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乱世风云之梨花殇》魔笛儿

56、儿时的记忆

　　第二日的清晨，昨晚倒是难得的睡得安稳，夜里也没有咳醒。这样的安稳觉对符宣懿来讲已经是件奢侈的事了。外面的梨花开的正好，雪白雪白的一簇蔟，整个园子里都飘着淡淡的香味。符宣懿正站在溪边那颗老树下，花瓣随风飘落而下，流入溪中。此情此景是多么的熟悉却又陌生。
　　由于看的太出神，她感到了发髻突然上多了个东西。这才或过神来，她一转身是赵匡胤。她摸着头上的发簪。
　　“这是什么？你怎么还没走？”
　　“你就这么盼着我走？”赵匡胤拉着她到溪边。符宣懿从溪水的倒影看见头上的那只簪子，是只“梨花簪”
　　“喜欢吗？这个情景是不是很熟悉！真快！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符宣懿从发髻上摘下簪子，在手里仔细看了看。玉雕出的花瓣，中间花蕊部分是黄色的，这样的雕刻与玉的本身浑然一体，栩栩如生。簪子的尾部还刻有一个懿字。除了材质上比之前那只名贵了很多，和之前那只簪子几乎一样。
　　“这簪子？你？你还是留着送给别人吧。我带着不合适！”
　　然后把簪子塞回他的手中。转身往屋中走去。
　　赵匡胤追了过来，站在符宣懿的面前认真的重新给她戴上。并随手摘下一簇梨花，仔细的给符宣懿戴在发髻的另一侧。戴完后还沾沾自喜的欣赏自己的杰作。
　　“已经刻上了你的名字谁还会要？恩，好看，真好看！只有你，戴着最好看！我们重新开始吧。这棵梨树是我让人按照汴京郊外那棵的样子找到的，后面的梨树也是十年前就栽种好了的。”
　　“所以呢？你早就计划好了有一日会让我来到这里？”
　　“并未，我本以为你会一直在房州。我建这个园子也是给自己留个念想，想着日后迁都到洛阳，便可以时常的来看看。可郑王他……我便想着怕你睹物思人会更加难过，所以便将你安排在这里！”
　　“你要迁都？”
　　符宣懿惊讶的看着他？
　　“先不说这些！”
　　符宣懿看着赵匡胤，他拉着她。
　　“走！带你去个地方！”
　　“哎，去哪啊？我收拾一下！”因为总在园子里符宣懿的穿着也比较随意，银灰色的衣裳，头上简单的梳了发髻。加上赵匡胤刚刚戴在她头上的簪子和那簇雪白的梨花。
　　“你什么样都好看，这样很好啊！”
　　赵匡胤拉着符宣懿便出了门。门外马车已经在门口候着多时了。赵匡胤扶符宣懿上了马车，自己也坐了进来。
　　“我们去哪”
　　符宣懿看着他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马车还是有些颠簸的，符宣懿不时的掀开马车的帘子向外看看一切的景物视乎有些熟悉。来到洛阳这么多天了只是在园子里也未曾出过门。符宣懿看着赵匡胤坐在她的身侧，他们的目光正好遇上。
　　“你真的要迁都要洛阳？”
　　“嗯！”
　　“懿儿，你觉得呢？自古洛阳便是古都，如今这天下快要一统。将来还要迁到长安去。”
　　“你真的决定了？你要做秦皇汉武？可是如今的汴京已经是将近七十年的都城，何况汴京漕运发达。你京城的十万禁军的供给都靠漕运供给。如今这洛阳城陈旧如何安置京中官员？”
　　赵匡胤看着她。
　　“你对这件事的关心胜过对我的关心! 要不你做我的皇后吧，你说怎样便怎样，你觉得汴京好，那我便不迁了。这样可好？”
　　说完，马车便停了下来。
　　“陛下，到了！”
　　“你，你胡说些什么呢？”符宣懿看着眼前的赵匡胤，他倒是一脸的坏笑。
　　“好了懿儿，今日我们暂不说这些。来我扶你下来。”
　　赵匡胤小心的扶符宣懿下了马车。可是她在车里也坐了许久，腿有些发麻，更何况赵匡胤这一扶，她本是想躲，自己下来的。可是怎奈自己脚下一滑，眼看着整个人向前倾倒。赵匡胤赶紧过去一把抱住了她。符宣懿这才安稳的下了马车。赵匡胤看着怀中的符宣懿，眼中除了怜惜还有些生气。
　　“自己多大年纪了？还逞强，就凭着当年那几招跟我学的三脚猫的功夫？这我要是不抱住你，你再如小时候一样，摔得满脸满嘴的泥巴！”
　　主要是不知道详情的人还以为朕这个当今的皇帝，怠慢欺负了太后娘娘您呢！”
　　此话一出随行的宫人们想笑却也只能都忍着，赵匡胤看着怀中的符宣懿瞪着自己。
　　“那我得谢谢皇帝陛下您了，还不放开我？”
　　赵匡胤虽然不情愿可还是轻轻的放开了她。
　　符宣懿抬头一看“西山寺”这不是他们儿时常来的地方吗。
　　“走！”
　　赵匡胤让一众人等再等在寺门口，他拉着符宣懿走了进去！
　　此时正值牡丹盛开的季节。寺中的牡丹开的正好，花团锦簇。
　　“我知道懿儿不喜欢牡丹，不过偶尔也得雅俗共赏一下，就当陪我。”
　　说完他们一路往寺院里面走去。这西山寺还跟许多年前一样，一点没有改变。只是如今的他们早已不是当年儿时的心情，开心的在寺里玩耍，他们边走边看遇见了住持。此时的住持已经将近百岁胡须雪白。
　　“阿弥陀佛，二位失主如今已经长大！各自成就一翻伟业了！”
　　他两惊讶的看着住持，“您还记得我们？”
　　“已有将近四十年了！当年你们还都是孩子，如今天下苍生得已安定，乱世已过二位功不可没。陛下，娘娘！”
　　他认出了符宣懿和赵匡胤。
　　“没想到今日还能有缘再见!那长老我与懿儿今世是否还有缘？”
　　赵匡胤欣喜的问道。
　　“一切皆随缘！”
　　住持说完便转身而去。留下符宣懿和赵匡胤原地站在那里，赵匡胤却想追过去问个明白，符宣懿拉住了他的衣袖。对他摇了摇头，他这才不情愿的转过身来。
　　他们在西山寺转了一圈便回到马车上。将近一个时辰马车再次停了下来。他本想小心的把她扶下马车，可是却见她故意的躲着自己，自己伸出去的手，就这样在半空中。符宣懿也没去搭他的手。
　　“你确定要自己下车？刚才？莫不是你急着再到我的怀抱中来？”也好这次朕可是不能轻易放了你的。”
　　赵匡胤挑衅的看着马车上的符宣懿。虽然有点趁人之危的意思吧，但是他心中还是高兴的，因为只要能与她在一起，他觉得那就是都是最幸福的事。
　　无奈符宣懿也只好搭着赵匡胤在半空的手，慢慢的下了马车。赵匡胤顺势把她的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中。
　　符宣懿瞪着他，可是赵匡胤就当自己什么都看见，什么偶没发生，也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两侧的宫人们也都低下了头。
　　符宣懿抬头看着门口“赵府”两个字，恍若那日赵老将军将她带回赵家，那日的情景她还清楚的记得。那日落日余晖照在门口的两个个石狮子上，那仿佛是她整个人生的开端，真巧现在即将是她人生的终点了。见她看得出了神。赵匡胤拉她进去，洛阳老宅的一切如旧，一点都没有变，花园中的花木，回廊，和他的房间。虽然他们只在这里住了两年多的时间，但是于符宣懿而言这两年是最快乐的。有着太多太多他们的回忆。小时候每日都都陪着他去书塾念书，在大雨中他背着她回府，怕她着凉又让她喝下姜汤。时光真快这些事情犹如昨天。
　　“这里还跟从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是，这些天我总能梦见我们小时候的事儿，那时候多好，我们每天就是快乐的生活着，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去思考和衡量。无忧无虑！”
　　“是呀！那时真好！”
　　赵匡胤看着符宣懿。她看着赵匡胤，许久他们才出了老宅。因为这里有他们最初的回忆。除了老宅赵匡胤又拉着符宣懿来到了老宅不远处的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自言自语起来。
　　“嗯，应该就是这里了，对就是这。”
　　他这才不舍的松开了拉着符宣懿的手。又在旁边捡起一根木棍便开始挖了起来。
　　符宣懿蹲在一旁看着他。
　　“你在挖什么？”
　　赵匡胤看这她神秘的说道。
　　“等会儿你便知道了。”在他不断的挖掘下，地面上的土渐渐地堆积成了一个小土堆。
　　符宣懿忽然想起来。那年为了不让韩令坤和慕容彦昭他们找到这个小石马。赵匡胤带着她来到棵小树前亲自将装有小石马的盒子埋下。她看着土一层层的被挖开，露出了一个木制的盒子。赵匡胤小心把木盒拿出来，拂去上面的土，轻轻打开它，里面真的是当年她们一起在集市上买的那个小石马。符宣懿和赵匡胤看着盒子中的小马，他们相视一笑。此时赵匡胤看着笑容如孩子般的符宣懿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其实自己也就是碰碰运气，没有想到这都几十年过去了。自己还能找到自己儿时的埋下的东西。
　　“懿儿这些年终于再次看见你笑了。”是呀符宣懿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像这样孩子般的笑了。符宣懿看着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怎么找到它的，如今这树都长大了？”
　　赵匡胤看着她指了指树干的侧面，“当年你走后我怕日后找不到在树上刻了名字。”
　　符宣懿靠近些看着那个歪歪扭扭的“胤”字边上还有个“婉”字，虽然这几十年过去了，树干也长的粗壮了，可在上面的字已经模糊变形。可她还是认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
　　“为了给你一个惊喜！送给你。”然后把木盒放到符宣懿的手中，“我希望懿儿以后都能如今日般快乐！”
　　符宣懿看着赵匡胤笑了。他也笑了，这一刻他似乎等待了快一生了。真好现在她终于对自己笑了。
　　他们一起回到马车上。
　　“今日走了这么多地方懿儿可是累了？”
　　这些年因为身体虚弱，除了从房州前往洛阳，真的没走过这么多的路了。符宣懿是真的有些累了。
　　“你真的要迁都来这里？”
　　符宣懿问道。
　　“起先是有这样的想法，想着若是以后迁都在此。也可以时常来看你，可如今我不这么想了！”
　　“那你不迁了？我可不想成为霍乱天天的千古罪人！”
　　符宣懿终于松了一口气，把玩着手中的小石马。
　　“霍乱天下？你想什么呢？我又不糊涂，那个李符已经给我出了八难了，满朝文武皆是反对，连光义也不赞同。如今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赵匡胤看着符宣懿。
　　“这治理天下在德而不在险！”符宣懿如今能够心平气和的跟自己在一起一整天，自己别提今日是有多高兴了。或许慢慢的她会为自己打动，自己和她要重新开始，他要用他那颗爱她不便的心，去融化她那早已冰封了心。毕竟他们的人生也已到了暮年，余下的日子他想每天都陪在她的身边。
　　“如这今天下除了燕云和北汉，中原已经一统，懿儿你不论是我的伴读苏婉；是勾栏苑的暮烟；是魏王府的符小姐；是晋王妃；是皇后亦或是当今太后。你都是你是我的懿儿，是无法取代的懿儿！我这次回去便发兵北汉，至于燕云这些年国库也积累下了一些钱，他们辽人之所以占着燕云不过是为了钱财罢了，等平定了北汉我在把燕云十六州给赎买回来，这样百姓也免于战乱。到时候也算是对柴大哥的嘱托有了个交代。最多两年的时间，你再等我两年我便来这里陪你，余生我只想陪着你一起终老可好？”
　　说完他正等着身边的符宣懿的回答，却看见她竟然又睡着了。也不知道她何时睡下的。她的头椅在马车的车壁上，赵匡胤伸手把她扶到自己的身边，让她的头依在自己的肩上。手臂轻轻的绕过她的腰握着她那掌心满是伤疤的右手。他低头看着她睡的是那样的甜美。自己好久没像现在这样如此近的看着她。
　　“陛下到梨溪园了！”
　　赵匡胤左手掀开马车的帘子，随行的王继隆看见皇上怀中的符太后正在熟睡，也领会到了皇帝的意思。一行人在原等了大概快两个时辰。
　　符宣懿睁开眼睛看着赵匡胤正在看着她，见自己在他的肩上依偎着她赶紧坐好。
　　“我睡了多久？”
　　赵匡胤还是那样的看着她。
　　“两个时辰了！”
　　赵匡胤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年纪大了，起不来了，你还不过来扶我一下。”
　　两个时辰的确很久了，符宣懿赶紧过去柔了柔他的右肩。他顺势一把把她抱入怀中。
　　符宣懿费了好大的劲也没能挣脱他的怀抱。
　　“赵匡胤你干嘛？你放开我！”知道马车下面都是他的侍从。符宣懿小声的说到。
　　“不干嘛，算是你这两个时辰靠着我的补偿！”
　　“赵匡胤，你！”
　　“要不你可以大声的喊出来啊，让他们都知道当今皇上抱着当今太后。”
　　赵匡胤坏笑着在符宣懿的耳边说到。
　　“你，如今天下都是你的了，天下年轻的美人多的是，你非要缠着我一个老太太做什么？”
　　符宣懿问道。
　　赵匡胤更是惊讶，刚才的话她竟然没有听到就睡着了。自己在那说了半天合着都是白说啦。
　　“因为你终究是你，没有人能够替代。懿儿等我两年，等我平定了北汉复了燕云，两年后也算完成了柴大哥对我的嘱托，他的另一个嘱托便是让我好好的照顾你。我会来这与你与你一起在这终老，我只要每天陪在你的身边！”
　　赵匡胤附在她的耳边说到。
　　“竟说些疯话！”
　　符宣懿一拳打在他的右肩上，他“呀”的一声松开了她，符宣懿顺势下了马车。
　　正在马车一旁等候的王继隆一看太后要独自下马车，赶紧上前去搀扶，他知道这个皇帝视若珍宝的太后娘娘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呦，太后娘娘，您慢着点儿！”他边说着边小心的搀扶着符宣懿。
　　“懿儿，右肩真的麻了，懿儿！”
　　赵匡胤一遍喊着一边追着符宣懿进了院子里。他让侍从等在门外。
　　“懿儿，等等我。”
　　符宣懿进了屋关了屋门。他在门外。
　　“懿儿，你生气了？”
　　“柴大哥既然把天下交于你，便把这黎民百姓一切都交给你了，如今你却要来这里，那天下和百姓由谁来管？”
　　“那他对我的嘱托我几乎用了我的一生都完成了啊，这十六年来我南征北守是怎样的度过的？你可知道？如今这天下即将一统，我怎么不能用余生去陪你？我们这一生一直在错过，我不想在错过你了！”
　　“我今日有些乏了，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懿儿，懿儿！”
　　符宣懿可能是今日真的累到了，躺在床上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夜里又被自己咳醒了，秋月和春喜跑了进来。
　　“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懿儿，懿儿你怎样了？”
　　“皇上”秋月和春喜行了礼，赵匡胤来到符宣懿的床前。
　　“你每日夜里都如此？”
　　“娘娘，这些日子算是咳的轻的！”一旁的秋月说到。
　　“秋月！”符宣懿看着她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你为何会在这？怎么没回行宫？咳咳咳！”
　　符宣懿上期不接下气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