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笔耕辍

29、谁都不会做赔本的生意

　　聂子桑攥着章曼纤细的手腕：“换命一事违背天理纲常的，即便生前享受了他人的荣华富贵，将来也必定业力加身不得善终，哪怕死后也要投入饿鬼道难得超脱。”

　　章曼脸色苍白，直到章曼的经纪人刚从男主和剧组众人之中挤了出来，赶过来却见到章曼面白如纸被聂子桑一个大男人提在手上，顿时怒目叱问：“聂大师，你这是做什么？”

　　聂子桑恨恨地甩开章曼的手腕，章曼晃了晃，终是站稳了身体。

　　经纪人立刻将聂子桑从章曼面前挤开，对着章曼嘘寒问暖：“还好吗？”

　　章曼却摇了摇头，她似乎想通了什么，看向有琴氏，眼中带着不忍和难过，问道：“孟大师，您刚刚说的是真的？我和曼丽换了命？”

　　聂子桑露出疑惑的表情，看向有琴氏，有琴氏轻声反问她：“不是你做的？”

　　章曼咬唇，看上去也是十分震惊难过的。

　　经纪人：“什么换命？什么曼丽？”

　　聂子桑拧眉问道：“你不知道换命的事？”聂子桑因为自己师父与章曼不清不楚的那档子事一直对章曼的印象便不好，觉得她是个名利熏心的女人，这样的人干出什么聂子桑都不奇怪，加上昨天晚上章曼刻意隐瞒认识张曼丽的事，即便现在她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聂子桑也很难信任她。

　　章曼垂下脑袋，发丝凌乱地散在脸颊边，显得格外可怜，章曼静默良久，缓缓摇头：“我知道昨天我隐瞒了曼丽的事情，你现在肯定很难相信我，但是换命这件事我真不知道，曼丽……我当时和曼丽发生了一些冲突，也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我实在没想到她会跟这件事有关系。”

　　有琴氏站在一旁看着章曼的表演和聂子桑尴尬的神情，心中觉得好笑，也的确笑出了声，对章曼问道：“这么说，章女士是承认认识张曼丽了？”

　　章曼这一回点头便快了许多，只是欲言又止，看了看剧组的人在不少都已经朝她看过来，面色更加难看，目光落在一旁的地面，小声说道：“我们换个地方，我把这件事一五一十都说出来。”

　　经纪人皱眉，他此刻已察觉到不对劲，他跟着章曼许多年了，联想到聂子桑和章曼刚刚的对话，经纪人就知道八成是聂子桑昨天发现撞鬼这事和那个什么张曼丽有关，去询问章曼时，章曼却否认了认识张曼丽。

　　经纪人深知章曼是外柔内刚的性格，肯定是当初她和张曼丽之间的事情别有隐情，章曼才想要隐瞒，而且现在仔细想想突然出现的这个“张曼丽”，好像确实有些耳熟，但他实在没有更深的印象，经纪人不由得对章曼也有些气恼，这都什么时候还要想要瞒着事，难道非要等莫名其妙地帮人背了锅替人被鬼害了命才知道轻重缓急吗？

　　经纪人暗暗瞪了章曼一眼，赶紧去叫助理开了车，自己亲自去导演那请了假，直接一行人回去了酒店。

　　依旧是章曼昨天的套房，章曼还坐在昨天的同一位置，聂子桑和有琴氏坐在她的对面。

　　“我的确认识张曼丽。”章曼说道：“说起来也巧，也是在十二年前，比我遇见玄清大师时要早一些，我和曼丽是在一场选秀节目中认识的，因为名字很相似，而且更巧合的是我们的生日也在同一年同一天，所以我和曼丽很快就熟识起来，当时来参加选秀的选手有很多，但我和曼丽最要好的，而且我们也都进入了复赛。”

　　章曼说到这里，经纪人终于想起来了，章曼当年是通过选秀出道的，而他在接手章曼的时候章曼已经借此有了些名气后签入了他们公司，之前的资料他当时也都是仔细看过的：“我好像也有点印象，当年那个选秀你是冠军，张曼丽好像是季军？她其实水平不错，我还关注过，后来就没这个人的消息了，你也从没提过，我还以为你们不熟呢。”

　　章曼颔首：“其实选秀的时候，曼丽的实力是最高的，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是冠军，但是比赛之前似乎是她家里出了一些意外，她在最后一场比赛时发挥失常，我得了冠军，而她失之交臂，曼丽很生气觉得我和当时亚军都是投机取巧才拿到比她高的名次，我们也就因此越来越生疏，很多年都没有再联系过了，但是……我还是很难相信她会去杀人，何况我十二年前就遇见过那只鬼，十二年前，我们都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她难道那时候就杀过人？”

　　“那也太……”章曼一想到现在的情况可能是张曼丽杀了人而她因为和张曼丽换了命格后被厉鬼索命，心中就更加复杂，“那也太可怕了。”

　　聂子桑皱眉，问道：“听上去你们当时关系不好？”

　　章曼闻言苦笑：“其实我能理解，曼丽家世很好，是当时参加选秀里家世最好的，那时候选秀比赛盛行，有像我这样是因为穷怕了去搏一搏，也有因为梦想参加比赛，而曼丽和我们都不一样，她是来玩的，和别人打了个赌所以就来玩一把，我听她说过从小到大从来没输给过别人，她远比所有人都要高傲好强，因为她有高傲的资本和实力，我如果不是冠军可能还好些，可偏偏我这个朋友抢了本该是她的冠军，当时的确闹得很不愉快。”

　　经纪人沉声道：“其实圈里什么养小鬼古曼童的事情不少，现在这情况，八成是那个叫张曼丽的女人怀恨在心，不是说什么决赛前家里出事，我看没准是家里没事她被自己杀的人缠上了，所以你拿了冠军后，她故意害你。”

　　聂子桑摇头：“换命非同小可，而且照十二年前这只鬼的实力，张曼丽如果真能找到一个可以帮她换命的大师，那不可能灭不了一只索命的小鬼，除非章曼的原命格里有张曼丽想要的东西，比如财权富贵或是什么其他的大机缘。”

　　章曼在一旁听着，双手自觉攥紧，因为只有她自己明白当年她的确和张曼丽换了命，不是谁要害了谁又觊觎了谁的机缘，而是互相都知根知底心甘情愿，只是现在看来十分讽刺。

　　章曼暗中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当年为她们换命的人说她将来是富贵无忧的命而张曼丽注定大红大紫，偏偏张曼丽生性懒散家庭富裕也不在乎什么名气，而她却做梦都想做一个明星，所以她们一拍即合，让那人帮忙互换了命格，只是如今看来自己分明是遭了张曼丽的算计，张曼丽杀了人担心厉鬼索命，加上那时候张曼丽认为是她抢走了冠军的位置，所以不过是舍弃了本就不在意的明星生涯，既能报复一个背叛了她抢走冠军的人，还可以保证富贵无忧。

　　明明张曼丽请的大师能换命，能有灭去恶鬼的实力，张曼丽却让他做换命的事情，哪里是为了什么换命格，分明就是故意要让她替死的！

　　有琴氏与聂子桑低声交谈几句，聂子桑起身对经纪人说道：“那就劳烦经纪人先生找一找这个张曼丽的下落，还是要找到人好确定到底是不是换了命，找出个让厉鬼不再纠缠章女士的办法。”

　　经纪人珍重点头：“好的，我立刻去查。”

　　聂子桑回到他们俩暂住的套间，一屁股坐下来，板不住高人形象地狂乱揉搓一头乱发，对有琴氏问道：“我觉得你没看错，可是我也觉得章曼不像是说谎，可我再一想如果是张曼丽因为被厉鬼索命而单方面换了章曼的命，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有琴氏：“你自己都知道，张曼丽如果认识一个能换命的大师，还需要惧怕十二年前的这只鬼？”

　　聂子桑狂揉脑壳的动作停下来，闭上眼，叹了一口气，说道：“怎么想我觉得章曼都在骗我，说什么不知情不知道换命这件事，这种人真是满嘴没一句真话。”聂子桑是真嫌弃章曼，如果不是有师命在头上压着，他是绝不会来帮这样一个人的。

　　“也有可能她的确是被人骗了，或者说，更大的可能是她被隐瞒一部分。”有琴氏对着聂子桑灼灼期待的目光，说道：“张曼丽知道换命可以让她摆脱厉鬼的纠缠，还能拥有一个富贵无忧的命格，而章曼想成名，于是她知道了张曼丽的命格是大红大紫，但是她并不知道张曼丽的命格是会在数年之后因厉鬼索命而亡。”

　　聂子桑：“道兄，你的意思是张曼丽故意隐瞒了厉鬼这一部分，诓着章曼和她换了命？”

　　有琴氏像是在看一个笨蛋，问他：“如果是你，你会愿意换上一个注定被厉鬼索命早死的命格吗？”

　　聂子桑：“……”

　　他又挠了挠脑袋：“我就是想再确定一下。”

　　“换命本就是违背天道伦理的事，章曼有过，但罪不至死。”有琴氏抱着栾逢起身，随意从手边拿了张餐巾纸，凌空画了个符篆，暗华流转，非笔墨写就的符篆落在餐巾纸上，有琴氏又把这张纸丢给聂子桑，“明日交给章曼，厉鬼便近不得她身，但何时抓这只鬼，还要看那位经纪人先生什么时候能找到张曼丽。”

　　聂子桑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不能现在抓了那只厉鬼吗？”

　　“我还要靠他找到张曼丽呢。”有琴氏轻笑一声：“难得跑一趟，不闹个是是非非清楚明白，我多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