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笔耕辍

30、我会哭着打断你的腿

　　有琴氏他们这一等就等了好几天，章曼的经纪人迟迟没有给出张曼丽的相关资料，按说即便张曼丽和章曼换了命后张曼丽没了大红大紫的前程，但当年也是大火的选秀节目里的季军，不至于在娱乐圈一点水花都没有，可偏偏就像是查无此人，除了十二年前那场选秀的资料，再往深处查也只能查到张曼丽的家在同一年破产，张曼丽父母因为侵吞公款入狱，而张曼丽这个人就此销声匿迹。

　　章曼自从从聂子桑手里拿到有琴氏制作的护身符，的确没有再被厉鬼纠缠过，可那只厉鬼似乎也发现了有琴氏和聂子桑不打算阻止他，便时时跟在章曼身边，片刻不离章曼的视线，即便近不得章曼的身体，也用一双怨毒的眼睛恶狠狠地死死盯着章曼。

　　虽然知道了厉鬼近不得她的身体，可哪怕胆子再大，视线里永远有那么一个不分白天黑夜对你抱着无限恶意欲先杀之而后快的厉鬼，换了是谁也坐卧难安，漫长的精神折磨是最难熬的，短短几天，章曼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眼睛永远向下垂着不敢抬头，终日神经恍惚。

　　连续几天章曼的状态越来越差，姜春望作为导演越来越暴躁，一场爱人对视的戏章曼NG了一个上午，她压根不敢看男主演的眼睛，甚至不敢去碰男主演，只要一碰上脑子里就会想起那时候厉鬼附在男主演身上将她死死缠住的恐惧，而只要她抬头去看男主演，那只厉鬼必定会飘在男主演的身后，身体向前弯曲，几乎和她眼睛对着眼睛。

　　姜春望忍无可忍，将手中的扩音器摔了个粉粉碎，偌大的剧组鸦雀无声，唯有章曼的经纪人一个箭步上前，经纪人担忧地将搂住章曼的肩膀，又满脸堆笑向姜春望连连道歉。

　　章曼也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可是她此刻真的宁愿那只厉鬼上前来将自己杀死也不愿意再忍受这漫长的毫无尽头的心理折磨，然而那只厉鬼飘忽地又出现在她左侧。

　　章曼下意识朝厉鬼挥出手，整个人都处在随时崩溃的边缘。

　　经纪人这几天也是心力交瘁，脸色不见得比章曼好多少，现在又要一边应付惊恐不安的章曼，一边对姜春望连连道歉，听着姜春望怒头上的责问，只剩下满身的疲惫和憔悴。

　　章曼和她经纪人这几天的状况都看在了剧组众人的眼中，尤其是章曼越来越频繁地朝空处惊叫击打的动作，无一不让他们产生一些猜测，不少人都趁着空闲的时间去平城比较有名的寺庙道观里求了护身符戴在身边，心中更是对疑似招惹了鬼怪的章曼产生不少怨言，只是不敢光明正大地说。

　　不远处的聂子桑看在眼里，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的脚边卧着一只毛发雪白的大型犬，大型犬后爪带着伤，看着徘徊在章曼周围的厉鬼眼里同时带着愤恨和畏惧。

　　聂子桑：“有琴道兄，再这么下去，张曼丽没找到，章曼就先疯了。”

　　有琴氏：“不急，快了。”

　　厉鬼飘飘荡荡之间，似乎看了一眼有琴氏，再收回目光后，竟然试探性地朝章曼伸出手去。

　　这是几天来厉鬼唯一一次主动接近章曼，伸出的手臂依旧立刻被烈火灼烧，一大捧赤色的火焰在章曼眼前腾起，章曼惊呼一声，也顾不得看仔细，撒丫子往聂子桑和有琴氏跑去。

　　有琴氏笑了，对聂子桑笑说：“这不就知道张曼丽的去处了吗？”

　　章曼惊魂未定，深深呼吸，终于下定决心，握住了有琴氏座椅的把手，握得手指都泛起了冷冷的白色，她声音颤抖说道：“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换命这件事是我和张曼丽各取所需，真是可笑的各取所需！”

　　聂子桑深深看了章曼一眼，移开了视线。

　　有琴氏依旧一副不着急的样子，撑着胳膊问她：“我很好奇你知道你原来的命格吗？”

　　章曼霎时间脸上仅剩的血色也褪了个干干净净，咬牙：“我知道，那个大师背着张曼丽来找过我。”

　　章曼指尖死死扣着木头椅子，对有琴氏说道：“他说我的命格富贵无忧，却是歪路子来的钱，我会像我那个妈一样做个婊子，被老男人养在外面十几年生了儿子才能转正，我不甘心，我给了他钱让他不要告诉张曼丽这件事，我一直以为是我对不起她，我没想到张曼丽比我更狠。”

　　“她现在就在平城，我带你们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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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于飞”在平城中属于高档的小区，但可笑的是，顶着这样一个好寓意的名字，小区里住的人却很多都是被一些非富即贵的人包养的男男女女，甚至被人戏称过是二奶小区。

　　章曼全副武装带着众人来到这座小区，她原本并不想将自己当年的阴暗算计暴露出来，还想着只要将责任都推给张曼丽，聂子桑总不会坐视自己无辜地被厉鬼索去性命，却并没想到他们的确保护了她的性命，却无视了厉鬼的纠缠，终于让她在接连数日的惊恐之中主动将一切坦白出来。

　　当年并非帮她们换命的大师是她们一同外出拍摄时路边遇见的一名道人，那道人在暗地里告诉了章曼她将来富贵无忧但却只能在做了婊子以后被人包养，也如法炮制告诉了张曼丽她会大红大紫但却死于厉鬼索命，于是并不知道对方情况的二人都抱着算计对方的想法，请那位道人做法交换了命格。

　　章曼四人坐在小区对面的一间咖啡店，章曼害怕又憎恨地盯着聂子桑手中单薄一片的纸人，在片场时她将一切说出来后，有琴氏只是随手一捞便抓住了那只纠缠她的厉鬼，可怕的厉鬼仿佛一团任人搓揉的面团被有琴氏塞进了纸人里，又交给聂子桑保管。

　　但章曼对有琴氏毫无办法，她点上一支烟，在尼古丁的麻醉下平静地讲述起了真相：“当年选秀结束没多久，我们换了命之后我就签了公司，张曼丽因为家里有钱本来还打算做个自由艺人的，谁想到她父母贪污公款的事情被揭发出来，她家里瞬间就倒了，父母入狱，财产被变卖归还公司，张曼丽走投无路来找我，我当时接济过她几次，可她却越来越过分，认为她们家的倒霉都是因为我的命不好。”

　　章曼冷笑一声：“她说的没错，一个注定当婊子的命能有多好，我小时候眼睁睁看着我妈床上每天睡着不一样的男人，有老的有丑的，还有那种自己硬不起来把火都撒在女人身上的废物，和那些来白嫖的混混，可笑的是我妈卖了那么多年，我们家的日子过得还是一样苦，我小时候吃个炸鸡就跟过年了一样。”章曼也是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了，点了一支烟，嘴里淡定地说着些“婊子”“野鸡”之类的话，话里满是不甘心，声音却已经平静。

　　“所以我想红，我想要钱，要很多很多的钱，我不想走我妈的老路，那是条不把自己当人的路，活得比路边的流浪狗都贱。”

　　“我瞒着张曼丽这件事和她换了命，所以她骂我的命不好害了她全家，我都认，我给了她不少钱，我那个时候刚出道，除了房租我一个月就留了二百块钱吃饭，其他都给了张曼丽，可是她要的越来越过分，她一直用曝光换命这件事事要挟我，我知道一旦有一天满足不了她的要求，她就会鱼死网破，因为那个时候她一无所有不会更差，而我不一样，我那时候开始演戏开始参加综艺，我火了。”

　　章曼想到了什么，长长地吐出一口烟，“我有了名气，也遇见了潜规则。”

　　聂子桑这才抬眸看向章曼，章曼脸上却没什么尴尬的表情：“其实没什么不好，被人睡几个晚上得到的资源比我自己努力一两年都有用，不过是一个你情我愿的捷径罢了，我有这样的准备，虽然那时候确实挺伤心的。”章曼说着下意识看了聂子桑一眼，所有人都明白过来她当时会伤心的原因是什么了。

　　聂子桑又移开了视线。

　　章曼自嘲般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我那时也对这么做值不值得产生了怀疑，或许我当初……”章曼没说出当初如何，又把话题转回了张曼丽身上，“就在那个时候，张曼丽又来找我要钱，我对她终于是生起了恨意，我把她骗到酒店，给她下药送到我当时金主的床上，我还帮她拍了不少照片，用那些照片威胁她，她跟我闹我就雇人打，打到她看见我就害怕。”

　　“张曼丽不再勒索我，但她想重新回娱乐圈，可我害怕，我打压她，虽然我那时候也不够看，可张曼丽那个时候也不比素人好多少，有我在她就没有出头之日，后来我给了她一笔足够丰厚的钱送她走，她说不会再出现，可毕竟我和她互相换了命，我也知道她跟我一样都是无耻的小人，所以我留了个心眼一直有请人监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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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修文果然容易放飞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