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巴达总裁》暗杀孔雀

11、打脸

　　楚斯会意点头，一日将尽的天空融化日落，他站在泪滴状的睡莲池旁，风衣上染了华丽的烟灰色。

　　“蔻尔，是居扬的前妻。”他默然道。

　　“什么？”司汤对此很吃惊，“她看上去年纪很小。”

　　“大概二十岁左右。”

　　司汤吸了口冷气，“可居扬已经三十多了。”

　　楚斯嘴角有几不可微的抽搐，“你觉得差十几岁很难接受么？”

　　“当然，而且会有代沟吧。”司汤继续扫地，理所当然道。

　　楚斯闻言，心里堵了下，沉默着没再说话。

　　“如果是喜欢呢？”他还是没忍住。

　　“你是指互相还是单方面的？”司汤搂着扫把，“如果只是单方面强娶，那是强迫吧。”

　　“他们是商业联姻。”

　　“哦。”司汤觉得这个话题有点越界，干脆不说了。

　　她刷刷扫着地，楚斯在一边看着，忽然二人听到蔻尔的呐喊，“救命，我中毒啦！”

　　二人赶紧冲到屋内，发现坐在沙发上蔻尔不停地咳嗽，居扬则抚摸着她的后背帮她舒气。

　　“怎么回事？”楚斯问。

　　蔻尔抽噎一声，推开居扬，对居扬愤怒道，“你居然想毒死我，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

　　......

　　楚斯无视她的逻辑不通，“他怎么想毒死你了？”

　　“他让我喝了这杯咖啡，可这咖啡有毒的。”

　　“有毒？”楚斯挑挑眉，去厨房自己端了半杯，当着蔻尔的面一饮而尽，“没事的，我家的咖啡没问题。”

　　蔻尔显然受到了惊吓，“楚斯，你是怎么一口喝了这么多......不行不行，你需要去医院。”

　　司汤站在一旁，作为现磨咖啡的始作俑者，她心如死灰，难道自己磨的咖啡有那么难喝吗？居然会被认为是有毒......哎，哎。

　　局势瞬间变得很滑稽，这时李翻着窗户从外面跳了进来，“哎呀你们都回来啦。我刚拿到的几张绝版拼图。”

　　“比。”

　　“什么比啊？”

　　“比拼图。”蔻尔不甘心对着居扬道，“你跟我比拼图，我赢了你就不许恶意并购我的公司。”

　　居扬甩手，“你跟李玩吧，我还要和楚斯商量事呢。”

　　“那我走了。”蔻尔怄气道。

　　李赶紧拉住她，“啊，蔻蔻，你跟我比吧，赢了我就出钱把你的那家小破公司买下。”

　　“破？”蔻尔的眼睛刚硬起来，李干笑两声，孤立无援之际司汤正好送来果汁，他借机祸水东引，高傲地问，“司汤，你会玩拼图么？”

　　司汤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你不会，你估计连都没听过吧？看看，这可是绝版拼图，模子是沃特豪斯的《风之花》。”

　　司汤没有应答，但她知道，李这些轻视的话已经彻彻底底把她好斗的天性激出来了。

　　蔻尔拿手打居扬，“你说话注意点，不要欺负人。”

　　“我怎么欺负她了？”李不屑地瞧着司汤一眼，眼珠子忽然溜溜转起，对蔻尔开玩笑道，“要是司汤肯跟我拼图比赛，她赢了的话，我就把蔻蔻你的公司从居扬手里救出来，怎么样？”

　　“你这分明是欺负人，司汤说了她不太懂拼图，沃特豪斯的画构图又那么复杂，你还找她比赛出风头。”

　　蔻尔为司汤打抱不平，司汤看着她，蔻尔的仗义维护让她莫名有些感动。

　　“怎么，你敢比么？”李挑衅着司汤，得意洋洋。

　　“比。”司汤作出回应。

　　屋内的几个人都看着她，看着她刻板僵硬的脸，她亦直视着他们，不卑不亢，毫不闪避。

　　两张相同的拼图摆放在巨大光滑的桌面上，画面上的爱神维纳斯精妙绝伦，司汤坐在桌子的另一侧，对面的三个男人，李自命不凡趾高气扬，居扬彬彬有礼而不失严厉，楚斯表情最为淡定，却带着一丝好整以暇。

　　唯有蔻尔很为司汤担心，她拧巴着眉毛，好像是一只围着古董蓬蓬领的焦急小猪。

　　在比赛即将开始前，李把图纸扔到一旁，对着司汤傲然道，“我不用看，你随意吧。”

　　司汤缓慢抬手，也把图纸移到一旁。

　　“你跟风也要掂量掂量自己轻重呀。”李不禁嘲讽道。

　　司汤没有说话，随着比赛开始，计时器的声音在心中滴答作响，她驾轻就熟地复原着几百块拼图，稳，准，狠，没有半点迟疑。

　　沃特豪斯曾是司汤最喜欢的画家，大学时他的画作她曾如痴如醉看过无数遍，这幅《风之花》亦临摹过许多次。

　　李震惊地看着司汤在极短时间内即将归位的维纳斯躯体，一时间心慌了，他指尖颤抖，看起来就像是撒哈拉沙漠里的一只蜗牛，想快却快不起来。

　　等司汤要大功告成时，她拈着手中最后一片拼图，却迟迟不肯归位，李手忙脚乱地把自己手底的几块拍实，率先大喊，“我拼好了。”

　　“好个毛啊，你都拼反了。”蔻尔拍了拍李的脑壳。

　　李赶紧又重新抠出来拼好，却发现司汤已经把她那最后一块归位了。

　　她用最简单的姿态打了他的脸，让他败得简直惨不忍睹。

　　“哦耶！”蔻尔扬起古怪快乐的脸，“司汤赢啦！”

　　“不，这怎么可能？”李双头埋头，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

　　司汤落拓起身，端起餐桌上喝剩的玻璃杯，不发一语离开。

　　“你等等！”李想要拦住她，被蔻尔拽了回来，“怎么，愿赌服输，说好把我公司买了，说好了！”

　　“好，我买。”李见司汤已经关上了厨房的门，抑郁着咕哝一声，“这怎么可能？”

　　居扬在一旁慢悠悠道，“有很多事情，不要只看表象，你知道司汤以前是学艺术的么？”

　　“什么？她不是在化浆厂打工吗？”李更加难以置信了。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她也不想的。”居扬耸耸肩，眼神勾了勾蔻尔，话中似有所指，“对吧，蔻蔻？”

　　蔻尔厌恶地扭过头，不去看他。

　　楚斯全程沉默看戏，此刻开口，冷声道，“我觉得你最好道歉，为你之前的言辞道歉。”

　　李耷拉着脑袋，他意识到，自己的偏见是如此狭隘，今夜的确长了教训。

　　在讪讪告辞前，李来到了厨房，敲敲门，司汤面无表情开门，只听他扭捏着不好意思道，“对刚才的事，还有我一直以来的目中无人，我向你道歉，是我太自大。”

　　司汤抬眼盯着他，似乎在忖度这话的诚意有几分。

　　“我是真的很抱歉。”李见她不回应，焦躁地挠着头，“我没有要侮辱人的意思，我只是......好吧，我的确是个混蛋。”

　　“你终于承认了。”司汤斜斜嘴角。

　　“可我道歉是真心的。”李无奈地看着她，见她还是没有接受的意思，冷吸一口气，欲言又止，最后尴尬转身离开。

　　司汤刷洗着碗池中的澄亮玻璃杯，默默想，他可能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坏，只是狂妄了些。

　　她从餐厅出来，人已经走光了，只有楚斯站在落地窗前，负手而立，一阵风刮来把他的声音缠上月光银尖，“你帮蔻蔻赢了比赛，她又能疯一段时间了。”

　　附带一句，“居扬对此很不高兴。”

　　司汤觉察到了话里的危险，她明白自己当时很冲动，但很多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在他们看来，或许她为自己赢得了平等和自尊，但实际上，所有人都是生来平等的，不应该她去辩驳，去讨伐，如果有人自以为高人一等，那便应是这个人出了问题，而不是她自己。

　　她心很落寞，感觉自己触犯引发了很多事情，楚斯会因此怪罪她的。

　　“不要担心，你做的很对，赢的也很漂亮。”此刻，他却这样对她说。

　　司汤视线微垂，眸光却是遮不住的颤动。

　　楚斯看着她苍白半月般的脸庞，默了默，决定支开这个话题，“栗姨最近回老家去了，你有兴趣以后全职么？最近宴会太多，我没时间再重新招人了。”

　　“呃......”

　　“不同意？”

　　“同意。”司汤抬头，收获意外之喜，本来她还担心怎么周旋化浆厂和这里的冲突，眼下，竟然不费吹灰地解决了。

　　她终于可以把化浆厂的工作给辞掉，给辞掉了！