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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跨年夜奔 ...

  •   “我......”司汤被商岑的话点醒,依然摇头,“可我是他的女伴,你和我这样终归不好。”

      “那你答应我有空再和我出去玩,不然我就不放你,让楚斯生闷气去吧。”商岑像恰了柠檬,话语间酸涩无比。

      “好,我答应你。”司汤把他的卡收下,提着裙摆去追楚斯,这万一他发怒不给自己发工资可怎么办?说好的今晚五倍工资的。

      丫的,真要是那样,那这些酒不白挡了么。

      她越想越后怕,急飕飕穿过大半个厅堂,不远处李如金蝴蝶一样在人群中翩跹,他收集满一抱情人,无忧无虑地采花,无论是鲜花青草,还是荨麻蒲公英,都通通勾搭到怀里。

      司汤经过时,他正从口袋里撒出粉红色糖果,满满一抱的欢声笑语飞空开展,一招走位不甚,司汤踩到了滚珠般的琉璃糖果,哐当摔地上。

      “哎哟喂,司汤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呐,想吃糖跟我要啊,还非得去地上捡。”李把满怀的美女晾边上,奔到司汤跟前去扶她,她打落她的手,心道好,好,这下今晚的倒霉事都让自己摊着了。

      “你看到楚斯了吗?”

      “楚斯啊,他刚才好像去楼上了。”李直勾勾盯着司汤看,“啊,你这胸好白啊,我能摸一下吗。”

      “滚。”司汤没好气把他推开,这时李扭头又忽然变了语调,“哦豁,跨年快乐啊,居扬祝你求婚成功。”

      居扬正不怎么快乐地走来,他黑着脸,“蔻尔刚才跑了,你不知道么。”

      “神马?”

      “我老婆跑了!”

      “啊,那可真是......”李嘶嘶吸口凉气,“赶紧去找呀,走走走,我陪你去找,我听说跨年夜prada打折,她肯定去那儿了。”

      司汤只觉脊背发凉,“不,我刚刚听到蔻尔说她想买那个,呃,Ulyana Sergegenko,应该不是去了prada。”

      居扬挑挑眉,讳莫如深,“确定?”

      “那肯定是啊,你看这牌子名字这么长,买啥都没错。”李很是胸有成竹地点头,“走,我们就去这个啥啥专柜看看,蔻蔻她心情不好就乱买东西,八成就在那里。”

      司汤看着他们威风八面离开,心下松一口气,还好自己反应快,胡诌了一个都能蒙混过关。

      根据李的提醒,她喘着粗气爬上酒店之巅,万籁俱寂,星空浩瀚,终于找到了楚斯。

      他隐在黑暗中,比以前更暗,更虚无,谜一样的面容讳莫如深,看着众生颠倒游戏,静止如一个看烟火的盲人。

      他在洞若观火。

      “我跟你解释下,刚才,我和商岑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看到了哪样?”楚斯凭空被她打扰,语气冰冷,似有不悦。

      “就,吻手礼是很正常的宴会礼节,所以你不会误会的,对吧?”她在他发飙的边缘试探着,楚斯这时对她招手,“你过来。”

      嗯?看样子是还有的商量,司汤赶紧蹦跶过去,孰料一下被他攥住手,蜻蜓点水一吻,他的话撩动耳蜗纤毫。

      “是这样么?吻手礼,是为了礼节。”他把她松开,重新坐回原位,言辞不落窠臼。

      司汤哑口无言,把手背偷偷在衣服上揩了揩,心中自我开导权当吃了哑巴亏。

      想起自己宴会的使命,她小心提醒着,“负责人说等会零点敲钟时,你要做跨年致辞,不需要准备下吗?”

      楚斯对此避而不答,他转过身来,见她冻得直打哆嗦,皱着眉苛责道,“你不该出来的,冻得跟没壳的乌龟一样。”

      “你这是什么比喻呀。”司汤气得哼了声。

      不由分说,他解下外套给她强行披上,在一片浓密深幽的氛围中,司汤肚子咕叽叫了。

      又是尴了个大尬。

      “我,我.....”

      “你饿了。”楚斯语气肯定,他环视四周,拿来桌子上摆的果盘,“先吃点水果垫垫,晚些我带你去吃饭。”

      “不用了,吃水果也能饱的。”

      司汤抓起果盘里的桃子咯吱啃起来,正好就着干醇的米诺斯王酒,看到她饿成这样,楚斯的火气也消了,忽然想起这酒的度数很高。

      “这个酒。”

      “嗯?”司汤又冷又渴,已经灌下去大半杯,听到楚斯这么说,投来的目光有些疑惑,“这个酒挺好喝的。”

      “是挺好喝的。”楚斯见她好像没什么感觉,也就没再提以免扰兴。

      昏暗灯光下,司汤的美貌微微憔悴,却因此更迷人,就着半瓶子酒,她吃完了两个桃子一串葡萄,酒意慢热腾腾,温暖着血管,不一会儿,意识比醉意更虚无。

      楚斯瞄着她,见她眼神迷迷瞪瞪,伸出三根手测试道,“这是几?”

      “三。”

      “那这个呢?”他伸出一只手,和一个手指。

      “三。”司汤朗声答。

      楚斯心里有数了,虽然她依然腰板笔挺,一板正经,但实则已经醉得不分东西。

      “你想待在这里吗?”他问她。

      司汤眼神楞楞,仿佛在用晕眩的大脑考虑楚斯问话的真实性,楚斯见状耸耸眉,“我想听真话。”

      “不想。”

      “我也不想。”

      “哈,你居然不想?”

      “我难道就非要想么?你总是对我有偏见。”他声音沙哑而疲惫,只楞着身子,带了几分阴郁的颓废美。

      “那我们跑吧。”司汤傻乎乎地笑。

      “好,你带我跑。”

      “好,我带你跑。”

      她摇摇晃晃起身,抓起楚斯的手一刻都不想停留,他们乘着透明电梯一路向下,摩天楼被抛在身后,歪歪扭扭,跑出这片夜色,扎进新的烟火升腾。

      跨年夜的钟声敲响了,明晃晃的酒店礼堂前,主持人拿着话筒高喊,“请楚斯先生致辞发言。”

      “请楚斯先生致辞发言。”

      “有请楚斯先生。”

      “楚斯先生?”

      楚斯和司汤牵手在路上狂奔,不知归处,当第一片雪落在鼻梁上时,已是置身于跨海大桥上。

      “下雪了。”司汤傻乐着转圈,楚斯仰头望着天空,暗云低垂,光华乱抛,他闭上了眼后知后觉。

      “今年的第一场雪。”

      “不,现在是去年的明年。”司汤听着远远的钟声敲响,从未觉得如此潦草又快活,她的心和肺不再因酒气火烧火燎,连雪花都想取悦她发出冰冷的共鸣。

      楚斯俯瞰着桥下滚滚波涛,静海流深,目光渐渐不可触及,一暗再暗,心魔作祟,他陡然起了一跃而下的冲动,葬身冰海,想象着那时烟浪翻涌,他将无所遁形。

      他恍惚间走到了栏杆前,翻越,准备纵身,司汤在欢天喜地中转过圈圈,烟花白雪在黑色穹幕下翻滚,金光的流火几乎舔着了她的头发。

      她紧紧拉住他的胳膊,好像他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幸存者。

      “松手。”楚斯静静道。

      她不松,虽然醉得彻底,可天生直觉让她狠狠拉住他。

      楚斯试图掰开她的手,二人贴身扭动,洋洋洒洒压抑的疯狂,有围观的路人成堆起哄,“跳啊,怎么不跳了。”

      司汤捡起地上的石头噼里啪啦砸了过去,顿时有人疼得嚎一声,人群哗然,再也没了看戏的动静。

      待迷烟散尽,司汤站在桥梁侧,用冻得发白的指节抹着泪汪汪的眼睛,“这里灯好亮,我眼疼,你不要跳,带我继续跑。”

      她哭了,楚斯轻生的念头骤然打断,迟疑地拉住她的手,雪花不停地落,司汤悲从中来,不停地哭,口中碎碎念,“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可我没得选,一万个房子里有几万盏灯火,可是没一盏是为我。”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的家就那样毁了。”

      “我什么时候能有一个正常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把债还完......”

      霰雪纷飞,天塌地陷,她稀里哗啦呜呜咽咽,楚斯把她抱在怀里,“不哭了,别哭了。”

      “那我们继续跑。”

      她抬起头,抹了抹亮晶晶的泪水,发起酒疯来迎着冷风狂喊,楚斯攥住她的手,十指紧扣,宛若扣着一轮白缎子月亮,脚步在开始覆盖的雪中发出细碎咯吱的声音。

      没人知道他们要去哪儿,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就那样像奔向永恒那样奔向荒芜,奔向未知,奔向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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