好。”

　　不，一点都不好。

　　她就没见过这么憋屈的主角！

　　“不是你来找我了吗？”他弧度圆而清澈的眼睛里，像渴望糖果的小孩得到一颗方糖时的满足。

　　赵熙手指颤抖地抚上他的眼睛——很漂亮，比她见过的所有景色都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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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