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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原地画个圈 ...

  •   列车上,司汤挨着窗,把头掩在半壁窗帘后。

      石子铺满了铁轨,她单手支头,脑中盘旋不去的是昨晚的碎片。

      离列车发动还有半小时的时间,这段时间没有让她清醒,反而愈加错乱。

      是她脱了楚斯的衣服......不敢想象酒后乱性她居然耍流氓......而眼下自己一声不吭就跑了,怎么看都有些渣女的作风......

      “那时候都醉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她在心里又宽慰自己,忽然间一个激灵,早晨时她在楚斯的卧室里看到了什么?

      熊猫鱼,不止是熊猫鱼,而是条和赫尔墨斯无二致的熊猫鱼,世界上会有两条一模一样的鱼么?

      以及,那被她扫落的安眠药瓶子。

      “楚斯以前患有很严重的抑郁症,不过现在他好了,他这么忙哪有功夫得病啊。”

      李的话忽然跳蹿起来,司汤一下机惊醒回神,薛定谔的癔病是被谁传染的?毫无疑问,是楚斯。

      他的抑郁症始终都没痊愈,没晚靠吃安眠药入睡,却一直隐瞒不发。

      司汤越想心越后怕,如果她走了,楚斯没人照顾,又碰巧发生昨晚那档子事,万一他想不开寻短见.......

      她想明白了,列车也发动了,隆隆的响声抑扬顿挫,司汤抓起包猛窜,结果被列车员拦下了。

      “有急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要下去。”

      列车员见她很焦急的样子,又前言不搭后语,只好放行。

      她仓皇跑下火车,在月台边迎面遇见跑来的衣衫不整的楚斯,他头发乱糟糟的,没有梳理,领带都忘了打,领口只楞着宛若白浆揉作。

      二人面对面,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司汤咬咬唇,“赫尔墨斯,还好吗?”

      “还.....不太好,你去看看吗。”

      “呃......嗯。”

      “你是怎么来的?”司汤尴尬地跟他出了站,意外没发现楚斯的车。

      “跑来的。”

      “哦。”

      只言片语的路途,不长不短,当回到别墅门前时,楚斯偏头问她,“你带钥匙了吗?”

      “我都交还给你了。”司汤暗吸冷气,遭了,难道楚斯忘带钥匙了?

      “有一把我昨天放到了你的包里。”他用眼神瞄了瞄她的包,不言而喻。

      “这是你的家,不该把钥匙给我一个外人。”司汤本能地抗拒着,楚斯的神情变得抽象莫测,他向她靠了靠,两人肩膀相撞,“那你觉得我是为什么?”

      “谁知道。”再讲下去就离谱了,司汤脸色红白相间,赶紧打断,她站在冷如铁的门廊前,笨拙地摸索着大门钥匙,手指僵直在背包里找不到出路。

      楚斯沉默着喝了半晌西风,叹口气,“我帮你?”

      他想不通她包里放了些什么东西,怎么找把钥匙都这么费劲。

      下巴微阖瞅了眼,见有几个笔记本,飞天小女警的玩具模型,三管白色水彩颜料,两条巧克力棒,龙猫小玩偶......

      他哑然失笑。

      司汤尴尬万分,胡乱搜寻一番,终于在托特包的角角里摸到钥匙,拿走巧克力条,吱哟一扭,门开了。

      半晌后,两人在客厅里正襟危坐,试图为解决昨晚的事达成一致。

      一开始司汤的表情还算自然,但从傻笑到尬笑再到强笑,也不过是几分钟。

      因为从楚斯的发言中,她意识到自己摊上大事了。

      “你该不该负责?”

      “嗯......是。”司汤自知理亏,讪讪点头。

      “那你以为我是随随便便跟女人上床的人吗?”楚斯再度发自灵魂的逼问。

      司汤赶紧摇头,楚斯平日洁癖的很,连陌生人碰他衣服一下都不乐意。

      “我的卧室,从来没有外人去过,”他慢慢讲,那股凛然威严的气场复归迂回,好像在申明一件严肃无比的事情,“那张床只有两个人睡过,一个是我,一个是你。”

      司汤表情逡成苦瓜,她试图辩解,“我们上床,是不必要的冲动之举,酒后乱性,彼此都有错,你也不能把责任全怪我。”

      楚斯眼神有些怨恨,看着她作思索状,“以前我怎么看出你是这样的,哦,穿上衣服就翻脸了。”

      司汤陷入尴尬的沉默,楚斯从睫毛下瞥了她一眼,沉默拉长,最终他站了起来。

      “嫁给我怎么样。”

      司汤低下头,沉默地耍无赖,但时间淌过,她的眼睛流出许多水,太多了以至于楚斯怀疑那究竟是不是泪,他把她揽在怀里,知道她妥协了。

      不过还好,他有的是时间让他们磨合。

      万幸,他还是把她留在了身边。

      关于司汤为什么会跳下那辆列车,楚斯虽然想不通,但还是不敢问,他怕自己一问她又要走。

      而另一面,司汤确定了他卧室床头柜里游的,的确是自己的赫尔墨斯。

      她怒火中烧,联想到他的抑郁症,又不敢发作,只是闷闷憋着,几天下来一直看他不顺眼,也不怎么说话。

      楚斯这几天过的很是凄惨,不过万幸的是,栗姨很快回来了,他终于能吃上口美味的热饭了。

      餐桌上的气氛异常诡异,饭后楚斯回房处理工作,栗姨撒了一把干欧芹和绣钱菊在杯子里,递给司汤谈心。

      “司汤啊,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

      “......”司汤脸上火烧火燎,只能哦了声。

      “你觉得怎么样?委屈吗?”栗姨关心地问候她,司汤捧着杯子,实话实说,“有点。”

      “哎,阿楚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最了解他了。要是不喜欢一个人,他是不会留她在身边的。”

      司汤怔了怔,“您是什么意思?”

      “我说他啊,喜欢你。”

      “我可不信,他结婚是为了保全面子。”

      “面子是对外人的,可你跟他不说,有谁知道这件事吗?”栗姨抿了口茶,“他只是想对你负责。”

      “我......”司汤正结巴着,栗姨忽然一抬头,“咦,厨房里好像有人呢。”

      司汤起身去看,她来到厨房,发现楚斯在笨拙而冷静地煮粥。

      巨大的餐柜上雕刻着小小的,鼻间有黄铜圈穿过的狮面,他没听见她走进来,在餐柜镜子装饰的裂面,见她猛地现形。

      寡淡的粥香让镜面微微扭曲,司汤温凉的冷面看上去仿佛水中倒影。

      “你做什么?”司汤很震惊,没想到楚斯这种面上挂着君子远庖厨的人,也会亲手下厨。

      “栗姨说你这些天身子要注意些,我给你炖点粥喝。”

      “我都吃饱了。”

      “那就闻闻热气吧。”楚斯好整以暇道,这一下子又把司汤惹火了,“谁说我不吃了。”

      “你不是饱了么?”

      “我饱了也能吃。”

      “哦,犀利。”

      “......”

      餐桌上,司汤舀着粥,猛地想起一件事,她的脸被热气熏得像煮透的红虾子。

      “你,应该没.....,前几天晚上,避孕......”

      楚斯秒懂她磕磕绊绊的表达,他愣了两秒,瞬间起身。

      “你去哪儿?”

      “药店。”楚斯背对着她,又局促地回头看她一眼,“我去买......那什么,你在家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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