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巴达总裁》暗杀孔雀

28、表白受阻

　　这是一家典型的日式风格装饰的餐厅，有着滑门，盆景，镶着灰边的黑色厚地毯，各色古董器皿，深色的天然漆茶几，一连串的窗户上挂着不同样式的竹帘，精炼而空荡。

　　司汤挎着包进店，早晨接的电话是商岑的，她骗了楚斯，但是有些事不得不说。

　　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世人千万种，浮云莫去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她有一种预感，如果放任自己和商岑的关系自由发展，迟早有一天会变幻到她控制不了的地步，男女暧昧揪扯不断会毁了这段友谊，必须及时制止。

　　至少制止住自己胡思乱想的浮躁想法。

　　一只手正巧搭上她的肩，商岑今天的衬衫领口格外低，白皙的锁骨露出，身上散发着雨后初霁的柳香味，凑近她耳畔，耳蜗撩动纤毫，“你终于来了，走，我们去吃饭。”

　　司汤眨着眼默然思索，好像他们为数不多的每次相聚，都跟吃饭脱不了干系，可能商岑认为没什么事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吧。

　　他们穿过长廊，来到了白色和浅色木制成的长长料理台前，旁边是装满着蓝黑白三色陶瓷的大碗厨，厨房中间摆的是烤炉，烤板和一圈舒适高脚圆凳的吧台。

　　二人入位，商岑在司汤面前放了一小瓶热清酒和两只极美的蓝色碎纹陶蛊。

　　“你喜欢吃日本菜吗？”

　　司汤摇摇头，“我没吃过。”

　　“你还真坦诚。”商岑扬起波西米亚式的笑，他将一个装满饺子的白色瓷碗悄悄摆到司汤面前，为她沾了点酱油。

　　司汤跪得太久了腿有些发酸，索性不拘小节地盘腿调整最舒服的姿势，她小口吃着水饺，商岑递过餐巾棉纸。

　　密封在小盒里许久未受打扰的棉纸遇到空气盘旋涨开，带着懒洋洋的沙沙声即刻伸展，飘浮起来，司汤接过，把纸巾拂开。

　　“今天约你出来，是想告诉你，我马上要出国了。”

　　她抻纸的手顿住，正好遮住上面的小枝山谷百合，本来欲言又止纠结在心口的话，如今怎么也说不出。

　　商岑要走了，那她也没必要说了，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从最初开始，商岑对她根本就没有半点和爱恋沾边的想法。

　　司汤松下心来，眉宇间有一种别样的活泼和落寞。

　　“我跟导师说了，还有一个引荐名额，记得我上次说过吗，引荐信都写好了，司汤，你跟我一起出国吧。”

　　“你说什么？”她正要夹起的水饺怎么也夹不住了。

　　“跟我一起出国。”商岑眸光熠熠。

　　“我承担不起学费的。”

　　“我帮你，就当你先借我的，这是个机会，司汤，你在艺术上很有天赋，如果出国精进，肯定会大有作为。”

　　司汤刹那失神，机会？她已经放弃过很多次机会了，从辍学伊始，很多时候她根本没有机会去追逐机会啊。

　　“我真的不能，我的家人需要我照顾。”她的话染了苦意，想起家中患病的父亲和孤独的母亲，仿佛是古董机关在拨弦。

　　商岑看出了她的言不由衷，把手迟疑地覆在她手背上，引来她的短暂抽搐。

　　“司汤，就当是为了我好吗？我不想离开你。”突如其来的，他以一种推心置腹的表情看着她，吐露心声时，一字一句悭吝吞吐着，仿佛再多讲便难以启齿。

　　司汤微微发怔，他的手覆着火热的凉意，她慌忙抽回，为防止气氛尴尬，自言自语道，“啊，这个饺子真好吃。”

　　“嗯，是很好吃。”商岑的表白被打断，他有些挂不住面子。

　　毕竟年轻气盛，他暗自咬了好一会儿牙，忽又言笑晏晏，“好吃的话，以后我回国带你常来，你可不能爽约。”

　　即便不能争取眼下，也要为将来做打算，商岑此言说的极有水准。。

　　“哈，呵，好。”司汤被他温润的嗓音迷得头昏脑涨，随口胡诌两句，“那我可要提前跟楚斯请假。”

　　“嗯？跟他请假很难吗，还是说他会为难你？”商岑不觉向她倾身靠近，他的呼吸吹暖了她的面颊。

　　“不会，他很忙，没空刁难我。”司汤恨不能给自己一耳瓜子，她怎么就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说起楚斯呢。

　　这俩人不对头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孰料，商岑这次却很理智，托着下巴问，“他在你眼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啊。”司汤挠挠头，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具体的词，摇摇脑袋瓜，“我形容不出。”

　　“所以嘛，提他干嘛。”商岑扁扁嘴，气氛重新回归活泼，二人好像久违的老友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直到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哟，稀客。”

　　司汤抬头，看到居扬穿着绿围裙，头上戴了顶违和的礼帽，手上还抓着一株叶叶油碧的山莴苣。

　　“居扬？”司汤没想到他会在这里，而且还是这身打扮。

　　“这是我新开的餐厅。”居扬久违地笑笑，不动声色瞥了眼当下情景，和司汤聊了几句便回到了后厨，厨师正在往一个盛大的巨型层叠蛋糕上摆蜡烛。

　　“这是哪位客人订的的蛋糕？”他挑眉问道。

　　“是那两个年轻人，男孩儿要向女孩表白。”厨师忙碌着回答。

　　“表白？”

　　“是啊，刚才他们还有说有笑呢，我看成功率很大。”

　　居扬闻言，托着下巴思索片刻，严厉告诉厨师要把蛋糕尽量延后。

　　他顶着厨师不解的目光离开，拐进一间隔音包厢给楚斯打了个电话。

　　“有事？”楚斯凶凶的声音传来。

　　“也没什么大事。”

　　楚斯当机立断要挂电话，结果居扬不咸不淡道，“商岑那个小屁孩要跟司汤表白了。”

　　电话那头的楚斯默了默，“这跟我没关系。”他象征性地敲了几下电脑，键盘发出噼啪声响，一切显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居扬倒不着急，在心里默数了三个数，数到三时楚斯果然再度开口。

　　“在哪里？”

　　“我新开的日式料理店，你之前来过，我先帮你拖住商岑，你速来，司汤还不知情。”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居扬笑吟吟地走到司汤的小桌前，把一只装满面条的柳条盘子和一个蓝绿色的奢华大碗放到她面前，碗中散发着花生酱的味道。

　　“这是蘸卤拉面，冷面上放了一层微甜的花生酱，尝尝后告诉我你喜不喜欢。”

　　说着他递给司汤一大片精美的莫奈色麻料餐巾。

　　商岑对居扬的突然介入感到略微不开心，扯扯司汤的袖子，小声道，“司汤，小心你的衣服，别被溅上酱汁。”

　　说完他对居扬露出牙齿，微笑灿烂，“居扬先生，你还是去忙吧，我会照顾司汤的。”

　　“欸，不碍事，反正我现在很闲，不妨多和司汤交流一下厨艺。”

　　说到厨艺，司汤的面孔瞬间很鲜活，连连称赞，“居扬，我没想到你做饭真的这么好吃。”

　　“不然你以为美食家是白冠名的？”居扬很喜欢看她吃东西的样子，笑眯眯道，“好吃你就多吃点。”

　　他又端来带有海藻味的药茶，用香料泡过的腌黄瓜，赤褐色的像橘子又像芒果的胡萝卜，齿状的生鱼片，商岑在一旁对居扬阵阵白眼，司汤则吃的热火朝天。

　　“司汤啊，你有没有见到我们家蔻蔻啊，我还没找到她呢。”

　　司汤的脸僵住，心虚道，“呃，我哪能见呢，你都找不到她，何况我。”

　　“哦，是么。”居扬微笑着，宛若冷面笑匠。

　　商岑逮着机会，“真是为你难过，居扬先生，没想到你还没找到未婚妻。”

　　“实际上，我们结过婚了。”居扬礼貌纠正道。

　　“可你们也离了呀。”

　　“所以我和蔻尔再度结合。”

　　“但是她现在又跑了呀。”

　　居扬皮笑肉不笑，商岑无所谓然的耸耸肩，“哦，看我说的，实在太没礼貌了，我自罚酒，居扬先生，麻烦你去端点清酒来吧。”

　　“好。”居扬转身脸色即冷。

　　司汤见他不悦离开，不禁吞了口空气，戳戳商岑的手，“你刚才干嘛非要说蔻尔啊，我看居扬脸都绿了。”

　　“我故意的。”商岑自得其乐，“谁让他总是干涉我们的，杵在这儿真不爽。”

　　“呃，他在这儿你很不开心吗？我倒是没觉得。”

　　“你当然没觉得，因为他八成是和楚斯一伙的。”商岑在心里咕叽着，眼看蛋糕还没送来，情急之下用面团捏了一朵玫瑰花，用手举着送给司汤，声音一时开始结巴。

　　“司汤，其实，我还有话想跟你说，我的意思是，我想带你走，想说我——”

　　哗啦一声，滑门开了，楚斯站在门口，眼神冰冷要冻死个人。

　　这什么情况？司汤摸不着头脑。

　　可楚斯没容她想明白，径自冲到她身边，拉住她的胳膊就要走，商岑见了拉住她另一只胳膊。

　　两人争着互不松手。

　　司汤一副黑人问号脸，急忙喊，“我，我想去厕所。”

　　刚才她就一直想去了只是不想毁了吃饭的好气氛，眼下这俩人铁定又要闹事，她得赶紧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