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第10章 纷扰 ...

  •   局面稳定下来时,已是一片狼藉。
      下毒的人在同党的掩护下趁乱混了出去,另一边办作侍女的人在曲偌仪同莫家长老的围攻之下重伤,逃进了后山禁地,不过盒子抢回来了。再说藏书阁那边,因设宴的地方分去了大多的兵力,也没有抓到闯入者,反而又失窃了,目前还未盘点,尚不知丢失何物。
      尤鸣越和陆、清二人暂时先回了客栈,觉着远离乱七八糟的场面,松了口气。
      混乱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在城主府里,着实是在赤裸裸地打莫毅帆的脸。
      “砰——”继混乱不知摔碎多少杯盘碗碟之后,漠边城城主也亲手将他最爱的那套紫砂杯摔了,看得白柳雁心疼不已,怀中的猫被吓得叫了几声,差点炸了毛。
      “岂有此理!”莫毅帆狠拍了一下桌子,振得花瓶摇摇欲坠,“此次混乱针对的都不一样,要么是有人蓄谋已久,特地制造了今天的混乱,要么是巧合——可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多的巧合!今日来者众多,鱼龙混杂,一时间我竟毫无头绪,只能于此无能狂怒!”他胸口剧烈起伏,顺手抄起花瓶砸了出去。“前两者可谓是用心良苦,藏书阁一事可能是临时起意,有人趁我城主府起火打劫。”
      这花瓶上的花儿是城主夫人插的,顿时是心疼不已,她叹了口气道:“摔便摔吧,可别把身体气坏了,你也是冲昏了头,还是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吧。依我之见,今夜之事虽然混乱不堪,但是也不是无迹可寻。”
      白柳雁抱着猫儿给莫毅帆细细分析了她的想法,“先说神木一事,城主先前特意挑的侍女,那女子能扮作此侍女必定是下了一番功夫,可见蓄谋已久,关于神木的事鲜有人知,甚至连曲使也不知……城主觉得还有谁知?”
      “莫非……”莫毅帆顺着她的思路思考了一番,不敢置信:“陌家!”可陌家不是无人了?莫毅帆越发觉得事情复杂。
      “城主可还记得之前的事?放置神木的地方被闯,只是后来又抓到了闯入收藏室偷窃的尤家家仆,尤五公子当晚才到漠边城,分明是有人想整他。正好碰上了有人想盗神木,而知道神木一事的……就只有——原先的陌家。”白柳雁起身避过碎片,捡起了如同大漠落日般炽烈的红花。听闻陌家当年一位女童不是亲生骨肉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后来陌家没落之后不知所踪,也不知当年的女娃娃,是不是变成了如今的毒花。
      莫毅帆恍然大悟,将白柳雁搂在了怀中道:“雁娘聪慧,不愧是我的贤内助。”
      当年白柳雁也是名动整个大城的美人,不仅人美还知书达理,多年来坐上城主夫人一位,漠边城无人不赞不绝口,她笑道:“城主还是得改改没耐性的毛病。再说这陆药师中毒一事,当时没注意也不清楚他发生了什么,不过后来我问了问添酒的小厮,说是喝了尤家五公子的酒中毒了,看样子应该是也是冲着尤五公子来的,城主也知道尤家的情况吧?”
      “你们也知道尤家的情况吧?”尤鸣越试图想解释一下他自己的处境,家丑不外扬,他想坦白却又难以启齿。
      众人一听,都齐摇头表示不知道,除了清栈。不过为了配合大家,他慢半拍也学着别人摇了头。
      此时陆檀之同清栈的客房大厅里挤了三五个人显得非常拥挤,最惨还是鸠言这个老实人,椅子还是自己从自己房间搬来的,至于为什么在陆、清二人的房间,尤鸣越这么以为:伤者为重,山不来,他可以就一下山。
      不过这贴心的举动差点没把陆檀之气到再吐血就是了。
      说到尤鸣越,身为一个有钱有势大户人家的公子,还是嫡系,至今除了阔气点,人模人样点,还有别人对他客客气气,一点贵公子的排场也无。比如说家仆无几,心腹也无,护卫算上武琨元、武琨立就两位还是在道非堂请的,属实是感受不到他背后竟然有尤家这个庞然大物,而且他连世家公子的坏脾性也没有沾染到几分,真的匪夷所思。
      在场的几人除了某个满脑子夫人的妻奴,大都对尤家有所了解。鸠言常年收集情报,帮陆檀之四处奔波当然也有了解,丹青这人最喜八卦更不用说,坊间传闻多的就是王公贵族、世族大家。只不过是表面上的了解,有些东西还是当事人更清楚。
      当事人尤鸣越说道:“尤家四子两女,庶出的其他两子更得父亲欢心,我虽是嫡系,表面风光,却是不得宠。只因我母亲并非他所爱,他却非娶不可,最后将他的喜欢的女人压了一头,只能做妾。外界都传尤家兄友弟恭,其乐融融,都是装得好罢了,暗地里斗地昏天黑地,你死我活。”他叹气道,掌中窜起了一缕火苗,成日斗来斗去,最后呢?修为止步不前。家中那几位哥哥背靠尤家享受着强者的卑躬屈膝而横行霸道,迟早是要废的,他不愿困于尤家,便借着机会离开了。
      带出来的家仆护卫无几,甚至还是尤家主的人,不仅不能用,还有顾虑杀不得。从出尤家开始被人追杀了一路,尤鸣越是真的单打独斗人卑微,后来也是运气好,遇到了清栈救了他一命,如今又相识了陆檀之等人。
      “谢陆兄救命之恩,尤某没齿难忘。”尤鸣越冲着陆檀之行了个礼,过于正经显得与场中格格不入。
      再看几人,丹青东倒西歪地嗑着瓜子听他讲,陆檀之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右手百无聊赖地在桌上转着小药瓶。尤鸣越总觉得好像进了什么非常堕落的组织,再看看陆檀之挨着木道友坐,木道友竟然没有要杀人的意思,他更觉得两人有猫腻。最后在座也就鸠言老实人比较正常,坐在那宝贝地擦拭着他的长剑。
      手中的小药瓶停了下来,陆檀之打了个哈欠挥手道:“不客气,不客气,苟富贵无相忘就行。”
      见陆檀之有了困意,清栈无意听尤鸣越啰嗦,起身道:“夜已深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明早我们还得去城主府不宜晚睡,大家养精蓄锐吧。”
      众人也跟着起了身,丹青抱着瓜子鸠言抱着剑尤鸣越抱了拳,又关心了几句伤患便告辞了。
      “那我也睡了。”即使知道不会回应,陆檀之还是习惯地冲清栈喊了一声,关了门随即往床上去了。
      确实也无人回应,一片宁静。
      清栈习惯性地站在书架旁望着窗外,侧头只看见他消失的背影,然后盯着那个方向似有所思,微不可见地点头应了一声:“嗯。”
      知道这火烧云厉害却没想到能厉害成这样,陆檀之“啪”地一声摊在了床上缓着脑子的抽痛,早知直接摔掉那杯酒好了,原以为只是含着便没事,结果混着烈酒的冲鼻气味直冲脑门,这味道属实是晕人。
      “呼……哈……”陆檀之闭着眼睛深深地换了一口气,便感觉到大脑得到了安抚,沉浸于这一刻甚至想不管不顾地入睡。
      不对!陆檀之嗅到一股几近于无的清香,微弱得就算无风吹动也可以自己散了,好比入水无色无味的毒药。他起身翻找,毫不费力在枕头下找到了一个小东西……
      就像陆檀之很熟悉清栈那样,清栈同样熟悉陆檀之,他走得太快了,像是有什么要躲着他,瞒着他。就像当年陆檀之偷偷做囚笼一样,明明看得出的反常,为什么当年自己没发现?
      窗外偷偷潜进来的急风将竹叶掀起,地上斑驳的影子看着白衣的人,清栈也看着它,它动了动身体跳起了舞,摇曳生姿,尔后逐渐舞成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字。
      字散了,风忽然也停了。
      今夜甚至连一层禁制也无,也许是陆檀之忘了,也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当清栈摘了几片紫文竹叶伸手撒出窗外时,再也不见先前密密麻麻的符文,风随意一卷,便将喜爱的竹叶卷走了。
      紫叶飘飘悠悠地落在了空荡荡的大街上,随即被白衣踩在了脚下,月白飘逸的裙摆沾上了夜色,它暗暗地从地底爬上了上来,一瞬间将白靴,裙摆,腰际和衣领染上了浓墨一般的颜色。清栈抬头看了看窗台,黑色的身形随即如同残影消失在了昏暗的长街上。
      许久之后,又是风过,它从窗台里边儿扯出了一片漆黑的衣角。
      陆檀之屈腿靠坐在窗台上,拎出了藏了许多年的清潭酒,扯了扯嘴角。举杯对月,孤影一只,“敬,当年陆檀之。”
      风萧瑟,湖中水光粼粼,古亭纱幔飘飞。
      紫衣的侍女倚靠着朱红的柱子,身姿妙曼,即使是普通得无甚光彩的侍女服也让她穿出了别样的感觉,那张脸撕掉了假面可谓是惊艳,再涂抹上女儿家嫣红的脂粉,凹显出了浓烈的魅惑感。
      光看外表,丝毫不觉她重伤在身。
      “公子当真,不以真面目示人?奴家可是用了真的脸呢……”紫衣轻掩朱唇娇笑道,谈笑间眼神流转,“若是撕下这张皮来,怕也是公子世无双罢。”
      清栈拿着白玉的长笛目光冷冽,丝毫不理她的调笑,“说正事。”
      “哎……可真不近人情啊。”紫衣并未被他吓到,轻叹道:“这副样子,以后可怎么讨得心爱姑娘的欢心?”说笑归说笑,她纤手在腰间一摸,抽出一个古朴的木盒,上边包着一道黄符。
      这个木盒没有城主府今日见到的精致,没有繁复的雕刻,也没有隐藏的威压,仅仅是一个木盒,甚至上边包着的黄符好像筑基的符修一卖一大把的那种。
      紫衣将木盒在手中转了一圈,“公子可别看这东西破破烂烂,里面的的东西可了不得。”
      “我如何得知,这是真是假?”清栈直接打断了她。他想不明白,紫衣如果早就将神木残片掉包成功,还换了个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那扮作侍女引起混乱是为何?即使她修为高深,能保证自己不会被在场的莫家长老、曲偌仪还有其他高手合力擒住?
      到底是另有目的,还是单纯想挑起事端……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