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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1章 紫衣 ...

  •   “公子若是不信,便不会应奴家的约了。是不是真的,公子不知道吗?”紫衣眼神如碧波荡漾,一脸无辜又勾人的样子。她也不是好糊弄的主儿,虽然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人觊觎,却不代表她傻,能当成献礼送去大宗门的东西可不一般,这要说起来,见过世面的人可不觉得这区区小城有什么好东西,即使表面上看起来这个漠边城是个交通要地,好东西也多。这东西能让仙宗派曲偌仪来取,必然有点来头。
      何况这个盒子里的东西,也是被陌家世代供奉的。
      “我耐心有限,如果你再乱用媚术我不介意送你一程。”清栈瞥了她一眼,不为所动,指尖随意地转动着玉笛冷声道:“你要想清楚,依你目前的状况我本可以直接动手杀了你,再将东西抢到手,到时候是真是假便不重要了。不要让我后悔派人救了你。”
      如此不给人留面子当真是个冷漠无情之人,紫衣自然是玩不下去这小把戏了,便收敛了笑意,之前的媚态全无,这东西再怎么样也与她无关,她现在要做的是以这个东西为条件,换取她想要的。
      “这可是你要看的。”紫衣将木盒抛至半空,一股奇异的力量波动从盒中传来,散发出淡淡的银光,她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朱唇轻动快速地默念咒语,指尖随即露出黄色灵光钻进黄符,只听她大喝一声:“破——”
      只见那木盒外的黄符被一股力量冲碎,紧接着便爆出了强大的威压,亭中纱幔飘飞,方圆百米鹤唳风声,树木如同遭遇狂风骤雨压低了一头。
      紫衣话声未落,清栈直觉不妙迅速挥手竖起了一道防御,迅速退后几步,宽大的衣袖遮住了耀眼的金光,而紫衣似乎是知道这东西的威力,早早便将自己包裹在了厚厚的防御中。
      没错,这确实是符师一抓一大把的低阶封印符,普通得不能普通,平常也就是用来锁些不贵的小玩意。它被包在这贵重的盒子上,不是怕被别人破开,毕竟有些人撕开后,恨不得再给它贴回几张封印符。
      破掉封印符以后,盒子爆出的这威压十分沉重,应当是来自某个大能,就连外围的树林都受到了如此大的影响,更别说在此中心的清栈和紫衣两人。而紫衣因先前早已重伤,又损失了大量护身之宝而无力防御,猝不及防被震出了亭外,狠狠地砸在树干,滚下来摔在鹅卵石铺的小路上,“噗”地一声喷出了一口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外伤重还是内伤重。
      清栈眸光一暗,撤掉银白色的防御罩在了紫衣身上,紧接着将芥子空间寻找到的封印符打了出去,引导着它将木盒包起来,最后封印。木盒好似失去力量般掉进了清栈的手中又变成了一个普通盒子,最后才勉强归于平静,这盒子上面留了一道不知道谁留下来的威压,靠封印符压制,阻止他人将盒子打开,清栈左手拿着它,暗暗注入了一点本源之力,可以感受到隐隐约约被掩盖的生机还有力量波动,也许里面放的就是惘生木的残片。毕竟还不算自己的东西,清栈查探过后似是无意一般,随手将它放在了桌子上。
      任谁也想不到,这么个随随便便用黄符包着的破盒子,里面放的九神木之一的惘生木主生,这曾经是个多少人觊觎的东西啊,传闻中包治百病,还可生死人肉白骨,被无数人争得头破血流也不愿放手,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东西渐渐消失在了历史长河,沦为了传说,变成了现世没什么人认识的东西。
      封印后那股力量也消失了,四周重归宁静之时,紫衣捂着胸口起身,整理一下衣裳踏上了台阶,看见清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他是在为打不开盒子而思虑,她心中得意地想,这东西就算是莫毅帆打开也是一样会受到威压,除了她大哥打开这东西跟随便开食盒似的,没有人可以打开,甚至连她也怕撕了那封印符。
      “虽然这东西我不会打开,不过我知道有人可以。”紫衣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莲步轻移走近清栈道:“东西,公子拿走,奴家也可以帮助公子打开。作为交换,公子可否帮奴家做一件事?”
      木盒放在石桌中央,清栈闻言拿着玉笛敲了敲木盒,漫不经心道:“哦?”
      “公子既然能派人在城主府查探消息如入无人之境,想必能力不止这点。可否协助奴家,从城主府的藏书阁拿点东西?”
      藏书阁……清栈扫了她一眼,原来如此,没想到弄出这么大的事竟然只是为了替藏书阁那边打掩护。清栈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在他看来就好像有人扔了价值连城的宝贝,只为了去捡那路边的石子。当然,也许她确实是不知道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吧。
      仿佛知道清栈在想什么似的,紫衣轻抚着盒子自嘲道:“公子,奴家纵然见识浅薄不知它是何厉害的玩意儿,但也明白它绝对贵重。不过这东西不管它有多大的价值,在奴家眼里,依然没有某些必须要拿回的东西重要……”
      紫衣面露惆怅看向了清栈,人的悲欢离合显然不能相通,清栈依旧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模样,黑衣衬得他更加不近人情,他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言简意赅地道:“动手的时候通知我的人,我会安排。”说罢一甩黑色的袖子,一道黑光微亮连人带盒子消失在了亭中。
      紫衣转头望向了湖中偶然跃起的鲤鱼,笑容意味不明,伸手将脸上浓妆艳抹的假皮撕了下来,一身妖媚之气尽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皮肤凹凸不平,仿佛溃烂的脸。
      月明星稀。
      清栈回到漠家客栈的时候当然不是从正门回的,从哪儿来从哪儿回,一身黑袍褪色后又又成了一尘不染的谪仙,只是这谪仙干着干脆利落翻窗的活儿,熟练得好似干过千百回,让人不禁怀疑是否看错了。
      白靴踏在薄薄的地毯上,并未发出任何声音,正准备往房间去,它的主人顿了顿脚步。
      窗前一如既往地倒映着紫文竹斑驳的叶影,只是这竹子今天仿佛喝醉了一般散发着一股不属于它的气味,如果没猜错就是酒味无疑,还没分辨出这熟悉的味道是什么酒,清栈敏锐地注意到了紫文竹根部湿润的土壤。除此之外,纤细的竹枝上明晃晃地挂着一个精致的小香囊,几乎跟鸡蛋一般大小,上边绣着栩栩如生的飞鸟走兽,好不精致。
      这不是……清栈伸手取了下来,一眼便认出了这是之前他丢到陆檀之枕头底下的小玩意儿。
      这不应该是床上的么,怎么陆檀之把它拿到了这儿来?属实是想不明白,清栈便暂时将原因归结为陆檀之又瞎闹了,余光扫过竹叶,也不知道这玩意浇了酒下去会不会怎样。
      “回来了?”低沉的声音由远而近,陆檀之高大的身影从屏风后出现,他披着外袍秉着烛光走了过来,停在距离清栈三两步的地方,懒散地靠着漆黑的柱子,鹰眸没有往日的锐利,略有些气恼、又无可奈何地看着带着寒意归来的人。
      他动作间露了大片的胸膛,玄色外袍几乎与未点灯的背景融为一体,微弱的灯光映着线条分明的腹部,在外袍的金丝刺绣下仿佛也在熠熠生辉,一副美景当前的样子。陆檀之虽然说是药师,样子却不似平日里大伙儿印象里的药师一般。比起修真的修士,亦或者学武炼体的普通人,许多药师看起来可娇贵多了,就如同文人与习武之人的差别一样,弱不禁风,但陆檀之这身材高大挺拔如山,宽肩窄腰倒三角的身材仿佛蕴含着澎湃的力量,匀称的肌肉让人忍不住琢磨着是何等的鬼斧神工雕琢才有如此成品。
      倒是站在一旁稍矮一头、身形削瘦的清栈倒更像药师的样子,也难怪城主之前也将他认作了药师。清栈盯了会儿烛光照映下的美色,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将窗合上,将夜晚的寒气阻隔在外,动作自然丝毫没有被人一直看着的不自在,边合窗边答道:“回了。又喝酒了?”
      “没有。”窗合上以后屋内光线暗了不少,陆檀之手中的烛光显得更加亮了,照得他的神色莫测。喝酒的事他显然是习惯性张口胡扯,对上清栈瞥过来的一眼才反应过来,改口道:“只是小酌一杯。”
      虽然已经知道他喝了酒,也只是随口一问,清栈还是被他张口就来的瞎话震撼了,即使隔了好几步,都能嗅到陆檀之的衣袍上弥漫着烈酒气息,也真敢说是“小酌一杯”,不过他也并未戳穿。
      陆檀之自然不知道清栈想什么,他靠着柱子,今夜满脑子都是清栈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还想问他为什么要将香囊放在他枕头下,只是这些话通通都堵在了喉咙里,无论灌了多少烈酒,仍然不能将它们一起吞下,也不能将它们诉诸于口。他只好看着清栈,一言不发,好像眼前的人少看一刻都是天大的亏。他陆檀之最不喜吃亏了。
      清栈回来时也晚了,懒得和他大眼瞪小眼,“没什么事就早点睡吧。”说罢转身要回他的小房间。
      “等等,你……”陆檀之出声叫住他,有些话差点脱口而出,却被理智制止了。白日曾盼了百年的相遇,梦里念了千万年的岁月静好,甚至是不敢想过的——此刻就在眼前。一切就像最美好的愿望,他找到了清栈,两人相处得还很和谐,仿佛当年的那场噩梦随着时间推移埋在了地底。但是前提是他不能越界,才能保持两人相处的融洽。无论清栈去了哪里,见了谁,做了什么,都不是他该多问的,问了清栈会不高兴的。
      “怎么?”
      陆檀之唇角微动,原是想说什么,最后抿住了唇,难过地笑了下,“没事,好梦。”
      清栈身形顿了顿,觉着心情烦闷,加快脚步逃离,“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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