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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不孝顺的女儿 ...

  •   这一声犹如当头棒喝,白舟哆嗦了一下,眼眶一瞬间红了,一下子握起两个拳头:“我,我不知道,我应该、应该举发表叔才对,杀人肯定是错的,是大错特错,可是我……”白舟恍然地抬头看向有琴氏,希冀从有琴氏处得到一个最正确的答案,是该坚持正义放弃疼爱自己的表叔,还是为着自己的私心求着有琴氏放过表叔。

      “你怕我伤你表叔?”有琴氏一眼读懂了这个孩子的心思,白舟被他说破那一点私心,只觉得自己已然是个是非不分善恶不辨的奸险小人,仓惶地又低头避开有琴氏的视线。

      有琴氏笑了一声,轻声说道:“放心,我不会对你表叔如何。”白舟还来不及精细,就听有琴氏又沉沉说道,“要报仇也该人自己来,那才算因果两清。”

      白舟心中陡然一凉,还想说什么,又压下去,如果表叔真的害了别人的命,那有仇报仇,他有什么资格让被害的人放弃报仇呢,当然,或许他可以求一求对方,又或者……白舟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暗暗握紧拳头,如果真的是表叔害了的人要来找表叔报仇,他一定会保护表叔的,表叔现在已经改好了,大不了他拿自己的命去抵。

      白舟浑然不觉在他下定决心要用命保护表叔的时候,已经将自己的父母忘在了脑后。

      有琴氏像是感觉到了白舟的决心,斜觑着暗暗给自己打气的白舟,心中嗤笑一声,并没有说破什么,带着有琴氏打车去了聂子桑居住的酒店,他要给白舟介绍的就是聂子桑。

      他们到的时候,聂子桑正在收拾行李,脸上的神情说不上是高不高兴,见有琴氏来了,起身给他泡了一杯茶,有些苦笑地说道:“我师父常说我虽然天资聪颖但是一直在山上修行,看人非黑即白,根本不懂人心,我一直不觉得,现在才觉得这人心真是复杂。”

      “章曼离开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如果她真的是个自私自利到极点的女人,那师父为了她逆天改命真是一点都不值,可现在她拒绝了师父,我还是为师父不值,这么多年的爱恋得不到一个结果,但我在为师父不值之余,竟然还有些可怜和佩服章曼,老实说,如果易地而处,我可能会答应师父,即便不知道师父的目的是改命,只为了完成一个年轻时的夙愿,我可能都会答应下来。”

      有琴氏:“要不你把章曼追回来,让她和你师父结婚,剩下的时间还来得及准备冥婚的手续。”

      聂子桑满肚子的复杂心情瞬间被破坏,忍住了没朝有琴氏翻白眼,咕嘟灌下去半杯茶水:“不管怎么说,要给她改命师父可能就真的会羽化,现在的情况,至少师父还在,对我而言,师父活着更重要。”

      “那就不要再提起章曼了。”有琴氏轻飘飘地看了聂子桑一眼:“不打算付诸行动的同情都与风凉话无异,你如果在章曼本人面前说起这种话,没准还要被她家那个护崽的经纪人打一顿。”

      聂子桑神情尴尬,讪讪笑了一声:“你说话还真是直白的戳人心窝。”聂子桑放下茶杯,果然不再提起章曼的事情,转而问道,“道兄带这个小朋友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我看他手上断开的泥像,上面的气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琴氏正捧着茶杯喂给栾逢,对早已迫不及待的白舟示意道:“自己说。”

      “这位大师,是这样的。”白舟立刻滔滔不绝说起自己表叔的事情,将断成两截的神像放在聂子桑面前的桌上,又展示了一下自己脖子上被小表弟掐出的印子,问道,“现在这个神像不小心被摔断了,家里还有小表弟的鬼魂在,我担心表叔出事,所以想来找您买一张护身符。”

      聂子桑看了有琴氏一眼,又想起有琴氏奇怪的嫉恶如仇的性格,这位可是曾经有过将雇主一家送给厉鬼虐杀的前科的,虽说那一次是因为那只厉鬼是被雇主一家先残忍绑架杀死的,可这行事太出格,也难怪有琴氏将白舟带到自己面前,而不愿意亲自去帮白舟的表叔,和一个邪神勾搭多年的人能是什么好人,不如说有琴氏没亲自动手送白舟表叔去死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吧。

      聂子桑取出一张护身符,看白舟年纪小,还打了折卖给他,问有琴氏:“他表叔的事情你打算后续怎么办?你也别太过火,之前那种事再出现一次,肯定是要犯众怒的,就算你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

      有琴氏:“那你去管?正好谷雨查到了苏家村,你们可以结伴一起。”

      聂子桑是有些意动的,可是又想到什么:“可我这里还接了个任务,分身乏术。”聂子桑取出手机,将自己新接的一个委托情况给有琴氏看了下,是个保姆虐待老人反而撞鬼被吓疯跳楼的情况。

      有琴氏看见这个任务的一瞬间,忽然心有所感:“这件事与我有缘?我帮你做,报酬不要你的”有琴氏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手指轻点在上面,“我就是想知道跟我怎么个有缘法。”

      ——————————————

      人老了就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身体一不舒服,总是又挑剔又难伺候的。

      没孝心的儿女多半也就懒得管了,有孝心没钱财的将父母接到身边一起住着伺候,当然也有在家里专门给父母请保姆照顾的,能拿钱解决的事情对于他们而言就不能算难题,只要有一位可靠的保姆,他们不需要过多地去殷勤关注老人的身体,有了更多的时间可以用在自己的事业和小家庭上,而只要十天半个月会去看上一次,所有人都不会觉得这个花了钱请人照顾父母的儿女不孝顺。

      半头花白的老妇人躺在床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身体重得仿佛有七八百斤的沙包压在胸口,门外还有人在轻快地跑来跑去,踩着该跟鞋哒哒哒的声音让老妇人直想骂人,可一堆的叫骂都堵在嗓子里半个字都喷不出来。

      老妇人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已经不知道在这个床上躺过了几日夜,不知道挨过了多少顿饿,很难想象住在这样一个房子里的人会挨饿。

      隔着一堵墙,除了高跟鞋的哒哒声,又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踩高跟鞋的女人和他嬉嬉闹闹,像是在房间外直接就亲热起来了,那声音让老妇人觉得耳熟得很,可现在饿得都快脱力的她脑子空空,实在想不起来墙那边的到底是哪个女人在她家里就这么浪。

      门外两人浑然忘我地亲热,老妇人发出几声低的几乎听不清的哼唧,也知道是指望不上门外的女人了,睁着一双浑浊的双眼打量四周,房间里的摆设整齐而且精致,从窗户外还看得见飞过去的鸟,老妇人看不见那些摆设,只知道自己现在又饿又渴,嗓子和胃都像在被火烧一样的人面前,那些东西再精美也没有一块冷馒头一杯白开水值钱。

      老妇人眼珠子转动,看见床边的桌上放着一个水壶,水壶旁还有一个系着的塑料袋,那包装她有印象,好像她儿子有时候请客吃饭后打包回家的剩菜就是用这种塑料盒装着的。

      看见了水和食物,老妇人顿时生出一股力量,硬是从床上蹭过去一截,像是狗见了肉包子满心满眼都是桌上水壶,伸直了胳膊去够那个水壶。

      明明那么近,那么近的位置,只要再过去一点就能拿到了。

      老妇人急得眼睛都红了,无论她怎么努力,那水壶就离着她的指尖差一点,就仿佛那个水壶自己会跑一样,在那双枯黄难看的老手将碰上自己的时候水壶就会自己跑远一些,但又不直接跑没,就那么不远不近地勾着老妇人,让她本就不大的脑子更加忘记了去思考这一切对不对,她就剩下眼前能看见的一点水和肉香。

      “哈哈哈哈。”

      女人银铃般的欢快笑声忽然在耳边响起,老妇人吓得一哆嗦,像是受惊的动物抬头四下张望,周围哪里有什么女人,那声音细想起来又觉得空洞得很,像是饿到极致的幻觉,又像是隔着一堵墙传来的。

      老妇人恨得牙痒痒,认定了是隔墙那个该死的小浪蹄子拿了他们家的钱却根本不照顾人,甚至是虐待自己,这种人真是有娘生没爹教的小畜生。

      那虚虚幻幻的笑声更加快乐了。

      老妇人只在心里骂了个狗血淋头,心里有那么短暂的两秒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来不及细想,忽然手上碰到了实物,老妇人一时喜上心头,又多了一点子力气往前一扑要将水壶彻底握在手里,忽然头朝下栽下了床,本来握住一半的水壶被带下桌上,冰冷冷的水浇了老妇人一头一脸,水壶也重重地砸在老妇人头上。

      老妇人又饿又渴,这一摔一砸更是头晕眼花,也终于引起了外面那一对渐入佳境的那女的注意,房门被不客气地大力拉开,一个女人一边提拉着自己的肩带一边骂骂咧咧:“死老头子,不是给你放了水和饭菜,平时不见你弱的爬不动,就是存心坏老娘的好事。”

      老妇人被女人从地上拽起来,昏暗的视线下终于看清了女人的脸,只觉得心中一阵惊恐,慌乱地指着女人的脸:“你!你、你!”

      女人没听老妇人的话,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将女人拖回了床上,老人一上床便躲到了角落里,恐惧地抱住棉被,根本不敢看女人的脸,也根本不知道这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分明是自己的女儿,从楼梯上摔下楼被医院宣告脑死亡的女儿!

  •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写的不满意,又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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