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笔耕辍

11、两个禽兽

　　白舟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让他走吧，他觉得走了他也不安心，而且也舍不得走，他还是很好奇有琴氏和谷雨是要怎么抓鬼的，还想问问他们两个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天师，能不能给他算个命，但是让他凭着一股好奇心进屋去仔细看看谷雨抓鬼全流程，他也没那么大的胆子，虽然他也能看见些不干净的东西，但对这些鬼怪还是蛮害怕的。

　　屋内忽然传出一阵乐声，并没有什么配乐，纯粹就是一段白舟从未听过的曲调和语言，但又隐隐约约心里似乎明白这句吟唱的意思，大概是谷雨在向什么人祈祷力量。

　　白舟一下子就想起了在课本上学过的祭祀，这就和古代的祭祀很像，谷雨唱的曲调也和祭祀乐曲有些相仿，不知道谷雨现在是不是在屋里跳大神。

　　白舟心里顿时好奇，要说什么移山填海多半都是小说里写的玄幻神通，但这种类似祭祀的手段，却是更贴近生活了，连白舟小时候回老家还见过一次老家的人祭祀神明呢，立刻就不打算走了，而是靠近有琴氏，问道：“哥，我看小说里经常出现一种出马的修行方法，是要借助什么狐狸精啊黄鼠狼之类的精怪，向这些精怪借力量，谷哥走的是不是就是这种出马的路子？”

　　有琴氏只道：“他是巫。”

　　白舟：“是跳大神的那种巫婆吗？”

　　有琴氏目光落在白舟脸上，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让白舟明白他说的话似乎是个很搞笑的笑话，尴尬地揉揉鼻子，蹭着往后退，靠到了房门口朝回头快速瞄了一眼：“我就偷偷看一眼，谷哥是不是在里面跳大神。”

　　谷雨成功地凭借着回忆起的仅一句咒语借到了些许的力量，这股力量加持在双手上明显不如之前经由有琴氏帮助借到的力量强盛，那时候他能轻轻松松将地铁里的两只鬼抓起来手撕，但现代对于连脑袋都没有的无头女鬼只能勉强捉住，想了想，艰难地将无头女鬼押到有琴氏面前：“您看该怎么处置她？”

　　“她暂时还有用。”有琴氏带着白舟站在门口，屋内实在脏乱，栾逢都窜到了他的后颈上，死活不愿意进去，有琴氏也就没有往里走，只对谷雨说话：“等今晚抓到了苏兰，如何处置你自己再决定。”

　　谷雨颔首答应下来，已经开始思索晚上要怎么处置这母女俩。

　　宣棋跟在他身后，冰冷的视线将谷雨从头看到脚，确定他毫发无伤，才又回到了玉镯之中。

　　谷雨这才犯难起来，拎着手里连喊都喊不出声只能张牙舞爪的女鬼，询问有琴氏：“我要一直这么抓着她到晚上吗？”

　　有琴氏在室内看了一圈，最终看上了白舟书包侧面的一个矿泉水瓶，将矿泉水瓶扔给谷雨：“用你的血画下封印，可将厉鬼拘束其中。”

　　谷雨艰难地将无头女鬼塞进了小小的矿泉水瓶里头，才又茫然无助地问他：“封印怎么画？”

　　“用你的血封住盖子即可。”

　　谷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没办法，忍着疼咬破了指尖在瓶盖认认真真抹了一圈。

　　白舟好奇地凑过来看像是装了一瓶子污血的塑料瓶，小心翼翼地戳了下：“就这么个塑料瓶子真能装得住那女鬼吗？要是不小心撞破了，女鬼会不会跑出来啊？”

　　有琴氏笑眯眯地说道：“会啊，所以你最好不要乱碰，碰破了，第一个吃的就是你。”

　　白舟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不敢再碰脆弱的塑料瓶子，转而看向了屋内的老头：“他应该就是苏兰的继父吧，那那个摔了自己两次的哥们就是她继兄？我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白舟说着又下楼将苏兰的继兄也给拖了上来。

　　这一对父子并排被放在地上，看五官长得还是挺像的，而且左边的老人虽然头发斑白。

　　而且这么躺平了可以看出那老人身材其实挺高大的，毕竟也才不过四十多岁，还没地铁上的孙建国大呢，之所以这么显老，八成还是这两年被窗户外面挂了两年的苏招娣的这半截无头女鬼给吓得，任是再坚强的人，这么对着一具恐怖的厉鬼一天天接近，都得神经衰弱。

　　现在这两父子，一个是活生生被无头女鬼和宣氏双重打击吓昏过去的，一个是两次滚楼梯摔昏过去的，若是不采取特殊方法，干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两人才会醒。

　　谷雨不想等，但他的脾气让他用什么激烈手段叫醒这两人也做不出来，不过白舟就不一样了，白舟眼珠一转，就去找了个盆，接了满满一盆凉水，直接泼在了两人身上，顿时便将两人冻得一个哆嗦，惊醒过来。

　　两人也不愧是亲父子，一个往左看，一个往右看，一个看见了个鲜血淋漓还往下滴的脑袋，一个看见了个湿漉漉皱巴巴的老人脸，顿时都吓了一跳，差点又厥过去，好在被白舟眼疾手快又一盆水给及时浇灭了昏迷的火花，这才互相认出了对方。

　　“老头？”

　　“锋儿？

　　苏兰的继父叫赵卫国，他的亲儿子便叫赵锋。

　　赵锋茫然四顾，他记得在他昏迷前似乎是看见了一个没有脑袋的女鬼出现，他慌不择路地逃出去，可他现在分明在家里，而家里也并没有什么女鬼，不由得怀疑起来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赵卫国也茫然了一瞬间，但是他看见的比赵锋多得多，经历的也比赵锋多得多，他可不认为自己是产生了幻觉，哪有幻觉是一出现就出现两年的，可他是真的看着窗户外苏招娣的身体每天都在朝前靠近一点点，赵卫国捂住喉咙，翻身就跪在地上磕头。

　　“你别找我，你别找我，苏招娣，不是我杀的你，你是自杀的，你是自杀的啊！”

　　白舟是知道这男人家暴的，一看赵卫国这副样子，便觉得为那两母女不平，气冲冲质问：“你害怕她？你害怕被苏招娣报复，当初还敢那么对她们母女？”

　　赵卫国怕了，赵锋却不怕，他正怀疑着之前是看到了幻觉，又看见了屋子里的狼藉，跟着便听见了眼前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用夹枪带棒的语气提起了苏招娣母子，便如被戳到了痛脚，一下子就跳起来，从地上一跃而起，晃得脑壳子里一疼，但还是不肯输了气势，指着他们说道：“你们她妈的是什么人，敢闯到老子家里说三道四！”

　　谷雨对这种人也温和不起来，声音冷冷说道：“我们对苏兰的事情很感兴趣，想和你们聊一聊。”

　　“苏兰？你认识那个贱人？”赵锋一听到苏兰的名字更是激动，伸手就要来推谷雨，如果是平时，谷雨面对这样一个比他高壮一圈的男人或许会害怕，可眼前这个男人刚把自己从楼梯上滚了两圈，能站稳就不错了，谷雨往后退了一步，他就自己一个跟头又是脸着地摔在地上了。

　　谷雨听到他对苏兰的称呼，虽然他只见过苏兰两次，而且两次都是被苏兰追着要吃他的情况，但其实平心而论从网上爆出来的苏兰照片来看，苏兰是个五官精致的漂亮女孩，而且听白舟说起过苏兰生前是个文文弱弱的和善性子，偏偏这样一个女孩子在她的继兄口里却被称作贱人，实在是让人觉得气氛，恨不得将这个满嘴喷粪的男人按在马尿里洗洗嘴。

　　谷雨皱眉，也不想和这两父子多说，直截了当地问：“苏兰十岁之前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吗？受过什么刺激？”

　　谷雨的问话一出，赵锋没有回答，连一直只顾着求饶的赵卫国的声音都停滞了，仿佛苏兰的童年是个禁忌，是在这个家里不能提的禁忌。

　　父子两都一模一样的沉默，白舟因为父母的关系其实对苏兰的印象十分不错，也就更加好奇起来，见他们二人不答，自己蹲下身，看了看赵卫国父子，却发现赵卫国慌慌忙忙地躲开了他的视线，而方才还张扬叫嚣的赵锋也沉默了下来，他趴下来去看赵卫国的眼神，却看见两只眼珠子都瞪得圆圆的，双眼里满是恐惧。

　　白舟心里忽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也顾不上自己比谷雨还矮一头的身板，揪起赵卫国的衣领，质问道：“你们对苏兰做了什么？你们，你们是不是打她了？！”

　　高中在校生的学霸心思单纯且简单，结合到赵卫国躲闪的眼神和家暴的前科，白舟所能想象到最残忍的事情就是这个继父是不是像殴打苏兰的妈妈一样，将年幼的苏兰也当做了发泄暴力的工具，可苏兰才不到十岁，殴打一个十岁的孩子，甚至在苏兰妈妈去了精神病院后，苏兰是不是取代了自己的母亲被继父一直持续家暴。

　　但他还不知道，一个男人，或者说，一个禽兽，能对一个女人做的最恶心的事并不仅仅是家暴这么简单，尤其在苏兰是一个漂亮的女人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